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协会外。
姜朝阳由衷感叹，蒋大哥！真是大善人啊！二千块钱就拿下今古传奇15的股权，莫非他姜某人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
姜朝阳嘴里哼着小歌谣、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拉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我们是新一代的好化肥……
这首歌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1980年推出的，著名歌词：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刘晓丽马尾辫甩来甩去。
她惦记着“跟踪”这件事哩，非常傲娇的走在姜朝阳前面，就算跟踪，也是姜朝阳跟踪她。
耳旁传来姜朝阳跑调的歌。
刘晓丽捂着耳朵，冲着姜朝阳做出痛苦的表情：“喂，小老头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
姜朝阳左瞧瞧，右看看，伸手指着自己：“小老头儿？你说的是我？”
“不喜欢么？”
刘晓丽咯咯笑，路灯下她背着手，踩着小水坑：“谁叫你人小鬼大，跟着一帮老头儿都能聊的那么来，你不是小老头儿谁是小老头儿。”
姜朝阳盯着刘晓丽打湿的白色丝袜，薄纱的丝袜下脚踝白皙纤细，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老A8正当年轻啊！
姜朝阳满嘴跑火车：“老头好，老头有低保，老头没了还能找……”
刘晓丽甩来甩去的马尾辫突然停下，她歪着头盯着姜朝阳看，像是狐狸，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姜朝阳，听说你有未婚妻，要是我打不赢你未婚妻怎么办？”
姜朝阳认真想了想：“我会告诉我老婆，打人可以，打脸不行。”破相就不漂亮了，他果然最懂女人心~~~
刘晓丽闻言眉眼弯弯，背着小手踩着水，鞋袜湿了也不怕，风里飘来她傲娇的笑声：“脸么？我最不缺的就是漂亮。”
…………
南下挑选李秀芝演员。
刘晓丽、朱碧云都不是姜朝阳心仪的人选。
他最钟意的候选人是山省艺术学院孔丽媛。
孔丽媛是青岛人，声乐专业，师从声乐大师王请漪，在女高音唱腔这方面有极深的造诣。
姜朝阳钟意她的理由很简单。
孔丽媛的长相太标准了，不是世俗庸俗的标准，而是极具中国传统美，母仪天下，由她来饰演李秀芝，李秀芝就注定是中国影史十大经典荧幕形象。
中国影史十大经典荧幕形象啊！整个中国影史就只有十个！姜朝阳的电影能有一个，而且是他选出来的，他得牛逼坏了！
火车哐当哐当。
山省，济南，山省艺术学院。
姜朝阳带着捧哏三人组，见到了山省艺术学院院长张志民。
张志民。
绰号张大石头，现代诗人、画家……非常牛逼的一个大佬，姜朝阳见到他，恭恭敬敬口称张老师。
张志民没什么架子，盯着姜朝阳瞧了半天，老顽童一样咧嘴笑：“姜朝阳！英雄出少年啊！牧马人这部作品我看了，现在作协都在讨论牧马人这部作品的艺术性，我却格外留意这部作品的作者，二十岁啊，对嗡嗡嗡的反思，对中国社会的剖析，就远胜那些活了大半辈子，结果狗屁不通，抱着功绩食古不化的老僵尸。”
“还有什么狗屁伤痕文学，我也不喜欢，伤痕个屁，自怨自艾，怨天怨地，把个人的荣辱全部归罪到集体，这是不道德，不负责，而且是浅薄无知的，你的牧马人就很好，最近文汇报刊登的小说伤痕，简直放他娘的狗屁，这种作品拿在作协讨论，讨论他娘的怂蛋……”
“姜朝阳，你有没有新作品？”张志民关怀文坛晚辈，粗气扑打姜朝阳脸上。
姜朝阳瑟瑟发抖。
他要是说他转投通俗文学的怀抱，这个嘴里咒骂老顽固的革新派没准立地守旧派，把他骨头都拆了……
“张老，有一些想法，现下文坛所谓的伤痕文学，新思潮文学，都是满纸荒唐言，跟深闺怨妇发泄怨气没什么区别，我有个画家朋友陈丹清，他的毕业作品XZ组图，我看了很欣喜，现实题材和现实主义的魅力历久弥新，唐代有新古文运动，白居易给元稹的信中说到文章合为时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于是有了轰轰烈烈的循古，现在中国文学也要寻根，探寻中华民族精神的现实意义……”
姜朝阳侃侃而谈。
伤痕文学说到底，就是某红书情绪流，改变不了现实，没什么卵用，八十年代，中国文坛热火朝天，你方唱罢我登场……
最开始是阿城棋王，被视作新时期“寻根文学”的发轫之作，阿城旅居欧美，莫言横空出世，莫言是非常牛批的。
可惜莫言巅峰期是九十年代，九十年代耶！傻子才特么搞文学！都特么搞钱！一切向钱看！向厚赚！
中国人是二级管，非左即右，八十年代文学潮，就一窝蜂搞文学，九十年代赚钱潮，就一窝蜂搞钱，口中高唱自由，离了羊圈就惶恐不安。
姜朝阳不准备抄袭莫言的作品。
莫言作品风格太突出了！整个中国文坛，就只有莫言的文字是野生野长的，感觉就是盐碱地里拉泡屎，结果长出个又大又甜的西瓜。
一步到位！
直接把余华的活着抄了，姜朝阳靠【活着】活着，余华靠段子活着，潦草小狗说段子也蛮搞笑的…………
姜朝阳逮着中国文坛一顿痛批。
口气比巴老爷都大！
张志民一把抹去脸上的唾沫，都是姜朝阳喷滴！他是文坛革新派，听姜朝阳瞎逼逼几句，他暗道：“他娘的！和姜朝阳比，我成保守派了！”
…………
山省艺术学院。
和杭州歌舞剧院、武汉歌舞剧院一样，谢晋电影牧马人剧组来校挑选电影女主角的消息传遍了学校。
整个上午的课程。
学生和教师都心不在焉，剧组没有限制报名，只要有兴趣都可以前往面试室面试。
铛铛铛~~~
随着打钟的教师敲响钟，宣告上午的课程结束，女同学们抱着课本，一窝蜂朝着面试室跑去，男同学也异常骚动，据说剧组主考官是个年轻人，他挑选女演员的第一要求就是漂亮。
年轻人热血，对这种明显带有潜规则的面试条件零容忍！
走廊喧哗吵闹。
中专表演班，新生刘萍把腌菜罐子装在布袋里，背着布袋逆着人流朝着食堂走去。
这时。
人群里传来女同学的声音：“倪萍！倪萍！”
“红梅，有事吗？”倪萍个头高挑，衣衫朴素，一双老旧的解放鞋，她的条件在学校是属于最差的，午餐就只要馒头、腌咸菜、土豆丝。
饭菜没有油水，就如同山茶花没有养料，气质呀、身材呀、相貌呀、都显得黯淡而没有光彩。
“倪萍，同学们都去面试室碰机会了，你不去吗？”就算面试失败，能在毕业前多积攒表演经验也好呀。
“我……”倪萍手指不安的拉紧布袋：“红梅，我寝室还有事情，我就不去了，祝你面试顺利。”
倪萍也听说了牧马人剧组挑选女主角的消息。
只是这种消息。
就和奥数竞赛一样，成绩差、家庭差的学生听一下就算了，这种金橄榄枝，素来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
倪萍成绩不算差。
但也不算好。
她是中专表演班，学校还有本科表演班，本科表演班的女同学比她漂亮，比她才艺多，普通话都比她说的好，她有什么资格和她们竞争？
现实条件也不允许她放肆。
爸爸妈妈离婚，爹不疼，娘不爱，她的生活费、学费简直就是乞讨要来的，生存都要精打细算，哪有心情生活呢。
“抱歉。”倪萍默默转身离去。
“倪萍！”
红梅拽住她，可怜兮兮哀求：“我一个人不敢去，你就当陪我去嘛，这样吧，食堂中午有红烧肉，我请你吃红绕肉。”
倪萍漆黑的眼珠明显亮了一下，喉咙不自禁的吞咽唾沫，她嗓子沙哑：“真的吗？真的请我吃肉？你没有骗我吧。”
“汗，我没有骗你，我们赶紧走吧，排队排太久，食堂红烧肉就卖……”红梅尖叫一声。
倪萍拽着她朝着面试室跑，也不知道她干瘪的身材从哪里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莫非是红烧肉之力？？
…………
山省艺术学院、面试教室。
姜朝阳心情恶劣。
揉捏肿胀太阳穴，姜朝阳无可奈何叹气，垂死挣扎：“丽媛同学，这样好不好，暂时你不必答应我，你回去考虑一下，考虑七天十天都没关系，我愿意等你，丽媛同学，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只要你答应出演，我可以代表谢导演承诺你，李秀志就是你。”
姜朝阳丧心病狂的舔。
捧哏三人组你瞧我，我瞧你，都觉得莫名其妙，孔丽媛的条件的确好，国泰民安长相，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可是。
她是女高音呀！牧马人是电影！这样舔一个女高音演电影，总觉得有些诡异，总不能李秀芝在电影里唱支山歌吧~~~
“姜导演，很感谢您的看重，收到牧马人试戏邀请以来，我也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放弃电影，专心歌唱事业。”
姜朝阳愁眉苦脸，他要抱大腿~~他要抱大腿啊~~~谁也不能阻止他抱大腿啊~~
“姜导演，您刚说您准备游玩济南，我虽在济南住的时间不长，一些风景名胜也是知道的，姜老师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尝试做一下导游。”
旅游好啊！得多旅游！
姜朝阳心情又好了。
得意洋洋地吹口哨，准备猛猛拍风景照，风景照嘛，有人入镜很正常吧，不要小觑风景照，能保命！
捧哏三人组一头雾水。
姜朝阳神秘笑，你们啊！政治觉悟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