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猜测道:“是太皇太后?她知道我们跟步知稻的关系近,肯定又对他施压了。”

毛不平肯定道:“我觉得也是,竟敢对我们下手。不过她一次没成,肯定就会有第二次,我们只要守株待兔,下次就能抓他们个现行。这次是我没有防备,下次一定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我伸了个懒腰道:“把尸体收拾了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是黑道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毛不平无奈道:“到了这儿还是逃不了收尸的命啊!唉!”

我和毛不平从外面回来,酒楼老板看见我们似乎很惊讶,结结巴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二位……回……回来了。”他盯着我们上下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奉承讨好的笑。

毛不平要了一桌酒菜,我们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我觉得老板可疑,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位腰间佩剑的男子进门径直走向柜台,酒楼老板见了他立刻点头哈腰,引他去了一楼的一间房内,俩人在里面不知道说些什么,门关着,门口还有一个小厮守着。

我拿出织隐衣对毛不平说:“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去哪儿?”他抓住我问。

“回来再跟你解释,放心,我穿着这个没人能看见我,没有危险,我就在酒楼,不出去。”

我在窗户上戳了个洞,看清两个人的位置,找了个离他们最近的位置戳了个洞偷看。

男子道:“这二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这次行动失败与你无关,你把这个下在他们的酒菜里,事成之后,王爷定会重赏你。”

酒楼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手往衣裳上抹了抹,接过那包药粉出去了。

他口中说的“二人”、“行动失败”,该不会是我和毛不平被暗杀的事吧?是王爷干的,他杀我们干嘛?

一位上菜的店小二从我身边经过时被我绊了一下,连人带盘子摔在地上。酒楼老板见状将他大骂了一顿,还扣了半个月的工钱。

他委屈道:“刚才有人绊了我一脚我才摔的。”

老板环顾四周,生气道:“这儿哪有人啊?我看就是你没好好用心!还不赶紧去后厨盯着再给客人炒一份!”

店小二摸着后脑勺,看着我站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自认倒霉往后厨的方向去了。

我回到座位上,脱掉织隐衣,跟毛不平讲了刚才偷听到的内容,他的反应跟我一样:“王爷怎么会对我们有这么大仇怨,非要致我们于死地,再说了,他不是被囚禁起来了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待会儿酒菜端上来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了,这是用紫金琉璃草做成的丹药,可解百毒,我们先服下。两计不成,看他接下来还能使什么手段。”

我话音刚落,小二就端着酒菜上来了,老板亲自端上酒壶,给我们倒上,笑着下去了,然后倚在柜台后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抬眼观察我们。

我和毛不平大口吃着酒菜,毛不平光米饭就吃了三碗,桌上的菜被我们吃的一干二净,酒也喝完了。如果不是毒药的味道稍微影响了菜的口感,这家酒楼的菜还真不错。

我打了个饱嗝,斜倚在桌上半阖着眼,吃饱了就容易犯困,眼下真想回去睡一觉。

“困了?”毛不平问。

“嗯。”我闭着眼睛说。

“我陪你回去睡会儿。”

“好。”我打了个哈欠,毛不平揽上我的腰上了楼。

“你安心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嗯。”

毛不平躺在旁边抱着我,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闭上眼睛。

好像不管我们去哪儿,不管身处何种境地,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会被一种强大的安全感包围,可以让我安心吃饭睡觉,只做自己,不用去理会其他,开心就笑,不开心就甩脸子。

我正睡着,被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见酒楼老板满脸惊色倒在地上,凳子、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也都在地上。

毛不平坐着,语调闲散道:“你刚才来探我的鼻息,是想确定我死了没吗?”

酒楼老板手脚并用向外爬想开门出去,刚打开门毛不平就又将它关上了。

“跑什么呀,坐下聊聊。”毛不平抬了抬手指,地上的凳子就立了起来,自己钻到酒楼老板的屁股下面。

“妖……妖怪啊……”他整个人开始发抖,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他惊叫着想要跑,却发现整个身体被定在了凳子上。

我也坐起来,毛不平将枕头靠在我的腰后,穿鞋下床。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妖就是妖,干嘛要在后面加个怪字,我们的名声都是被你这样的人坏的。”

酒楼老板被吓尿了,屋内一股尿骚味,呛得我要把中午吃的饭都吐出来了,毛不平帮我把床帘放下,丝毫没有用,味道已经遍布房间每个角落了,我只好拉过被角捂住口鼻。

毛不平捏着鼻子嫌弃道:“说归说,你这算怎么回事?臭死了,胆子小成这样,还敢帮着杀人?快说,你背后指使的人是不是王爷?说完快滚!”

酒楼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好跪在他的那摊尿上,尿液溅起来,他身上沾的哪儿都是。

毛不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厌恶地说:“好了,你就跪在那里别动了!”

酒楼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饶命啊!我区区一个平民百姓,王爷说什么我就得照做,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仇就找他报,跟我没关系啊!”

“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他杀我们干嘛?”

“我只是个办事的,王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知道。”

“行了,那你下去吧!”

“等等”,我隔着帘子叫住他,“之后若是王爷再叫你做害我们的事,你只管照他的吩咐去做,但要提前告诉我们他的计划,这样,对你我都好。”

“明白,明白。”酒楼老板踉跄着站起身朝门外跑去。

门开了,一股清新空气吹进来,屋里的味道散了一些,我拉着毛不平出来找小二换了个房间住。

“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步知稻?”毛不平问。

“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事还是别去烦他了,大不了就这么一直等着,见招拆招。”

“你觉得他们今晚会来吗?”

“应该……不会吧?中午刚下完药,我们安然无恙,晚上就又来,这是有多急切让我们死啊。”

要不是看在他是步知稻心里最重要的人,我早就叫上毛不平杀去王爷府了,哪忍得下这么多?

到了晚上,我全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四仰八叉把胳膊压在毛不平的脸上,一会儿把腿搭在毛不平的身上,一会儿又以毛不平的肚子为枕头,听里面“叽里咕噜”的声音。

毛不平捏着我的脸笑着说:“你动静这么大,杀我们的人怎么敢来?”

我撒娇道:“可我就是睡不着嘛,可能是前两天睡太多了。”

毛不平推掌出去,掌风将蜡烛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