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见朱守成倏然走上来。
“道会,此番再度救我一次,还令我找回了师弟,道会恩重如山,守成感激涕零,愿做道会座下小役,不求俸禄,但凭驱使!以此报答,愿道会成全!”
朱守成做晚辈礼节,对姜夜诚心作揖。
继药顽之后,又一个送上门来的小弟。
不过这朱守成是个莽夫,也不知心性如何。
虽然道会司人手不够,但也不能乱收,得设置个试用期考验考验。
姜夜摸着下颌想了想,道:
“入道会司有核查期,你若诚心来投,可在道会司中待三个月,期限一到,若核验通过,便可留下,期间并无俸禄,但该让你干的活,一件不少,你可愿意?”
“守成愿意!多谢道会!”
朱守成喜滋滋的拜谢,能跟一位人仙起步的高人,就是倒贴银子都愿意。
“嗯,那么入道会司的第一件事,西街柳氏,贫道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姜夜说完,身形化作残影消散。
...
“道爷终于有了合适的去处!”
朱守成看着姜夜离去的方向满脸笑意。
王闲适时泼冷水道;“师兄,还有三个月的考校,而且道会说要处理西街柳氏,这又是何事?”
“奥,差点忘了柳氏那个恶妇!正好师弟你在,来给为兄参谋参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朱守成当即给王闲描述了下事情的经过。
王闲听完,摸了摸山羊须,眼睛一眯:“此事得先查明柳氏为人....师弟倒有个办法,不过天色已晚,待明日再去西街找她。”
“好,好。”
朱守成看一眼关塘江面,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他。
“那我们先回去找五师弟。”
...
西街,小食摊。
卖凉水的摊主看到姜夜,笑道:“公子,今天还是甘草冰雪凉水?”
“换一个,今日喝紫苏饮。”
姜夜放下一个铜板道。
“好嘞。”
摊主开始忙活。
借着买水的工夫,姜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道:“最近县里可有什么奇闻趣事?”
姜夜又开始了日常的打探,市井的消息往往传的最快。
近些天遇到的事情,令姜夜有种莫名的不畅感,之前本就有一伙抓孩童的妖物,现在又来了伙能把人化妖的妖物。
这是山雨欲来之兆。
摊主边做凉水边道:
“最近赤丹教不闹腾,县里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听傍晚一个买凉水的刀客说,有外县的刀客放话将来临江踢场子,到时候一堆练家子打擂台,怕是又要热闹起来喽。”
姜夜暗暗记下这个事,继续道:“白云坊呢?可有什么古怪的事?”
摊主做好凉水,按照惯例,倒到姜夜自带的碗里。
姜夜拿起喝一口,紫苏饮里放了冰糖,清香酸甜,味道还行。
“白云坊?啊,对了,西街靠近渡口的地方有个叫黄二郎的摆渡人,前几天好像捞到个江宝,这些天把自己锁在家里,足不出户。
“今天上午另一个摆渡人上门去寻他,敲了门,发现黄二郎家中金碧辉煌,有好多金子,但是黄二郎的模样却是鸠形鹄面,黯然无色。
“摆渡人惊讶的把消息传出去后,一些邻居纷纷上门查看,可这回黄二郎家中一贫如洗,面色倒是极为红润,公子你说怪不怪?
“也不知是摆渡人看错了,还是黄二郎家中闹妖邪。”
“确实挺怪。”
姜夜听了暗自点头,喝完凉水,和摊主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回到道会司。
洗衣,沐浴,睡觉。
...
翌日,七月初五,辰时。
姜夜洗漱完,换上道袍,去往书肆。
仙香村之行遇到的诡香,加上江心亭莫名的地势,让姜夜明白,该充充电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光从市井也不够,毕竟百姓只会聊些八卦,对于术法、地势等东西,只能从书中所学。
西街刚好有个告老还乡的礼部主事,好读书,博学广文,在这里开了个书肆。
可供全县百姓到书肆看书,若是借走,则要花些银两,类似后世的图书馆。
说起来,道会司的顶层部门道录司,其实归属礼部,这位礼部主事若没退休,还能算得上姜夜的上上上级。
...
西街接连的一处小巷中,有处安雅之所。
尽头敞门的小院子,正是书肆,姜夜直入其内。
里头的正房、厢房都被改成了无门无墙的书房,书柜、书桌整齐罗列。
一些儒衫方巾的书生或是站在屋檐下,或是在坐在桌边,细细品读书中至理,志向报效大虞。
当然,也有如李书童那种,不事生产,为荣华富贵、升官发财而读书的。
院中有个躺椅,文儒看到入门的道士是个生面孔,起身问道:“这位道长,来寻什么书?”
姜夜观其儒衫工整,做工精湛华贵,想着这应该是那位退休的礼部主事,于是拱手:“贫道想了解天下术法,以及各类志怪图文。”
“这些书在西书房,第三排柜子。”
文儒指了指西厢房的一处书柜,接着便又躺下了。
‘道袍,官牌,面色俊逸又法力通天,这就是那位道法绝伦的姜道会了吧。’
文儒心中想着,不过也没与姜夜过多叙话。
若是还为官时,这等潜龙定要好好结交,提携一番,如今垂暮之年,都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有心也无力了。
“多谢。”
姜夜走进西书房,在书柜寻了寻,找到一本《暮灯杂谈》,寻个书桌开始看书。
...
西街,柳氏家门前。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走到附近一处小巷。
“师弟,你昨天说的法子,是什么办法?”
朱守成盯着二楼纱窗前,一个单手托着下巴,面带桃花的妇人看着。
“师兄。”
王闲捋了捋胡须:“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除掉赤丹妖人时,你得了一枚赤丹,我得了一本书籍。”
朱守成憨憨的点头:“记得,怎的了?”
王闲也不兜圈子,直说:“这书名为《造畜》,是此次教训柳氏,又不伤她的关键,你且听我道来。”
二人一顿密语,待王闲说完,朱守成连连称赞:“妙啊!”
说罢,二人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