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防身手段后,四人终于放开神识,进了山洞。
刚才爆炸符箓产生碎石散满了地面,微微的烟雾未全然散去,空气中仍残留少许的硝烟气味。
前方视野模糊灰暗,偶尔能见到被幽狼傀儡灭杀的修士尸体,让人免不了微微紧张。
用灵火点燃火炬,四人继续向其中探秘。
此洞果然幽深曲折,越走越感觉地势向下洼陷,在尽头还现出了蜿蜒向下的阶梯。
看来这个地方并非邱持玉临时所找,而是平日里早就准备好的藏身处。没想到有朝一日大难临头,真的派上了用场。
陈易四处看了看,又用神识探查,但仍旧没有发现灵力活动的痕迹,但邱持玉藏匿在某处,却是必然的。
顺着阶梯逐级向下,四人来到了一间密室之前,石门紧闭,若无灵钥无法打开。
陈易打了几道法诀在石门上,试了试禁制的成色,大约二阶左右,但因为刚才遭到符箓的猛烈冲击,这禁制已经虚弱大半。
觉得或能破开,陈易随即道:“你们退后一点。”
上次杜姓兄妹送给自己一沓符箓,其中就有破禁符,虽然只有低级上阶,但多来几张就能以量抵质了。
陈易右手轻挥,将四张火属性破禁符粘附在石门的四角,口吐法诀,催发符箓。
但见四张符箓亮起血红光晕,如岩浆一般融化开来,所化的乳状熔浆沿着石门缝隙流淌,直至沿整个门框闭合出一个红圈。
不过石门禁制也非毫无反应,立刻有浅浅的白光护盾应激发出,就与那四张符箓所融的岩浆拉锯上了。
陈易也不着急,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见那石门上薄薄的白光护罩在高温炙烤下渐趋软化,断续的“嘶啦”声从岩浆处发出,且有青烟外冒。
大约又耗了一刻钟的功夫,护罩比烧灼得越来越薄,终于率先抵抗不住,像泡影一般湮灭无踪了。
陈易又掐起一道法诀朝石门打去,只听一声沉闷巨响,两扇石门向内打开,缓缓展露出内部的密室来。
瞧着洞开的石门密室,所有人都难掩喜悦之色。
那祝元洲眼冒精光,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搜刮一番;郑丁夫妇则是手手相叉,为马上到手的宝藏而激动不已。
“开了!太好了!”郑兴良说道。
“我先去探探。”祝元洲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向三人拱手示了意,就先迈前一步进了门去。
话说邱持玉就在密室内坐以待毙,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倒是让陈易颇感意外,不过祝元洲已经去探路了,那他倒不着急。
少顷,见里面没再传出异动,三人也渐放下心,同样进了石门。
这山内密室的空间蛮大,跟一间普通的四合院堂屋差不多大小。
内部整齐摆列了几支木架,上面堆放着各色的法器和典籍,但等阶都不高,而且结了蛛网生了灰,应该是许久没有被动过了。
不过对于陈易来说可以不屑一顾,但郑丁夫妇可就大喜过望了。
他二人是底层的散修,任何宗门弟子看不上眼的法器典籍,对他俩来说都可能是毕生难求的宝贝。
于是和陈易打了一声招呼,就像去淘金一样,火急火燎地钻进旁边的木架,翻弄起各种物件。
陈易稍稍一笑,他懒得去和夫妇俩争那些,邱持玉才是他最感兴趣的目标。
而且,祝元洲哪儿去了?自从跑进密室以后,他就一声不吭了。
绕过一支木架后,陈易终于找到了祝元洲的位置,同时,邱持玉的下落也寻找到了。
但见一面墙壁之下,盘坐着一名穿着红白皂袍的男子,应是邱持玉无疑。
此人低垂着头,面无血色,头发披散垂肩,胸口后背都濡了一大摊血,似乎已经死去。
这倒怪了,邱持玉刚才还在用神识操纵着幽狼傀儡,怎么现在就一命呜呼了?
难不成是不堪受辱,自绝身亡?
陈易正疑惑着,又见那祝元洲蹲伏在邱持玉的尸体前扒找翻弄,手攥着沾血的储物袋,不时发出叹息之声,貌似不太满意的样子。
“是邱持玉死前将宝物都毁了吗?”陈易微探身子发问道。
祝元洲用蚊子般的低声喃喃着,具体说了什么,陈易没有听清。
陈易皱起了眉头,“祝道友?”
闻到动静,正在摆弄法器典籍的郑兴良和丁柔柔也踱步过来,一边靠近一边问道:“祝道友,你怎么了?”
祝元洲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摇头,身上莫名散发出一种诡谲的气息。
陈易起初还觉得只是祝元洲对收获的邱持玉遗物不甚称心,但他突然发觉到一种细思极恐的可能。
“等等!你俩不要靠近他!”
陈易立即声色俱厉地呼道。
话音刚刚传出,却见那祝元洲蓦然怔在原地,缓缓扭过头来,发出一种非常纠结与古怪的嗓音:
“你……这是何意?”
陈易当即将断岳刀持在手中,注入浑然的法力,洪声道:“你不是祝道友!你是邱持玉!”
邱持玉竟然用元神夺舍了祝元洲!
此话一出,便令郑兴良和丁柔柔面如土色,惶然不已,这还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夺舍的场面,而且还是结丹大能所为。
陈易这时侧头安抚,“莫怕,他虽然是结丹修士,但夺舍不久,元神和祝道友的躯体不可能完全融合,他现在修为大损了!”
听说如此,夫妇二人才稍安下心,但紧张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呵呵,你这小子还很机敏,竟然能一眼就识破贫道的夺舍。”肉身是祝元洲,元神却是邱持玉的“人”说道。
既然已经被人识破,夺舍后的邱持玉也懒得再遮掩了,缓缓从自己的尸体旁站起身子,朝这里诡笑。
“数月前,我被苦常道人和朱晴子暗算负伤,拼命躲进这预备的藏身地。但我伤势过重,已经濒死,只得用秘法存贮元神活力,在此地蛰伏了数月之久。若是再无人找来供我夺舍,我恐怕就撑不住了。
“幸好,天不绝我,将你们送到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