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曹军打来了

被步练师这么一激于吉哪还忍得了：“老夫怕什么？这卜卦之术向来就只能推衍些大事走向！哪会如他所说那般详细！这赌约老夫就与你打了！你最好多准备几坛西北望！到时候可得让我喝个够！”

王牧野和步练师对视一笑：“嘿嘿，先去琅琊取玄铁！驾！”

马车于官道上扬长而去，途经之处激起无数烟尘。

接下来的两日，几人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累了就找片林子沿路休息，歇歇马。第二日又踏上了行程。

不变的是于吉每日早上都会带着王牧野楚方亮他们练上一遍五禽戏，看得久了步练师也加入了他们。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是踏入了徐州地界，路上的流民不减反增，越接近城关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流民越多。

成群结队的，有的好心的还会拦住他们提醒一声：“几位可莫要再往前去了！那曹操要打过来了！”

王牧野只是谢谢他们的提醒，但前行的方向可丝毫不会改变。

在车上步练师也是有些不忍的问道：“王公子，曹操的目的是攻取从而占得徐州吧？那他为何要下令屠城？”

“政治目的，一为泄愤，二为补给，三是让世人知道他的狠辣，从而减少作战成本。”

于吉听后却在一旁眯眼不屑的笑了一声：“呵，小师侄你还说的头头是道的，不如详细说说这三点。”

“一，泄愤。久攻不下的城池，肯定是军民一体同心，精诚协作，共同对敌。打下这种城池的消耗颇为巨大，曹操觉得光是斩杀掉那些士兵还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故而将余下的怒火发泄到了百姓身上。这次曹操屠徐州四城，城内留守的数十万百姓几乎无一幸免，泗水都会被尸首完全堵塞住。哎..”说到这王牧野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如若他是选择投靠曹操阵营的，那他无论如何也会阻止曹操的屠城之举。三国志正史中陈寿就曾记载并特意强调“所谓屠，即为克城多有诛杀。”

就更不用说后汉书中所记了。“初平四年，曹操击谦，破彭城傅阳。谦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还。过拔取虑、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

在历史中曹操屠城的举动是洗不白也洗不净的，这也是为什么刘备非要带着十万民众一同南下。爱民是一方面，主要是他屯兵于新野后是真正将那里的百姓看做了自己的子民。而曹操爱屠城的恶名，也并非只有徐州。所以后来刘备再败，也不会只顾自己跑了。治下百姓如若不带走，怕是难以留存。

当然，这些都是后续的历史，王牧野只是在脑中过了一遍，并未真的与于吉和步练师二人解释。

不过光是听到他刚才那一番解释后，二人就已经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泗水为之断流？小师侄..这些都是你推衍出来的？那补给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所谓补给，自然是攻下城池后掠夺城中百姓。无论是家中余粮，亦或是金银细软，无一不被掠取用以填补军中。曹操这几年发展的太快了，先夺兖州，再取豫州，眼下又要进攻徐州。势力扩张之快导致粮食供给跟不上，自然手就要伸到还未划归于自己势力范围下的百姓家中。”

“...这曹操行事未免也太过狠辣了些！”步练师听的一阵心惊。

“乱世枭雄，没些手段是成为不了一方诸侯的。但曹操的行为..也并不是所有诸侯都会这般。尤其是屠城这种人神共愤之事，百姓终究是无辜的。而且你们再看他下手的这些州郡，几乎全是来自朝廷的册封，人家的郡守，治下百姓心还是向着汉室的。面对曹操的攻打又怎能不奋起反抗？在他们眼中曹操就是反贼。而面对曹操的攻打，纵使是一些心向汉室百姓也会加入守卫城池的队伍。即使曹军攻进城了，也会在城中展开巷战进行反击。这无疑也会增加曹操攻城的成本和兵马士卒损耗。从而曹操自然是要下手狠一些，将恶名传扬出去。这样下一座城池的百姓和守将为了免于生灵涂炭的局面自会放弃抵抗。”

于吉听着不自觉的摸起了下巴的胡子：“那按你这么说..曹操还有可能会屠城啊..小师侄！那赌约可做不得数了..咱们也得赶紧离开这徐州才是啊！”

“师叔，赌约还是得作数，而且你看我像是那寻死之人？就算我想寻死我能带着您一块去寻死？就算我对您的生死无所谓，我能带着步姑娘去寻死？这徐州咱们已经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小沛咱们是一定要去的，因为那里有我想找的人。”

“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刘备吧？他也在徐州？”

“目前不在，但是快要来了。”

“快要来了是何意？你若是想投奔他直接找他便是了。何必还要身入徐州呢？”

“师叔啊，刘备此行而来是带着田楷和青州军来相助徐州的，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若是我此时投身于他，并非良时。”

“所以呢？”

“所以咱们要等啊，等个在他落难时可以相助他的机会。”

“你就知道他一定会落难？兴许人家借着此番一飞冲天呢？”

“断然不可能。”

“你怎的知道？难不成又是算的？”

王牧野笑而不答，车队也一路前往琅琊城而去。又过了两日，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琅琊城。

此时城内百姓已跑了接近三分之一，剩下的大多都是不想离开的。而于吉的家院就在城中的一条叫宽窄巷子的街巷中。

于吉的房子一半土坯一半木头，石头少得可怜，这也符合这个年代大部分百姓的居住条件。好的石料都要优先供给城墙搭建。

陶谦治下的徐州四通而八达，百姓相对其他州郡相比也富庶一些。地理位置上来说和荆州可以并称为天下第一兵家必争之地。

“好端端的徐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于吉看着眼前破落的小院忍不住的感叹道。

其实又何止他的院子呢，整个城中现在都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不少人逃跑时行囊还散落了一地。

“好了师叔，与其有时间在这里长吁短叹倒不如早些将那天山玄铁取出。琅琊属于边城，若是曹军来了也是先打这里，早些离开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你就会惦记老夫这点儿东西！那个方亮啊，你带着你们弟兄几个去老夫主屋的榻下将那块玄铁搬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外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不好了！曹军打来了！大家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