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闻武道，王家来人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武者的真正实力，但根据振山武馆的刘教习，以及那位白衣教习的状态来看，自己在手持百炼弓，并且拉开距离的情况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你小子能有这份心，说明老五没看错人。”赵义见陈洛不似作假，刚毅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陈洛端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五叔的眼光一直很好。”

这番话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五叔，或许是两者兼备呗。

“不知羞耻。”

赵义淡淡道：“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老五就不可能有事。”

他的语气平平无奇，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其内蕴含的强烈自信。

“那就好。”

陈洛内心松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义轻品香茗，平静问道。

“有。”

陈洛目光炯炯有神。

“三叔，我想修行武道。”

君子以诚待人。

虽然他距离“君子”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同样不打算藏着掖着。

闻言，赵义放下茶杯，仔细打量起陈洛，不咸不淡道：“可以。”

“真的？”

陈洛早已做好准备。

无论三叔答应与否，都不会有太大反应，但在听到“可以”这两个字时，内心猛的涌现出一股喜悦。

“但不是现在。”

赵义又补充一句。

“啊？”

陈洛眨眨眼。

“为什么？”

“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想习武？”赵义没好气地回答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先跟老子识文断字。”

丈育是没资格修行武道的！

陈洛：“……”

“好嘞。”

头一次觉得被人鄙视这么爽。

赵义收起茶壶：“自己找个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回东临村。”

陈洛正打算再倒杯清茶，简单的庆祝一下，结果却摸了个空。

“咱们？”

“你有意见？”

“没有。”

“那还不快……去休息。”

“这就去。”

你应该是想说“快滚”吧。

亲眼看着陈洛进入客房，赵义眸光闪烁，脸上露出一抹沉思。

第二天一早，两人离开黑山镇，踩在前往东临村的大道上。

“三叔，为什么？”

陈洛神色疑惑问道。

“什么为什么？”

赵义明知故问。

“为什么青蛇帮没反应？”

陈洛直接挑明。

“你想要什么反应？”

“额。”

陈洛一时语塞：“寻找凶手？”

“如果你是青蛇帮帮主，你会怎么做吗？”赵义语气平淡反问道。

“不会。”

陈洛思虑片刻。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威胁到青蛇帮的霸主地位，往小了说，也是青蛇帮颜面扫地。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说。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总感觉怪怪的。

赵义道：“那你还问个锤子。”

“就是感觉不真实。”

陈洛自嘲一笑。

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只不过是拒绝加入青蛇帮，就被连番针对，现在三叔把吴强的尸体挂在青蛇帮的大门上，对方却选择偃旗息鼓。

这差距真可谓是云泥之分。

“实力……”

陈洛默默的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内，留下淡淡的痕迹。

赵义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深邃道：“阿洛，实力才是王道。”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明白。”

陈洛重重地点头：“我会成为武者，一定不会让你和五叔失望的。”

“孺子可教也。”

赵义满意地点点头，内心感叹：“如果连你都无法成为武者，那只能说明世界已经进入末法时代。”

“三叔，我对武道的了解非常有限，大多都来自于说书先生，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武道到底是什么概念？”陈洛满怀期待的看着赵义。

“自然可以。”

三叔没有拒绝。

“所谓的武道，归根结底就是一种变强的方法，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只不过是夸夸其谈，实力才是天底下最硬的道理。”

“三叔说的对。”

陈洛深感认同。

“常言道，身体是人之根本，想要变强就离不开‘炼’，所以武道的第一个大境界，就叫做炼体。”

赵义开始讲述武道常识。

“炼体。”

陈洛从说书先生那听说过。

“不错。”

赵义点点头，接着说道：“炼体是一个很笼统的境界，在经过无数年的发展后，又被世人细分成四个小境界，锻皮肉、淬筋骨、炼脏腑、换血髓，是为炼体四大关。”

“像你经常听书，应该听说过财侣法地或者法侣财地的说法吧。”

“听说过。”

“或许它们会存在高下之分，但修行武道基本靠的就是这四样。”

赵义似笑非笑道：“反正在我看来，很难界定它们的重要程度。”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你，依靠‘财’未能得到‘法’，但遇到我这个‘侣’，反而会给你带来‘法’。”

陈洛：“……”

“法指的就是法门，主要被分为练法、打法以及杀法，后两者暂且不提，先说练法，无论是拳法还是掌法，亦或者其他法门，前期都要学习桩功，这就是最基础的炼法。”

赵义讲述“法”的概念。

“在成功掌握桩功后，人就能够调动自身气血，以此来强化躯体。”

“气血是炼体的关键，身体越强大，滋生出的气血就越多。

无论是成为武者，还是突破修行大关，所依靠的就是气血。

前期的武者之所以能和妖魔争锋，更是离不开气血之力的加持。”

“气血。”

陈洛喃喃自语。

“相比于‘炼’，‘吃’同样很重要，吃肉，吃药，吃各种天材地宝。

正常来说，只要‘吃’的好，每天坚持‘炼’，绝大多数人都有机会进入皮肉关，只不过条件过于苛刻。”

“吃”的好，坚持“炼”，这两个条件就能阻挡住九成九以上的人。

“穷文未必是真，但富武一定不假。”陈洛神色无奈的摇摇头。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赵义认同的点点头。

“毕竟‘吃’就是‘财’的一种，但以你目前的资质来看，即使不能做到‘吃’的好，依旧能够成为武者。”

“看来我的资质还不错。”

陈洛笑着说道。

“确实不错。”

赵义承认道。

“资质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玩意儿是修行的核心，在保证下限的同时，还决定着自身上限。”

“当然，资质不是一成不变的，依靠‘财’同样能够改变自身资质。”

“毕竟像你这种生来资质就好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三叔说的是。”

陈洛深以为然。

接下来，赵义又开始讲解炼体四大关，着重提及的就是皮肉关。

简单来说，炼体四大关，根据锤炼的程度来看，又被分成初入，小成，大成，以及圆满四个境界。

在冲破皮肉关后，皮肉坚韧不破，防御力大大提升，同时，自身气力大增，在搭配打法或杀法的情况下，能达到开碑裂石的程度。

陈洛粗略估计，单论身体强度，初入皮肉关的武者应该比不过自己，但武者能够极大程度的发挥出身体内的每一分力，而陈洛则做不到这点，只能依靠蛮力对敌。

这里说的是近身搏斗，如果双方拉开距离，那对方必死无疑。

“三叔，你是什么境界？”

陈洛一脸好奇。

和刘教习还有那白衣教习不同，他在三叔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危机感，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普通人。

“十二年前，我就是筋骨关大成。”赵义瞥他一眼，淡淡回答道。

“原来如此。”

陈洛并未感到惊讶，故意问道：“三叔你还是筋骨关大成吗？”

赵义：“？？？”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巴掌拍在陈洛的肩膀上。

“好疼。”

陈洛疼的龇牙咧嘴的。

接下来，

两人边走边聊，基本上是一问一答，没一会儿便抵达目的地。

五叔家。

“三叔，五叔，五婶，那我就先回去了。”吃完饭，陈洛主动告别。

他知道五叔和三叔肯定有话要说，所以就先决定回家看看。

“嗯。”

三叔点点头：“在家等我。”

他的身上还肩负着一个重任，那就是帮助陈洛摆脱丈育的身份。

回到家中，陈洛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百炼弓，心中不停盘算着。

七头大货共收获八十两。

十两给五叔，十两给五婶，五十两被振山武馆黑掉，七两用来帮助乡亲们，最后只剩下三两银子。

之前赚的钱，大部分成为搬猎物下山的报酬，小部分自己花掉。

“幸好有人无私奉献三两银子。”陈洛拿出从吴强身上摸来的三两碎银，总共在他身上赚到六两。

另外那三两从何而来？

当然是之前欠下的高利贷。

吴强在没收钱的情况下，将欠条交给陈洛，就意味着一笔勾销。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想来应该是奉青蛇帮高层的命令吧。

有一说一，

如果吴强没有做出上门威胁五叔这种蠢事，陈洛未必会杀他。

最起码现在不会。

“当！当！当！”

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

陈洛问道。

“陈兄弟，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外界传来。

“嗯？”

陈洛眉头微皱。

房门缓缓开启，一位身宽体胖，笑容可掬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视野内，当看到陈洛后，他主动行礼，道：“陈兄弟，好久不见。”

“掌柜的，好久不见。”

在经过简单的叙旧后，冯掌柜主动提及来意，神色严肃道：“鄙人奉王家之命，特来拜访陈兄弟。”

“王家……”

陈洛目光一凝。

王家掌握着黑山镇三成以上的店铺和摊位，其中就包括元盛楼。

青蛇帮之所以不能成为“黑山镇真正的统治者”，除了振山武馆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王家。

“掌柜的请进。”

陈洛邀请对方进屋。

“那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

冯掌柜自然不会拒绝。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掌柜的勿怪。”陈洛将唯一一张椅子搬到他面前，脸上挂着歉意的神色。

“无妨。”

冯掌柜摇摇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以陈兄弟的本事，还能做到不拘于外物，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

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最起码能证明冯掌柜是带着善意来的。

“掌柜的过誉了，我就是一普通人罢了，当不得你如此称赞。”

陈洛不吃这一套。

冯掌柜接着道：“陈兄弟太谦虚了，这黑山镇谁不知道你的本事。”

快速进入商业吹捧环节，但陈洛不打算继续下去，因为拐弯抹角不符合他的风格，他正色道：“掌柜的，有什么话，你还是直说吧。”

“不愧是陈兄弟，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直率。”冯掌柜微微感慨一下，语气柔和说道：“实不相瞒，鄙人想知道兄弟你对王家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

陈洛如实回答道。

他又不是春竹，自然知道冯掌柜的来意，无非就是想招揽自己。

“既然如此，那鄙人就不藏着掖着了。”冯掌柜见状，心中已然有数：“不知陈兄弟可愿入我王家？”

从对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王家不是很感冒，所以说，自己这次的招揽，多半会以失败告终。

“抱歉，掌柜的。”

陈洛果断拒绝。

“陈兄弟先别急着拒绝。”

冯掌柜不想放弃：“请允许鄙人为你介绍下我王家的条件。”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洛这次没有拒绝：“掌柜的请说。”

“金钱方面的待遇，鄙人就不多赘述了，一定会让陈兄弟满意的。”

冯掌柜选择直奔重点：“武道！只要陈兄弟答应为王家效力三年，立刻就能获得修行武道的机会。”

陈洛轻轻挑眉，如果这次没有遇到三叔，那他还真想试试看。

所谓的“三年之约”，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因为三年后他到底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抱歉，掌柜的。”

陈洛委婉道。

“真的不在考虑一下吗？”

冯掌柜心有不甘。

“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

“唉。”

冯掌柜轻声叹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祝陈兄弟武运昌隆，飞黄腾达。”

“承掌柜的吉言。”

“一直以来，掌柜的对我多有照顾。”陈洛神色严肃，义正辞严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每次前往元盛楼出货，冯掌柜都会多算一些，而这就是恩情。

“陈兄弟言重了。”

冯掌柜内心颇为无奈。

他非常看好陈洛，认为对方的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只可惜的是，王家高层对这件事不是很重视。

“时也命也。”

两人又交谈一会儿，冯掌柜见时间不早，起身准备回王家复命。

陈洛没有阻拦。

等冯掌柜离开后，三叔显出身形：“王家确实挺适合你的。”

“只可惜他们诚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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