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2.刘长荒唐谋反

文帝觉得不好亲自管教刘长,当时文帝的舅舅薄昭担任将军,受人敬重,文帝就让薄昭写信劝诫刘长,信里指责刘长“要把先帝的封国让给他人,抛弃先帝赐予的基业,这是不孝;父亲创下的基业,不能坚守,这是不贤;不去长陵为父亲守孝,而去真定为母亲守孝,先母而后父,这是不义;多次违抗天子诏命,这是不顺;夸耀行为高于做皇帝的哥哥,这是无礼;对于受过先帝宠幸的大臣,认为有罪,大者立斩,小者肉刑,这是不仁;羡慕布衣剑客的潇洒,要放弃王位,这是不智;不喜欢钻研学问,恣意妄为,这是不祥。这八种行为,都是走向危亡的道路。并劝他要早日改弦易辙,如果迟疑不决,一旦大祸临头,追悔莫及。”

刘长看了谏书,很不高兴。文帝六年,刘长让大夫但等70人和棘蒲侯柴武的太子柴奇密谋,策划用40辆大货车在谷口县谋反,并派使者前往闽粤、匈奴各处联络。事情被察觉,朝廷要治罪,派使臣把刘长召到了长安。40辆大货车就要造反,也许刘长胡作非为惯了,把造反当成儿戏,造反以后,不用一兵一卒,他就跟着使者去了长安。刘长的造反,不免让人怀疑,有几分真几分假。

丞相张苍,典客冯敬代理御史大夫,与宗正、廷尉一起上奏:“刘长抛弃了先帝的法令,不听从天子诏令,平日生活起居没有法度,处处模仿天子,还任命他的郎中春做丞相。他还收容了诸侯各国的逃犯,偷偷安置他们,甚至为他们安顿家室,赐给他们金钱财物,还有爵位和田宅,有的竟然封至关内侯,享受二千石的俸禄,想借这些人的力量,图谋不轨。

大夫但、有罪失官的开章等70人和棘蒲侯的太子柴奇阴谋造反,妄图危害汉朝。开章给刘长出主意,让他派人出使闽越和匈奴,让他们发兵响应。阴谋败露,长安县尉奇等人前往逮捕开章。刘长把开章藏了起来,拒不交人。后来又杀人灭口,把他埋在肥陵,却欺骗朝廷的使者说不知道在哪里。又修建假坟,树立标志,写上‘开章死,葬在这里。’刘长这几年犯了不少罪,亲手杀害一个无辜者,命令官吏杀害无辜者六人;为了藏匿犯死罪的逃犯,拿无辜的人来顶罪;擅自给人定罪名,受害者无处申诉;还随便赦免罪犯,免除死罪的有18人;擅自封爵,爵位关内侯以下的就有94人。

前些日子,刘长患重病,陛下很为他担忧,派使者送去书信、枣脯,刘长并不感激,连使者都不愿意见;住在庐江的南海百姓造反,淮南的官兵奉旨征讨,陛下体恤淮南人民的疾苦,赐刘长布帛5000匹,让他转发给出征的官兵,可是刘长不想接受,谎称“军中无劳苦者”;南海人王织给皇上写信并敬献玉璧,简忌烧了信,隐瞒了此事。朝中官员要传唤简忌论罪,刘长拒不下令,并谎称简忌生病。刘长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应当判处死刑,告诫天下。”

文帝下诏:“我不忍心依法惩治刘长,再交列侯与两千石官员商议。”列侯及二千石官员、灌婴等43人经过讨论,还是请求叛刘长死罪。文帝还是不忍心依法惩处,赦免了刘长死罪,只废黜了王位。于是众臣第三次上书,请求将刘长发配到蜀郡,允许他姬妾中有孩子的随从前往,以警示天下。文帝又下诏:“供给刘长的食物,每天五斤肉,两斗酒,安排十个嫔妃随同前往蜀郡。”而其他参与谋反的人都被诛杀。

文帝派人用辎车(有帏盖的车子)遣送刘长,命令沿途各县依次接送。这时袁盎劝谏说:“陛下一向娇纵刘长,不为他安排严厉的太傅和国相,他才走到这一步。刘长性情刚烈,现在粗暴地折磨他,我担心他在路上一旦受寒病死,陛下会有杀害弟弟的恶名,到时该怎么办?”文帝说:“我只是让他尝尝苦头罢了,很快就会让他回来的。”

沿途各县押送刘长的人都不敢打开辎车的封条,刘长整天不见天日,对身边的侍者说:“谁说老子我勇猛?我哪里还能勇猛?我因为骄纵听不到自己的过失,终于陷入这种困境。人生在世,怎能忍受如此郁闷!”于是绝食身亡。辎车到达壅县,雍县县令打开车封,发现刘长已经饿死,才上报文帝。

文帝哭得很伤心,对袁盎说:“我不听你的劝告,逼死了淮南王。”袁盎说:“淮南王咎由自取,请陛下宽心。”文帝问:“现在怎么办?”袁盎答:“只有杀了丞相、御史大夫,向天下人做个交代。”袁盎这个处理办法也太阴险毒辣了,还好文帝没有采纳,但还是命令丞相、御史大夫逮捕各县没有为刘长辎车开封送饭的官员,一律杀头。然后以列侯的礼仪将淮南王安葬在雍县,并安排30户民户负责祭扫守墓。

就如《左传》所说,这个兄弟相残的结局,两个人都有责任。刘长从小失去母亲,没有人管教。文帝本应该安排严厉的长者去劝导和约束刘长,就像文帝对待窦皇后的两个弟弟,可是选了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者去教导,把他们教成谦谦君子。可文帝对刘长却一味的纵容,使他迷失了自我。刘长临死前也有所悔悟,说自己因为骄纵听不到自己的过失。而文帝也因此背上了杀弟的骂名。

所以,真正疼爱孩子,就该好好教导和约束孩子,一味地纵容孩子,是父母对孩子最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