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徐州

接下来的几日，山中生活显得尤为宁静祥和。王牧野不仅忙于记录酒馆开业后的经营策略，还趁机将脑海中关于未来历史的脉络细细梳理，为接下来的行动做着周全的准备。步练师则在一旁静静地研墨，同时也听着王牧野对天下乱局的一些分析。

闲暇之余他也会带着漫步于山林之间，沿着溪流垂钓，捕猎。和于吉每日早起练习一番五禽戏。当然，偶尔也会将楚方亮他们收集过来的甘蔗分给几人尝尝。步练师幼时吃过，于吉则是从未吃过，楚方亮几人更是听都没听过了。各自品尝一番也是赞不绝口，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转眼间就过去了半月有余，王牧野今日的酒终于是发酵好了，给几人各自盛了一碗。

“来，尝尝我这西北望的味道如何？”

光是闻着就醇香四溢了，楚方亮弟兄几人和步练师一一接过，迫不及待的便品尝了起来。结果那烈性酒气将几人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王..王公子..这酒怎的这般纯烈？”

“是啊掌柜的..这酒我等此生从未尝过！”

“味道如何？”

“味道嘛..很是醇香..只不过太过浓烈，感觉并不适合女子享用。”步练师认真的给出了意见。

而楚方亮几人则是对酒赞不绝口：“好酒！好酒啊！入口之初虽是烈了一些，可一旦习惯则能品尝到其中的纯酿鲜美！后劲儿也十足！掌柜的，这当真是好酒啊！”

听到几人的评价一旁的于吉都快馋哭了：“小师侄..小师侄你给我喝上一口啊。”

“师叔啊..武器还未打造出来，岂可贪杯啊？”

“...我一口都没喝上贪什么杯啊！”

没办法王牧野也给于吉盛了一碗，于吉迫不及待的端起直接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啊！此酒着实好！堪比仙酿！小师侄，这酒叫什么来着你方才说？”

“西北望。”

“王公子，这西北望为何意？”步练师也是上前一步问道。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宋代苏轼的诗在此时念出也是引得几人一阵奇怪，三国时期的草原部族并没有汉武帝时那般猖獗，也不像宋朝那般敢打到中原来。楚方亮几人对草原上的部族并无任何执念。

但于吉和步练师却明白了王牧野话中的意思，他说的西北..并不是指北方草原，而是更远的地方。

“好了，今天你们几人就不用下山了。明日去山下找个商队，买下他们的马车。后日随我启程出发去徐州。”

楚方亮几人兴奋异常，立即点头称是。这也意味着王牧野接纳了他们几人。

拿过王牧野递过的钱袋子便兴奋的跑下了山去，于吉见状也是挠了挠头。

“小师侄，你那袋子中的银子可是不少，就不怕这几人一去不回？”

“若是一去不回，那些银子就会变成石头。”

“...定是师兄教你的把戏！”

接下来的一日王牧野哪都没去，只是在山顶的崖岸边静坐了一日。抬眼望天边初晨落霞，低头看江水潮起潮落。

日落时分，步练师悄然走到王牧野身旁双手环腿而坐。二人一同望着天边的晚霞下恰好飞过的一群向西归鸟。

“山上的景色真是不错，以前修炼的时候王公子也会时不时来此地欣赏景致吗？”

“嗯，相比较来说我更喜欢看日出，每次早起爬一遍山上山下总会来此处坐坐？”

“为何是日出呢？晚霞落日不喜欢吗？”

“残阳如血..总让人有一种离别的忧愁。恰如此刻..此一行下山去，怕是要许久后才能回来了。”

“...”步练师没再答话，只是轻轻将头倚靠在了王牧野的肩头。

“农夫倦步长道归家，仅余你我与暮色平分此世界。”

“好美的一句话，只是听来有些伤感。”

“步姑娘..其实你本没必要陪我经历这些。此番下山去..九州乱世，前途未卜。你..”

“王公子莫要再说了，我的心思不会变的。此刻..就让我们享受这落日余晖的片刻安宁吧。”

二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待日头彻底落去，不远处的于吉看着二人的背影也是靠在殿堂的门柱前摇头傻笑。

“年轻..真好啊..”

“...”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收拾完毕行囊下山而去，临行前王牧野将左慈的牌位也收进了包裹之中。又和于吉对着南华老仙的烫金像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算完事。

山下的楚方亮几人早已带着一队车马等候多时了，上面除了堆放着一些酒坛就是数不尽的甘蔗了。

至于之前在淮阴买的马车，则是完好无损的停靠在队伍最前方。这几日都是由楚方亮几人照顾的。

见王牧野三人下山来，楚方亮也是咧嘴一笑：“掌柜的，都打点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嗯，跟上我们的马车就行。”

“诶，掌柜的，哪有您亲自驾车的道理，徐州的路我识得！您就和步姑娘以及于道长在车内休息即可。”

“那就有劳了。”

“您愿意带着我们就是我们弟兄几个最大的福分了！无需这般客气。”

“嗯，若是有官兵拦路，切记咱们一行人只是到徐州城做买卖的。”

“我记下了，您放心！咱们就是一行买卖人。”

随着车队缓缓启程，王牧野坐在马车内，透过窗棂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山林，心中五味杂陈。

淮阴想去到徐州走官道是最快的，相对也安全一些。毕竟乱世之中，不少人活不下去都会选择落草为寇。

这一行就走了半日多，还算安全的是几人并未遇到路匪，只是偶有一些流民会壮着胆子上来讨要些吃食。

只要人不多王牧野皆命楚方亮停下马车施舍一些，要是遇到大股的流民则只能加速前进。

步练师时不时的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王牧野拍了拍她的肩膀。

“步姑娘，别看了。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越往北去，这样的景象只会越多。只有入了城才会好些。”

步练师叹了口气，将视线收了回来：“王公子..这些事情我也曾想过..只是亲眼看到时..哎...”

“你们两个小娃这就受不了了？老夫行走江湖时这样的事情早就看惯咯~”于吉则是在一旁闭着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

也就在这时，驾车的楚方亮猛然勒住缰绳，大喊一声“吁...”

突如其来的异变也让整辆马车不受控的颠簸了一下，惊得车内的三人同时提起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