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尧炘

一家年代已久的黑色古董店,门口处有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黄花梨鸟笼,里边有两只乖顺的紫翅椋鸟,叽叽喳喳叫,雀跃可爱,西风茜跑去逗鸟玩。

柜台前,一名满头银发却并不显老,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正低头噼里啪啦地敲着算盘。

直至眼前一片阴影,她顺势抬头,愣住,惊讶,随即严厉肃穆变成和蔼可亲,呼道:“噢!我的天,若星吗?”她连忙放下记事本和钢笔,从柜台前小跑过来,像抱孙子宝贝一样激动拥抱住白若星:“若星,好孩子,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们竟然又见面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可想你了。”老人边说边拍拍他的背,又揉揉他的头发。

“实在是抱歉,玛丽女士。先前发生了很多变故,一直没来得及看望你,但愿您不要怪我。”白若星哄着对方,微笑道。

刚才一直在门口逗玩紫翅椋鸟的西风茜这时也过来了,她站在西风凛身边,兄妹俩在哪都简直神颜,实在是太养眼。

玛丽看到了后面的两只小可爱,“咦?这两个孩子是?”她蹲下,扶了扶老花镜,看着面前的两小只,思索片刻试探问道:“这难道是白蔷薇的孩子?”

“是的,这是西风家的两个孩子,凛,小茜,这位是玛丽女士。”白若星微笑回道。

“玛丽女士,您好,我是西风凛。”

“我是小茜。”

长得可真乖啊,真好看。玛丽和蔼可亲地姨母笑。低声哄道:“孩子们,想吃什么?跟我说。”她笑着拉过两小只的手,攥在手心。随后一起到店里一角落的茶色圆桌边的沙发上坐下。

“水就好了,玛丽女士。”西风茜乖乖坐下开始把玩沙发上的镜子,玛丽看着这兄妹俩越看越喜欢,给他们去准备茶点和咖啡。

白若星走过去,站在玛丽身边,无奈地说:“玛丽,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

“瞧你说的,这有什么?我很乐意好不好?”玛丽开始手脚利落地开始泡咖啡。

这时,一个男孩进店了。

高挑完美的身形,男孩大约13岁,半长到肩的微卷黑发,小麦色皮肤,他身后跟着一只圆滚呆萌的短腿柯基。

坐在沙发上的西风茜望了过去,而西风凛正在一旁闭目养神。

“哇!好可爱的小柯基!!”西风茜眼睛发光,却不好意思过去逗它。

男孩熟门轻路走到玻璃展柜前,一边看陈列的商品一边问道:“玛丽女士,我可以看下这个吗?”

“啊,是尧炘呀,好孩子。”玛丽正在跟白若星交流咖啡制作经验,闻言走过去,笑容可掬问道:“尧炘,你要看什么?”

“玫瑰念珠,麻烦您给我拿一下它。”他指着玻璃柜台里右下角的一串极不显眼的玫瑰念珠说道。

“稍等,孩子。”玛丽拿出他所指的那串玫瑰念珠,递给他。

色泽饱满莹润的酒红色,纯银质地的珠链,连接着一枚印刻着红色蔷薇的小圆牌,还有一个黑色纯银十字架。

真是罕见的上乘质感,男孩能明显感知到它魔性程度极高,悟性等级也高。他拿在手中打量,一眼相中。

“这个多少钱?”尧炘幽邃的黑色眼眸闪烁着红蔷薇般的光芒,向玛丽问价。

“尧炘啊,你喜欢这个?但是它魔性太高,吞噬力量极强,小孩子无法掌控的,你要小心。”玛丽担忧道。

“谢谢,我可以的,我就要这个了。”男孩肯定道。

玛丽有些担忧,正犹豫不决,这时西风茜跑过来,站在玛丽身边,惊讶道:“诶?这个玫瑰念珠跟舅舅戴的那个好像!只是舅舅那个是黑色的念珠呢。”

“哦,是吗?”白若星闻言笑着走过去。

西风茜拉着白若星的衣角,央求道:“舅舅,可以现在拿出来给玛丽女士看看吗?”

白若星撩起衣袖,若隐若现的玫瑰念珠近乎透明色,环绕在好看的手腕上。

紫蔷薇!玛丽一下子看呆了,如此珍稀复古的款式,应该就是一万年前的古董级别,这个世界上早已绝版了。

玛丽之前与白若星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没有见过他的紫蔷薇很正常,再说,紫蔷薇并不是普通的玫瑰念珠。它环绕在白若星的手腕处呈透明色,不仔细看完全不会发现。

当白若星摘下紫蔷薇时,念珠颜色就逐渐清晰,变成了黑色,散发着浅紫色的光,紫蔷薇有生命般紧紧覆在白若星手中。

这时,西风茜蹲在地上,摸柯基毛绒绒的小脑袋,逗它玩,抬头朝男孩问:“我可以带它到外面去玩吗?我给他吃饼干可以吗?”

“嗯,可以。它名字叫abc,可以吃饼干。”男孩微笑道。

“好,谢谢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它的,”她朝男孩点头,“走吧,abc,我给你吃小熊饼干。”于是她抱着这只可爱干净、圆滚胖乎乎的小柯基去了店外面,古城车水马龙好生热闹喧嚣。

屋外有乌鸦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店门口处的两只紫翅椋鸟也在雀跃着,柯基不停地围着她转圈圈。

“小姑娘,需要买一簇黄桷兰吗?”一位路过的老奶奶推着装满花卉的小车笑着问。

西风茜正在给柯基喂饼干,闻言站起身,看向那些各色迷人的鲜花。

她选了一簇浅黄的黄桷兰,戴在手上。含苞欲放,香气扑鼻。

这时,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在暗中某处静静地凝视着她。

店里又陆续进去了好几位顾客。

“这是......上古紫蔷薇?”男孩似乎想起什么,蹙眉问道。

“不错,这确实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白若星本能地警觉问道。

“我们家就有,这种上古玫瑰念珠,我父亲的血蔷薇。”花尧炘突然黯然道。

“你知道血蔷薇?难道你是,花家的孩子?花尧炘?!”白若星脑海闪过一道光。

“嗯,您认识我?还是说,您认识我的父亲吗?”花尧炘疑惑地看着白若星。

“因为你们花家与西风家是多年世交呀,傻孩子。现在你该知道了。”玛丽在一旁感叹道。

“在漫长的万年岁月中,花家与西风家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属于世交关系,您父亲与我也是好友。孩子,你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因为那毕竟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白若星说着叹了口气,又说:“您父亲——花神寒,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花尧炘伤感地摇摇头:“不知道,父亲他,离开我已经有四年了,我一直都没能找到他。”

“你这孩子真是很不容易啊。”白若星拍拍他的肩。

这时西风凛拿着小茜那只布娃娃走了过来,似乎刚睡醒。

西风茜在门外看到哥哥,抱起柯基就跑进屋。

“哥哥!哥哥你看,玛丽女士这里有红蔷薇玫瑰念珠呢。很罕见呢是不是?”西风茜拉着哥哥的手,让哥哥瞧瞧。

西风凛一眼看到,点点头,却一言不发。

最后花尧炘还是把红蔷薇买下来了,因为白若星很清楚——花家吸血鬼对于红蔷薇玫瑰念珠是有绝对掌控能力的。

毕竟,那个男人,曾经是那样的尊贵、强大、耀眼,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