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目的一样，我可以跟你们合作，不过，你们要听我的。”
“那当然，单看你召唤老鼠做事的本事，就知道绝非一般人，我这弟弟的功夫也不错，我们合作定能取了那狗官的性命。”
他斜眼打量着我和毛不平，不知在想什么，看来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们。
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想让他告诉我他跟知府的恩怨纠葛，弄清楚事情真相。
“你为什么那么恨周云松？”我问。
“这个你们不用知道。”他冷冷地回答。
“既然要合作，双方必须要坦诚，我们已经说了我们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们你的故事？”毛不平说。
他一脸高高在上，瞧不上我们的样子：“是你们找我合作，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靠自己也能让周云松付出代价。”
毛不平噙着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是吗？就靠那群老鼠？从现在起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一旦行动，我就大喊，想办法破坏，反正你也打不过我，看我们谁耗得过谁。”
他气结，指着毛不平说不出一句话，张口便是：“你……你……”
“你什么你，快说！”毛不平已经不耐烦了。
他冷哼一声淡淡道：“我妹妹被周知府的儿子周凛看上，强行将她掳了去，妹妹不堪受辱，自尽了，我找周凛讨要公道，他们人多势众，将我打了一顿赶出了城，我又去击鼓鸣冤，想着有那么多百姓见证，我就不信他周云松能包庇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一听我状告的人是他儿子，直接说我污蔑，将我关入了大牢，两年后才放出来。等我从牢里出来才知道，爹娘伤心过度，相继离世。这一切，都是周云松和周凛造成的，我要他们父子偿命！”
他面目狰狞，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之前见周凛时就看出他好色，不然也不会用他设局对付张三，可没想到他色胆包天，连良家女都敢动，说不定已经害了不少闺中女子了，早知道当初就连他一起办了。
“这跟鼠患有什么关系？”毛不平问。
“周云松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早就有人对他不满了，只要粮仓有损，百姓群情激奋，将此事捅出去，他一定会受到斥责，动辄贬官下狱，听说钦差大人是个正直的好官，只要他来调查，我就能想办法递状纸，到时候就能为我妹妹报仇雪恨。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无辜受我牵累，白白没了性命。”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马天阔。”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趁晚上溜进周府，用老鼠把门口的守卫引开，我去杀了这对父子。本来只有两成把握，现在有你们协助，至少五成。”
我和毛不平互相看对方，又看着马天阔，他也把周府的守卫想得太无能了，仅凭几只老鼠就想进去刺杀，而且他的功夫也不怎么着，三两下就被拿下了。
“你对周府的守卫了解多少？院内有多少人？何时巡逻？何时换班？这些你都知道吗？”毛不平问。
“我已经在这里观察两天了，你们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我有自知之明，就算最后事情败露，我死也要拉上周云松父子。万一我真的有什么不测，我写的状纸藏在马川巷巷口第三家院内的水缸里，用牛皮纸和油布包着，若有机会，帮我交给钦差大人。”
我心中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直接求我帮他杀了周云松和周凛？帮他完成心愿，我能收集到情丝，他也不用死，两全其美。
“我可以去杀了周云松和周凛，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
“帮我？你不是也跟周云松有仇吗？怎么是帮我？你要是怕了，可以不去，我不勉强。”
毛不平上前一步，准备教训他：“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我拉住毛不平：“我们负责帮你顺利进到周云松卧房，周凛也交给我们，我会让他比死更难受。”
“好，今晚丑时行动。”
“好。”
回义庄的路上，毛不平问我：“你有什么计划？”
我看着他会心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计划？”
“你从来就不肯听别人安排，更何况他只是个凡人，除了勇气和决心之外，战斗力和脑力都堪忧，你想帮他，就必须另辟蹊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我了？”
“想了解自然就了解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暗暗高兴，还有些含羞带臊，完全没留意此刻手腕上的流光镯正闪着微弱的光。
第二十三章
到了约定时间，我和毛不平来到周府墙外，马天阔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把衣服换上。”他扔给我们两套黑色夜行衣。
然后从怀里掏出用油纸裹着的烧鸡放在墙角，在周围撒了白色粉末，半盏茶的时间，周围就聚集了几十只老鼠在啃食烧鸡。
马天阔对着他们“吱吱吱”地说话，那些老鼠也“吱吱吱”地回应。
我问毛不平：“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毛不平摇摇头：“听不懂。”
“那你上次是怎么让那些老鼠替我们办事的？”
“法术啊，想驱使它们办事还不容易？”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动物之间的语言都互通呢！”
“那你身为莲花仙，能听得懂其他花的语言吗？”
“当然能了，不只花，草、树都可以，只要是植物，我就能感受到它们想说的话。”
毛不平还想跟我继续讨论，被马天阔打断了：“你们说完了没有？可以进去了。”
马天阔踩着墙边放的一个破竹筐，一个跃身就上了墙头，回头小声问：“要我拉你们上来吗？”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进去，他一个翻身不见了人影，毛不平带着我直接飞了进去。
前院一片嘈杂，听声音都在忙着抓老鼠，后院的防卫仍然很森严，跟我和毛不平上次来时一样，见势不妙，马天阔抽出腰间的软剑打算硬碰硬，被毛不平抓了回来。
“不是说好了帮我牵制住守卫吗？拦我干嘛？”马天阔见今晚的行动要失败，气急败坏地说。
“嘘！小点声，你想把他们引过来吗？”毛不平捂住他的嘴。
“你先别激动，我答应了要帮你自然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送去性命。”
我掏出一包药粉，撒到旁边的一颗榕树树叶上，跟它说了几句悄悄话，榕树的树叶开始抖动，朝着守卫的方向将药粉全都抖了过去，吸入药粉的守卫们纷纷晕倒在地。
马天阔惊讶得像根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看什么？去啊！”我拍了他一下，指了指周云松卧房的位置。
他定了定神，拿着剑十分谨慎地走过去。
“周云松就交给他吧，走，我们去解决周凛。”我对毛不平说。
“你要杀了他？”
“不，让他死也太便宜了，我得让他活着，被人耻笑着过下半辈子。你用法术帮我换个衣服和妆发，要千姿百媚一点，就按照千花楼里姑娘的打扮。”
“你要做什么？”
“使个美人计。”
“对周凛？”
我笑着眨巴眼，点点头。
“不行，我不变，我不会。”毛不平拉长了脸，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那不然你去？你现在装个绰约多姿的样子给我看看。”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毛不平不情不愿地给我换了身装扮，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像极了送羊入虎口的老母亲。
“你得陪我一起去，拿出你扮鬼的本事，我们要演一出好戏。”
我让毛不平帮我变出白色的烟雾，充斥着周凛的房间，然后躲起来听我指挥。
“周公子，起来玩儿啊，周公子……”我用衣服上的丝带挑弄着他的鼻子和耳朵，他不耐烦地推开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嘿！我都这么勾引你了，竟然还睡？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使劲掐住他胳膊上的肉一拧，他“喔”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大胆！”他睁开眼睛刚要骂人，就看到我站在他的床前。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羞涩一笑，他浑身好像被电击了一样，抖了几下，皱着眉，不知所谓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场不知道在演什么的表演。
怎么回事？美人计不管用？不可能啊，周凛最好色了，怎么会无动于衷。
跳舞试试？
我冲毛不平的方向拍了三下手，宛转悠扬的乐声响起，我顺着乐声翩翩起舞。
等会儿，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舞怎么跳来着？我看千花楼的姑娘们跳的挺简单的啊！扭几下腰，抬几下胯，再来几个花手，然后是……对，转圈。
转着转着，我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想吐，不行不行，我要晕了，眼前一黑，竟一屁股坐在了周凛怀里。
“美人刚才是在表演异域舞蹈吗？早就听说这异域舞蹈舞姿洒脱不羁，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我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看清他的脸，这色眯眯的眼神跟我初次在百花楼见他时的一模一样，终于上钩了。
“我是公子的梦中仙，仰慕公子许久，今日终于得以与公子在梦中相见。”
“梦中仙？”他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点不相信我的话。
“是啊公子，不信你看。”
我又击了三下掌，毛不平将屋内的场景变成了一个世外桃源，瀑布、彩虹、飞鹤，一望无际的草原，缭绕的仙雾。
“仙境，仙境，这里当真是仙境！”周凛对着眼前的幻象叹不绝口。
“现在公子相信了吧！”
“信，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他像饿狼一样撕开我的衣服朝我扑过来，毛不平勾勾手指，及时让我躲开。
“公子别急，与我欢愉，需要公子付出一点代价。”
“钱财、珠宝，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他朝我一步步走过来，抓住我的帔帛。
“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美人，来吧！”他拽住我的帔帛，把我紧紧抱住，正欲把我抱到床上，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刚这混蛋碰你哪儿了？我要弄死他！”毛不平朝周凛踢过去。
“哎~~该办正事了。”
我从法术囊里掏出灼阳丹给他喂进去，这个丹药是我在仙界时闲来无事瞎捣鼓的，之前都用来捉弄司命和太上老君，把丹药下在他们的茶壶里，让他们胡子掉光，不过，过上个几十年就又长出来了。这东西对仙界之人造不成什么伤害，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竟能在人间派上用场，能吃我做的丹药，也是周凛此生之幸。
“这是什么？”毛不平问。
“让周凛从此刻开始再也不能祸害女子的良方。”
毛不平把他放在床上，屋中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就算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举，也会相信是梦中仙干的，到时候旁人一定会把他当成疯子，谁会信他的话？走吧，我们去看看马天阔。”我说。
“都这么久了，他应该已经逃走了吧！”
糟了，刚才只顾着玩儿，忘了时间了，马天阔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是一切顺利，他杀完周云松就会来找周凛，他没来，要么他被人发现逃走了，要么……”
可千万不要是后面的结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