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困惑地望着面色难看的何萤。
“妈妈，你回来啦。”
何萤立马切换了情绪，柔声笑道，“对，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小满摇头，朝何萤伸出手，要她抱。
何萤搂着小满侧躺在床上，没有再搭理林霄。
这段时间，她对他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失望，现在看着他，只觉得陌生不已。
林霄本来也准备睡觉，但是刚躺下手机就开始震动。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何萤，却没有挂。
何萤听到了，只是故作镇静，没有搭理。
“领导打电话来了。”
林霄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掀被子下床，快步往外走。
“接个电话你跑出去干嘛？”
何萤突然望向他，开口反问道。
见林霄转过身来，“就在屋里接就可以了。”
“我不是怕吵到小满嘛。”
林霄赔笑着解释道。
“爸爸，我还没睡。”
话音刚落，小满就补了一句。
林霄见没了理由，无奈之下，只得走到窗前，在接电话的同时把音量调到了最小。
“喂，我在医院。”
林霄背抵着窗户，一边接电话一边观察何萤的反应。
“嗯嗯嗯，我知道了，我明天想办法解决。”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他尽可能回答得很正式，可是在何萤看来，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何萤抬头看他的时候，林霄立马变得慌乱起来。
她这才发现，林霄最近好像沧桑了许多，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感，胡茬长出来了也没刮。
就好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一样。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得听得他连连道：“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说完挂了电话，苦兮兮地看向何萤：“老婆，公司临时有事需要过去一趟。”
“什么事，下班了还让人回去加班。”
何萤口不对心地抱怨道。
林霄一边换鞋一边无奈地叹气道：“没办法，都是为了挣钱嘛。”
“老婆我先走了啊，你不用等我。”
说完上前作势要亲何萤，被何萤躲开了。
林霄走了，何萤看着还没睡着的小满，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满满，你自己先睡，妈妈去给爸爸送衣服，外面降温了。”
“好。”
小满立马乖乖地闭上眼睛。
何萤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林霄上了一辆出租车，自己立马跟上去。
一路尾随，何萤目光始终紧盯着前面的出租车，心如擂鼓。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洛市妇幼保健医院门口停下。
她看到林霄一下车就一头钻进去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妇幼医院，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全身发麻的感觉也紧跟着席卷着每一根神经。
进了医院，她走到前台询问道：“你好，刚才进来那位穿黑色短袖的男人上几楼了？”
她看到林霄在这里短暂停留过。
“不清楚。”
值班护士态度冷漠，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何萤无奈，只得自己一层楼一层楼的找。
半个小时后，她身上早已经大汗淋漓，刚想继续往上走，就看到走廊尽头突然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瞳孔猛地一缩，立马跟上去。
顺着楼梯一路往下，她明明可以看到对方跟自己只隔了一层楼，可是等她下到一楼，早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个小时后，她搜楼无果，怅然若失地坐在马路对面。
身后不远处的工地上，自己的父亲可能还在干活，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人捶打了一遍，痛到连胳膊都抬不起。
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了，一件一件压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片刻之后，她拨通了林霄的电话。
电话显示的是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她在楼下等了整整一晚上，她没有心思去思考小满，她只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早上六点，林霄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
何萤立马起身，躲到了车后。
林霄拦了辆车离开了医院，接下来她的手机便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林霄打来的，但是她没有接。
回去的时候林霄已经躺下了，小满也还没醒。
她站在床尾，默默地看着林霄不说话。
林霄立马抬起头看向何萤，肉眼可见的疲惫，见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嘴唇发白，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去哪里了，我打电话你也不接。”
“出去走了走。”
她淡淡回道。
“我得再睡会儿，你别吵我。”
林霄说完蒙头便睡了，何萤走到床边，死死克制住想要去掀开被子当场质问他的冲动。
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她还不知道真相，她不能这么冲动。
五年感情，她必须要得到一个交代。
“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的车祸很蹊跷？”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何萤下一秒照着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挂断，便再也打不通了。
她抬头茫然地将整个病房逡巡了一圈，随即立马打开门冲了出去。
走廊上空空荡荡。
手机再次响起，她看都没看就接电话：“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一个沉冷的声音响起：“秦樾。”
何萤紧绷的神经立马松开，做了一个深呼吸，冷声道：“什么事？”
“来一趟交警大队。”
秦樾说完，便挂了电话。
何萤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小满，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便匆匆赶去了交警大队。
“我帮你查了，行车记录仪在出车祸的时候是处于关机状态，不存在删除。”
等核对完所有的事情，两人坐在办事大厅的椅子上，秦樾将资料丢给何萤，冷声道。
何萤并在一起的腿微微有些发抖，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就像锈掉的机器，根本没有办法运作。
“你就没怀疑过这起车祸？”
秦樾反问道。
她刚才才收到相似的短信内容。
“走吧，去看看你的孩子。”
何萤愣了一下，有些惊慌地看着他。
“她什么都记不得。”
“那也要去问问。”
秦樾直言道，“你要想我帮你，配合我就可以了。”
秦樾起身离开，何萤跟在后面。
只是他一个开车门的细微动作，就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女生永远都会臣服于细微到极致的温柔，虽然她知道，他这些动作，只不过是习惯使然，可是仍旧会让她感到无措。
毕竟，曾近的他给她享受过这些独一无二的呵护和偏爱。
说了句谢谢便上了车，秦樾关上车门，驱车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