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很不明智。”
王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不过这一次，江恒能感觉到他的意外更多一些。
也许在这之前，王隐都还没有理解到李穷奇的本质……
那就是，毫无本质可言。
“郭兰，郑天宇……咳，还有夏迩。快跟我来，记住……不要看他们。”
江恒意识到这场冲突不可避免，就像刘欣与自己的冲突不可避免一样。他招呼着几位绝对无力干涉进这场冲突的新人们，让他们离开交战现场。
“明智？你是说明智吗？嘻嘻，嘻嘻嘻嘻……”
李穷奇笑着，他那神经质的讪笑，几乎与笑魇一般无二。
“那不然这样好了，我来训练训练你，怎么样呢？这样明不明智？嗯？明不明智啊？”
火焰从他的身周冒起。李穷奇笑得恣意张狂，双手合十，再分开……在他的两手之间，一团微小的，危险的，聚集的火苗出现。它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喝啊！炎炎招徕！*&￥*&%*&……”
“江恒大哥，那是什么，听起来看起来好像是很厉害的招式啊！”
郑天宇拉了拉江恒的袖子，眼睛都要发光了。在先前的副本中，无论刘欣还是土著，又或者是难缠的诡异，或多或少都展示过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
不过，它们要么没什么声势，要么古里怪气让人看了害怕，总之没有一个符合郑天宇的想象。
至于李穷奇现在天神下凡一般华丽的气势与如同咏唱般华丽的动作，完美击中了郑天宇的中二之魂。
当然，江恒一看就明白……李穷奇八成只是念叨些听起来很酷炫的台词而已，对实际的火焰威力没有任何影响。
唯一可能有作用的大概就是王隐在听到他这神神叨叨的话之后可能会思考其不存在的含义吧。
至于王隐有没有被误导呢？
一排排模糊但尖锐的字体从他的身周浮起，给人冰冷而精确的感觉——给人一种，现在已经失去连接的主神的……系统的感觉。
“我丢！”
伴随着一声大喝，李穷奇揉搓着手里的火焰，将其丢向没有动作，但文字在他周围环绕的王隐。
伴随着几声惊呼，江恒看见火球直直地命中在王隐身上。
只不过不同于上一次，火焰并没有将王隐整个身躯掩盖住，所以江恒也能够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焰并没有真正击中王隐。准确些来说，它只是在王隐身前数寸被无形的障壁抵挡住，正常地爆散开来。
……就像刘欣他们曾用过的护盾道具一般。
系统真的是如王隐说的那样，因为他们先前鲁莽的行动和对江恒的警醒而自卫封闭？又或者……其实是王隐在暗中做了些什么？
江恒没有切实的证据，即便证实了也毫无意义。现在的他只能静静看着两人继续交战，收集更多的信息，以便在未来派上用场。
李穷奇仍然搓着火焰。他看起来潇洒自如，游刃有余，火球从他的手中不断飞向王隐，再被无形的障壁阻截拦下。
“因为我的能力缘故，李穷奇，我无法与你正面对抗。”王隐扶了扶眼镜，“所以，还望理解……我将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虽然说的话很客气，但王隐将要做的事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没有人回应王隐的话，没有人对他的预告做出反应。
李穷奇没有回应。他在准备着对王隐的下一轮攻击，对王隐也许是虚张声势的话并没有多加理会。
郭兰和郑天宇没有回应。他们只是愣愣地看着，也许是心惊，也许是沉醉，这一场内讧已经不是他们所能介入的了。
夏迩没有回应。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又不安地看着这一切。
江恒同样没有回应。他在观察着王隐，辨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处突兀的变化。如果他所料想的不错……王隐所说“卑劣的手段”很快就能够展现。
像是被气机牵引，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契机，李穷奇不再蓄势，将身周燃着的火焰连同自己蓄积已久的火球一同击向王隐，想要打断他的动作。
——但王隐比他更快一步。
“去。”
疑似系统所持的面板文字飞射向无色空间没有边际的远方，并没有阻拦李穷奇的火焰，也丝毫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
火焰则是不同于先前，并没有爆裂，而是在李穷奇的控制下聚集在王隐身边绞杀，损耗着他那屏障的力量。
李穷奇的变招不可谓不明智。不管王隐的那股防护究竟由何而来，都绝对无法与兑换B级血统的李穷奇匹敌。
将爆发力量变成彼此消耗的拉锯战，排除一切意外的因素，这场较量变成了简单的比大小。强，或者弱，胜，或者败。
王隐会被拖垮吗？
至少李穷奇没能等到那个时刻到来。
……——。
原本无色的空间变得黑暗，阴森的雾气从远处弥漫而来。笼罩在众人身边，笼罩在李穷奇身边……
不，并非是弥漫。它们原本就在这里，一直在众人的身边，一直在这无色空间之中——只不过它们被照亮了，被驱散了，被掩盖住……所以众人无法看见。
而现在，他们能够看到了。
江恒理解了那是什么。
那是……原本在主神空间停留过久才会出现的，灾厄。
“啊呀？耶——”
李穷奇的怪叫戛然而止。他消失在黑雾中，再无踪影。
“……好了，现在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吧。”
王隐扶了扶眼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走向江恒几人。
“……所以李穷奇到底怎么样了？”
江恒向一脸淡然的王隐问道。虽然他不觉得李穷奇真的会死在王隐的手下，不过介于这两个家伙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极品狂人……江恒实在是不敢打保票。
“如你所见，我送他……去训练了。”
王隐依旧看着李穷奇消失的方向，推了推眼镜。
“训练？但那不是在主神空间停留过久才会有的‘灾厄’吗？”
江恒皱着眉毛，虽然王隐没有理由……大概也没有动机去骗自己，不过他还是想弄明王隐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这是灾厄，也是训练，更是副本。”
王隐推了推眼镜，将手扬向李穷奇消失的方位。
“少顷，我们也会进入。”
“……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