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毛不平拿着‘罪证’去了正厅,去的时候韦铮、韦夫人和双福、喜鹊已经在了,韦府管家坐在一旁记录证词,双福和喜鹊跪在地上,喜鹊红肿着眼睛看起来是刚哭过。
我跟韦掌柜点头示意,他立即明白,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设计我女儿失踪之事,将她卖进赌坊,来人啊,去报官。”
双福跪着上前辩解:“冤枉啊老爷,小姐分明是得道成仙了,与小人没有半点关系啊!”
韦夫人厉声说:“喜鹊,你还不说实话吗?枉我和老爷对你如此好,珍珍也拿你当亲姐姐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喜鹊已经泣不成声:“夫人……”
双福害怕喜鹊说出实情,赶忙抢过话说:“老爷,夫人,我和喜鹊的确有情,你们要是觉得我们不合规矩,我们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可你们说我和喜鹊跟小姐失踪之事有关,真的冤枉啊,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双福言辞恳切,还带着几分委屈,要不是我早知道他和喜鹊干的事,还真觉得他是被冤枉的。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这儿有。”我手里拿着平安符走上前。
“这是在韦姑娘房中找到的,是你的东西吧?”我把平安符扔给双福看。
喜鹊见到此物眼神紧张不安,只看了一眼平安符就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衣角。
“还有这袋银两,是在你枕头下面找到的,你一个下人,每月不过几钱银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卖人的钱?”
喜鹊眼神中有震惊,更多的是失望。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韦铮阴沉着脸。
双福看了眼喜鹊,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指着喜鹊大声说:“这件事是喜鹊一人所为,跟我没有关系,这平安符是我一月前就赠与她的,银子恐怕也是她为了将罪责推到我身上故意放的。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要想做些什么,比我一个大男人要方便得多。整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还请老爷和夫人明察。”
喜鹊怔怔地看着双福,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她最爱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泪水夺眶而出,瘫坐在地上。
“喜鹊,你承认这件事是你一人所为吗?”我意有所指地问。
喜鹊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只有眼泪顺着脸滴落在地上。
我接着问:“韦姑娘失踪当天,那么多人亲眼见到她突然消失不见,你是如何办到的?又是如何将她卖进赌坊的?”
喜鹊呆呆地盯着地面不说话。
我又问双福:“你们既然是情人,喜鹊没有将整件事情跟你说吗?”
双福冷冷地说:“我毫不知情,整件事都是她一人所为,她现在有了高枝可攀,心里哪还有我这个穷小子,恐怕是早就生了别的心思,所以想把我一脚踹开,她好去过她的富贵日子。”
喜鹊被这句话激怒了,扯着嗓子喊:“你胡说!我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呢?你说等赚了钱就带我远走高飞,可你明明将小姐卖了钱,却不肯为我赎身,你还想再把这些钱拿去赌吗?”
双福气急败坏:“你在胡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拉我下水?”
“我胡说?当日的确是我将小姐迷晕,又扮做小姐坐在窗下用影子骗过众人,等大家进来,我就躲在门后,趁乱混入人群,再趁所有人去佛堂之时将小姐带去后门交给赌坊的人,可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若不是你提前将小姐的衣服放在佛堂,又怎么引开众人替我争取时间?小姐和老爷夫人待我不薄,可我却为了你背叛了他们,现在你还想把所有罪责推给我?”
我和毛不平互通眼色,终于把话套出来了,原来是这样。
喜鹊抽噎着继续说:“老爷夫人,喜鹊对不住你们和小姐。”
双福还不死心,一口咬定这事是喜鹊自己干的,他毫不知情。
毛不平说:“你现在认与不认都已经不重要了,东西是在你房中找到的,又有喜鹊做人证,由不得你抵赖。”
喜鹊面色平静地说:“你刚刚说那平安符是你送给我的,明明是我送给你的,上面还有我绣的喜鹊,你惦记小姐屋里的首饰不是一天两天了,怕不是你进屋偷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双福猛地上前去掐住喜鹊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毒妇,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现在你为了自保把我推出来,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和毛不平把他们拉开,韦铮和夫人让管家将二人一起送去了官府。
“二位侠士,不知小女现在在何处?”韦铮焦急地问。
“韦姑娘现在正在自己的房中休息,你们待会儿就可以去看她。”毛不平说。
“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说。”我拉住起身要走的二人。
“有一事极为重要,二位一定要照做,否则韦姑娘再失踪,可能就真的香消玉殒了。”
“侠士请说。”
“请掌柜和夫人马上搬离青城,下人们都要遣散,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义兄略懂换颜之术,可改变韦姑娘的容貌,你们对外就说是在外认领的女儿,如此便可打消外界对韦姑娘的妄念。另外,佛缘之事万不可再提及。”
“侠士不仅找回了小女,还处处替我家着想,请受我与夫人一拜!”韦掌柜和韦夫人一齐跪下给我和毛不平磕头。
我和毛不平回到韦珍珍的闺房,我给韦珍珍喂下换颜丸,毛不平不知道要给她换上何种容貌,他虽见过很多女子,可若是让韦珍珍换上她们中某个人的容貌,有一天她们遇见,难免引起争论。
我思考片刻想到一个主意:“眼睛变小一点,双眼皮变成单眼皮,鼻子塌一些,嘴唇再厚一些,脸变圆,这样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她现在才八岁,女大十八变,等她长大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来她就是当年的韦珍珍。”
施法结束,韦珍珍也醒了过来,我打开门让门外的韦掌柜和韦夫人进来,跟他们道别后便离开了。
流光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吸收了韦掌柜和韦夫人的情丝,红色的光芒浓了很多,难道快要长出花瓣了?
我盯着流光镯出神,毛不平也低头瞧着,笑着说:“这镯子还真是神奇,这就算帮凡人完成愿望了?”
“嗯。”
“那我们不如在城内摆个摊,专门帮人实现愿望,这样你的任务就能快点完成了。”
“不行。”
“为什么?”
要是真的这么做,三下五除二就把任务做完了,我还在怎么有理由继续在凡间呆着啊?
我慢悠悠道:“你想啊,万一被坏人利用,让我们帮他烧杀抢掠,又或是给他万两白银、良田豪宅,人人都想着不劳而获,想做什么做什么,人间的秩序岂不是乱套了?”
毛不平“哦”了一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