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今天你想要什么东西呢？”
“我想要不用打借条的东西。”
...
姜夜听到这，颇为奇怪，这江宝，莫非是个妖怪？
他当即翻过墙院，来到正房门口。
通过门扉上的纱纸，可以看到屋里有两个人影，一个消瘦，一个婀娜。
“一切东西都是有来源的，不打借条，小仙也不能凭空捏造呀。”
女子声音极为动听，回道：“每天只有一次机会呦，黄老爷你可想要好了，若今日也没有想要的，那小仙便回镯子里去了。”
这话虽是平淡的陈述，却令黄二郎颇为纠结。
这几天，每次镯子仙出来，他都是担心还不上欠条，然后拒绝，等仙人回到镯子，看着普普通通的家，黄二郎才开始暗自后悔。
最近天热，摆渡人没这么容易赚钱了，而且他饭碗的噱头——龙宫秘宝的名声，被那些臭摆摊的给坏了。
卖高价就算了，这两天还有卖高仿的。
若官府不管，只怕再过些时候，外县都认为临江龙宫秘宝是宰人的，都不肯来了。
长远来看，摆渡人不是个好营生，得及时改行才行。
正好黄二郎最近在县城西边发现了个朱砂矿，要是能开采出来，可是个好买卖，他心中已有做生意的打算。
“也罢，也罢，你与我五百两银子，加上我的积蓄，应该刚刚好。”
“五百两银子，黄老爷确定吗？。”
女子确认道，还贴心的提醒：
“这笔银子，借用期限是半年，虽没有利息，但若是半年后还不上，小仙就只能从黄老爷这边自取些其他东西了，当然，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黄老爷就是了。”
“确定。”
没有利息，更让黄二郎下定决心。
“您的五百两已到账。”
啪嗒，传来一声钱袋子掉落在桌的声音。
门口。
姜夜听了半天，终于知道这妖怪是个什么东西了。
化贝！
这年头，精怪套路玩的还挺时髦。
姜夜摇摇头，没再旁听，跳出院外。
他仔细想了想，并没有进去掺和。
这种事情劝不了，黄二郎这么精明，心里门儿清，当然知晓镯子是妖怪，在蛊惑他打欠条。
但相比钱庄借钱的高额利息，这镯子已经很良心了。
黄二郎只是在赌，赌自己有这五百两就能以钱生钱，到时候再还清本钱，屁事没有。
现在劝反而会被埋怨，得让黄二郎撞到南墙，才会醒悟。
反正这精怪的炁不包血煞，应不会害黄二郎的性命。
黄二郎贪财，且看他最终是真能富贵，还是一无所有。
...
姜夜走在西街上，买了两个包子，边吃着边盘点接下来的生活。
作为道会，朝廷不发俸禄，得开始考虑生计了。
最近银子花了不少，药顽留下的七十两估计还能撑几个月，但这只算了正常花销。
要是哪天要花大钱，比如扩建宅院、购买法器之类的，这点银子是不够用的。
而且现在司里还多了个试用期的朱守成，哪怕不给他发工钱，伙食总要管的，这黑厮的块头，一看就是个食量大的主。
姜夜思路开始拓展，从这几天看来，世道并不太平，波云诡谲，确实得养个班底，帮忙做些杂活。
不说端茶倒水这种小事，若是后面世道不公，欲要荡清污浊，也得有人帮忙举个“苍天已死”的旗帜不是？
...
“姜道会~”
姜夜吃着包子，就要回司里看看朱守成安顿的如何了，却看一个熟悉的婀娜身影迎面走来。
是风姿绰约，一身红裙的牡丹。
“老板娘，许久未见了。”姜夜拱手道。
牡丹莞尔一笑：“可是最近公事繁忙，道会都三天没来园里听曲了。”
“是啊。”
姜夜颔首道：“最近县里有点事情，忙活了两天。”
然后发问：“老板娘，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贫道帮忙？”
牡丹玉手一探，拉起姜夜道：“街上人多，道会且随我回园中商讨。”
“好。”
一刻钟后。
百花园。
牡丹带着姜夜来到了一栋楼房。
和之前接客的那栋不同，这个门口没挂栀子灯。
姜夜也是刚了解到，栀子灯相当于是青楼的标志，门口挂上就说明是做皮肉生意的。
至于原先那栋大楼，因腌臜太多，还涉及地龙作乱的证据，牡丹将其封锁了。
二楼厢房。
窗边的木桌，姜夜和牡丹面对而坐，旁边还有几个花精侍立一旁。
“墨梅。”
牡丹侧眸喊了一句，墨梅当即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姜夜倒了杯酒。
“道会，这是园里这些天研制的成果，百花酿，请道会品鉴。”
姜夜拿起酒杯看了看，酒色偏浊，气味芬芳，闭目一闻，一股香甜之气在鼻尖环绕，轻呷一口，甜而有劲，回味无穷。
更关键的是，这酒带有灵炁，普通人喝了强健筋骨，修道者则能缓慢增长道行，恢复法力。
看来可以走高端路线。
“不错。”
姜夜点头称赞：“这酒味道醇正甜美，又颇俱灵炁，若能把名气打出去，并把产量跟上，定能大卖。”
牡丹听此评价有些高兴：“若真如此，道会后续可拿部分盈利。”
“哦？”
姜夜眉头一挑，自己也没做什么，怎的还有分红拿？
“此话怎讲？”姜夜问道。
牡丹道出缘由：
“经历了地龙案、以及紫薇和我说的线香村狐祸，妾身深敢世道险恶，因而希望后面做生意时，道会能为我等花精站台，担任掌柜虚职。
“日常并不需要道会出面，只需道会在园里危机之时，能适时相助便够了，道会意下如何？”
这是把我当靠山了？
姜夜心中暗自权衡。
按照目前的观察来看，这个县城所有人、鬼、妖加起来都不够姜夜打的，庇佑一个百花园，并无大碍。
正好最近缺一个赚钱的营生。
“可行。”
姜夜在牡丹期待的目光中点头道。
旁边侍立的花精顿时一阵喜色，牡丹也是红唇莞尔，舒了口气，起身一揖：“多谢道会。”
“哦，不对，如今又要改口，得叫姜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