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墨白面色微愣,深邃的眼眸盯着慕清音看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不是。”
他不敢将曾经的那些事情告诉她。
他怕她……会不要他。
他更怕,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灰暗回忆会让她对他生厌。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以前有多么的不堪。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于他的回答,慕清音显然不信,继续询问。
“我……”
时墨白瞧着眼前小姑娘那双认真又漂亮的眸子。
张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看他犹豫又纠结,慕清音反而痛快了几分,跟着继续揶揄他。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彼此的过客,我也没心思知道的太多。”
“今天谢谢你帮我,后会无期。”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时墨白拽住了她衣角。
慕清音回眸,瞅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升出几分不忍。
“是还打算跟我解释?”
她勾了勾唇,一抹笑意在她脸上绽开,自然大方的问道。
男人定定的看她,她的笑容亦如当年那般好看,治愈,让他烦躁又卑微的内心瞬间被填满。
“你是第一个睡了我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半晌,在慕清音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时墨白冒出了这么一句。
连带着旁边站着的阿渡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主子被睡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他得竖起耳朵好好听,掌握第一手资料。
“……”
缓了几分,慕清音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时墨白的态度很认真,眼眸清澈似水,薄唇性感惑人。
“我在暗夜会所一直以来都是个清倌。”
“干的最多的就是推销酒品,拿提成。”
“我本打算干完这个月就辞职。”
“然后第一次就给了你。”
阿渡内心:救命啊!
这是他不花钱可以听的吗?!
慕清音:“……”
怎么感觉有种她间接性的导致了他被“逼良为娼”的恶人行径呢!
“所以你现在是丢了工作?”
也不知是时墨白的眼神太过无辜,还是他说的话让她深深愧疚。
慕清音的心跳的很厉害,白瓷般的脸蛋上也晕着淡淡的绯色,只不过她自己未曾察觉。
她又缓了半天,才故作淡定的转移了话题。
时墨白点了点头,“嗯,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养活自己,不会让你负责的。”
慕清音:“!!!”
老天爷!让她原地去世吧。
她这个“负心女”的罪名是怎么都甩不掉了是吧!
慕清音本打算再说些什么,来挽救一下自己“渣女”的形象。
时墨白却突然双眼一黑,整个栽倒在她身上。
慕清音忙不迭伸手抱住他,小心的将他的脑袋搁自己肩膀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身子竟滚烫的吓人。
他在发烧?!
视线略过旁边一直在拉低自己存在感的阿渡,慕清音急眼的开口。
“愣着干嘛!搭把手啊!”
两人合力将时墨白送去了病房。
医生检查后,告知慕清音他是高烧,且持续了很久。
需要好好照顾,不能再这么不当回事,要不然铁定给脑子烧坏了。
慕清音站在床边,低眸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似是想到了什么,水眸轻抬,看对面的人。
“你认识他的家人吗?”
她回想起之前,时墨白是让他开车带他俩过来的医院。
阿渡忙不迭的摇头,尽管心里担心,却也不敢透漏半分。
“那你刚才那么听他的话?”
她之前一直沉浸在时墨白对她是不是存着真感情的猜测里。
并没有看到阿渡对时墨白的态度。
此刻也就是诈诈他。
阿渡不愧是时墨白精心挑选的得力助手。
被慕清音这般询问,神情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多了几分傲慢。
“他是我们会所的人。”
“今天之所以跟他在一起纯属巧合。”
“他违约在先,我们老板让他赔违约金。”
“要不是怕他赖账,我才懒得搭理他。”
“看你和他的关系不简单,那你就帮他把违约金付一下,我还得回去跟老板汇报。”
阿渡嘴上说的滴水不漏,威风八面,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主子,原谅属下的自作主张。
属下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太多。
他家主子之所以发烧生病,都是他自己个儿“作”的。
他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自虐”。
那天主子让他去查三年前的事情。
当他把真相拿给主子看时,主子就像个“神经病”似的。
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后来就笑了,然后笑着笑着还哭了?!
那“诡异”的画面他都不敢看,唯恐主子以后想起来会“杀人灭口”。
紧跟着主子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跑到人姑娘家门口。
不远不近的选了个地儿,就盯着人姑娘的卧室看。
人姑娘卧室在二楼,虽说能看到窗户,但连个人影都瞅不见。
也不知他家主子究竟在看个啥。
就这样看了一夜都不带走的。
后半夜下了雨,他苦口婆心的劝,他家主子愣是不听。
这不,傻乎乎的淋了一宿,跟着就水灵灵的发烧了。
他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让他家主子去看医生。
可他家主子是谁?
时墨白啊!
港城一手遮天的大佬,活阎王。
主打的就是反骨,你让我去看医生,我就偏不。
我这身体我自己了解,棒的顶头牛。
看啥医生看,药店买点儿药对付对付就行。
他实在没辙,只能妥协,屁颠屁颠跑药店买了退烧药回来。
本以为他家主子能消停一些,哪成想,他听闻人姑娘要去参加拍卖会。
他二话没说,给自己整了身行头就跟了过去。
唯恐怕人姑娘被那些个坏东西给欺负了。
跟人姑娘闹不愉快,他一个劲儿的跟自己生闷气。
明明担心的不行还死鸭子嘴硬。
像个纯爱战士一般坚守在自己岗位。
如今又跟人打了一架,再强壮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听闻阿渡的话,慕清音忍不住嘴角微抽。
合着自己“渣”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仅睡了人,还导致人丢了工作,还得赔付违约金。
这孽造的。
想着,慕清音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阿渡,嗓音润润的。
“这卡里还有九千万,够吗?”
原本卡里有一个亿,刚才拍下了那枚胸针,便用了一千万。
她平时也不喜欢带太多的卡出门。
阿渡看着那张如同烫手山芋一样的银行卡,双手颤颤发抖。
我嘞个乖乖,他好像装过头了。
“具体金额我不太清楚,我得回去请示我们老板。”
话落,脚底抹油,咻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他家主子会从床上蹦起来,拿榴莲锤爆他的头。
慕清音:“……”
她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