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双面的答案

还记得那张红牌吗,当初宋方正问出的那个问题。

——

“回溯的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是否为老裁缝伪造。”

卡牌给出的答案是——“是”。

宋方正把录像传到电脑上,从旁边翻出一个面包塞到嘴里。

一直以来,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他要得到线索只能从这些小事入手。敌方不容易探查,那就先从一直故弄玄虚的友方开始。

宋方正有一种预感,这个老头绝对站在上帝视角,他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为什么遭遇这些。

他一定要给这老登逮到,问清楚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可以入手的就是那条西装。那老裁缝为人谨慎,绝对不会让这条特殊的西装落到普通人手里,也就是说,即便他可以抹去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更改。

这条西装已经到了他的手里,那怎么来的就是个问题。

一个物品总不可能凭空出现。这老头错就错在和他有了交集。

既然有了交集,那就会存下痕迹。

就像卖假酒一样,做的再像都不是真的。一切假货都会留有痕迹。

这段伪造出来的视频就是老头留下的痕迹。宋方正打开视频播放器,

现在,他就要从这条视频入手,只要抓到视频里面扮演自己的人或者扮演小雯的人,找到老头就是时间问题。

老办法,宋方正先是拿出红牌,试图直接问出里面扮演自己的那个人的名字。

红牌闪动了几下,随后出现了三个字。

“宋方正。”

同名同姓吗?

宋方正又把同样的方式用在了小雯和司机身上,发现都没有问题。

真是该死的细心。宋方正猜测老裁缝可能早料到自己会查监控,特意把里面的人都换成了和实际人物吻合的名字。

但是那又怎样呢,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以为都改个名就能混过去了?

宋方正盯着屏幕。他眼前一片清晰,所有东西在他这里几乎都变成了4K放映。

既然是伪造,那就不会完全一样。

画面一帧一帧播放,宋方正紧盯着里面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模拟着里面那个人的行为放自己身上的出入。

时间静静流逝,墙上的分针跨过了一圈又一圈,宋方正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自信逐渐凝滞,他伸着脖子,离屏幕越来越近,他咀嚼着面包的牙齿仿佛越来越软,黏糊的口感如同胶水把口腔粘住。

这一口面包梗在喉咙,如同他现在胸腔的感觉。

一模一样。

宋方正发现这个身影和他一模一样,不光体型外貌,甚至行为习惯,下意识的小动作,包括语音语调。

不但是他,旁边的小雯也是,甚至两人之间的互动都很正常,如同记忆里那样。就连入镜的司机也是一样,前半程跟了一下,后半程基本没出现。

视频里,店家拿出了白色的西服,宋方正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很满意地穿上衣服离开,定制的其他西服也选好了面料和样式。

整个流程和记忆里毫无出入。

怎么回事?

不是说回溯的时间是经过人为伪造的吗?怎么会看不出一点破绽?

宋方正把面包放在一边,他很焦躁,手边的纸直接攥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旁边的胖橘猫也感受到了这股焦躁,它非常识趣地躲得远了一点,避免被波及。

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是伪造,明知道那里面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为什么他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宋方正拿出那张已经显示出答案的红色卡牌,他仔细盯着上面的“是”看了一会儿,随后把牌扣在桌上。

而就在此时,他看到卡的背面,红色的花纹缓缓组成了一个字。

他瞳孔一缩——

“否。”

……

BJ三环,某个胡同里,偌大的宅院里,一个干瘦老头静静躺在院中央的地上。他浑身是血污,嘴角一丝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煞是吓人。

刘老一开门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惊道,鸟笼子差一点摔在地上,他赶紧转过身四下张望,在确定无人看见后,赶紧关上了门。

他搁下笼子,三两步跑下台阶,一下子蹲到地上人的边上,一把号住了对方的脉。

察觉到脉象后,刘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从地上起来,抄起旁边缸里的舀子一瓢水哗地泼过去。

老头啪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诶卧槽,冷死了冷死了。老刘!你对病人就这态度啊!”

“呵,对你这态度。爱要不要。”刘老当一下给舀子朝着对方脑门摔过去,老头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哗啦啦——

门廊下古董花盆砸到一片。

老刘:……

老头:……

“乔老艮!妈的,我明朝的青花瓷!”老刘三两步走上前去看自己摔碎的花盆,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碎掉的瓷片,只感觉打碎的不是几个花盆,而是他的心。

“习惯了,习惯了。”老头讪笑道,“打打杀杀习惯了。”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掉落的艺术帽,“你看,为了骗你,我还把它给扔地上了,你就知足吧。”

他拍了拍上面的土把它戴到头顶,如果让宋方正看见他眼睛都要瞪出来。

眼前这个狼狈的不得了的老登就是他要找的老裁缝。

老刘恨的咬牙切齿,把舀子从一堆碎瓷片里捡出来,随后瞅向另一边事不关己一样的乔老艮。

对方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连忙吹着口哨望着房檐。

真让人恨的牙痒痒。

他举起舀子刚想要再打,又看到自己另一侧摆的几个官窑的瓷瓶,压着火气放下手来。

“你来干什么!”

“嘿嘿,我来求人。”

乔老艮贱兮兮地凑到老刘边上,其谄媚程度不亚于欠了租金的租客,让人怀疑下一句就是“今年房租再等等。”

“那就说!”

老刘一把推开乔老艮,水龙头下冲了冲舀子,把它再搁回缸里。

“你也看到了。”乔老艮展示了自己一身的伤口——

脸上三道淤青,身上十几条破了皮的砍伤,被血沾着的衬衫上混了泥,脏兮兮地贴在身上,看上去就像电影里刚参加完团战的黑帮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