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于吉倒吸一口凉气：“嘶..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莫不是师兄告诉你的？”

“准确来说是我告诉师父的。这就是当今世界的格局。看着这茫茫土地，师叔是否还觉得这九州之地算大？”

于吉拿着布帛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如若..如若我能到这罗马帝国传教一番..带着足以媲美九州之地的罗马教众来反攻孙策小儿..当是易如反掌！”

“...师叔，别太荒谬！我给你看此图是想说..眼界要放宽！别拘泥于这九州之地。”

“那你是何意？难不成你想一统这地图上的所有区域？”

“宣帝说过，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这地图上的所有地方，皆在此言之列。”

“你小子才太荒谬！这大汉都已是名存实亡了！你还做着替大汉开疆扩土的梦？老夫先不说别的，你可知道从这淮阴光是要去洛阳就需要几日吗？这九州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想要率领大军纵贯横跨就需要数月有余，就更别说这图上的罗马帝国了，与咱们的目前的淮阴中间就隔着三个九州不止！难不成行军就要行上一年？”

“不可以吗？只要咱们先一统九州！按照秦皇标准修建疾驰驰行军道，以咱们汉土的富庶，供给大军在外征战几年并不是问题。而且咱们还能以战养战，一路攻打，一路扩张，一路搜寻补给。十年内..必可功覆此图上的所有国家！”

“...疯了，疯了！那些都不提，老夫就问你一句话，给你十年别说此图，你能一统九州吗？你手底下除了山下那几块料，还能调得动谁？你小子做梦也做的实际些！”

王牧野双手一摊：“我又没说要靠自己，投奔一方诸侯便可达成此愿。我本也没想过自己来一统九州，攻打外族啊。”

“那你想靠谁？袁绍？曹操？还是那年过半百的荆州刘表？不会是江东的孙策小儿吧？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狼子野心！别说帮你一统九州，这其中哪个有机会不想自立为王？谁会帮你重整汉室河山？”

“...咱们都是汉人，脚踏汉土，以汉之名收复天下万邦，引得四方来朝，有何不可？而且师叔有句话说错了，这天下还真有一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弃汉室。”

“何人？来来来你说出来，老夫倒是想听听有哪个诸侯能助你达成此愿还心系汉室。不会是刘表和刘璋吧？那两个可都是庸主！而且以他们的年纪别说你此图上的外邦了，能不能坚持到陪你一统九州还是回事呢！”

王牧野微微一笑，只道出两字：“刘备。”

于吉闻言愣了一下：“刘备是何人？”

“...”

“...”

二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对牛弹琴是弹不出结果的。虽说刘备此时正颠沛流离，也并无势力。但对于王牧野来说，投身于他的麾下，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曹操也好，孙策也罢，未必容得下自己。这两方势力太讲究出身，曹操执政时期还好，一旦换到曹丕，重用的全是曹氏部将，也因此给了司马懿可趁之机。而且他与左慈约法三章过，此生不会为曹操效力的。

对于刘备来说，关羽、张飞、赵云，乃至诸葛亮，他们加入刘备之时，皆非出身名门，却凭借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在刘备麾下大放异彩。诸葛亮虽出身世家，其一脉却早已脱离了家族的束缚。

更重要的是，刘备的仁德之心，让他成为了众人敬仰的明主。在这个乱世之中，他始终坚守着对汉室的忠诚，无论外界如何变迁，他的初心始终如一。

这件事情在山上的五年间王牧野就已经暗自思索过无数次了，只是在近些日子才真正的开始考虑是否要付诸于实践。他所想要做的，并非只是帮助刘备恢复汉室天下。而他心中所愿，则完全是实现汉宣帝那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难得穿越一次，要梦不如梦的大一些。

想罢王牧野拍了拍于吉的肩膀：“师叔，有些事情我也需要细细揣摩，且容我思量几日。”

王牧野走向草屋，回头看了看于吉没跟上来：“师叔，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该歇息了。”

“你与那姑娘睡便是了，我一个老头子才不跟你们挤在一间屋子，我要陪师傅睡！”说罢于吉直奔向了殿堂。

“...”

待王牧野回到屋内，只见木桌上的烛台还未熄灭，而步练师正躺在他的榻上。无奈他也只得走向左慈的卧榻。

躺在其中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些师父的气息，让王牧野不禁心头一动呢喃道：“师父..天下之大..也不知我所选择的前路是否正确。”

“我认为这不是王公子的性格。”

“...”声音来自步练师，也惊得王牧野一下子坐了起来。

“步..步姑娘..我以为你睡下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只见步练师也坐了起来摇摇头：“睡不着，觉得在这山上过夜是件奇妙的事情。又无心听到了王公子的自语。王公子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洒脱随性，对任何事都心中有数。原地踌躇怀疑自己，可不是王公子的性格。”

“...步姑娘，王某远没你说的那般好。倘若师父在天有灵..我倒真希望他能给我个答案。”

“无论王公子决定做什么，练师都会跟着你。如若你想在这山野之间做个世外闲人，那我就陪着你望日出，待日落。如若王公子想闯荡这乱世，那练师亦会相随，王公子无需自感孤独。”

听着步练师的话王牧野只觉心中一阵感动，随后又觉出一丝不对：“步姑娘，我以为你跟着我只是想游历天下呢，怎的山野生活你也能适应？”

“我..我那个..上山后觉得这山上也不错啊..嗯，就是如此！那个我累了，先睡下了，就不多叨扰王公子了！”步练师语无伦次的说完红着脸便躺了下去。

王牧野听着只觉的这姑娘比想象中还要可爱，环臂于脑后也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