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阿水虎敬过老丈人一杯酒,笑道:“到时候,那叫做忽雷的来添麻烦,还请岳父大人出手相助。”
福宝点头笑着回了一句,你我翁婿,本是一家亲,怎能不帮你。
三位相视大笑。
黄鳝正色道:“单凭掌军之久,再说修行法力,阿水虎都在那忽雷之上,不知这忽雷走通了什么门路,一个玄仙小辈竟敢来大言不惭地接收我东海水府,还要命我等金仙前去听命?”
三位又是大笑。举杯喝下这碗喜庆酒。
话说回来,那位东海将军忽雷,自那天起,就失去了踪迹,数百年来再无声息,看来是图谋不成就此放弃了。
不过也要防着他另有图谋,万一那位启了什么不良之心,也好先做准备,此事不可不防。
阿水虎跟黄鳝、福宝交情不错,这次联姻又成一体,对付只有万八兵将的忽雷,哈哈,这权他可夺不走。
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觥筹交错。背后侍奉的小兵频频倒酒,待酒至半酣时,更是推心置腹,越谈越是投缘畅快。
黄鳝打趣道:“虎兄大吉大喜之日,莫要负了美人恩,让新人独守空房呐。这酒改日再喝个痛快不迟。”
醉眼朦胧中,阿水虎起身,哈哈一笑,团团一揖,告声怠慢,就晃晃悠悠向内宅行去。
黄鳝又亲自斟满一杯,陪着福宝继续吃喝。前来道喜的宾朋,酒足饭饱之后也识趣的陆续告退。
阿水虎志得意满,有两位亲朋鼎力支持在后,东海之权稳固,又有美人相候在前,新婚燕尔岂不美哉。
阿水虎将军腿脚都觉得轻快不少,走了一刻,内宅在望。又走了一刻,将军有些头昏脑涨,平日没觉得有多远,怎的还没到?是酒水饮的过量了吧。
他晃晃脑袋,眼前一花,身前站立一条身影,看身段不正是新娘子宁娥,怎么迎出府宅外面来?
宁娥蒙着盖头,向前迎了一步,又“哎呦”一声,可能是视线被遮挡,不小心踩到裙摆,险些失足摔倒。
虎将军还在疑惑,顺手托了一把,还没等碰到宁娥手臂,后背一痛一麻,瘫倒在地,刹那间被治住了经脉。
后背又显出一道身影来,笑道:“毛毛躁躁的,也不看着脚下……”
“裙子太长嘛……”“宁娥”娇声埋怨,嘀咕一句。
阿水虎被治住,全身不能动弹分毫,又被提到那位手中,晃晃悠悠的跨过宅门,进了大门入了正屋,就被扔到地上。
“这里交给我等,主上自去应付便是。”
这声音太过耳熟,不!是扎呙的声音,他口中称呼的主上又是哪个?
忽雷!是忽雷潜进来,无声无息的制住了自己。
虎将军酒劲瞬间醒了一半,感觉身子又被重新提起,安置在云台之上,就这么斜靠着,看到扎呙一张温和的脸冲自己点点头,微微一笑。
余光扫到地上躺了四五个侍从婢女,新娘宁娥端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另一个“宁娥”一把掀掉了头盖,露出一张绝美雏嫰的小脸儿,正蹙着眉,摆弄着衣裙下摆,再顾盼一圈,门口持刃站立的,那是白鲤?
忽雷此时已经不见。
黄鳝正陪着福宝饮酒,谈天说地的兴致非常。
就听外面一阵喧哗,阿水虎神色惊慌的跑进来,先避退左右,只留黄鳝、福宝时,喘着大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阿水虎不应该陪新娘在房中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般惊慌失措的。
黄鳝起身刚要开口询问,阿水虎一把揽住黄鳝左臂,又一把揽住福宝右臂,沉声道:“可认得我是谁?”
二位还在诧异,猛然间觉得手臂一紧,身子一麻,经脉受阻,同时被制住。
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阿水虎,面容如云雾变了几变,露出一张陌生的容貌来。
“请问,你是……”不等话音说完。
忽雷闪电般拍出两掌,落在阿黄鳝、福宝印堂之上。
一声呼哨过后,又有几条身影落降下来,阿水虎被扎呙提着放到黄鳝、福宝身边。
“现在尔等可知我是谁?”
阿水虎、黄鳝同时点点头,在扎呙现身的一刻,这位身份的不用猜了。
“尔等不服我军令,不服调遣还暗藏狼子野心欲要加害。这是命债啊,知不知道?既然欠下命债就要为我效力万年来偿还。”
又一巴掌拍到阿水虎印堂上,厉声道:“是死是活,还请三位自择。”
三位大惊失色,稍一感应,知道这是被下了厉害的神魂禁法,微微一挣扎,头痛欲裂。
风行云卷,神识里多了一条驮着祥云的小小雷龙,那小龙嘴巴咬住尾巴形成环状,雷电之环滋滋电闪雷鸣,水凝之法冲灭神魂。顷刻间神魂仿佛就要破碎离体。
二将不敢再硬抗,一起跪倒在地,连声告饶,愿意随时侍奉左右。
福宝哭丧着脸,自己可还没来的及加害啊,可从没招过惹过眼前这位啊。
忽雷拍拍福宝后背,笑道:
“我观福宝老兄身材不俗,完全可以以身抵账嘛,当个坐骑难道就会埋没了这一身好骨架,难得的是福宝这名字,啧啧啧……”
“福宝(福报),真.见猎心喜呀,一听就知道与我有缘有分。万年时光嘛,弹指一挥间而已。”
独角兕……
夔牛……听起来耳熟,好像哪里听到过。
阿水虎神色慌张:
“没想到东海将军今日大驾光临,正赶上我……末将……这个……这个……”
忽雷笑着对阿水虎说:“都是一家亲了,同喜同喜!你成你的亲,我们在此讨杯喜酒,两不妨碍如何?”
扎呙也笑道:
“你入你的洞房,没谁会抢了你的。”
阿水虎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望望垂头丧气的老岳丈成了万年坐骑,又与黄鳝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满是苦涩。
重整酒席,黄鳝、阿水虎都上来赔罪,忽雷笑语晏晏,几次欢声谈到,只要众将今后齐心,绝不会怪罪……这二将提心吊胆,心中战栗。就怕这位东海将军,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没看那道神魂禁制,还死死纠缠在神识上?从此生死操于这位将军之手,一时哪里能放的下。
忽雷举杯谢过扎呙,这次奇谋还多亏了他。寻找仙岛机会渺茫,东海水府就在眼前,扎呙心生一计,顺利的话夺取大权,不伤一兵一卒。
扎呙同是水府三将之一,哪里没有一二可用之徒,混进水府当真神鬼未知。
进到水府后,贝灵儿蜃气幻境,覆盖全府,觉得好玩,又要打扮成新娘模样,一时失误险些漏了底。
余光扫到贝灵儿还在跟裙摆较着劲儿,不知是埋怨裙子太长,还是埋怨自己身材太矮……
忽雷忍不住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