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我没听见这句话,大笑了几声,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既然你们都这样想,我就不勉强了。”
玉龙镜亮着光,是英招在叫我。
“英招,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叫了你半天都没人应。”
“我刚才有事出去了一趟。”
英招眼神躲闪,似乎有事瞒我。
“百花仙子呢?你们不是回去商量仙妖联合对付魔族的事吗?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英招避而不答,反问我:“你们怎么样了?”
妖王把玉龙镜夺过去:“他们在妖界,都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听说魔族攻打了妖族,妖王,你怎么样?天界有事绊住了没能赶得及去驰援。”
“放心,死不了,要是等着你们来救我,我这会儿都已经凉了。百花呢?让她来见我。”
英招似乎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地说:“百花仙子她……她……她有重要的事,”
父亲气恼道:“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说联合的是她,现在杳无音信的也是她!”
我心里有些不安,道:“英招,你跟我说实话,百花仙子到底怎么了?你要还是吞吞吐吐,我就直接回仙界问个清楚。”
“不行!你不能回来!”英招神情激动。
“为什么?”我问。
英招又是沉默,一连叹了好几下气。
父亲等得不耐烦了,拉着我的手说:“这小子说话急死个人!走,我今天非得去天上问个清楚!”
“百花仙子被天帝下了禁制,不能离开百花阁!”英招急吼吼地说。
“为什么?”我和毛不平异口同声地问。
“那天我们回仙界之后就去找天帝商量攻打魔族之事,天帝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不想出动天兵天将,只是加强了天界的防卫,还让我守南天门。百花仙子日日去找天帝,希望他能改变想法,天帝避着不见,还将她囚在百花阁。”
父亲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愤怒地说:“好啊,他跟我玩这套!需要他出力的时候怕牵连自己了?做缩头乌龟,当年我就应该让妖族的人杀进凌霄宝殿,把他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
毛不平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要是魔族真的将妖族屠杀殆尽,下一个就是仙族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天帝怎么会不明白,他是不是另有安排?”我问。
天帝不是庸庸之辈,我在仙界两千年,见过他是如何处理仙界事务的,虽杀伐果断,却也不失仁德之心,绝对不会弃妖族于不顾。
“是,天帝的确另有打算,能让魔族退兵,不费一兵一卒。”
英招万分惆怅地看着我,表情有些古怪。
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东西,但不确定,试探性地问:“是……跟我有关吗?”
英招点了点头,说:“天帝希望你能嫁给白泽,了结他的执念,还能作为仙界与魔界交好的纽带。妖王是你父亲,到时候白泽自然也不会难为他。你在人间历练,对那里也有感情,只要你们成婚,仙、妖、人、魔四界就能恢复安定。”
我想了想,冷笑一声道:“还真是。”
父亲将手边的桌子击了个粉碎,怒声道:“休想打我女儿的主意,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就是天帝自己来说情我也不同意!”
我视线斜斜地瞅着毛不平,他垂眸看地,一句话也不说。
我唇角轻扯了下,嗤笑道:“牺牲我一个人,换四界众生,听起来好像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毛不平猛地抬头凝视着我,眉头皱得死紧,紧抿的唇角和微白的脸色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样。
“我这就去教训教训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父亲眸中一抹凶狠的杀意。
我眉头不可抑制地一抽,拉住他的胳膊:“父亲,您现在伤还没好,妖界还需要你坐镇呢,别为了我做傻事。天帝让我嫁我就嫁?他自己怎么不嫁啊?他那么多女儿,随便选出一个笼络住白泽又有什么难的?我已经嫁给毛不平了,此生只会有他这一个夫君。”
我朝毛不平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我能想到办法应对。不知是不是心虚被他看出来了,毛不平始终木着一张脸,拳头紧紧地攥着。
以前我的鬼主意都是最多的,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有人能替我嫁过去就好了。
“英招?”
玉龙镜画面突然消失了,重新启动也毫无反应,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英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想回天上看看,可转念一想,天帝现在巴不得我回去,然后将我送给白泽,我现在不能回去。
在我没有想出应对办法之前,我还是先老老实实呆在妖界吧!
我和毛不平一起陪父亲吃饭,大家各自扒着碗里的饭,各有所思。
我打岔笑着说:“父亲,您多吃点菜,我也会做不少菜,等明天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父亲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好啊,那我明天一定得多吃点才行,今天我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到明天。”他放下碗筷。
“别,别呀!哪有两天攒着吃一顿饭的道理?”
“妖王,我吃饱了,先退下了。”毛不平行礼出去,一张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反倒让我心中不安。
从父亲屋中出来,远远看见毛不平坐在房顶,背对着我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我找了把梯子好不容易才爬上去,他见我上去,一声不吭地飞了下去,回屋了。
我又不能用法力,他不理我就算了,也得把我一起带下去啊!我站在房顶叉着腰,跳着脚吼道:“毛不平,你混蛋!”
骂完后觉得不解气,我又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气冲冲地踹开毛不平的屋门,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理我?长嘴是干嘛用的?有话你就说,憋在心里你生气我更生气,你要是不想跟我过了就直说!”
我下手有些重,真给他揪疼了,他一副痛苦面具,偏着头忍着不出声,我松了手,耳朵上留下了两道红印子。
我环上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腿上,硬扳着他的头与我对视,等他转过来,我立即吻住他的唇,他刚开始硬的像个石头,甚至有些抗拒,一点不配合,后来慢慢从身后裹住我,压倒性的附上唇齿,久久的吻住,一点点伸手托住我的脑袋。
正当他沉浸于其中,我忽然松了嘴,他微微向前的身体没了支撑点,闭着眼向前倾,觉得不对,他睁开眼睛,眼神中是还未散去的意乱情迷。
我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坏笑,戳戳他的嘴唇,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话了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瞬,满面郁悒,把脑袋伏在我的胸前,顿了好一会儿才涩涩开口道:“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试了好几次让自己大度一些,要为四界安定着想,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让我亲眼看着你嫁给白泽,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