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提着水桶进来，看见我和毛不平在房间里翻来翻去，呵斥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来人……”
“姑娘别慌，我认识你们老爷和夫人，是他们让我们来调查珍珍失踪的事。”我面色沉静道。
丫鬟仔细打量了我和毛不平，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你来得正好，我们有些事想问你。”我面带微笑，尽量保持友好，让她放下戒备心。
“我忙着呢，没空，你们去问其他人吧。”她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
毛不平冷呵一声道：“自己家小姐丢了都不着急，韦姑娘的失踪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瞎说什么？小姐明明是得道成仙了。”她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心虚，避开了我和毛不平的目光，看向地面。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喜鹊。”
“来韦府多久了？”
“七八年了。”
“你是珍珍的贴身丫鬟？”
“是。”
“这样算来，你一直陪着她长大，你们的关系应该十分要好吧？”
她绞弄着手上的抹布，声音故作平静：“我只是个下人，她是小姐，况且还是被仙人选中的，我哪有资格同小姐相提并论？”
“你们家小姐飞升成仙的那天早上你在做什么？”
“原本我要给小姐梳洗上妆，可小姐说她想自己来，还让我出去等着，我就一直在门外候着，直到老爷和夫人催促，小姐突然消失不见，下人推开门看见梳妆台前只剩下一件衣服。”她说话语速突然快了很多，毫无感情，不像是在跟我说话，倒像是在背书。
她说完后看我表情不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问题，急忙找补：“这两天问我这话的人太多了，说得多就熟了。”
我心里怀疑她，但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十分信任她的样子，点点头，让她先出去了。
“这个丫鬟有问题。”毛不平一字字道。
“没有证据，就算质问她，她也不会承认的。”
“这样查太慢了，你在这里找线索，我去问问当天在场的其他下人。”毛不平说。
“可以啊！果然是近朱者赤，跟我在一起呆久了，人都变得更聪明了。”
“我们猫本来就是很聪明的动物，是你有眼不识泰山。”
“是是是，您赶紧去查案子吧！”
我推着毛不平出去，把门关上，自己坐在凳子上思考：如果喜鹊真的跟韦珍珍的失踪有关系，她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消失的呢？她的动机是什么？
我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翻遍了整间屋子，什么也没查到。
既然现在喜鹊是唯一突破口，去她房里找找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我到院子里拉住一个正在扫地的下人问：“喜鹊住哪儿？”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屋说：“那个就是。”
我悄悄走过去，刚靠近窗户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喜鹊说：“今天我又被人盘问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啊？”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就这几天了，等赌坊的人找到买家，卖了钱，还了赌债，我们就远走高飞。”
“这几天我心里越发不安，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一切有我。”
“我背叛了老爷和夫人，现在只有你了。”
“我知道，喜鹊，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
这下水落石出了，原来是这两个人狼狈为奸，要是这会儿手上有能记录画面的法器就好了，再拿给众人看，铁证如山，他们想狡辩都无用。我现在空口白牙，除了毛不平，没人会相信我的话。
他们刚才说‘等赌坊的人找到买家’，他们把人卖到赌坊了？青城的赌坊那么多家，一个一个找过去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哎呀，笨死了，我怎么忘了，我敲了敲我不中用的脑子，我只要知道他经常去哪家赌坊玩不就知道了。
我猫在门口的柱子后面，等了好一会儿那男子才从屋里探出头，确认外面没有人后鬼鬼祟祟地整理整理衣服，关上门出来。
看他穿的下人衣服，肯定是这府里的人。
我一路跟着他出了府，他进了一家叫“昌隆赌坊”的赌坊。
里面人很多，他像条泥鳅一样挤进人群里就没了踪影，我在堂内四处看，全是人，但没有一个是刚才韦府的家丁。
去哪儿了？我正奇怪着，看见一个长相粗狂的男子进入堂内向里走，进入一个长长的走廊，然后就不见了，刚才那个家丁是不是也进去了？
我正打算一探究竟，被走廊里的一个彪形大汉拦住：“这里不让进，赌博下注在外堂。”
我只好离开，还是先回去找毛不平吧，叫他一起来，就算打架也能多几分胜算。
“你去哪儿了？我刚刚一直在找你。”毛不平一见到我就问。
“本以为能把韦珍珍救回来，结果前功尽弃。”我有些丧气地说。
“你知道她在哪儿了？”
“昌隆赌坊。”
“我们现在去救人。”
我点点头，带着毛不平去了昌隆赌坊。
刚才的情景又上演了一遍，我和毛不平被走廊里的彪形大汉拦住，进不去了，毛不平准备动手打架，我将他拉到了一旁，靠近他耳边轻声说：“我有织隐衣，待会儿我们偷偷溜进去。”
织隐衣只有一件，我和毛不平没办法一起披，就让他变回猫身窝在我怀里，我带他一起进去。
我对走廊里的那些门很感兴趣，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挨个儿打开看，除了赌桌和椅子，什么也没有。
走廊的尽头还有两个房间，但是两个房间门口都有人守着，膀大腰圆的壮汉，看着很不好对付。
“去左边那个，我闻到了跟韦珍珍屋里一样的味道。”毛不平说。
我刚准备进去，就有一个叫“老大”的人过来了。
“人怎么样了？”
“刚喂了安神汤，睡着了。”
老大打了他们每个人一拳：“那玩意儿小孩儿能多灌吗？喝多了伤脑子，还怎么卖钱？”
“可要不给她喝，她一直闹，再这样下去就被发现了。”
“买家找到了吗？”
老大身后跟着的人低头回：“找到了，消息一放出去，不少人愿意出高价买。”
“你去告诉他们，价高者得，我没什么耐心，明晚之前处理了吧！”
“是。”
这帮人真是丧尽天良，孩子也不放过，看姑奶奶今天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再把你们的心肝挖出来喂狗吃！
“救人要紧，别冲动。”毛不平按住我的手。
等人走后，我一脚踹开门，进了屋。
门口的两个壮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外看看，又进屋内找找，没发现任何异常，又把门关上了。
床上的孩童正在昏睡，我拿出画像对比，确定她就是韦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