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真觉得这些异化的异骸是他们接引过来的‘摩奴之女’？要是没有那几根链子在，这些异骸能把他们都杀了。”
或许是曾经被宗教人物通缉过的缘故，林拓始终无法和这些宗教分子的脑回路共情。
在他看来，这种玩火的事情一遍两遍发现不对就赶紧暂停得了，还搁这儿玩上瘾了？
这么一来二去，他们杀了多少人！
“越是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越是能让这些宗教狂热分子沉迷其中，哪怕他们召唤出了恶魔，他们也心甘情愿的一遍遍尝试，更何况他们还有这位先知在。”
提图斯指了指依旧在播放视频的那块儿屏幕，里面衣着华丽的祭司依旧在跳着能接引摩奴之女的祭祀之舞。
巨大的荧幕墙足以将整篇文档都给展示出来，三个人一边阅读一边讨论，而文档中也不止一次的出现了那位起舞的先知——摩罗·维亚斯。
【……摩罗·维亚斯，世上最坚韧不拔的修行者，他是摩奴的转世，他的苦修感动了神灵，毗湿奴特许他可以与神灵沟通，湿婆默许他在毁灭中取得新生，梵天启迪他获得神秘的智慧，这使得他与人类不同……】
提图斯向小黎问道：“这个摩罗·维亚斯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当初异骸之灾爆发的时候，各个地区都自顾不暇，等到稍微稳定下来了之后，其他国家的人才突然发现婆罗多变成了一个信息黑洞。这个国家的民众几乎都被卡赞吞噬了，所以关于婆罗多的资料都是从黄金时代的其他国家地区收集来的，他们的本土资料几乎都消失在了这场灾厄之中。但是根据姓氏能够推断出这位先知应该原本在婆罗门内的声望就很高。”
林拓盯着那个起舞的祭祀一遍遍的看着，他突然开口对小黎说道：“把他正脸的图像给我。”
小黎立刻从几十个视频中抓取了一帧最清晰的照片投放在了林拓眼前的屏幕上。
照片上的摩罗·维亚斯脸上涂着艳丽的油彩，身形瘦弱到极致，宽大的祭袍穿在他身上简直就像用几根树杈撑起来的稻草人。
但林拓却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看出什么了么？”
林拓最终摇了摇头。
根据文档中的描述，这位摩罗·维亚斯是婆罗多的一位苦修者，在灾厄到来之前突然就与神产生了“沟通”，因此其余的婆罗门都以为他是能够救世的先知，之后才有了一系列的祭祀实验。
书写文档的人似乎坚信，正是因为摩罗·维亚斯的苦修才使得他拥有了这种与神沟通的能力。
“修行真的有用么？”
提图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灾变后的觉醒者通过冥想确实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内通过锤炼自己的精神力来短暂提高自己的能力，但这种提升十分有限，就像睡饱了的人精神状态会更好一样。但是在灾变时代之前，婆罗多的修行者确实有一些人拥有了类似‘通灵’一样的能力，成为了所谓的‘神选之人’。”
“最著名的就是一位婆罗门的数学家拉马努金，他出生于一个僧侣家庭，全家都是虔诚的婆罗门教徒，自幼修行。但是在他十岁第一次接触数学的时候，便能够无限背诵圆周率，而且全部正确。”
林拓：？
无限背诵圆周率？这么神？
于是他开口问小黎：“小黎，你能做到么？”
小黎：“理论上讲，在这栋大楼的储备能源耗尽之前，我可以一直计算下去。”
提图斯继续说道：“可是仅凭人脑是很难做到这一点儿的，而拉马努金也说过，他并不是通过计算得到的数据，而只是将脑海中的数字给‘读’了出来。拉马努金这一辈子发现了近3900个数学公式和命题，但这些公式和命题并不是他证明出来的，而是从梦中得到的，他宣称这些公式是婆罗多神话中的娜玛卡尔女神在梦中交给他的，所以后来的人都称他为‘与神沟通之人’。”
林拓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和杨雪灼交谈过的话语，开口说道：“你是说他与那个信息的维度产生了沟通？”
提图斯点了点头：“这几乎是已经被零点研究院确认过的事情了，在两个维度之间的屏障被打破之前，那个属于意识体的维度中储存着古往今来所有的知识和信息，有人称它为阿卡西记录，也有人称它为以太书。在人类的历史中确实有一些人能够和那个维度产生沟通，并获取一些跨时代的知识和技术。拉马努金就是其中之一。”
林拓龇牙，每次接触到关于那个维度的事情的时候，都有一种科学变成了玄学的既视感
“那最后这位天才人物怎么样了？那么牛掰的人不得被当成先知给高高供奉起来啊？”
提图斯耸了耸肩：“哦，在剑桥饿死了。”
林拓：？？？
他义愤填膺的说道：“你们大不列颠帝国能不能干点儿人事？当初全世界抢钱抢劫抢地盘，都富得流油了，结果这么天才的人物被你们从殖民地拐到了剑桥，你们竟然还不给饭吃？”
提图斯一脸尴尬，连忙为自己的祖上正名：“倒也不至于，他是一位正统的婆罗门修行者，婆罗门的教义很严苛的，其中有一条就是只能吃素。他在剑桥的那段时间欧洲正巧在打一战，国内蔬菜紧缺，他又坚持不吃肉蛋奶，最后自己给自己饿死了。”
林拓一脸汗颜：“呃……也是脑子有问……有一定虔诚问题的人！”
“或许这也是他能够和另一个维度产生沟通的原因。”
林拓点了点头：“队长你对他很了解呀。”
“我只是看过他的手稿而已，汉诺威家族在灾变后收藏了很多剑桥图书馆的古籍。”
好吧，欧洲太子爷，你厉害！
林拓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respect！
两个人的讨论重新回到了视频中的这位先知——摩罗·维亚斯身上。
“所以这个召唤异骸的先知是和拉马努金一样的‘神选之人’？”
“或许是吧，只是因为维度之间的屏障被打破，他可以做到拉马努金也做不到的事情，能将原本游荡在另一个维度的意识体给提前召唤了过来。”
整篇文档除了对于这位先知的吹捧之外，其余大部分的篇幅都是关于一次次血腥祭祀的记录和改进。
一开始，他们的祭品身上只会畸变出一些不规则的肉块，随后就会爆体而亡。他们为了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曾经尝试过用女人和婴孩，甚至还搞出了不少肢解、互食和交媾之类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恶行。
“真他妈是一群禽兽！”
后来祭祀逐渐稳定了下来，他们终于可以将祭品给完整的异化为异骸，书写手稿的人还以为他们探索出了正确的祭祀流程。
实际上那段时间正是海啸期肆虐的时候，维度之门被海洋中的意识体彻底撕破，两个维度已经开始融合了而已。
而文档的结尾则是如此说道：
【啊！摩奴成功了，他成功的接引了那位伟大的神明，祂将带着亿万忠诚的仆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世界将重新迎来被神所统御的时代！】
林拓&提图斯：……
你要不要猜一猜你们接引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血肉与瘟疫之神——卡赞！
它确实带着亿万仆人降临了，整个婆罗多的民众都被异化成了异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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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视频和文档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太过震撼，以至于三个人看完之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怪不得马库斯在达拉维的水渠中刻字说有人把这个国度给献祭给了神明，如果卡赞真的是被人接引而来的话，那婆罗多还真是毁灭于宗教，毁灭于这些狂热的婆罗门人。
等到他们将这个信息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林拓才突然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所以这些祭祀的视频和文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豪宅之中？
林拓咽了口口水说道：“队长，我之前说，这个豪宅是因为什么建的来着？”
提图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神色变得逐渐僵硬：“你说，这是豪宅主人给自己身为婆罗门的夫人建造的，只是建好之后因为风水不好他们从来没在这里住过……”
林拓：……
狗屁的风水不好！
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一句风水不好说不住就不住了？建之前干嘛去了？请个风水大师测一测位置很难吗？
可如果这里本来就是为那些婆罗门的人建造的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把卡赞召唤过来的血腥祭祀场会在哪？
两个人不由得同时低头，目光似乎能穿过层层地板看透整栋大楼，此时的二人就像走夜路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你脖子后边吹气，在这种恐怖的臆想之下，整栋大楼似乎都活了过来，冲着扭曲狰狞张牙舞爪。
卡赞会不会就复生在这个把它从另一个维度召唤过来的血腥祭祀场？
复生的卡赞，会不会就在他们脚下的某个角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