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姐姐最好看。”
沈逸没有丝毫犹豫,尽管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比起你的小丫鬟?”
“还是仙女姐姐。”
“那波涛汹涌大美人呢?”
对话戛然而止。
沈逸望向仙女姐姐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起来,想要打量女子神色,却被面纱所遮掩。
玉石中并非只有她一个好友。
得到玉石之后,他自不可能尝试一次,没有按捺好奇心,他陆陆续触摸六七颗星辰。
如第一次加上仙女姐姐一般,他便能借此联系各个星辰对应的主人。
他为此建了一个群聊。
除却波涛汹涌大美人,还有合欢宗在逃圣子,徐娘半老千娇百媚,爱喝梅子酒,等稀奇古怪的人。
而其中,波涛汹涌大美人曾在群聊之中展现过一次半身照,让沈逸直呼人如其名,合欢宗圣子甚至当场就发出了定位。
白衣女子望着远处的景色,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在意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沈逸木木注视着女子侧脸,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憋了半响,脸颊两侧都染上苹果红,就像是带着耳机的大司马,
最后他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你的眼里有星星!”
白衣女子闻言扫了沈逸一眼,不置可否,转而说道:
“你是想去哪里?”
沈逸立马道:“江城,我家就在江城,仙女姐姐可以带我回去吗?”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微抬藕臂,一只小巧的纸鹤从袖中飞出。
“咻!”
纸鹤发出一声悦耳的啼叫,随即体型猛地变大,眨眼间便已有两丈有余,它扑闪着翅膀,宛若活物一般。
“不是阿珍,你来真的啊?”
沈逸嘴巴张大,颇为震撼,虽说自己家境不凡,见过飞舟,飞剑等飞行法宝。
这种类似活物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平常这个白衣女子和自己互相吹牛皮,聊的又来又回,互有胜负。
本以为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顶级键盘侠。
结果现在告诉他,只有自己是口嗨?
白衣女子一步迈出,站到了白鹤之上,好似猜到了沈逸想的什么,淡淡道:
“上去吧。”
“还有我不叫阿珍,雪白真~君~”
最后两字,她特地加重了口音,沈逸忍不住脚趾抓地,恨不得换个星球生存,他脸色不断变换,最后生无可恋的踏上纸鹤。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仙女姐姐,我还有一个请求。”
在他踩上去瞬间,白鹤振翅而飞,翱翔云端。
白衣女子平静道:“真~君~说便是,小女子还能拒绝不成?”
“........”
沈逸想从白鹤上一跃而下,但见白鹤已高耸入云便识趣的退了回来,他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哀求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和他们说我是菜鸡的事实。”
“嗤。”
“仙女姐姐,你不能这样。”
“哦。”
“所以可以不告诉他们吗?”
“嗤。”
“???”
最终,沈逸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躺在纸鹤之上,不再说话。
他平日里没有少去装高人风范,再配上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关键技————沉默。
群友们毫不怀疑他就是真正的高人,平日里半玩笑半恭敬的叫他真君。
现在啊,一世英名皆毁。
蓝天如洗,一望无际。
二人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纸鹤飞行速度极快,在小香风的洗礼下。
江城由远及近,城内整齐繁华的街道,坊市抬眼可见。
忽地,沈逸面色一沉,连忙喊到:
“仙女姐姐,且慢!”
沈逸有些紧迫,神色焦急。
白衣女子停下白鹤,于空中盘旋,平静的注视着他。
沈逸眉头紧蹙,神情凝重:
“仙女姐姐,我方才好像遗漏了一处重点。”
“父亲和我在昨日便已遭遇刺杀,按理说,府中早就应当派人搜查。”
说罢,他扫了一眼白衣女子,她漆黑深邃的眸子依旧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示。
继而继续补充道:“然而,从出事到现在,我却没有见到一个侯府之人。”
“甚至连黑衙的人马都没见。”
“此事恐怕大有蹊跷。”
所谓黑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组织。
在盛武国境内,杀人者,死罪。
又因为武风盛行,常有斗殴事件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便产生了一个名为黑衙的组织。
这组织职务极其繁复,包含而不限于监管刑狱,侦察,缉捕贼盗,监察百官等职务。
它既不属于六部,也不规管于军事系统。
仅为皇室直属的情报,纠察组织。
它们分散于各个城池当中,审查着各类案件。
等级从低到高有绣花卫,飞鸟卫,凶兽卫之分。
简单来说,只要是武者闹出的案子,便由他们全权掌控。
然而。
昨日有王侯被刺杀竟然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仅是江州黑衙被人收买,还是涉及到更高层?亦或者有什么更深层次原因?
归家的喜悦让他忽略了重重细节,此时仔细回想,不由感到胆颤。
白衣女子目不斜视,语气飘忽:
“所以呢?”
沈逸不假思索便道:“我现在返回府中可能会遭遇危险,恐怕也会连累到姐姐,暂且还是不要回去更好。”
虽说身体所带来的仇恨让他恨不得立马杀回去为父亲报仇雪恨。
但他的理性告诉他现在回去无疑就是送死。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现在就如同一个人形火焰,而江城则是一个巨型炸弹。
只要他出现在城中,立马便会引爆这个炸弹。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那你现在准备去何处?”
沈逸没有丝毫犹豫:“江湖。”
白衣女子淡淡道:“江湖在哪?”
“这还用问?”
沈逸毫不犹豫,正想潇洒的来一句“天地之大,何处不是江湖?”,但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
是啊,江湖在哪?
归根结底还是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一个活动范围,或侠客,或盗贼,始终还是没有脱离盛武国的范围。
而此时留侯府发生这等剧变,却没溅起半分波澜。
幕后之人神通广大,可见一斑,自己逃向何处也躲不开这场浩劫。
想到此处,他不由苦笑,此时此景有一种,虽天地之大,却无一隅可安身之感。
白衣女子瞧见沈逸不再说话,淡淡道:
“所以你在装什么潇洒。”
沈逸想打几句浑口,但注视着女子平静如水般的眸子,终归是没有张口。
白衣女子斜睨他一眼:“没事,我罩你便是。”
说罢,不等沈逸回话,她操控着纸鹤径直向着城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