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邵东

下午队列训练时，张渊正在屋内思考，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刘健却突然冲进屋来：“渊儿哥，不好了！”

“怎么了？”

刘健急忙道：“渊儿哥，邵东走后，就没回来。下午训练也没看见他的身影，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张渊听完一愣，喃喃道：“应该不会吧？”

以他对邵东的了解，邵东虽然家境贫困，但是为人忠厚，不像是见利忘义的小人。

而且，邵东母亲常年卧病，家里还有一群弟弟妹妹。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呢？

想来邵东应该不会这么傻！

可刘健却道：“渊儿哥，咱们最好还是去他家看看。万一他跑了，咱们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张渊思考片刻，沉声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叫上大家一起去。”

闻言，刘建立刻去集合队伍。

待集合完毕。一行人在张渊带领下，浩浩荡荡朝邵东家去。

可刚到附近，走在队伍最前的张渊，就看到邵东家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的村民。

耳边还依稀传来，打斗声和哭喊声！

张渊心道不妙，不走加快脚步，推开围观的村民。

映入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张渊血气翻涌！

就见几名壮汉，正手持棍棒，围着邵东进行殴打。邵东虽然竭尽全力的在抵抗。可依然不足以弥补，人数上的差距。

再加胳膊受伤，就更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此时邵东身上，已经被打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张渊立刻怒喝一声：“给我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引得围攻邵东的几名壮汉，纷纷侧目。

待看清来人后，壮汉中走出一人，玩味道：“我当是谁了？原来是新任管队官张大人啊！不知张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你殴打我麾下战士，还敢问我何意？”张渊冷笑道。

却没想到那为首的汉子，态度十分张狂。

“张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邵东借了我家老爷的银子。今天到了还账的日子，我们兄弟来收债，他非但不给，还敢打我们！”

为首壮汉，轻哼一声继续道：

“我们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张渊闻言，眉头微皱：“我不能只听你片面之词！邵东到底怎么回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邵东，低着头解释道：“去年为了给俺娘治病，跟他们借了十两银子。可今天他们却让俺还四十两！俺不同意，他们就要把俺妹，卖到青楼抵账。俺一时气不过，就跟他们动手了…”

说完，邵东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等待张渊训斥。

可张渊并没责备邵东，而是冷笑一声道：

“呵呵～借十两，还四十两！你这印子钱，收的也太黑了吧？”

张渊口中的印子钱，既为后世的高利贷。

放贷时，债主会立一个折子。每当借贷人还贷，债主就会在折子上，盖一个印做标记。

与后世，正规银行借贷不同。明朝时，印子钱最高利率，可以达到惊人的百分之四十！

相当于借十两，一年后就要还十四两！

而且在遇到灾荒之时，一些无良放贷人，还会借机提高利率。

很显然，邵东就碰到了无良放贷人。还款的利率，竟然达到惊人的百分之四百！

可即使知道利率，超过了大明规定利率的十倍！那壮汉依旧仗着有人撑腰，不把张渊放在眼里：“黑又怎么样？这是我家老爷定的规矩！张大人要是有问题，可以去问我们老爷！”

“哦？那你们老爷是谁？”张渊好奇的问道。

听张渊终于问起自家老爷，那壮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倨傲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家老爷姓聂，叫聂林刚。是聂知县的亲弟弟！如果不想与聂知县为敌，就请张大人躲远点！”

听到这话，站在张渊身后的刘健再也忍不住了，怒骂一声。就要冲上去教训那壮汉。

张渊却笑着摆手道：“先别急！”

然后转身，对壮汉说道：“既然是欠了聂老爷的钱，那我们还就是了！”

张渊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不过刘健等人的反对。一把扔到壮汉脚下。

“这钱，我替他还了！”

壮汉见张渊“服软”，气势变得更嚣张。捡起地上的银子，掂了掂确定无误。

昂着头对张渊道：“既然大人识趣，那我们就不为难邵东了。告辞！”

说罢，便招呼其他打手，准备离开。

见对方要走，这可急坏了刘健，连忙问：“渊儿哥，你怎么能把钱他们？”

张渊没有回答。

只是待几名打手走到身边时，突然伸手拦住几人：“邵东，欠你们的，我还了！但你们欠邵东的，怎么还？”

领头的壮汉被问懵了，不解道：“我们什么时候，欠这穷鬼的钱？”

“我说的不是钱！是医药费！你把我的人打伤，不付医药费就想离开？”张渊狠狠瞪着几人道。

此刻，就算再傻的人，也听出了话中含义。

壮汉也阴恻恻的问道：“张大人，莫非想找事不成？”

“找事？要说找事，也是你们先找的事！”没待为首壮汉开口，张渊就大喝一声：“给我打！”

听到命令的新军战士，立刻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

这群打手，平日仗着聂林刚是知县弟弟的身份，嚣张惯了。哪成想张渊说打就打，一点面子也不给知县。

顿时，被新军战士打翻在地。

而这群，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新军战士，下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

几人为一组，围着打翻的打手，一通猛踹。

被打的打手们，也没了先前的嚣张，一个个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张渊冷哼一声：“求饶？晚了！敢打老子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然后，继续对新军，命令道：“对着群渣滓不用留情，给我往死里打！”

张渊这么一说，新军战士打的更来劲了。没一会，几名打手就没了动静，昏死过去。

张渊这才冷声道：“把这群渣滓，都扔出去！”

解决完几名打手。张渊又来到邵东身边，安慰道：“先在家修养几日，等养好伤，再回去参加训练！”

邵东总听长辈说，士为知己者死。以前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今天他懂了～

张渊见事情解决，便准备带着队伍回府继续训练。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乡绅黄旭的声音：

“张渊贤侄慢走！老夫有话要说。”

张渊闻言，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黄旭。

“贤侄今日打了聂知县弟弟家的打手，已是闯下大祸！不知可有应对之法？”黄旭捋着胡子问道。

张渊摇摇头：“打就打了，莫说只他弟弟家的打手，就算起聂知县亲自来，也不能欺负我的兵！”

“唉～贤侄，你还是太年轻啊！聂知县是文官，又是你的上司！你为了一普通士兵，这样做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