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摔死的家伙就不要敲门啦

餐桌陷入杀气弥漫的死寂,关刑沉着脸摸到腰间的砍刀,其他人也用眼神传达紧张和慌乱,而吴聊则不慌不忙地掏出一瓶药,问道:“枫梓,要吃糖果吗?”

“要!”枫梓两眼放光,吴聊给他搞了一个药片和一杯水,吃下后枫梓吐了吐舌头苦着脸道:“根本不甜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吴聊拿着药瓶问道。

“嗯......”枫梓将手放在下巴上,在座椅上轻轻摇晃一阵,随后疑惑道:“奇怪,找不到他了!”

“看来很有效。”吴聊将治疗药瓶收下,评价道,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松了口气,但那份紧张感还是很难消下,关刑直接道:“你们去房间吧,先把今晚过了,明天就出发。”

“好耶,去睡大床~”枫梓在众人警惕又担忧的目光中拎起自己的电锯和鱼缸,吴聊也跟着起身,在指引下打开房间门,里面是一个单人间,床头点着煤油灯,大床上铺着柔软的被子和枕头,吸引人入睡。

“呜呼呼~我的床,我来啦!”枫梓放下鱼缸和电锯,直接饿虎扑食般扑在床上,用力收紧力道,将被子裹紧身体

“你适应能力挺强的。”吴聊默默评价了一句,目光落在床边的一把摇椅上,坐了上去。

“那当然啦,监狱里很无聊的,只有游戏可以玩......”枫梓干净利落地脱得只剩下内衣,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心满意足地抱紧被子。

“对了,游戏里有个调查问卷,”吴聊用一种闲聊的语气道:“如果你填写完毕,可以获得1000游戏币奖励。”

“诶?真的吗?这么好?”枫梓听罢两眼放光,语气快速道:“我填我填!快问我吧。”

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问答,枫梓回答得累了,他朝吴聊招了招手,面带天真烂漫地笑容,说道:“困死了,明天再说吧,晚安啦,我的引导NPC。”

“晚安。”吴聊淡然回道。

“呼噜噜~”枫梓缩在被子里,闭上眼就睡着了,吴聊放轻步离开房间,慢慢合上门,来到客厅。

客厅的餐桌已经收拾完毕,众人都在桌边,看到吴聊走出房间,目光各异,更多的是警惕。

“在谈事之前我先说一下,”关刑双肘撑在桌子上,压着眼神,道:“在迷宫的‘夜晚’里,不管门外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能开门,哪怕是有人求救。”

“知道了,”吴聊瞥了眼门的方向,对层层上锁的架势有了了解,他坐在所有人的对面,坐姿松弛,道:

“我刚刚跟她简单聊了一下,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个人信息,首先,目前我没有找到主人格是谁,但这个人格是一个女性,年龄在小学三年级左右,但记忆模糊,没有姓名、家庭、学校等背景信息。”

“等等!这个年龄?!那不就是说......”齐润树瞪大双眼,“他,额,她其实是个——”

“——雌小鬼。”吴聊言简意赅。

“能感觉到,那其他人格呢?”关刑不耐烦道:“危险性如何?”

“她和其他人格被关在一个类似监狱的场所,可能是想象或特殊意象,值得一提的是,人格支配身体的方式是‘接触游戏机并游玩’,她现在就在‘打游戏’,”吴聊道:“我会让她按时吃药,这样其他人格就不会‘争抢游戏机’。”

“你的‘药’是从医院副本拿的吧?”关刑一针见血地指出道:“量有多少,够她吃几天的?吃完了怎么办?”

“一天一顿,一共够吃一个月,期间我会搜集药品,这方面我来负责监控,”吴聊淡然道:“此外就是‘人格数量’了,我保守估计有两位数,都是危险分子,如果让他们掌控‘游戏机’,她就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狂。”

“呵,今晚你和潜在的杀人狂一起睡,真是为难你了啊。”关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嗯,而且根据约定,我们会把房间反锁,”白月担心道:“这样没问题吗?”

“无所谓,”吴聊向后靠了靠,“我曾经为了取材,和一个连环杀人犯同居一个月,我对这种事没有心理负担。”

“呃,我好奇的问一下,”齐润树举了举手,皱眉问道:“那个连环杀人犯之后怎么样了?”

“等我收集完素材后,他就被因为我的‘过失行为’而死了。”吴聊平淡地说出了恐怖的话。

“你的这个‘过失’,是真的‘过失’吗?”关刑皱眉问道。

“最后的判定是正当防卫,”吴聊说起这个来了兴趣,“为了成为他的合租者,我费了很多功夫,首先我调查了所有受害者,总结了他挑选受害者的规律,终于被引起了他的注意,和他开始同居。”

“那,那个,之后没有被发现吗?”齐润树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犯案多年都没被公安抓获,考虑到他高超的作案能力和反侦察意识,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假身份,伪造了我杀人的假证据录像和细节,”吴聊说起这个来侃侃而谈,道:

“后来他果然发现了我的目的,也得到我为他准备的假证据,他信以为真,以此来要挟我为他做事;在合作中,我也因此更进一步了解到他的深层性格,这对犯罪角色的心理刻画非常重要。”

“嗯......细节方面我就不问了,”关刑看待吴聊的眼神已经变了,“你最后是怎么‘正当防卫’他的?”

“那是一个漫长的雨夜,我和他在天台对峙......”吴聊的语气突然转到了讲故事风格。

齐润树忍不住道:“那个,我们一开始谈的是什么来着?”

“我手里有他杀人的证据,他手里也有我杀人的证据,但不同的是,我手里的证据是真的,他手里是假的,”吴聊没有理他这茬,而是双手交叉,目光焦点拉长,一下就进入了状态,嘴唇一张一合道:

“他以为我在互相要挟,但那个真正被要挟的人只有他自己,当真相揭露的那晚,他失去了对我的掌控,但我却掌控了他的生活,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是啊,谁能想到能有一个变态为了取材能伪造杀人证据还跟连环杀人狂同居。”关刑也忍不住道。

“天台上,他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我很理解他,因为他的愿望是过晚上杀人、白天上班的平静生活,但事情演变成这样,他不得不活在我的阴影下,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吴聊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品尝那份回忆中诞生的绝望,但语气依旧平静中带着疯狂,缓缓道:

“但我的取材还没有结束,于是我叫了救护车,而他也确实没有死透,在雨水中拖着断掉的双腿,从石砖地一路,一点、一点爬到合租房的门口,敲我的门。”

说到这儿,吴聊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听众的反应,或紧张或恐惧,都在等下一句话,吴聊的叙述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听下去。

“那敲门的声音,很响,就像......”吴聊说到这儿时,木屋大门乍然响起撞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强,宛如疾风骤雨,伴随着歇斯底里地呼救声:

“救救我!我的腿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