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除病灶……恢复健康?”
良久,在场几人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冯启玮甚至还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陈浊刚才那最后一句话,作为医学出身的资深教授,他当然明白陈浊这话所指代的是什么意思,但……
“所以你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说因为诅咒的原因,我们现在不仅是一个整体,本质上还都只是这整体里的某种病灶,想要破除诅咒就得恢复完整,想要恢复完整就必须将病灶也就是我们祛除,而温昊然选择自缢的行为无论是属于逃避还是自愈这都不重要,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我们互相祛除?”
何超的脑筋在这群生人里一向较为好使,仔细消化完陈浊这一套说法他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并且若按照陈浊的说法,也确实能解释为何温昊然自缢会引发时光回溯,而自己亲自动手却屁事没有。
但……
但不同于冯启玮的懦弱迷茫与江英全程低调的明哲保身,稍作思忖,何超也很快意识到了更为深层次的问题。
他从兜里将自己那把蝴蝶刀重新掏了出来,拿在手里晃了几晃随后直言道。
“这一切到目前为止依然还只是你个人的片面猜测,我承认你刚才这一系列说法的确非常炸裂,但是请问,你有什么证据来论证你这番推测?还是说……”
阴恻恻地瞅着陈浊,何超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动动嘴就能让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而且我也很好奇,如果一旦局面真如你所愿,那你哪来的自信会认为……自己就一定可以独善其身呢?”
哦,何超说得没错,这倒是陈浊疏忽了,他还真就没把这一点考虑进去。
不过就凭对方能问出这种问题,陈浊也明白这其实也无所弔谓——
对于何超这样的生人,他显然并不清楚厉鬼处于诅咒领域之内的时候能有多无解,并且这个无解还不仅仅,只限于领域正主。
无视掉何超这番不怀好意的质问,陈浊耸耸肩只淡淡回他道。
“反正目前我能推理出来的情况就是这样,同时我认为你这么说倒也确实没什么毛病,不过到底实践出真知,与其质疑我的专业水准与险恶用心……其实想要论证一下这套理论不也挺简单的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何超把玩小刀的右手骤然一顿,他瞬间就明白了陈浊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紧接着遭殃的,无疑就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冯启玮冯杨教授以及,新进女画家江英了。
“你、你想干什么?”
俩人听着听着忽然,便瞅见何超这家伙将阴恻恻的目光挪到了自己身上。
不仅挪,他还再度开始不停甩动起手里的蝴蝶刀,几乎只在眨眼的工夫,那玩意就被他甩得虎虎生风眼花缭乱,只要脑子没进水,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家伙想干嘛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
何超也不卖关子,啪啪两声将手中管制刀具一折,随后朝床榻上一丢,冲俩人冷冷一笑道。
“那黄毛和他女人一个昏迷一个生活都无法自理,自然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想要论证这家伙的整体理论……就只能是靠你们俩了,就简简单单自裁一次,也不难,我也不逼你俩,你俩商量一下,自己选个人出来。”
陈浊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如果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且完全不允许自我了结,那么想要验证这一推断最简单直白的方法,无疑是再拉个人出来重复温昊然对自己做过的事,这样一来答案自然显而易见。
对此何超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到底实践出真知,没毛病。
但这样一来冯启玮和江英就比较尴尬了。
他俩在明白了事态的发展之后当即便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冯启玮的意思是自己完全无条件相信陈浊所言,而江英则冷冷表示,就算饶虎和田雨晴当下已然出局,但现场明明还有四个大活人,凭什么非要从自己和姓冯的之间挑选牺牲品,这简直就是性别歧视恶臭厌女。
“少他妈废话。”
冯启玮还好,一听江英居然给自己扣帽子何超当即就火了,他两步蹿到画布英跟前,不由分说一个虎爪便将其牢牢锁喉,随后更是怒不可遏地咬牙说道。
“我他妈早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从来到这地方开始你就一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弔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既然是仙女怎么一套几百平的破房子就让你亲自下凡来了?弔你老母,还一副看不起我们这群臭男人的嘴脸,真给你脸了是吧?”
“你、你——”
到底是体育特长生,何超这一爪几乎覆盖了江英大半张脸,她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张口辩驳些什么。
何超当下抓着她不仅在疯狂输出,随后更是边桀桀冷笑边杀人诛心道。
“黄毛和他的表子女友就不提了,你也知道现场还剩下四个人,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你这弔毛除了之前给出过个起火生烟的馊主意之外,还提供过什么帮助?嗯?哪怕一点点?”
也不给江英说话的机会,何超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现场其余几人,满脸扭曲恶狠狠再道。
“且不说老子之前把你这废物从死亡回溯里拯救出来,人家陈冠希把整个事件都推理得有理有据,要是没有他,你这废物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姓冯的就算没什么建树,但起码人家因为专业的缘故也提供过点帮助,你呢?就你他妈一天到晚端着副岁月静好的狗样子,你不会真以为所有脏活累活交给我们这些臭男人解决就行了吧?甚至解决完了再拿着结果来舔你?”
不知是不是心里一直压抑着对女性的不满还是病灶诅咒开始生效,何超越说越恼怒,最后更是直接啪啪两耳光甩在江英脸上,可怜江小姐这么柔弱一女生,直接被何超这体育特长生扇倒在地,老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陈浊确实不打女人也不提倡其他男人打女人,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在完全不了解江英这女人的病灶根源是什么的前提下,他确实也不想过多介入进这群生人的任何因果里。
“妈的,我——”
不过虽说想是这么想,但见何超抬起脚准备朝着江英脑袋上踹的时候,陈浊还是伸手将其拦了下来。
“你要么干脆直接把她杀了,要么就收敛一点,这么做完全没任何意义。”
抬到半空中的脚微微一顿,何超扭头看向陈浊,他双目赤红眼中喷火,似乎对于陈浊阻拦自己很是恼火。
“她不试难道你要试?”
哦朋友,我倒是想试,但很可惜,伤害自己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对于解谜完全没什么帮助呢。
再者——
“谁怀疑谁举证,我完全没有一试的必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