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收割,春宵帐

谁知道萧越绫被人蒙住眼睛绑走前,还胡乱刺伤了她!

“你就不该凑过去。”

“裴稷安!”

封慕仪死死盯着他,“所以你就打算看着我失血而死?别忘了,你可是受……”

“你不用一直提,我记得,也答应过会护你周全。”

……为什么不讲了?

到底“受”谁的命令?!

萧越绫靠在破庙结满蛛网的木门上,嫌弃得浑身不自在,她扒拉着门缝想要听到更多,门外两人却像突然休战,又交谈了几句相伴离开。

离开前,裴稷安倏地回头望过来,眼神莫名复杂。

萧越绫急忙闪到一边。

她是故意被抓的。

刚重生时,她曾想过是否会因为改变特定事件从而引发后续一系列不同,但事情的变化远比她以为的还要莫测难控。

封慕仪在宴会当日不光没有贤名远播,还得了个窃诗名头,所以第二天她就改变了前世轨迹。

做出了绑架萧越绫,想在她头上泼污水的事情。

那她也必须随着发展与时应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人就赏给你们了,记得好好伺候伺候她,让她多尝尝男人的滋味。”新的脚步声伴随着阴狠的声音,重新在门外响起。

萧越绫认出这个声音。

是跟在封慕仪身边的孙嬷嬷,也是她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派暗卫刺杀封慕仪的原因。

人死了,哪还会有后生的事端。

但封慕仪所行之事和明德帝有悖,从两个人往她面前“送”的男人来看,顾虑到这一点,萧越绫暂时歇了灭口的打算,至于这老虔婆,前世一直活到很后面……

她退回到地上扯了些稻草,重新躺回去闭上眼。

脚步声走了进来。

猥琐的男声响起:“哥几个今天走了大运,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快活快活都对不起自己!”

有人蹲了下来,腥臭的气息逼近,“妈呀,哥!这女人可真水灵!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细皮嫩肉,穿得也金贵,咱逃亡途中还能饱餐一顿岂不美哉!”

两个人,萧越绫想。

孙嬷嬷也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眼中的光幽冷异常。

她蹲下身,将瓷瓶的口子对准萧越绫嘴巴,粗暴地掐着她下巴就想灌进去。

“这是什么?”

“让人欲仙欲死的好东西,”孙嬷嬷冷声叮嘱,“记着,等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你们都不要理——啊!!”

地上的人突然睁开眼,手起刀落攥着簪子插进她喉咙,利用起身的势头一翻,一压,簪子被推着往里更进一寸,萧越绫顺势翻转手腕,后滞的鲜血顿时从破开的口子汩汩冒出。

两个地痞流氓没反应过来,孙嬷嬷已经被放倒。

嗬嗬的嘶哑挣扎越来越弱,混浊的喘息在萧越绫一下又一下狠刺、拔出中,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直至完全没了气息。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破庙余辉隐退,凛冽的北风中,萧越绫慢条斯理擦尽手上鲜血,溅在脸上的血垂落。

滴嗒,落在孙嬷嬷死不瞑目的眼瞳。

“杀、杀人了!”

肥头大耳的混混腿一软,跌倒在地,还没嚎几声,被另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脸大汉一巴掌扇歪了脸。

“叫什么!忘了我们为什么逃亡?你竟然还怕死人?……这娘们真带劲!”

大乾杀人死罪,高屠夫卖肉时垂涎隔壁店家小女儿,一日醉酒尾随将人绑至郊外,期间被王九这个混混撞上,两人狼狈为奸,成事后将人分而扔至乱葬岗。

没想到被个路过的书生给告了,两人无奈逃亡。

高屠夫心狠,又长得人高马大,虽然可惜萧越绫将人干掉拿不到尾款,也没有退却的打算。

更何况,他看到人喝了点小瓷瓶里的东西。

萧越绫突然的暴起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不过杀个老妇,如他所想,萧越绫也的确耗了大半气力,此刻瘫坐在地上抿着唇不说话,手里紧紧握着沾血的簪子。

金玉置于陋室,更添华美。

高屠夫心痒难耐,泛着油光的脸上眼神透出阴翳,伸着黑指甲就要去夺萧越绫的簪子,不料萧越绫突然一反常态逼近他,高屠夫前胸像被什么电了一下,整个人立时麻痹,好像被戳中了什么穴道。

这感觉转瞬即逝,也不过耽搁他几秒动作,高屠夫心下不屑。

旁边却“刺啦”一声闷哼。

发愣的胡九捂着被划开的喉咙,直直倒了下去。

瞬间收割两条人命。

高屠夫沉下脸,他能清楚看出对面的少女不会武功。

但下手干脆,心够狠。

他拧着脸扑过去,恶心的面目让萧越绫作呕,知晓这人有了防备,不好偷袭,遂转过身就跑。

暗卫在远处。

皇族包括世家贵族习惯豢养暗卫,暗卫培养所需成本浩大,最后经过残酷筛选存活下来的,也不是家族所有子弟都能拥有。皇族子弟却不然,但萧越绫向来不喜欢暗卫靠得太近。

平常联络,都是陈平去交接。

这个秘密除了她身边几个亲信,唯有明德帝知晓。

这也是封慕仪有把握将人引到小巷绑走的凭仗。

今世知道明德帝和封慕仪之间的龃龉,这些事不难推敲,甚至她都没让两个侍女跟过来。

这样,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庙门被人推开,萧越绫跌跌撞撞跑出去,两世她都不曾习武,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人追上,毕竟体力差距在那里。

像刚才那样趁人不注意攻击麻穴,也再不能。

……

——‘你性子娇气向来不肯受习武磋磨,又自负安排无人能近身,你且看好了……’

床榻上,陌生而低沉的声音俯在耳边流连,粗粝的手指自腰窝攀岩而上,引起一阵细微战栗。

——‘这里,胸口往上……’

她似受不住,轻轻闷哼,眼神茫然看着床帐上摇曳的流苏。

——‘今日教你一招,记住了,这里……是麻穴,这里……是死穴……’

萧越绫感觉自己像岸边垂死的鱼,拼命渴求甘霖,思绪却被游走的五指勾得不上不下,便恼了。

“今天怎么有话说?还有,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许是受了风寒……这里……也记住……’

暖帐春宵,男人俯下身,寸寸吻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