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等我醒来,已是两天之后了。

毛不平急得脑袋直冒汗,黑眼圈重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你醒了……”

看他涨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联想到我晕之前我们做的事,脸有些烫,避过他的眼神,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我没事……那个……可能是累了……休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遮住脸,心里骂了千遍万遍那该死的幻心蛊,要不是它我也不会沦落到连亲热的精力都没有,亲一次,昏睡两天,这还没做什么,我就晕过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吃饭的时候毛不平就把饭菜端到床边喂我吃,我俩都绝口不提我为何晕过去的事,我心里既觉得尴尬,又觉得好笑。

“我们待会儿进城一趟,钱婆婆的事还没做完呢。”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件事来转移我和毛不平的注意力。

“好啊。”毛不平擦掉我嘴边的饭粒说道。

我和毛不平去街上问了才知道,钱婆婆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我跟面摊大哥打听了钱婆婆家的地址,找了过去。

大门紧闭着,我和毛不平敲了很久,钱婆婆才来开。

“你们来干嘛?还想教训我?”她开门见是我和毛不平,原本脸上带着的笑突然冻成了冰,面色冷淡道。

我拉住她的手,热络地说:“英子,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上街转转?”

她毫不客气地甩开我,嫌弃地说:“我跟你不熟,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就“咣当”一声把我和毛不平关在了外面。

我和毛不平准备离开时,有一位风尘仆仆的大哥背着包袱来钱婆婆家,钱婆婆开门见到他很是高兴,笑着让他进去喝茶。

“我就不进去了,还要赶着去送下一家。”说着递给钱婆婆一个包裹。

钱婆婆关门进去,我和毛不平翻墙而入,躲在一旁偷看。

包裹里面是一袋银子和一封信,钱婆婆把银子随意地扔在地上,对这张纸视若珍宝,她小心捻开,照着光线一字一句读着:“安好勿念。”

她反复看那张纸,确认只有四个字后,大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自己在外面立住了脚,就把我忘了,每回来只知道寄钱,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接过去一家团圆啊?定是受了恶毒媳妇的挑唆,连娘也不认了!”

她猛地站起来,眼神恨恨地说:“你不接我过去,我就自己去!”

她回屋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了些钱财,在城门口雇了马车,就出发了。

我跟毛不平远远地跟着,走了十几天才到,原来是边城。早知道这么远就直接问地方在哪儿,然后让毛不平带我闪现过来了。一路上车子颠得我十分不舒服,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身体受不住了,要好好睡一觉才行,毛不平把我在客栈安顿好就自己去了钱婆婆儿子家。

我睡醒时,毛不平正坐在桌前喝茶。

“你不是去钱婆婆家了吗?怎么还坐在这儿?”

毛不平无声舒了口气,说:“太气人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看吧!”

“怎么了?”

毛不平我俩在人间呆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事也经历了不少,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这个反应?

“那个钱婆婆怪不得她儿子不待见她,人夫妻俩本来过得挺好的,她非要去横插一脚,干涉他们的生活,你见过谁家婆婆吃儿媳妇的醋的?晚上睡觉都要和儿子睡一张床上,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啊?”我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这么奇葩又抓马的事,怎么能不亲眼看看?

“快带我去看看。”我饶有兴趣地说。

毛不平放下水杯,拉着我的胳膊,到了钱婆婆儿子家—许府。

钱婆婆正在厨房忙活,一会儿切菜,一会儿看看小灶上的陶药罐,做好了还亲自给儿媳妇端过去。这不是挺好的嘛,看着不像毛不平说的那样啊!

她的儿媳妇看起来恭敬有加,端淑有礼,笑着接过,这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吗?

钱婆婆笑着说:“这汤我熬了有一个时辰,补身子的,你快趁热喝了。”

“婆婆,我刚吃过饭,现下吃不下,等它放凉一会儿我再喝。”

“一碗汤能撑到哪儿去?你这么瘦,不好好将养将养,以后怎么给我家生男丁?我是过来人,才跟你掏心窝子说话,女人啊,只有生了儿子,这一辈子才算是完整。等你和远儿老了,以后才能依仗他,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依仗我儿子。”

她儿媳妇皮笑肉不笑地配合着,一句话也不说。

“赶紧把汤喝了。”钱婆婆催促。

她儿媳妇眼见躲不过去,捧起碗大饮了几口,继而又吐了出来,光是看她儿媳妇脸上的表情,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到那碗汤的“恶毒”。

钱婆婆看着地上的汤心疼地说:“哎呦!这可是我求来的送子汤药,好多药材都难寻,你就这么给我糟践了?”

“送子汤药?”她儿媳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钱婆婆有些心虚地说:“不是婆婆不相信你,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买这方子花了我不少积蓄呢!”

她儿媳妇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敢多言,借口身子不爽利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儿子许远回来了,直奔卧房,然后就黑着脸去找了钱婆婆。

“娘,生孩子是我和映秋两个人的事,您就别掺和了行吗?”

钱婆婆拧紧眉心,语含愤恨地说:“我不过是煮了碗汤想给她补身子,有错吗?那女人究竟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么听她的?当初第一次见我就不喜欢她,你非要娶,现在倒好,你们都成亲几年了?我就想要个孙子都不行?”

“娘,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别操心我俩的事了,你要是再逼映秋喝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怪我跟你翻脸。”

钱婆婆捂着心口,眼里含着泪话说:“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现在你为了别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娘……”

都不等钱婆婆把话说完,许远就转身走了。

我在心里鼓掌叫好,真是解气,这许远堪为男子的表率啊!那张子清要是有他的一半,宛如也不会死,他也不会落得如今的结局。

吃晌午饭时,钱婆婆让下人跟许远说自己心疾犯了,我还以为他会去看看,结果他和他媳妇两人开开心心,你情我浓地吃完了饭,一句没提他娘。倒是许远的妻子映秋端了些饭菜去瞧,只听见盘子碟子摔在地上和钱婆婆破口大骂的声音,映秋红着眼框跑了出来。

许远听说映秋受了委屈过来哄,俩人蜜里调油般回房中歇息了。

钱婆婆在房中等了很久也不见儿子来,问了下人才知道俩人早就午睡了,气得直跺脚,隔着房门大骂他们不孝,骂了半天,连旁边站着的下人都听不下去了,屋里头的俩人就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