第28章 云虎上人

望着整个跑马场,林恒不由感慨。

跑马场正面是三十米长,十米宽的大高台,插着八根高达十几米的大旗杆,上面飘扬着渤国的龙旗。

高台视野开阔,可俯瞰整个跑马场内情景。

是为皇室贵胄,道家高手,重要贵宾准备的。

高台正对出是直径约五十米的环形主场,绕跑马场四个角还有每个十米直径的副场地。

绕主场地搭建有两米高的大木板廊道,在上面观看比赛可谓一目了然。

廊道上已陆续有达官显贵,巨富家的管事仆役进场,搭建包间和专座。

以上主体建筑之外,显眼的要数九座大帐篷,有序排列在马场的向阳处,位置十分醒目。

分配给了渤国三大道观,六大宗门。

林恒观察了一会,就发现件气人的事情。

九座大帐篷旁边有个专门进出马场的出入口,服色各异的道人进出马场十分自由。

只要出示一种号牌,兵丁们就会放行,才明白兵丁所说的通行号牌就是指此。

问题是住小帐篷的都没有!

让他不由得又大骂几遍操蛋。

另有三十多座中档帐篷分列大帐篷两边,而林恒待的小帐篷全在遮光处,犄角旮旯里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估摸着有三四百顶。

看看人家高大舒适上档次,林恒再瞅瞅自己待的,明明就是个小坟包。

“妈的!”

最近林恒火气大,他再次骂娘!

“铛铛铛!!!”

铜锣敲响。

高台一侧,一块大型展示牌,挂出告示:明日辰时,正式开选。

看到告示牌,林恒心头一震,该来的终归要来。

......

“妈的,饿死我了,早知道当年师父让我选功法,学辟谷术了。”任士雷又是牢骚满腹,马场里只给吃一餐一碗稀饭。

“谁说不是,清汤寡水,可以照见人影,筷子都立不住。让我们死好歹总要给做个饱鬼吧......哎......”

“娘的,都几天不拉了,肚里屎都没!”任士雷骂人有气无力。

祝仲礼真后悔和林恒搞僵了关系,否则多少可以打点秋风。

不允许出跑马场,他们穷的鬼一样,贿赂不起兵丁,只能苦熬。

“任仙师,祝仙师,小弟这里有几样糕点,还勉强能吃,不知可否赏脸?”

正摸着肚皮惆怅的两人,听到林恒笑呵呵的进帐篷,豁然起身。

“哼,你倒是懂事,拿来吧!”任士雷毫不客气,抢过林恒手里的糕点,一番狼吞虎咽,最后总算剩了两小块扔给祝仲礼。

祝仲礼知道此人是个不讲理的,也懒得和他屁话,对林恒点点头,慢慢的吃了剩下的。

“巧儿,你再去拿点来,祝仙师尚未吃好。”

巧儿也早看出林恒有其他想法,十分乖巧的配合,旋即又送来了一包香喷喷的糕点。

祝仲礼没任士雷不要脸,吃了林恒的,看林恒态度又恭敬,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恒闲聊。

“祝仙师,小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是吗?”

“既要比试了,为何还不公布具体如何比试呢?”

“呵呵,你放心,知道和不知道,对你来说,结果都一样,就一个字,输!”任士雷有力气了,立即冷笑道。

“请任仙师具体给说说。”

“你看,此间跑马场,有大帐篷九座,当然是给渤国九大道观的,其他几十座中档的,也是有名有姓,这些帐篷里进出之人,个个红光满面,欢天喜地,我们所在小帐篷里进出之人呢?个个愁眉苦脸,一张张死人脸。这不就说明问题了?”

“反正垫底做鬼的二十个,必然出在小帐篷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比什么重要吗?反正比的都是你不擅长的,会念经?可以,让你比打坐,会打坐?可以,让你比制符?会制符?也行嘛,让你比测卦,会测卦的,当然是让你打架斗法了,哈哈,让你输的心服口也服。”

“你就一凡人,瞅你挺会做人,才给你说上几句,再如何挣扎,你也得试砍头刀锋利不锋利。”

“祝兄,这次你可放心了,昨天我略看了看,四五百顶小帐篷里,大都跟这位一样,是来顶包的,并非真正的道门修行者,你我这回可以继续喘气了,嘿嘿......”

任士雷说完,直勾勾盯着林恒,想看到林恒脸上的痛苦表情。

“多谢两位仙师指点迷津,如此说来,那些厉害的私下已得了免死牌,有修行在身的就和您两位差不多,像我这样顶包替死的更多,呵呵,林某觉得我也不一定必死,谁知道呢?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明天拼了再说。”

任士雷很失望!

他本就想让林恒清醒意识到自己可悲的处境,痛哭流涕,最后吓得捶胸顿足,不料林恒依然傻的跟个二哈似的,也就懒得理了。

林恒告辞出来,望着热闹的跑马场,他不敢轻易使用法术侦测。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进入上京以来,总觉压抑,特别进入跑马场后,这种时时被窥伺的感觉越发强烈,仿佛有只眼睛正盯着你。

“京城里一定有极厉害的高人,或某种阵法在关注着京城的角角落落。”林恒思忖。

小帐篷区的气氛极端压抑,悲观的情绪悄无声息的弥漫,谁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二十个里的一位。。

天黑了,夜深了。

许多人熬过一个无眠的长夜。

天还是亮了。

卯时开始,跑马场内就一阵锣鼓喧天。

九大道观的乐队,吹奏着或喜庆,或悠扬的乐曲,在各自的大帐篷前,舞剑,练拳,有施展符箓练习法术的,也有展现喷火法,冰锥术的,表演性质居多。

每位表演者不但展现自身实力,也是门派一次很好的宣传活动。

各家的仆妇,在高台和廊道上完成最后准备,摆放好水果,茶点,锦布坐垫,刺绣围挡。

都笑嘻嘻的顺带一饱眼福,回去后也能吹几句牛。

被吵醒,被闹腾的待不住的土包子们,纷纷从小帐篷里钻出来。

惊叹,艳羡,嫉妒,害怕,情绪纷杂。

饼妞紧跟在林恒身边,没想到这两天看上去人并不多的跑马场,会从小帐篷里钻出来一两千人,顿时人头攒动。

跟着道长们来的,童男童女少说有一两百个,都兴奋起来,扒拉在栅栏上兴奋的指指戳戳,一时间忘记了身边的师长,很可能一个时辰后就要被砍头。

京城各家贵族的小姐公子哥,官员还有富家翁都带着美眷,都陆续从专门的通道进入廊道上的包间,许多相识的,则互致问候,距离远的就抱拳施礼。

“哐!哐!哐!”

三声震耳欲聋的铜锣敲响。

一位锦袍老者,皓首苍髯,手挽拂尘,含笑登临高台,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听他一开口,顿时全场响起一阵笑声。

“呵呵呵......老夫天虎门云虎,只因嗓门大,受忠敬王之托,主持今日之盛会。”

林恒听见有人议论。

“原来他就是虎首崖天虎门的云虎上人,听说他的虎啸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啊,他就是天虎门龙虎豹的虎,难怪声音如此洪亮。”

“此老年过八旬,还如此健旺,天虎门的道法真是高妙。”

“这有什么稀奇的?龙虎豹师兄弟三个,是河阳真人一百六十七岁时才收的关门弟子,如今在世最年长的云字辈师兄据说已一百四五了,一直在闭关冲击瓶颈。”

“哇操,活这么久,那不是老乌......”

“哼!”

云虎上人双眸闪过精芒,鼻中一声冷哼,林恒身边说话之人,立时抱头惨叫,耳鼻中流出血来,已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