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惨烈战场

“难道～难道他受了神明指引？”孙大可想了许久，才得出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虽然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张渊的做法，并不为奇。可如果带入古人视角，就会被张渊的做法，惊掉下巴！

无论是配备随军医士，还是大批量装备鸟铳，这些“烧钱”行为。都是卫所制下成长起来的孙大可，不能理解的。

在他看来，有这的钱还不如多招些兵马，来的实惠。

可恰恰是这些，看起来有些“蠢”的行为。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种前瞻性，让孙大可认定张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没有办法解释这种能力的来源，只好将其归结于鬼神身上。

也让孙大可，在惧怕张渊的同时，又从心底多出几分敬畏。

而张渊对此，却并不知情。

依旧站在堡墙上，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正在搜捕流贼的李斌大队。

得益于每日训练，战兵的耐力得到了质的飞跃。那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流贼，怎么跑的过他们？

没过多久，李斌大队就押着黑压压一大片俘虏回来了。看人数最少也有近千人。

见此情景，张渊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笑一声，朗声问道：“诸位，随我一起出城！”

“是，大人！”官员们齐声应道。

当众人走下堡墙，恰巧遇到被抬回来的伤员。张渊上前查看一番，又宽慰几句，才继续带着众人前进。

刚一出城，就撞上了孙大可。

孙大可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回禀道：“大人，属下指挥无能，让众弟兄损失惨重。请大人治罪！”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非常诚恳。

转变之大，惊呆了张渊身后一众官员。就连张渊，都有些措手不及。

“咳～”

“咳～”

“孙大人何出此言？您为国杀贼，不计生死。即使身陷流贼包围，也依就奋勇。1实乃我辈学习的楷模。孙千总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张渊双手搀起孙大可，看着孙大可满是血污的盔甲，重重在其肩膀上拍了拍。

“孙大人忠勇为国，某一定会向巡抚陈新甲大人，为你请功的！快带着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多谢大人体谅，那属下就先退下了！”孙大可说完，又朝张渊施了一礼，才带人回去休息。

恭敬的态度，简直和之前的判若两人。张渊也是发自内心的笑着送别孙大可后，才继续带人赶往战场。

当众人终于赶到，刚才激战的位置时，才切实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放眼望去，满地的尸体。

就连脚下的泥土，也被血液、尸体和各种杂物混合，变成了泥泞的褐色泥浆，散发出阵阵难闻刺鼻的气味，令人闻之作呕。

幸好眼下正值冬天，尸体腐烂的慢，否则味道一定更“感人”。

但饶是如此，仍有不少官员，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场战斗，着实太惨烈了！

就连见惯了杀戮的张渊，脸色也逐渐凝重。正欲再继续向前，却突然感觉，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断肠，断肠上还冒着的阵阵热气～

肠子的断口处，还镶着的碎裂铳丸。看样子，断肠原主人应该是名流贼。

这截断肠，倒也给张渊提了个醒。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要赶紧处理这些尸体，以免滋生瘟疫。

“赵光！”

“属下在！”

“立刻组织人手，收敛流贼尸体，统一焚烧处理。”

张光一愣：“大人，那这些刘贼的首级…”

张渊轻叹一声：“罢了！他们虽是流贼，但也是苦命人。就给他们留个全尸吧！”

“大人仁慈！”身后官员齐声称颂道。

张光也躬身一礼，准备告辞去堡内安排人手。

张渊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喊住张光：“记住，不要强迫居民。愿意来帮忙的，每人每天三十枚大钱。”

“是，大人！”

“还要登记好名册，让他们到我府上领钱即可。”

“是，大人！”

交代完全部细节，才摆手让张光退下。

这是李斌也真巧押着俘虏，回来复命。

“启禀大人，此次共抓到俘虏九百七十五名。”

“其中七成老弱妇孺，其余皆是青壮。”

张渊闻言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青壮逃跑的速度快，能抓到近三百人，已不错的结果。

“老弱妇孺全部押到慈庄堡，和张高庄。让刘健和刘二喜，为他们安排劳动改造。”

“至于青壮～”张渊沉吟片刻，然后眼神猛地一怔！

“抽三杀二！余者一并关押起来。待日后，随捷报一并交给陈大人发落。”

张渊刚宣布完，身后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抽三杀二！也就是说近三百名青壮俘虏，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不到100人而已。。。

除了，再次被张渊的狠辣震慑。而且众人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张渊，不把三百青壮收入麾下？

这些人都已经上过战场，见过血。只要再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不错的兵源。何苦把他们都杀了，白白浪费？

其实张渊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理由很简单，就是人性！

试问，一个普通民户，尝试过拿起刀就能轻易得到，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粮食，金银和女人后。

还能再回去，安心种地吗？

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若是身份互换，就连张渊也不愿意！

历史上，降而复反的例子数不胜数。张渊可不想给身边，留下这种隐患。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狠下心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张渊道这三百人中，有人是迫不得已，才当了流贼。也相信肯定有人，是真心悔改的。可张渊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验证了。

他们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才一下午的时间，就已尘埃落定。

解决完俘虏的问题，天色已经见晚。当张渊再次回到堡内时，全堡的居民都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着迎接他。

中旺堡内的居民，十分庆幸有张渊这样的上官，能保护他们免受流贼之灾。都是打心眼里，拥戴张渊。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民众的欢呼声再高，也盖不住那些战死军户家人，凄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