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仿市井

是夜，亥时。

李墨、吴峰、王道三人相约饲养堂门口。

王道递给两人一人一副面具：“暗坊交易，都必须带上面具，钱货当场两清，事后概不负责。”

李墨二人接过面具带上。

李墨戴着狐首面具，吴峰戴着牛首面具，王道戴着虎首面具。

“到了地方，不可称呼彼此姓名，你们称呼我为大哥就行，李墨为老二，吴峰为老三。”

三人离开之后，段勇关上堂门那一丝缝隙，他蹲下身子，手上一块兔肉送到老鼠嘴边：

“告诉你主人，猎物前往暗坊，让他抓住机会。”

“叽~”

老鼠摆弄它尖锐的前爪，插入兔肉，将之送入口中。

这个老鼠个头似寻常家猫，定是他人的宠兽。

老鼠顺着墙根，快速爬行，一溜儿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

李墨跟着王道在山路上绕行许久，好似进入一个结界当中，尚未进入之时，眼前风景与寻常无异，夜幕漆黑，丛林间冷风轻拂，簌簌发凉。

踏入进去，眼前便是一条冗长的街道，灯火通明。

街道入口处有一处门庭，其上牌匾刻着两个大字——暗坊。

街道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位，每一位摊主，都穿着夜行衣，戴着相同的青白色面具，只是街上来往的道友穿着各不相同，但也都带着面具。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和各位摊主畅谈，讨价还价，让李墨有种进了前世胡同弄巷里菜市场的感觉。

走过一个摊位，摊位上摆满了低阶符箓，一张张符纸上勾勒出不一样的符文，使得符箓颜色各异，但也就仅仅只有几条简单纹路。

“这些是符箓门最基础的符箓，那蓝色符箓名为急速符，能在瞬间加快脚速，不过看着纹路走势偏驳，应该是未入阶符箓，恐怕效果欠佳。”

王道在一旁解说道。

他的声音在嘈杂声中虽不大，却被摊主听得一清二楚，摊主怒斥一声：“爱买就买，不买滚。”

“无意冒犯，道友见谅！”

王道连忙拱手抱拳赔礼道。

王道退入人群，李墨心存疑惑：“大哥，这些人脾气这么暴躁吗？东西不好，连说话的资格还没有吗？”

王道小声解释道：“暗访里没有上下级，只有买家和卖家，谈得拢就成交，谈不拢就好聚好散。”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位人之下的杂役弟子，在这里反倒会释放他们内心的压抑，也就嘴臭点，别的没啥。”

王道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道：“这里禁止斗殴，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暗访除名。”

“二弟谨记在心。”

李墨点头道。

吴峰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好了，你们各自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吧，我也要去买我需要的东西了。”

“暗访只会开一个时辰，你们抓紧时间，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入口处集合。”

说完王道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他走的这么快，没有一丝犹豫，看样子是要买很重要的东西。”

李墨望着他的背影叹道。

“老三，你有没有想好要买什么东西？”

吴峰摇头道：“目前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明天去外门报道之后再做打算，我想买点灵砂。”

“灵砂？”

两人谈话间走过几个摊位，大都是符箓、丹药，甚至还有一些刀剑斧钺，这些冷兵器看不出来有什么灵力加持，倒像是凡俗间出产，来这里以次充好的。

“这位道友，我这里有上等的灵砂，二位过来看两眼。”

一位穿着夜行衣的摊主上前抱拳道，将二人引到他的摊位上。

主动迎客？如此殷勤？

李墨疑惑的望过去，透过面具，男人的眼睛很小，看不太清楚。

“阁下灵砂如何出售？”

李墨看着摊位上细碎的灵砂泛着微微淡光，颜色各异，一旁摆放着一个秤砣，上面刻着十斤字样。

额...

好熟悉。

眯眯眼摊主道：“十斤出售，比市场价便宜一两一斤，九两一斤，买的越多，折扣越大。”

李墨抓起一把灵砂放入手中，感受其中灵气，眼睛一眯：“道友，你这灵砂中的灵气不太对劲啊。”

这灵砂和施雪儿给的灵砂相比，灵气少了将近一半。

李墨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吴峰，吴峰摇头道：“算了吧，我们刚进来，里面还没看到，应该有其他卖灵砂的。”

摊主见两人要走，连忙殷勤道：“没想到两位道友还是行家！我这批灵砂确实略有瑕疵，八两一斤，不能再少了。”

李墨顿住脚步沉思片刻，叹道：“算了，钱不是问题，只是这灵砂中蕴含的灵气太少，会影响到修行速度，我们再看看其他家的吧。”

吴峰附和道：“好。”

摊主绕到两人面前，道：“若不是家中老母急用钱，我也不会在此低价出售，七两一斤！不能再少了！”

“五两一斤，高了不买。”

李墨伸出手掌，斩钉截铁道。

摊主无奈道：“这..，这也太少了，六两一斤，真没利润了。”

李墨沉声道：“我们可是要买几百两的，这价格相较它的品质还是有点高。”

吴峰附和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去里面再看看。”

两人慢步离开。

摊主留在原地沉思片刻，焦急的双手来回搓着，他见李墨二人渐行渐远，扯着嗓子高喊道：

“两位道友留步！”

摊主急忙冲到两人面前，嘘声道：“五两一斤！成交！”

“但这事情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否则我这小摊位保不住啦，每个月上交的摊位费我都快交不起了。”

吴峰眸中一惊，李墨这也太厉害了，竟然能砍对折！

李墨二人被摊主恭敬的请到他的摊位边上。

李墨问道：“老三，你要买多少？”

“二百二十两。”

摊主一听，眯眯眼里尽是失望，刚刚李墨所说几百两，他以为至少四五百两，没想到竟只有二百两，亏了，太亏了！

“你一点都不留？”

“留着没用，倒不如换成灵砂，我最近可能又要突破，所以多备点灵砂以防万一。”

李墨见摊主搬箱子的动作有些懈怠，估计是嫌他们买的少，他给摊主画了一个大饼：“道友，我想看看其他摊位的东西，若是没有买到合适的，我这也有二百两，到时候再来你这里买。”

“好！好！好！”

闻言，摊主的动作果然麻溜，四十四斤灵砂，半盏茶功夫就称完。

李墨：“道友，这么多灵砂，不好存放，送个箱子呗。”

“好说，好说。”

摊主将四十四斤灵砂分别装在五个布袋里，一个一个放进箱子，他放了六次，李墨二人也没在意。

钱货两清，摊主兴高采烈的挥手告别：“祝两位道友得道高升，早日突破~”

吴峰抱着箱子，跟着李墨离开。

走到远处，李墨才道：“放我储物袋里吧，抱着不方便。”

施雪儿给的储物袋很好用，里面可以存放一百立方左右的东西。

这可把王道师兄羡慕坏了。

李墨二人行至街道过半，看了多半的丹药，兵器、符箓，竟也有几个摊主面前笼子里关养着小型妖兽。

李墨想要先找把趁手的兵器，如今灵力外放会引人注目，他只能靠眼缘，一把一把的通过触摸，再悄悄用灵力探测，寻找合适的兵器。

“道友，这柄剑多少钱？”

“不贵，不贵，这柄剑可是由上品玄铁经由七七四十九条锤炼而成，我只收你二百两，价格到位吧。”

“道友，这把战斧怎么卖？”

“不贵，不贵，只需三百两。”

左边的摊位堵满了人，李墨细心观察，一般人多的说明摊主的东西好，这三五人竟只是挑选，迟迟未付钱，在吸引其他人上前观看的时候，才把银两递交过去，只是两人手底下的小动作，不专心观察，根本察觉不到。

李墨便明白，这几个人是托。

吴峰问道：“你想去那边看看吗？”

“不去。”

而此刻李墨站立的地方，刚好在热闹摊位的对面，同样是卖兵器，这个摊位几乎没人光顾。

摊主冷不丁说道：“两位道友，看热闹凑近点去看，若不是想买兵器，麻烦让开。”

他的声音敦厚有力，却很冷冰冰。

仔细一瞧，此人身材魁梧，那夜行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拘束，似要胀开，他端坐在摊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