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五禽戏

步练师闻言脸一红，低声呢喃道：“王公子你背着我那山路岂不更难走..”

“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这路我都走过千遍了。若是一直等着你的话怕是明早咱们也到不了山顶了。”

步练师点点头，红着脸的趴到了王牧野的背上。这给一旁的于吉看的也是一阵不爽。

“现在的年轻人！成何体统！老夫还在这呢！”

“那您等会吧，我将步姑娘送上山再下来接您。”

于吉瞬间变了个脸：“好师侄！那师叔就不客气了..就在这等你了昂..”说着他还真靠着块儿石头坐了下来。

王牧野懒得吐槽他，只是轻轻和身后的步练师说了句：“抓稳了。”接着一个箭步便向山顶窜去。

步练师只感觉周围山林不断后移，速度之快让她的视线都出现了重影。两只手也更是不自觉的将王牧野肩膀抓的更紧了。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已经来到了山顶。看着这熟悉的景象，王牧野一时也是有些恍惚。

此刻山上早已没了左慈的身影，只是在南华老仙的金相下面，多了一块牌位，上面写着“乌角先生，左慈，元放”。

“布姑娘..你先到那木屋中歇息一下吧。这山顶没有野兽会上来的，烛灯在窗台上，若是暗了就点上。我得去把师叔接上来。”

“嗯..王公子快去接于道长便是，不用忧心我，我可以的。”

王牧野倒也不是忧心步练师，更不是担心于吉。只是这山顶少了自己最熟悉的人，这感觉很不好受。他怕多待一秒眼泪就忍不住要下来了。

等他回到山脚下时，只看到于吉正靠坐在石墩上闭目养神，而楚方亮几人正在给他敲肩捶背。

“老道长，您这身子骨真是硬朗啊！摸着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壮实！不知您平日里都是怎么锻炼的？”楚方亮问着话脸都笑成了一朵老菊花的模样，谄媚劲儿十足。

“嘿嘿，贫道我自有修炼之法，不过尔等这般年纪再想入门已然是晚了。不如传尔等一套修身养性之法，平日里多加练习，也可达到修身养性，延年益寿等效果。”

楚方亮加上那兄弟五个听来也是大喜，连连就要磕头膜拜，于吉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尔等几人听好了，此套身法名曰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于吉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五套动作，楚方亮几人也是有样学样的模仿了起来。整体动作倒不难，主要是用人体来模仿这五种生灵的动作。在王牧野看来有些像后世的形意拳，也默默在一旁将这些动作记在了心中。

于吉打的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颇为规矩，在楚方亮几人一声声的赞叹中也逐渐迷失了自我。

但这一切在王牧野轻咳了两声后全都变了。

“咳咳，师叔，你这身子骨看起来确实不错啊。”

于吉眼珠一转，立刻摆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倒在了石墩之上。

“哎哟..小师侄你回来了啊，真快啊。这年轻人就是好..哪像我这老头子..老咯，不中用了。起来伸个懒腰的功夫你猜怎么着？腰还给闪了。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就有劳师侄将我背上山顶了..”

“...”王牧野一脸黑线，心说这老头也太狡猾了！刚才还那么精神呢，转瞬之间就虚弱成这样，这演技怕是可以去竞争个东汉奥斯卡了。

“哎，罢了。上来吧，谁让你是我师叔呢。”

于吉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两个箭步就窜到了王牧野的背上。

“好师侄，有劳了。”

王牧野转身便要走，楚方亮几人却急了，连忙叫道：“诶王公子，那我们几人呢？”

“怎的？你们也是我师叔？也老胳膊老腿不能动了？也需要我背上山去？”

“...”面对王牧野的三连问楚方亮几人也是尬在了原地。

“王公子，我等不是那个意思啊..”

“想跟着我，天亮之前爬到山顶。”王牧野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背着于吉转身离开。

朝着山顶一路的疾行步也是惊得于吉连连赞叹：“小师侄这身体是真不错啊，看来师兄是将一生所学全都教给你了？”

“嗯..师父他老人家对我很好。虽然时时打骂，但一身本事也是真的倾囊相授给我了。”提到左慈王牧野难免又是一阵心酸。

“可惜我就遇不到你这种好徒弟了，当然我的本事也不及师兄。年少一同拜师时，师父就不太看得上我。哎..现在也只能苟全于这乱世之中布道传教，还要被人赶来赶去。哪有师兄他们成仙快活？”

“师叔是觉得我师父他成了仙？”

“...你小子这么问是何意？难不成师兄他并未成仙升天？”

“我下山的时候师父还在，回来之时师父已经不见了。只是仙鬼之说一向荒谬，师叔你见过仙？”

“废话，没见过我还追求什么？我们一众师兄弟的师傅就号南华老仙。”

王牧野也没心情给于吉科普后世知识，毕竟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已经有许多事情难以解释了。与其说是没有，那还不如相信师父真的成了仙，至少这样心中还能有个念想。

待二人回到山顶之时于吉忙不迭的就跪倒在了殿堂中的金像之下：“师傅！！徒弟我好苦啊..您教的那些本事不能让弟子成仙得道。反而还处处受人冷眼，那江东孙策小儿都执意要将弟子处死，弟子苦啊..”

说着于吉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看着他的模样王牧野还想给师傅的牌位上柱香哭一顿呢。现在全让于吉给抢了戏。

无奈之下他只得走回屋内打算先寻步练师，结果推开屋门才发现里面没人，而步练师的行李还放在一旁。

不免有些担忧，赶忙折返出屋外循着一道小巧的鞋印跟了上去。

这一走就越发觉得眼前的场景熟悉，再往前走就是他和师傅修炼的天池了。

“...”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去看一眼。

但就这么一看，王牧野见到了世间最美的景色。那熟悉的水池之中步练师正立于中央。一丝不挂，长发披肩。月光将她的胴体映照于荡漾的水面之上让王牧野看的一时怔住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步练师恰好也在此刻回了头，二人眼神对上的瞬间皆是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