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柴

“快起来吧，别跪了，为师不喜那个。”

板着脸，冷冰冰的，可是哩，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

又一月过去。

“阿妈，我去师傅那里了。”

或许是因狗儿在家中修炼，灵气沾染了女人的缘故，她看起来多了些神采，也无需日日躺在病榻上了。

狗儿很高兴，世界好像，突然就变的美好了了。

“我儿可是跟镇子上的老郎中，学医药之术？”

狗儿有些迟疑了，不知该不该将师傅的事情告诉阿妈，阿妈最痛恨妖怪了。

只得加快脚步，装作没听见，快步出了门。

“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不过说着，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狗儿走到村口，见几个老妇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嘴里还说着什么外乡人，白虎精之类的话，便驻足细听了会。

原来是镇子上昨日来了几个外乡人，自称是南瞻部洲，东土大唐人，漂洋过海来避难的。

说是那里，出了个白虎精，饿了便化作人形，还能口吐人言，潜入城中，掳了人吃，其他出城避难的，却没想出了城，更是难以活命，只有这几个人，漂洋过海，白虎精才未得手。

……

“师傅，这世道，怎么光有妖怪？不见神仙呢。”

“狗儿，神仙高高的在天上，是看不见人间疾苦的。”

“那师傅，神仙天生就是神仙吗？”

“痴儿，神仙也是人修成，神仙不会救任何人，能救人的只有人本身罢了。”

顿了顿，语气多了郑重。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可人若是死了，轻则轮回转世，成猪做狗，重则化作轻烟散去，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师傅，那我修炼以后可以当神仙吗？”

“当然可以，但是修炼是为了强大，为了自由，可不是为了当什么神仙。”

“师傅，什么是自由啊？”

看着一脸呆样的狗儿，略一沉吟。

“自由…自由…，自由就是你不想做什么，便可以不做什么。”

“师傅，那我现在就很自由，我不想去挑水，我就可以去砍柴，我不想砍柴，我还可以去采药。”

令明气极反笑。

“狗儿，来来来，你过来，师傅今日传你一门秘法。”

不疑有他，结果刚一过去，却被定住。

“师傅今日教你，往后不可顶撞师傅。”

掰开狗儿的手，变化出一根戒尺，不痛不痒的拍打了三下。

感受着身体又可以动了，狗儿又笑了。

“师傅，你打人一点都不疼诶。”

看着黑着脸的令明，狗儿有些怕，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只撇过头，缩着脖子。

“师傅，我以后要当一个好神仙，会救人的那种。”

“狗儿，记住师傅的话，师傅不希望你成仙做佛。”

“师傅，为什么啊？”

“以后你自会懂得。”

懵懂的狗儿，却还是暗暗坚定了做神仙的信念。

“我要做一个好神仙，一定！”

……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

狂奔的狗儿，身后是高高扬起的灰。

“阿妈，我回来了。”

推开熟悉的柴门，看着小几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却不见人，夺门而出。

站在门口呼喊着。

“别喊了，阿妈回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

“阿妈，你去哪了？你好了吗？”

“阿妈看你那件麻衣破了好多洞，去隔壁你二壮叔家借了针线，给你补补。”

牵着狗儿，进了屋。

“我儿，还没吃饭吧，阿妈给你留了饭，快吃吧”

摇曳的烛火，女人安静的缝着衣服。

“我儿可是跟镇子上的郎中学医去了？”

端着碗，狗儿迟疑了很久，女人也没催促，只是一板一眼的缝补着。

“阿妈，我…我不能说。”

“不能说就不说吧，阿妈不问了，你快些吃饭。”

……

秋天来了，狗儿请了几天假，他必须要尽快多砍些柴，不然冬日寒冷，没有柴火很难捱过去。

提着柄斧子，在山间奔跑着，他感觉畅快极了。

往日一天，不吃不喝，至多砍上两三捆。

现在只需半日，便可砍上七八捆。

一连数日，小院内堆满了。

狗儿还是继续上山砍柴。

下山时，送去给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直至每一户。

……

“我儿，为何将柴送给他人。”

“阿妈，我小的时候，没饭吃饿肚子，都是爷爷奶奶们给我饭吃，他们都是很好的爷爷奶奶，我带回家的，也都是爷爷奶奶们给的。”

“儿啊，阿妈以后不会让你饿肚子了。”说着轻轻抱住了狗儿。

“嗯啊，阿妈，我现在有本事了，以后不会饿肚子了。”

……

将家中的柴，又挑出一部分，捆在一起，约莫着四个成人腰粗，系了根绳子，拴在腰间。

看着家中已留够冬日所需的柴，狗儿准备将多余的拖到镇子上卖掉。

可他手太小了，抱不下，只能想了个笨办法，拖着走。

朝阳下，奔跑的身影，在灰尘里看不真。

……

“小孩儿，你这柴可是拿来售卖？”

“大哥，要买吗？”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问话，狗儿有些惊喜。

“不买，我问你作甚？”

见问话的人，身穿锦衣，面露凶相，身后还跟着两个麻衣随从。

“大哥，一捆柴要100个铜钱。”

狗儿伸手比出个1。

“笑话，一捆柴20个铜钱，这是老爷们定的规矩，你这小孩，好不知道规矩，来人，收了他的柴，教他知道知道规矩。”

两个随从，扑上来便要强抢。

狗儿一着急，护着柴，稍用力一推，两个随从，便倒飞出去。

起身对视一眼，看领头的人没说话，还欲再抢。

狗儿也是急了眼，全力一拳劈下，正中一人胸口，倒地便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四周看热闹如沸腾的水，喧哗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

锦衣男人，见红了眼的狗儿，怕了，急忙跪在地上，摘下钱袋，举过头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买，我买，钱都在这。”

说着一股黄汤，断断续续，滴在地上。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狗儿难以置信，失神喃喃道。

“柴…柴我不要。”

未说完，逃命式的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