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以验证自身功法为主,当然不能真伤了和气,打出火气来,演变成生死对决。
热闹一场过后,忽雷悄声问道:“东王公怎不下场指点一番?”
“小辈们自行玩耍,吾却不能与之相论,成何体统,亦胜之不武也。”东王傲然道。
随着水族大军最后一波到来,众将各司其位,纷纷告退离去。白鲤领了万夫长之职,手下分派一万兵将,他当场跪地叩首,伏地大哭,赌咒发誓愿为东海将军效死力,纵轻万死绝不敢有负。
东王公越看越是心惊,粗略一数,忽雷麾下足有五六万之众,一座偌大的明雷岛堪堪装的下。
对于夺岛,他早熄了心思。忽雷身居高位,言语间对自己都是仰慕之词,绝无半分懈怠,要是这般,与忽雷交好或可一同做件大事。
与忽雷碰了杯酒,斟酌着说道:“吾平时性情孤僻,所交挚友不多……”
“将军与吾投缘,今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哎呀!怎敢与东王公这等高修称兄论弟?可折杀小龙了……”忽雷受宠若惊,失声叫道。
见东王面带不虞,咧开嘴腼腆地笑了笑:
“小弟不才,见过东王兄。”重新施礼,双手托举敬了杯酒,相互含笑对饮。
改过称呼,关系熟络犹自不同,你一句东王兄,他一句忽雷兄弟,言语间亲厚不少。
小怪心中暗笑,老兄你要是改个拖字,咱还可以顺便结个安答。
东王公轻轻抿了口酒,正色道:
“为兄游历天下已久,每逢遇到三族厮杀……”忽雷脸色微变,使眼色打断他,摆摆手先屏退了左右。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请东王兄继续说。”其实他只是做个样子,以示重视。
东王公继续说道:“……对战的以三族为主,还有一些攀附的小族群,每逢交战,死伤之数少则几十多则几百。且每日厮杀,从无停歇,越演越烈。”
“为兄在西海亲眼目睹了一场,你龙族与凤族的交战,那一场死伤不下万数。”
“在南海时,龙族又与麒麟一族打的血肉横飞,那一战麒麟族不敌被凤族接应退走……”
看到忽雷脸沉如水,东王公沉声问道:“不知兄弟如何看法,三族争执不休,最终胜出者何方也?”
忽雷动了动嘴唇,他自知结果,不想昧心说出我龙族必胜的言语。
东王公见他沉默不答,继续说道:
“以吾旁观可见,三族必成水火之势,此争霸之举,定有一族胜出而灭绝两族,此势难挡难消,为劫数矣!”
小怪暗暗心惊,这东王公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却有宏才大略之智,眼光却是极准的。
“东王兄观我龙族,能否是胜出的一方?”
忽雷试探着问了一句。
东王公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
“说句不该说的话,怕是要得罪了兄弟……”
“你我交情不同,东王兄莫说见外的话,请继续讲下去,不论说些什么,小弟恭敬地聆听就是。”
东王公先道了声得罪,沉声说道:
“你龙族势大,四海之广无法尽数,水族之数亿兆,修为高深者万千,远超凤族、麒麟二族十倍……”
“东王兄是说,凤族或许和麒麟族联手?”
“此事必矣。”
“为兄在游历时,路遇西方之极,还有一族秉承先天申金之气而生,名为“白虎”……”忽雷留心记住,申金之气、申金之体,极西之地,这些将来或许有用。
又听东王公继续说道:“白虎一族数量稀少,如今躲在一隅之地不出。殊不知劫数一起,可有幸者?”
他也有些忧心忡忡,压低声音道:“龙族单对单结果不猜可知,胜出无疑;一对二……”
“如何?”忽雷忍不住接了一句。
“玉石俱焚!”东王公沉重的话语,压的忽雷一时感觉呼吸不畅。
“还有白虎一族,金气主杀,杀性最重。兄弟莫小觑了这一族,族群虽小,杀伤之力不在三族之下。兄弟你想过没有,白虎一族被逼而出或与凤族、麒麟三族联手,那时候四海八荒哪里还有龙族?龙族绝矣!”
忽雷知道他说的稍显夸大,但是大差不差,八成还是对的,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得大是感佩。
东王公所言所思,这些正是他担忧不已的。又听东王公问道:
“若是四海不存,兄弟何以安身,又何去何从呢?”
忽雷重重地吁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小弟我有东海水府和这座明雷岛,呃,还有兵将六万,能否……”
东王公轻轻摇头,笑道:
“东海之地广博无垠,乃是三海之和。如现在一般,风平浪静,兄弟自可每日邀请宾朋饮酒作乐,图个逍遥自在。闲暇时莫忘修炼一二,长生可期。”
忽雷静静地听着,果然他话锋一转。
“只是有些事由不得你我啊……”
“三族混战之势,势不可挡。东海之地首当其冲。东有麒麟;南有凤族。两族来攻,腹背受敌。莫说兄弟只有一个区区水府、一座孤岛、加上吾之汤谷……”
“那时怕是整个水晶宫都要湮灭,莫说五六万兵将,百万又如何?”
忽雷识海中显现出到无数龙族被漫天追杀,纷纷坠海的画面……他赶紧掐了掐脑门,仰头灌下一口酒,呃,压压惊,小怪心中战栗惶惶。
“还请东王兄教我,如何能躲过厮杀、躲过此……劫?”
小怪这次真是诚心请教,不敢再存侥幸心理,再没半分轻视。
“为兄平日虽然颇为自负,放到眼中的不多,但也晓得天下之大,强过吾辈的不知还有多少,这些修为高深莫测者大多都是先天化生,乃先天神灵之属……”
“这些高明之辈,算计的比为兄更精更深,他们尚且躲避一旁,隐身不出,不肯沾惹上一分半点。为兄又何德何能,敢指点兄弟度过劫数?”
他说的极诚恳,小怪知道这句话是出自由衷之言。
对视一眼,双双叹息,举起杯来,张口欲言,一时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