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瑰姿奇表

却说曹昂正于顿丘相迎眭固,士卒来报,言称冀州有士卒来送信,且自称是冀州淳于琼将军麾下。

曹昂闻之大喜,其亦知如今淳于琼正于冀州管粮秣之事也,遂使人引士卒入。

那士卒入内拜称,本欲将书信送与曹公,然往曹公处去需渡河,如今各处渡口皆有军士把守,其难渡河也,又听闻少将军在顿丘城中,故来拜见。

曹昂取信来看,但见淳于琼于信中与曹操略叙些情谊,又言粮草可于阳平郡馆陶交割,教曹操计定时日。

曹昂大喜,教士卒取酒肉犒赏传信士卒,又使麾下士卒往去将此事报与曹操,曹操闻之亦大喜,作书一封回与淳于琼,言称定于十五日后教曹昂往去取粮,同时教士卒将此事告与曹昂。

淳于琼士卒得书即往去回复,曹昂亦使蒲元多备粮车,筹谋取粮之事。

却说眭固往顿丘来,曹昂亦时使人探听,但闻眭固距顿丘城不足五十里时,曹昂遂引麾下骑兵至距城三十里处往来相迎。

眭固方进东郡境内便差人来报曹昂,然士卒去不多时即归而报,“首领,曹将军如今正于前方数里处相迎也。”

眭固闻之既惊又喜,教士卒看护老弱缓行,自引数人随薛悌快马来见曹昂,众人行不数里,果见前方立有一支雄壮军马。

曹昂亦遥遥望见众人,遂纵马上前,待至近处,曹昂即翻身下马,高声笑道:“孝威,白兔,某念汝二人久也。”

眭固闻言滚鞍下马,伏地便拜,“劳将军远迎,固之罪也。”

薛悌亦下马笑与曹昂拜道:“某亦念主公久矣。”

曹昂忙搀眭固手扶之起身,又掸去眭固身上尘土,笑与之道:“白兔能来,即昂之幸也,勿作他言,一路劳顿,且随某往城中去略饮薄酒。”

眭固欣然从之,一路行来,曹昂扬鞭遥指各处,为眭固言说沿途各事,眭固笑而应之,二人言笑晏晏。

一行人入顿丘城中,因欲使乐进驻顿丘,顿丘各事需使乐进熟也,故曹昂使乐进引城中计吏往去安顿眭固部。

曹昂早使人摆好酒宴,又使蒲元、薛悌相陪,曹昂将屯田细事皆说与眭固,眭固赞道:“此真良计也!”

曹昂笑道:“白兔既听我计,可能于一县之地为此事?”

眭固惊道:“主公何意?”

曹昂笑道:“如今东郡北岸,吾计之以顿丘、东武阳二地行屯田之事,如今顿丘稍安,吾欲使乐文谦引军驻于此地行屯田事,白兔可敢于东武阳处行此事耶?”

眭固一时惊之,讷讷道:“某虽敢于为之,然某初至主公便使我治一地,我恐坏主公事也。”

薛悌与蒲元二人颇有些醉意,闻眭固之言,不由得皆放声大笑。

眭固面色涨红,不知何处言错引二人发笑,薛悌笑的气喘难匀,蒲元遂与眭固道:“吾等初至主公帐下时,亦是如白兔这般也,今日见白兔,如见昨日之己也。”

曹昂与眭固笑道:“白兔勿忧,其时吾与汝同往东武阳去,某理政事,汝多观之,以白兔才思,无需多时即可治一地也。”

由是眭固心下方安,见曹昂这般信重,心下愈发踏实。

曹昂又道:“待白兔麾下军马通晓吾营中军令,习练我军中阵法后,白兔仍可自统之。”

眭固闻言忙拜道:“主公不疑固,固心中已是感激涕零,然士卒一事,固万不能从之!”

曹昂佯装不悦道:“白兔如何这般作态?汝麾下军马,汝不自统,反来劳吾?”

眭固正色道:“固知主公信重也,然君臣之事乃天纲地常,我既降主公,则自此再无黑山眭固部也,若主公使我领兵攻杀,某必应之,然此时某所将士卒之数,不可越诸将也。”

薛悌、蒲元闻言皆正色而拜曹昂道:“此君臣之道也,我等既奉主公,望主公成全。”

曹昂遂命眭固为别部司马,与乐进同领三千士卒,由是眭固方从之。

如是几日,待计吏为眭固部士卒、老弱妇孺登记造册完毕,除过于老弱不宜遣动者,曹昂使薛悌率士卒引原眭固部老弱往东武阳去屯田,自引眭固并五千兵马往馆陶来取粮秣。

却说荀彧探得袁绍与曹操粮草于阳平郡馆陶县交割,遂教其妻收拾行装,欲往馆陶来。

其妻唐氏,养父唐衡亦为宦官,是以对荀彧投奔曹操这个大族所称赘阉遗丑的东郡太守倒无甚抵触,只是唯恐自家郎君明珠暗投。

荀彧宽之道:“细君莫忧,某之计议,乃深思所得,非一时之计较,曹孟德处足展为夫之所学也。”由是唐氏方安。

待荀彧整肃行装毕,荀谌即差人护送荀彧一家往馆陶去。

却说阳平郡虽非冀州腹地,却与冀州治所信都所在安平郡连接,是以阳平郡要处皆有军马把守,曹昂一路行来,亦多出示符令表明身份,待至馆陶,曹昂又使士卒持符令往去告与守军,如此方在城外扎营。

如今与淳于琼相约时日仍差两日,然未过一日,士卒便来相报,言称淳于琼麾下裨将已运送粮草至。

曹昂遂使士卒清点粮草,如此又清点半日,待数目无误,曹昂即手书一封具言无虞付与前来裨将,如此方交割完毕。

待诸事情皆毕,曹昂唯恐夜长梦多,遂教士卒收拾行装归往东郡。

然未及行,即有士卒来报,言称营外有人来拜,且称系曹公故人。

曹昂奇之,遂与眭固同来探看,但见营外有大车一辆,其上盖布,又有数骑看护,于是曹昂愈发奇之。

步出营门,方欲问询何人相寻,但见一人翻身下马,往曹昂处来,曹昂观之,但见此人身长七尺有余,姿容清秀,风仪奇美,可称瑰姿奇表,待其近前,又闻其身有香味,曹昂心下一颤,忙深躬身而拜道:“可是文若公当面?”

时荀彧亦观曹昂也,正于心中暗赞曹昂风姿,但闻曹昂言语,不由得奇道:“少将军怎知是彧?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