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怜林清越她不知道，反正兜兜转转林清越还是回到了崔府。
现如今十三岁的崔娇娇身形姣美，脸蛋明媚艳丽，如同盛开的鲜花一样鲜艳活泼。
豆蔻少女立于亭台，林清越坐在石凳上听崔娇娇讲诉她的过去。
“这些年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都对我宠爱有加，虽然我还是没有像哥哥们那样读书，习武。可论数整个大燕国，哪怕是堂堂公主能得到的宠爱也是不及我的。”
“我往后会嫁给太子，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林清你这一辈子只能是碌碌无为，为众人所抛弃。”
林清越看着她，忽然笑了。
“崔小姐如果真的不在乎，也就不会在这里左一个宠爱右一个尊贵了。林清之前养过的小猫，也是对它像崔府对崔小姐一样好吃好喝，不敢发任何脾气的。”
“可就算是这样，谁是主子还是能分出来的。”
崔娇娇攥紧了拳头，不过几秒又放下，恢复深闺少女的矜贵。
“如果你以为天下女子都是小猫小狗，你又算什么呢？”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如果你真的有心为什么宁愿去帮一个和尚，也不愿意看看我？”
“说到底，你跟我还是一样的，依附他们，即便有实力，骨子里依旧是男人的小猫小狗。”
“你不是和我一样虚伪吗？你又凭什么看不上我？”
林清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踪她的，或者崔府已经在大燕国遍布了眼线，可是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且不说这里本来就是个幻境。
即便是对花想容她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怕他身陷困境，她尽了力气救他那就是做到了朋友的责任。
如果不是发现美非美矣这个任务和花家父子有关，她才不会明知困难以身犯险呢。
林清越正想反击回去，却又看到崔娇娇眼里的泪花，随即陷入了沉默。
如果存在的意义是要靠别人定义的话，那这些幻境他们各自独特的思想，怎么不能算是他们为人的基本呢？
他们只是以前的幻境，不是木偶啊。
也许在崔娇娇的想法里这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她林清越才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
但是……
“你说错了，崔小姐。”
林清越站了起来，看着崔娇娇可怜的模样，语气温和铿锵有力。
“第一，你的困境不是我造成的，我没有义务帮你。”
“第二，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就算是亲人也会互相伤害，更何况外人呢？”
“第三，口头上的胜利只是精神上的胜利，它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当然，你喜欢自欺欺人，我也尊重理解。”
身前的少女似乎早有预料，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这就离开不碍你的眼睛。”
说着林清越竟然真的抬步就走，一点迟疑都没有。
“等等！”
崔娇娇叫住了她，声音坚定。
“我要你帮我。”
林清越没有转身。
“我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到时候我会取走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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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等春意下去，崔娇娇带着林清越找角落，顺带给林清越介绍了一下春意。
“她也是和你同个院子出来的，前几年还比较安分。这几年——哼!四处张罗左右逢源，眼睛都恨不得跟着我二哥进他院子里。”
“真当我二哥是什么温润公子了？”
崔娇娇还记得他二哥崔亭鹤除了对她，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之前救人的时候还因为犯浑差点被人砍了，她母亲抱着她跑到那里，辛苦求情才救下了崔亭鹤。
不过后来那人家也因为坏事做尽，被仇人给血洗满门了。
虽然她记不清他二哥究竟做什么事了，但一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有多严重？杀人？”
旁边的林清越幽幽开口，崔娇娇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记得了，但是一定很严重。”
崔娇娇带林清越兜兜转转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不是说这里潮就是说那里太干，或者杂物太多。
“今天没有带你见母亲，明天她可能会把你叫过去。我母亲温柔和善，不会为难你的。”
林清越默默听着，在心里翻译。
我母亲严肃不好相处，很会为难人。
最后地方也没有找到，崔娇娇拉着林清越走到书桌前，那本女诫摆在最中间。
崔娇娇看着那本女诫目露怀念，把书拿给林清越，林清越随手翻开，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了。
“三年前，夫子因为父亲患病归家。离开之前她给我她亲手笔记的女诫，叫我好好学里面的东西。”
书里面根本就不是女诫，而是各地女子被人辜负欺骗迫害的例子！
数量之多让人不由震惊，看着眼前的文字，女夫子的身影慢慢浮现在眼前。
林清越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本家姓云。家里兄弟读书没天赋，而她却能信手拈来，聪慧到叫的那位大儒父亲倾心栽培。
“可在几月前，我偷听母亲院里的丫鬟闲聊，才知道她已为人母，操持家务再也没拿起笔了。原来之前她父亲骗她重病，只是想让她回家骗她嫁人！”
说着似乎是想到自己，崔娇娇神情悲痛伤心不已。
林清越无声的抱住她，或许是怕被人发现，崔娇娇极力压制哭腔。
“口口声声为我好，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
最后崔娇娇擦干眼泪，跟个无事人一样躺下，林清越从崔娇娇的院子里离开，身边是一个丫鬟为她拿灯笼照明。
天色漆黑，青草从石缝里钻出，又被人踩下。
两人沉默的走着，许是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那个丫鬟一开口，就把林清越吓了一跳！
“清越姐姐，最近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清越看过去竟然是春意。
“怎么是你？”
刚刚那么黑，她又想着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春意在给她提灯。
“瞧我这话说的，一个两个的，无论是你还是周薛都踩好运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周薛成了四公子的小妾，以后可是有享不尽的富贵了。清越姐姐你呢，现如今又是崔小姐面前的红人。”
“只有我，还是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