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未解

我想到了詹姆斯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些事，并因此在内心出现了极大的恐慌。

我杀了它们……我杀了临阳县城中的每一只看起来像是丧尸的家伙。

我能确定是杀光了。

因为我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就好像它们和我之间存在有某种连接。

在脑袋不那么疼之后，我尝试激活【流云眼】，于是，我看到了在我失去意识时，【流云眼】中保留下来的画面：

我进入了临阳县城，见人就咬，被我咬到的人很快就变成了丧尸一般的怪物。

它们像是丧尸，但比丧尸强得多，而且会思考，甚至能进行有目的的捕猎和破坏行动。

它们毁掉了临阳县城。

我毁掉了它们。》

《趁着恢复理智的时间，我找到了詹姆斯·莱茵斯特的房车，并从他记录的邪恶知识中知晓了我现在的状态：

我作为修炼过术法的天外异种，在失控之后，就成为了类似邪神一般的存在。

被我咬到的人，实际上是变成了我的眷族，在人间施行我的意志。

我陷入疯狂时的意志只有破坏，因此它们让临阳县城破坏殆尽。

我清醒时的意志是让这些丑陋的畸形毁灭，于是它们跪在我面前，引颈受戮。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天外异种在修炼过术法之后，一旦失控，就会变成能够进行精神污染的邪神？

我们，被称之为天外异种的穿越者，我们的身体和这世上的人类并无区别。

仅仅是因为我们的魂魄来自天外，就会因为失控而变成邪神吗？

这种疯狂的现象，到底是为什么出现的？

我们，穿越者，为什么会在失控之后，变成类似邪神的东西，拥有精神污染的能力？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詹姆斯·莱茵斯特的记录里几乎没有任何相关记载，仅仅只是记录了这一事实而已。

我……我没时间思考了。

我的身体正在加速崩坏。

对死亡的恐惧，给予了我莫大的力量。

我不想死。

我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将詹姆斯·莱茵斯特的房车开到临阳县旁边的大山深处。

趁着我少有的清醒时间，研读他留下典籍中的禁忌知识，企图寻找到一个让我能够幸存的办法。

直到我把拉房车的骆驼吃光，才终于理清思绪——

如果想活下去，我必须先做出牺牲，学着詹姆斯那样，和朊病毒来个了断。

一旦和朊病毒开战，我必定会损失大部分修为，以及相当一部分记忆。

我甚至会丢失魂魄，成为一具活尸。

可我没得选。

就像是詹姆斯当初那般。

在消除了朊病毒之后，我就需要处理那种紫色的【魂毒】。

我在詹姆斯留下的笔记中发现了一种很好的办法——既然无法彻底清除【魂毒】，就将【魂毒】炼化，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如果我能成功炼化这种名为“狼毒”的魂毒，接下来，就要面对最困难的一步——

消灭扎根在我魂魄之中的【失控】。

我想了又想，对照典籍中看了又看，又仔细研读过詹姆斯的一本名为《理智和诸子百家之间知识体系之间的关系》的笔记，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诸子百家门道之内的知识体系，不仅仅是为了归纳总结天地规则，将其变成术法的形式施展出来。

还是为了规范出一条修炼的【正道】。

在修炼一途，只要沿着这条【正道】向前走，修炼的过程就是安全的。

一旦偏离【正道】——一旦人在修炼的时候，接受的知识和价值观不在诸子百家的理论知识范围内，就是【外道】，就是【禁忌的知识】。

研究这些东西，就会有很强的失控风险。

而一旦失控，本土的土著会心智扭曲，变成疯子。

我们这样的穿越者——被土著们称之为“天外异种”的存在，则不仅仅会疯掉，还会在疯掉之后变成怪物——

实际上是拥有邪神力量的怪物。》

《如何彻彻底底消除失控呢？

我在詹姆斯的一条感言里得到了答案：

“失控根植于魂魄之中，这天下没有解除失控的解药。

唯独有一种东西，能够让失控消失无踪：

时光。

世上不存在永恒之物，万物都会随着时光消逝。

那么，失控也是一样。”

他并未验证，因为在这之前，他行为十分谨慎，从未失控。

如今，我也没时间去验证了。

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不甘心，并试图继续寻找。》

《我又追寻了很多天，依旧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确定的、能够挽救我自己的答案。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多。

在清醒的时候，我抓紧时间从詹姆斯留下那些典籍的字里行间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我无法控制失去意识的状态，我只知道，在我失控时，我已经屠戮了几个山里的村庄，并将其中一部分村民转化成了我的眷族。

我在清醒之后杀掉了那些所谓的眷族，那些可怜人……被我转化了的他们，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无法作为人类而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即将完全失去理智。

为了获得那渺茫的、继续清醒活下去的希望，我决定对自己使用某种禁忌的炼尸之术。

我将会炼化自身，并在这个过程中和朊病毒开战，同时利用阵法炼化【魂毒】。

然后，我将会用阵法保留我的命魂，直到时光完全消除失控为止。

我将会失去很多，甚至丢掉重要的魂魄。

但……我没得选了。》

《我将一个路人转化成了我的眷族，让他以他的名义，拿着詹姆斯的一部分存款，在盛京城的天街盘下一座宅子。

我操控它，将宅子改造成了我的“炼化之地”，并用上了詹姆斯的“借阳还阳”之术。

和朊病毒的对抗会让我“死去”一段时间，但我终究会在“借阳还阳”之术的作用下恢复神智，再世为人。

到了那时，借助阵法的五行之力，想必我已经降服了【魂毒】。

到了那时，时光必定已经消除了大部分的失控。

另外，我使用了詹姆斯的一种来自海外的“遁术”，遮掩了整个院落的气息。

虽然这种遁术比较邪恶……但也没办法了，我时间剩下不多，只能用这种速成的歪门邪道。

这种遁术能遮掩院落的气息，只要不发生地震，地貌不改变，院落内的一切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我将会用自己残存不多的理智进行布置，如果成功，在我恢复意识的那一天，我会重生，站在天街上，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