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岳映川其实之前就有过。
“一起走?”岳照庭和小魔女都没听懂。
“那个死丫头不是说,你是孤身一人吗?她错了,你还有我们哥俩,我们可是朋友啊。等找到爹娘,你可以住在我家,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替我爹娘干些杂活,他们肯定是需要人手的。哥,你觉得呢?”
岳照庭清了清嗓子,嘴角含笑:“我是没有意见。”
小魔女受宠若惊:“可是,我们毕竟男女有别,这一路上总归会有不便啊。而且,多我一个人,就多一份路费。”
“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岳照庭打趣道:“咱们又不是游山玩水,只要小川在路上节制一些,咱们的盘缠完全够用。”
岳映川白了哥哥一眼:“嘁,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挖苦人了?小魔女,就跟我们走吧,互相有个照应,总是好事。”
小魔女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谢谢小川,谢谢岳大哥,谢谢你们。”
“哎你别哭啊。”岳映川一见到女孩子流眼泪就会手忙脚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小魔女,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
看着岳映川和小魔女肩并肩走在一起,岳照庭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板,就要那个了。”岳映川喊道。
面对店内琳琅满目的衣裙,小魔女显得手足无措:“小川。你这是要干嘛?”
“送你一身新衣服啊。”岳映川的微笑如阳光般爽朗:“把这身旧衣服换掉,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不能要。”
“好啦,快进去换一下,你不是特别想要一条裙子吗?”
昨天,虞芊盈将那条破损的裙子随手丢掉时,小魔女真的心疼极了。从小到大,她的衣服总是缝缝补补,难得能换一件新的。至于漂亮的裙子,更是她无法奢求的。穿上新裙子的虞芊盈,在小魔女看来,是那样光彩动人。她的目光中,满是羡慕。
而这一切,都被岳映川看在眼里。
当小魔女穿上崭新的衣裙,站在两兄弟的面前时,他们都不由地愣住了。小魔女本身底子就不错,换上这身衣服,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么漂亮的裙子。我穿起来不会怪怪的吗?”见面前的二人一脸惊讶,小魔女忍不住问道。
岳映川温柔地摇了摇头:“不,它和你特别般配。”
岳照庭等人本想找机会打听下爹娘的下落,可岳映川却被不远处的人群吸引。
“哥,前面一群人围在那,是要干嘛啊?”
“咱们过去瞅瞅。”岳照庭清楚,他不这么说,岳映川也会溜过去的。
三人挤到人群中一打听,才知道是韶雍城中颇具威望的闻松大人在此摆下擂台,优胜者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奖金,还有机会在闻松大人手下任职,前途无量。在一旁正襟危坐的便是闻松的亲信廖文达,而此刻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壮汉,就是已经连败十三人的大力士石魁,如果再无人继续挑战,那么石魁就将成为这场比武的胜者。
岳映川问道:“哎,这赢了的人,给多少奖金啊?”
旁边的观众回答:“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兄弟俩都惊呼一声,这可绝不是小数目啊。
岳映川得意一笑:“哥,小魔女,看我去把这一百两白银给夺过来。有了这笔钱,咱们这一路可就完全不愁了。”
岳照庭不同意:“小川,别闹,钱是小事,但你若受了伤,那才是麻烦了。”
小魔女也附和道:“就是啊,而且你看擂台上那家伙,那么大的块头,感觉徒手就能把人捏死。”
“没听说过四两拨千斤吗?”岳映川成竹在胸:“你俩就瞧好吧,今晚拿了奖金,就去这韶雍最好的酒楼吃一顿!”
岳照庭来不及阻拦,岳映川已经一个箭步跳上了擂台。廖文达在一旁见了,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是来打擂的?”
“当然。”
“先签生死状吧。”廖文达打了个哈欠,他根本不相信岳映川这体型能够击败石魁。
岳映川签好了生死状,便回到了擂台中央。这石魁足足比岳映川高出一个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在先前的比武中,竟一拳将擂台边缘的旗杆击断。
石魁睥睨着岳映川:“小子,劝你趁早逃命吧,省得被人抬下去,就当大爷我发了善心。”
岳映川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毫不畏惧:“这么大块头,还以为会是个沉默寡言的憨货,废话倒是不少。”
石魁大怒,脸上的横肉让其面目显得更为狰狞。他朝岳映川猛扑过来,却被其灵巧躲过。岳映川自知硬碰硬不是上上之策,每次都是佯装进攻,让石魁与空气搏斗了半天,连岳映川的影子都摸不到。原来这石魁只有一身蛮力,并不精通武功,岳映川左躲右闪,把他戏耍得团团转。石魁心烦意乱,而岳映川瞅准时机,趁石魁挥拳的空子,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石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摔了个狗吃屎,台下的观众都哄笑起来。
“小晴,你看这个坠子好看吗?”虞芊盈将一枚翡翠吊坠拿在手中来回把玩,在韶雍逛了半天,别提多开心了,她感觉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好看。”小晴微微点头。
“老板,就要这个了。”
“好嘞,小姐!”
看着虞芊盈将坠子戴好,正对着店里的铜镜臭美,小晴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乱买东西为好。我担心,再这样下去,盘缠可能会不够。”
“怎么会呀?”虞芊盈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好像确实没多少了,哎,你把你身上的给我。”
小晴默默取出了身上的钱袋,虞芊盈接过后,将两人的钱放到一起,再塞进衣服里:“咱们的盘缠就由我来保管好了,你放心,本小姐是有分寸的。”
小晴勉强点了头,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可以顺利回到鸾溪城。
这时,虞芊盈发现不远处聚集了一大堆人,便拉着小晴想过去凑个热闹。挤到人群最前面,虞芊盈才发现擂台上有两人在比武。那个身材威猛的大汉被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耍得狼狈不堪,不过,那个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是映川少爷!”小晴眼前一亮。
虞芊盈不由得心中一惊:“是岳映川?那这么说来,还有个家伙应该也。”
“芊盈小姐,小晴姑娘,这么巧。”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朵,虞芊盈扭头一瞧,岳照庭正站在自己身边,看得出,他正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兄弟怎么和人打起来了?”虞芊盈嘴角一扬,问道。
“他。只要赢了这场比武,就能得到一百两白银。”岳照庭不敢直视虞芊盈的眼睛。
“一百两白银?”虞芊盈张大了嘴:“这擂主出手倒还真是阔绰啊。对了,你们已经把小魔女送到她大伯那了?”
“芊盈小姐,我在这。”
虞芊盈这才注意到站在岳照庭身边的女子:“天。天呐,你换了这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岳照庭叹了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再度响起欢呼。原来,岳映川凭借灵活的身手,大幅消耗了石魁的体力。石魁汗如雨下,杵在原地,就像一个动弹不得的活靶子。岳映川趁势化守为攻,凭他的拳速,石魁如何躲得开?岳映川眨眼间便对着石魁的上身打出了十一拳,最后又一掌劈向石魁的脑门,这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将本属于自己的胜利拱手让出。
“你弟弟的身手不赖嘛。”虞芊盈扭头对岳照庭说道,但是对方并没有做出回应。
“小川真棒!”小魔女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刚才,她一直在为岳映川担心。不过,这些忧虑似乎都是多余的,岳映川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岳映川看向台下,哥哥和小魔女都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他发现了哥哥身旁的虞芊盈和小晴,虽然不清楚二人为何会在这里,但他们一定看见了自己刚刚的英姿。岳映川冲大家挥了挥手,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突然,大家的笑容开始转变为惊恐。岳映川听见小魔女在大叫自己的名字,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岳映川回过头,只见石魁已从地上爬起,硕大的拳头挥舞在空中。岳映川躲闪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竟飞出了数丈之遥。
石魁不愧是一拳就将旗杆击断的人。岳映川挨了这重击后,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整个人动弹不得。石魁走上前,揪住岳映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落在岳映川的腹部。岳映川口吐鲜血,毫无反抗之力。石魁双手将其举过头顶,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他要用膝盖粉碎岳映川的腰骨。到时,岳映川将必死无疑。
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冲上擂台,他一脚命中石魁的胸口,石魁向后退了两步,岳映川也坠了下来,被那身影一把接住。
廖文达厉声喝道:“大胆,那岳映川已签了生死状,你是何人?竟敢在这擂台之上捣乱。”
岳照庭将几乎昏厥的岳映川扶下擂台,对小魔女叮嘱了几句,又重返台上:“大人,在下是下一位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