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是你有病吧?

陈浊当然知道先天八卦,但他真就一时,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

似乎自己刚才……被这鬼东西用玄学攻击了?

不是,厉鬼还懂这个?

离谱。

意识到这一点陈浊不明觉厉地眨了眨眼,也就一个愣神的工夫,面前邢空已是脚下一顿,瞬间再次跃回到巨型浮雕的谷沟深处。

它目光森然冲下方冷冷说道。

“之后的事,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话毕更是直接一个深潜,消失在了万千颤动着的雷子之间。

“谢母上恩宠。”

望着邢空消失在视线深处,方才一道下来掠阵的黑色身影嘴角一勾,冲着上方黑暗处咧嘴一笑,随后转头望向陈浊。

在它的视角里,那原本附着于地面之上的九宫格目,当下已如吸尘器下的灰尘一般,通通汇聚到了那炉鼎脚下正中,随后更是顺脚面钻入到了其身体里。

困命杀神封天阵,成了。

黑影的目光落在地面,陈浊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它身上。

虽说都是黑影,但陈浊很清楚,对方显然并非先前瞬移过来验货那厮。

面前这家伙整体轮廓一望便知,当是只男鬼。

“你……”

见对方神情有些怪异,陈浊刚想说点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方才那一幕确实让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好在面前的黑影倒也没像之前那厮那般粗鲁,它似乎完全不在意陈浊想说什么,只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率先开口说道。

“你好,吾乃邢空母上御前六害之一,你可以称呼我为门迫。”

门迫?

眼角微微一跳,一沓沓早已死去的回忆猛然自脑海深处井喷而出。

陈浊有些发愣,然面前鬼怪对此似乎比陈浊本人还感兴趣,它不仅没打扰陈浊回忆,甚至还将双手负于身后,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面前这极品炉鼎。

好半晌,陈浊终于回过神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似乎……

已经知道了鬼母邢空的伎俩?

“想到什么了?”

突然的说话声让陈浊思绪骤然断裂,他扭头一看发现还是门迫。

红差也好六害也罢,陈浊很清楚对方都是鬼母爪牙,但他不是太明白为何面前这家伙似乎对自己特别感兴趣,而且对方在这一点上甚至都毫不掩饰,全然一副路人皆知的露骨模样。

诸事不明的情况下,陈浊也只能暂时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下,闻言他随即反问道。

“我应该想到什么吗?”

门迫一愣,随之哈哈大笑,它表示在以往所有受到鬼母诅咒的家伙里,你应该是最淡定的一个了。

诅咒?

刚才邢空对自己施展的那个九宫格阵法么?

其实经历过一次刘家大宅里的诅咒领域之后,陈浊对当前位面这些鬼怪的杀人手法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他看来,无论是禁间亦或是当下这鬼母邢空,鬼怪们在这一块的能力虽有种千奇百怪的既视感。

然细细一想,其本质也不过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若是用现代人的表达方式呈现,无非就是【诅咒+禁忌X时间=死亡达成】这么一套流程公式。

而根据自己之前与白颜琅于阴庙那番的交流陈浊还可以得出,除了无一不嵌用这套公式以外,鬼怪们唯一的区别,也就仅仅只体现在各自的类型上了。

比如禁间。

参考公式可以看出,禁间这类即时型秒杀鬼怪的杀戮侧重点,显然是放在了禁忌那部分。

在受其诅咒的同时,即便是普通人其实也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殒命;

相反若是触碰其禁忌,即便贵为道君,也一样会百分百立即暴毙当场。

这一法则自然也涵盖陈浊他们这些同类,虽然这其中受彼此道行这一因素影响,不过总归,就是这么回事。

而以禁间作为案例进行反推,陈浊认为,无论鬼母邢空是否也属于同类型鬼怪,但不可否认对方的确已经给自己布下咒阵。

然而。

在彼此道行如此悬殊的前提下,自己也并未在第一时间暴毙当场……

由此可见,鬼母邢空恐怕也和禁间同属,它的杀戮侧重点也并非来自诅咒而是其余两项。

如此一来能够预见的结果就只剩下两种。

其一,和禁间一样,在身中对方诅咒的情况下若是再触犯其禁忌,自己便会立马倒地赴死,且托道行差异的福,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

其二,即便被挂上诅咒也不存在什么禁忌,但自己最终还是会死于时间累积,走正常厉鬼诅咒的路数。

至于对方到底是一还是二,陈浊当下确实无法分辨。

而且虽说一通分析下来自己所面临的局面和面对禁间时大差不大,但从破局难度上考虑……

鬼母邢空与禁间显然,就不在一个数量级。

对付禁间都还好了,不仅有系统提示,有线索佐证,有炮灰验证,甚至还有天克王牌能够利用,而反观当下情况,以上种种都不说其一其二,陈浊几乎是完全两眼一抹黑,通通没有。

毫不夸张的说,当下除了明确自己的鬼生中咒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之外,唯一的情报,就只有对方的名讳——

甚至连这名讳都是对方毫不在意、且亲自大大方方摆上台面来的。

诶,这都什么事啊。

自作孽都还好了,起码若是自己作孽惹到鬼母之类的家伙那陈浊也无话可说,但面对如此飞来横祸,陈浊真可谓是一言难尽,以至于当下面对六害之一的调侃,他甚至都有些无力反驳。

不过对方为何要调侃自己?

正常情况不应该是蹂躏么?

再不济也应该是玩弄自己才对吧?

想到这里陈浊越发感觉面前这家伙极是吊诡,它和自己印象里那些作威作福的反派中层小领导似乎并不在一个频率。

莫非……

见面前这家伙似乎完全不解风情,门迫也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在一段不算太长的尴尬沉默过后,门迫突然咂巴咂巴嘴,再次开口冲陈浊说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可得记清楚了,因为这的确关乎你的狗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