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暴力的制裁

“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浅草千叶子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可她依旧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等待。

宫泽砾向她说的什么她已经开始听不清，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尽管已经身处黑暗多时，可她心中依旧坚守着希望。

她在等待，怀揣着希望等待。

她在等待那个曾经提着灯将她拯救的身影，她无比坚信那道身影将再一次拯救她。

终于，她等到了那个身影的到来......

可那个曾给自己带来光明的身影并没有提着那盏煤油灯——

他正一拳砸向宫泽砾的脸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拳。

“你的能力竟然恢复了，秋山凉月这个废物......”

又一拳。

“别打了，别打了......”

宫泽砾在看到北原千彰的第一眼就意识到未来再次发生了偏移，作为全世界最了解北原千彰有着怎样的能力的人，他顿时被吓得全身发抖。

他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想要在北原千彰面前做出最后一搏，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比死亡还恐怖一万倍的结局。

宫泽砾本以为北原千彰会用《洛丽塔》灼烧自己的灵魂，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北原千彰一上来竟然选择了直接动手！

这么多年了，宫泽砾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品尝到什么叫做痛苦。

一拳又一拳的殴打仿佛直接将疼痛灌注到他的身体里，每次重重的一拳都使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呜咽，将他保留的最后一丝体面给打碎。

他想要靠着话语使得眼前的敌人停下这疾风骤雨般的殴打，可得到的却只是那名为暴力的制裁。

空气中只剩下沉闷的撞击声，他身体中对于疼痛的最原始的恐惧被唤醒，那剧烈的疼痛仿佛深深地扎根于骨子里逐渐发散。

每一拳的殴打都仿佛疼痛这个概念本身，让他失去了意识，失去了理智。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避免这疼痛。

他开始哀求。

他跪在地上，全身失去了所有力气，头低得几乎贴近胸口，他的鼻梁骨已经彻底断裂，如果不找个高明的外科医生恐怕会在余生一直带着歪斜的鼻子过活。

鲜血缓缓地将他深色的和服浸染，他的生命力也随着这些鲜血的逝去，他每一次呼吸都好似破风箱沉重的声响。

“我一向尊老爱幼是个合法好公民的......”

北原千彰停下动作用衣袖擦了擦拳头，仿佛沾染上的血液是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他将宫泽砾瘫软的身体拽到跟前，宫泽砾的整张脸看起来像是一副潦草的抽象画。

“你知道吗，在处理那些被灵寄宿的人时，就算是想要杀我的人我都会让他毫无痛苦地死去......”

“可你不一样，我绝不允许你轻易的死去。”

身体遭受的疼痛逐渐开始发酵蔓延，宫泽砾以为对于衰老的恐惧已经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可当他如此直白地面对疼痛时他才发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折磨。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疼痛就已经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在来时的路上我见到了一群最擅长使用暴力的人，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直面暴力，他们知道殴打哪里最痛，知道暴力可以起到怎样的效果......”

最近一段时间打架斗殴的情形越来越常见，宫泽砾甚至兴致勃勃地在高处欣赏过他们打架的场景。

他喜欢看这些小虫子们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互相发泄暴力，尤其喜欢欣赏失败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可他没有想到，如此直白且原始的暴力会有一天从他的身上碾过！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宫泽砾微微睁开眼，可他眼前却是北原千彰审视的目光，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求饶。

“你和秋山凉月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由于满口血水，宫泽砾有些口齿不清，可北原千彰却以为他想要拖延再一次举起拳头，吓得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帮助秋山凉月窥视未来，她抹除浅草千叶子和你那份恐怖的能力，并将浅草千叶子交给我......”

“这么说你才是窥视未来的那一个？你为什么要秋山凉月这样做？”

“在未来你实在太可怕了，只有失去这份能力你才会出现弱点，至于浅草千叶子......”

宫泽砾忽然想起未来的某些场景，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北原千彰不耐烦地一拳砸向他的一只眼睛，他的左眼瞬间流下一行可疑的血水混合物。

“我说，我说，浅草千叶子的身体半人半灵，因此被异灵寄宿的人可以通过占据她的身体重获新生。”

“怪不得，最开始的安娜想要占据浅草千叶子的身体恐怕也是出于你这样的想法......”

北原千彰在最开始就对浅草千叶子奇怪的体质有些猜测，现在看来浅草千叶子的母亲恐怕不是被灵寄宿的人，她就是一份灵。

他又想起了自己脑海中的那本无字的书籍，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这是一不小心把丈母娘给吸收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暗杀我和浅草千叶子的人也是你指派的？”

各种疼痛席卷而来，宫泽砾此时已经痛苦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死去。

“是我指派的，在我看到的未来里，你本来十分轻松就被处理了，可现实是这对你根本没有用，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你可以肆意地改变未来......”

因为自己是《局外人》，所以自己的命运不能观测？

北原千彰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不过与自己有关的未来都无法确定的话，那么自己或许就不用暴力夺取宫泽砾的灵让他这么便宜的死去了......

“刚才你给安倍宽打的电话我听到了，也就是说你也参与了封禁我的作品？看来你知道看那些书的人越多我的灵越强大了......”

不祥的预感在宫泽砾心中浮现，他想起了一种极其危险的结局。

“没错，是的，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剧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被刺激地想要呕吐，他最后一次调动自己的能力看向自己的未来。

“啊啊啊啊啊啊！”

“看来你看到了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北原千彰饶有兴致地看着宫泽砾脸上惊恐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干脆地夺取他的灵。

那群黑道混混们说得对，面对敌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最高的尊敬。

北原千彰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可在宫泽砾眼中那是比恶魔还要可怕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弄别人，那么你也得有着被玩弄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