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抓我!我把妻女卖给你们!”
白涛涛后退几步大喊道。
“哦?”
赌坊管事抬手拦下身边的打手,咧嘴一笑,脸上的坑坑洼洼跟着扭曲:
“若是能以妻女还债,倒也可以,不过得先验下成色,歪瓜裂枣的,我可不要。”
说着,管事错开白涛涛,走进白家,去看了病床上的白氏。
人群之中,白酥小脸低沉,就欲冲进家把管事撵出来。
却见管家很快又走出房屋,面色难看的指着白涛涛:
“他妈的,找一个病痨鬼抵债?给老子抓回去,矿场做工三十年!”
“啊!等等——”白涛涛惊恐的大喊,直到看到人群中的白酥:
“我女儿在那!管事!她从小模样就俊!不会令你失望的!”
管事包括围观的人群们闻言,齐齐回头看向那个小麦色肌肤,青春靓丽的少女。
被这么多人看着,白酥这一刻对父亲失望到了极致。
她犹还记得,幼年爹未沾赌之前,虽也没那么温柔和善,平常遇了糟心事也至于打骂她与娘,从入了赌坊开始,一步一步....
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丑陋,虽尚为人,可心已化作野兽。
白酥勉强笑了笑:“爹,你在说什么?什么卖妻女?”
“看到了吧!”
这柔弱的模样却令白涛涛愈发狂野,他指着白酥,对赌坊的人道:“这长相,如何?我家中实无余财,就将她卖与你们,赌债就此两清,可好?”
管事仔细打量了两眼白酥,只见她身长五尺有余(换算一米六五),虽穿着平凡的米色襦裙,可琼鼻挺翘,檀口精巧,杏眼中饱含倔强,像是一只美到极致的雌豹。
与青楼现任花魁相比,虽没有那股蜜桃的韵,却别有风味,管事满意的拍手:
“嘿,小丫头长得确实不错,你这厮居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娃娃,算你有福气,这次就放了你。”
管事从袖中拿出一张欠条,展开给白涛涛确认了下,随手撕掉,然后示意围在白涛涛身边的打手们散开,向白酥围去。
白酥并未理会上来抓她的打手,对父亲方才说的家无余财,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爹,家里留给娘看病的银子....还在吗?”
“小丫头,你那废物爹把钱输完了。”其中一个打手笑道。
“输完了....”
白酥的笑容这下就连装,都装不出来了。
那是娘的救命钱,一部分是她的嫁妆,一部分是她省吃俭用,在外女扮男装,四处做工,换来的。
世家的恶,伥鬼的可怖,老爷们的高高在上,尚且可以反抗。
但亲近之人的做孽....
从此就当没这个爹。
白酥再无表情,神色淡漠。
周身内炁,在没有姜夜的帮助下,自己疯狂运转。
五脏之中,肝内之炁尤为剧烈,在怒意加持之下,迅速完成了一次炁行周天。
瞳孔深处,一抹紫光由一个点,逐渐放大,直至覆盖眼眸的全部。
白酥捏紧秀小的拳头,雷电交加。
管事看到她眸中的雷电,更加高兴:“呦,这个小丫头还懂些小把戏,不错,那些达官显贵就喜欢这种特殊的丫头。”
几个打手也没惧怕她表现出的异相,在扶摇县,他们就是天。
“走吧,跟着田家,包你一生荣华富贵。”
打手们皆是九品翘关之境,体表覆盖气血,抓向白酥。
轰隆——
下一瞬,独属于白酥的紫色电光在她掌心爆发。
纯粹,明亮,耀眼。
这是真正由她施展而出的小五雷法。
筷粗的雷霆劈向几个打手,迅猛的威势与气流,瞬间炸翻了几人,砸在白家门前。
“哎呦,打起来了。”围观的人群被电光吓了一跳,各自散开。
管事也被这一击唬到,神色凝重:“雷法。”
“你这丫头还真是好运,这个废物应也没钱送你去什么仙宗,想来是被哪位高人收作门徒了吧。”
地面的打手们各自捂住胸口爬起,这一击没有打四大公子时的雷法凶猛,所以未能重伤他们。
“不知令师名号,居于何处仙宗?”管事拱手试探道。
白酥并未回复,冷冷的盯着他。
场面沉凝了十息。
管事见其冷傲的模样,猜测此女背后绝非小角色,为了一点赌债,没必要交恶。
“不愿说也罢,既有高人站台,你爹欠债的事就算了,但下次若他再进赌坊,不论输赢,都得按照规矩来。”
管事说完,带着小弟们离开。
白酥也未阻拦,赌坊的恶,就在赌坊终结,这边不宜战斗。
待赌坊的人离开,白涛涛这才不敢置信的凑上前:“....酥酥?”
白酥没有理他,独自走进房间,去看母亲的情况。
白涛涛看着女儿的模样,感觉今天她有些陌生,刚皱起眉头要追问。
旁观的看众对他恭维道:“老白,你女儿跟神仙学法,从此前途无量啊!”
“连赌坊管事都不愿招惹,老白你女儿出息了,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街坊邻居!”
白涛涛听得这些夸赞,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幸福来的太突然,酥酥失踪几天,还以为遭了不测,没想到是和神仙学法去了。
那他从今以后,就是神仙的爹了?
“哈哈,白某绝不会忘了各位乡亲。”白涛涛拱手一笑,走进房间。
来到白氏修行的卧房,他轻声看着坐在床边的娇小身影:“酥酥,是和哪位神仙学法去了,可否为爹爹引荐一番?”
白酥头也不回,摸着母亲的脸颊,那红色的印子极为醒目,令她心疼不已。
白氏面无血色,躺在床上侧头看她一眼,嘴唇蠕动:“....酥酥,你回来了。”
“娘!”
白酥眼睑湿润,握住母亲的手,肩膀颤抖,心中的柔弱被击中,再无大杀四方时的坚毅。
“酥酥!爹和你说话呢!”
白涛涛还沉浸在从此一飞冲天的美梦,看女儿不搭理自己,涨红了脸呵斥道。
白酥颦起秀眉,回头扫他一眼,旋即又忽的浮现笑意。
白涛涛被第一眼扫视时,那冰冷的目光令他打了个冷颤,不过又接一抹笑意,还以为女儿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刚要说什么,发现两道身影从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