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雷大惊失色,瞬间反应过来。
“哎呀!哎呀!没想到前辈亲身来此啊,小龙忽雷拜见罗睺前辈……”
他慌忙起身施礼,量天尺、定海神珠已经暗暗准备妥当,虽时激发……
罗睺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抿上一口仙酿,轻笑道:“小友倒是悠闲快活,你跟鸿钧道人也有瓜葛?”
忽雷不敢直言作答,说实话怕对面一掌飞来,被拍成肉夹馍,横祸害龙啊。
他匆匆取出十坛各色美酒,灵果装满三只托盘,小心翼翼的摆在他与罗睺之间,左右而言他道:“不知罗睺前辈找到小龙,所为何事呢?”
罗睺指指天空有将手指头点点云下。
“听说围棋出自你手?还有这天上地下的棋盘又是怎样的缘故,有个用处?”
“我已探查你几日,莫要用谎言欺我。”罗睺手指中一枚灵果被他反复摩挲。忽雷当然不认为他是无聊中盘玩,还能包浆不成,一个不好,那小小灵果在罗睺手中,也能变成致命一击。
忽雷不敢藏私,除却拜鸿钧学道,被收为记名弟子外,挑选能说的统统絮叨了一遍。
“你可说的都是实言?”
“啊?前辈放心,小龙最是实诚可信,前辈问询晚辈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当罗睺听到架设网络,便于通信时,虽然不大明白这些新词汇,但是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利于玩耍,与道法无关,与天地大势更无关联。至于其他修士的通信快捷与否他是不在意的,以他的道法到哪里去还不是瞬息可至,何必如此麻烦。
他马上失去了兴致,站起身来。忽雷心中暗喜,忙不迭的说道:“得遇前辈小龙三生有幸,前辈这就要走了吗?哈哈哈,还盼望前辈多多指教呢?”
“你随我来。听说你有支笔?”
“啊?这……”笑声戛然而止,忽雷心里冒出有数十种声音碎片,组成想要拒绝的话语,话要出口口难开。
“前辈要出去哪里?小龙我……”
罗睺根本不作答,袍袖一展将眼前的四脚蛇卷入黑烟搅扰的空间。
忽雷一阵眩晕,仿佛落入无尽深渊里,晕头转向的环顾四周,周边黑烟滚滚不知道到了哪个所在,前方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个孤立屋舍,黑烟如手推着忽雷前行,刚到屋前,房门“呼”的打开,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摆放着何物,突然一条长舌从门里弹出拦腰卷住,忽雷惊呼出声,可惜身不由己,腾云驾雾般的被吞进小黑屋中。
感觉腰间一松,瞬间恢复了自由,长舌已不知去向,忽雷弹身而起摆开架势,右手拨弦势攥住一枚雷环,左手紫气濛濛显出一把短尺。雷光“滋拉拉”电光闪烁,照亮屋内空间,左右扫视不过寻常屋舍大小,空荡荡的并无一物。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到了门前那扇门户无风自开,稍微犹豫还是鼓起勇气穿门而出,穿过门户,眼前一亮进入了另一间屋舍,一张几案,旁边摆放着两个空蒲团,几案上一等如豆,散发出阴惨惨的幽光,照亮不足丈许。
忽雷进退两难,不知退回去还会有什么古怪,索性收起法宝紧走两步坐到蒲团上,闭目不语,他不信罗睺大费周章的会加害于他,以罗睺的修为动动手指就能办到,何必多此一举。
“小友既然来了,这就开始吧。”
忽雷吃了一惊,睁开眼望到对面蒲团上,无声无息的端坐了一位黑衣老者与罗睺面容毫无相似之处,满头都是肉髫颗颗鼓起,像是被棍棒敲出来的硬伤,生了一副愁苦相,正见他手中捧着一卷类似经书的物件。
“前辈满头大包,莫非是罗睺打的?”忽雷突然开口问道。
“这是吠陀经,小友听到的都要写下来。”那老者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请小友仔细记录誊写,不可缺少一字一句。”
“还未请教前辈名号……”
“魔罗。”老者简短的回了两个字,将经书摊开,摆在忽雷面前。
那卷经书非丝非锦,更像是一片片压薄的毛皮鞣制,摊开来空无一字,没片毛皮上都是一片空白。
忽雷疑惑的望向魔罗,魔罗晦涩的眼神黑气翻滚,问道:“小友还可记得经书名字?”
忽雷脑中似有百朵黑云飘过,不自禁的回道:
“……吠陀经。”三字出口,脑海之中刹那间便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黑色狂潮,一波接着一波,汹涌澎湃地冲击着他的识海。
与此同时,一句句陌生而又熟悉的话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整个识海中不断震荡回响。那些语音听起来极为古怪,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是他前生今世从未听闻过的陌生音调。
令他惊奇的是,这每一句都化成圆润璀璨的字符,这些话语嘈杂,似乎许多人在一起同时呼喊,无数回音在识海中激荡,逐渐演化成一幅幅画面、一个个难以置信的场景:慈悲为怀救助无辜生灵于水火;摧毁一片天地生灵,毁灭重生;饲肉喂鹰,鹰击长空欢叫远去;巨大的黑影手持刀斧残忍无情的击杀对垒同类、摘星拿月更换新天……
无数纷杂的念头汹涌澎湃,波浪般冲击识海,忽雷双眸犹如黑洞,布满黑气,脑袋嗡嗡震响,头痛欲裂险些晕厥过去,心神眼看着就要失守,反被魔念所控。
正在这时候,脑海中传来一片清凉,那曾被造化玉碟刻画在识海里的三千大道猛然发作起来,纵横捭阖,化作巍峨大山直压而下,要将魔念挤出识海,魔念化作一团黑云聚散无常,黑烟滚滚的向四周散去,想要沾染四周抢夺识海主导。
识海中五色毫光绽放,有二十颗定海神珠升腾,围绕成环,将魔念黑云挤压汇集到中央,黑云不甘左突右钻还想要透过神珠缝隙逃脱。
定海神珠毫光收敛,二十四颗珠子“呼呼”带风,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将黑云带动,形成黑色漩涡,这时一把紫色短尺飞来,劈砍在黑色漩涡上,黑云里瞬间发出古怪噪音,似欢喜似哭嚎,黑云呆滞停顿,仿佛失去了挣扎的念头,断成丝丝缕缕的被定海神珠吞吸进去。
忽雷头脑一清,醒转过来,望着魔罗微笑道:“道友打算白白使唤小龙?”
“劳作很辛苦的,那可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