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赵玄心中一凛，没有了潼关，这意味着什么？

哥舒翰呢？

他紧紧盯着贾诩，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贾诩却只是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季凌嫣手中的大夏龙雀依然紧握，警惕地看着贾诩，生怕他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这时，人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而纷纷散开，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赵玄缓缓说道：“贾兄，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贾诩冷笑一声，“高见？这天下已乱，哪里还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一群野心勃勃之人的争斗罢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安禄山虽死，但其部下众多，且个个野心不小。朝廷内部也是争斗不断，各方势力都在伺机而动。这云州郡，也不会太平多久。”

赵玄微微皱眉，“那依贾兄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贾诩看了一眼赵玄和季凌嫣，缓缓说道：“若想在这乱世中生存，唯有壮大自己的实力。你们手中有资源，有军队，就有了立足之本。但要小心那些暗中窥视的人，他们随时可能会出手。”

赵玄陷入沉思，贾诩的话不无道理。

季凌嫣则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局势如此了解？”

贾诩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不过是一个在乱世中求生存的人罢了。至于为何了解局势，多听多看，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贾诩转身就要离开。

赵玄连忙喊道：“贾兄留步，若日后有机会，还望贾兄能多指点一二。”

贾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看缘分吧。”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当真是怪人！”

“持才不羁还是持才傲物？”

赵玄和季凌嫣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

“赵玄，你似乎很在意哥舒翰大帅？”季凌嫣问道。

“我与哥帅虽不过一面之缘，但他曾在我体内留下武胆之气，助我修行稳固武道根基，还有这把刀。”赵玄心中闪过一道坚毅的面庞，还有高仙芝与封常清的遗孤。

自古忠臣良将难善终。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赵玄从季凌嫣手中接过大夏龙雀。

只听得“锵”的一声清响。

“寒光依旧似当年，再无旧时执剑人。”

“我会安排人去打探这方面的消息。”季凌嫣说道。

赵玄收刀入鞘，笑道：“好了，先别管那么多，把年货买好，好好过个年再说。”

二人寻到赵平与李素心。

他们买了许多年货，有红红的灯笼，寓意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有美味的糕点，象征着来年生活更加美好甜蜜。

在这过程中。

赵玄和季凌嫣不时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情。

“主人，我察觉到那晚窥视的气息，就在这附近。”暗渊幽冥铁声音在赵玄脑海响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估摸着应该是那社神，按理说郡守与一城的社神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存在关系，郡守身死，而昨晚并未见到这社神现身，其中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赵玄抬头瞅了一眼离府衙不远的社神庙祠，“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晚上再去收拾祂。”

“哒哒哒……”

赵玄驾驭马车径直出城，朝着赵家坪而去。

……

就在赵玄离去不久。

风云突变，白云苍狗。

两尊巍峨的石像脚踩烟云，联袂而至。

神龛四周的香火之气如同翻滚的海浪般缭绕盘旋，在袅袅升起的青气之间忽明忽暗。

其中一尊石像更是生有四臂，头戴璀璨鎏金冠冕。

石质的身躯已有间金之色，仿佛有无数条金龙缠绕其上，熠熠生辉。

那磅礴的气势，让人毫不怀疑假以时日祂便能修成金身神像，威临天下。

此石像一颦一动之间，都伴随着万民的诵念、请愿之声，那声音忽近忽远。

似有若无，仿佛从远古传来，又似在耳畔回响。

云州郡城的居民，虽然肉眼不得见这两尊神秘的石像，但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震撼和压迫感。

那股力量仿佛从灵魂深处袭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众人纷纷朝着庙祠方向虔诚地作揖祷拜，祈求神灵的庇佑。

“上神，您请看那边！”那二臂石像指着一点黑影，正是逐渐远去的赵玄。

“那便是让你闻风丧胆之人？”四臂石像发出一声嗤笑，那声音中满是不屑。“哼，我观他不过一普通武夫而已，有何可惧？”

“上神，此子万万轻视不得啊。”二臂石像急忙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那王岳您也是见过的，六品破枷境的武者，实力强横，即便是我也要避其锋芒，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武道血气灼伤。可我亲眼目睹，此人厮杀王岳时，就如同掐死一只小鸡那么简单。那场面，实在是令人，不，令神害怕啊。”

“闭嘴！”四臂石像怒声斥责道，“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虽无阴庭正封，但凭借王氏余荫，执掌这云州一十八县。所得香火供奉如此之多，莫不是都落入狗肚子里去了？无胆匪类！”

“上神……”

二臂石像欲言又止，似乎有诸多苦衷难以言说。

“大可宽心。”四臂石像的硕大眼珠转动着，透露出一丝狡黠，俨然聪明无比。

“既然王灵府命我前来助你，我自不会坐视不管。不过嘛……”说到这里，四臂石像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上神，我懂的，一切消耗皆由我的辖区承担，事后再分一成香火供奉，租借一甲子。”二臂石像有些心神不宁，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是，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信仰领地，一切都代价都是值得的。

二臂石像语气坚定，言罢，掰动手指数了起来。

请动城隍王灵府庇护，花费了五成香火供奉，且租借百年。

如今再花一成，便还剩四成。

而向朝廷买的神职，需缴纳五成官税。

如此一算，一成、四成、五成……

岂不是还要倒贴一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臂石像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哪怕借贷香火供奉，也要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山精野怪不好当啊，有得选择谁不想入编？”

四臂石像微微颔首，似是对二臂石像的承诺感到满意。

“既如此，那便速速准备，待我寻得时机，一举将那武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