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谭新晋导演罗本

“伙计,来开个盘怎么样,赌一赌韦恩先生今晚的运势?”

哥谭市中心公园,晚八时,罗本将手中的布兰卡放在水池边的维纳斯雕塑旁,侧过头问一旁捧着报纸的白人老头。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那是韦恩庄园的继承人,我的朋友。”

“而且我不是那群好赌的俄罗斯人,我想你应该去找他们,你要知道,喝上头的俄罗斯人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压到赌桌上。”

白人老头放下报纸,视线移到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的黄种人身上。

经典的亚洲人肤色,胡子却完全没有打理过的样子,至于着装,那可真是跟体面沾不着边,新泽西海岸的流浪汉都比他懂的如何打理自己。

国籍应该是中国,因为白人老头听说过中国有种叫做神棍的职业,会忽悠那群本就穷的叮当响的白痴将他们的钞票大笔奉上,他当然不会是这种白痴。

见白人老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罗本把手伸进裤兜,并不在乎他审视的目光,从里边拿一枚铜钱:

“给您介绍一下我的伙计,中国一种古老的卦术,当然,或许您听过它的名字。”

“我今天正好有些手痒,所以想为韦恩先生算上一卦,也许在西方这种事情应该叫做占卜,打扰您为我做个见证。”

“够了,白痴!带着你该死的鬼把戏去糊弄那群同样该死的流浪汉!”白人老头用力在垫了报纸的长椅上敲了敲,开口打断罗本的话:“尽管这里是哥谭,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这样的废物能老实躲在下水道里!”

罗本没理会暴躁的白人老头,抬手接住刚刚被他抛上天的铜钱,然后递到白人老头面前,摊开手掌:

“托您的福,韦恩先生的卦象是大吉,今天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幸运的日子。”

看着罗本伸过来的手掌,感到冒犯的白人老头愤怒地站起身,顺手卷起的报纸在他手中像是一把威风凛凛的枪:

“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那可怜虫一样的鬼把戏离开我的视线。”

“你的手脚还没有断,我不会给你一美分,但愿上帝早些把你这样总想着不劳而获的混混丢给耶稣。”

“先生,沉住气,我为我的叨扰向您道歉。”罗本配合地把两只手举到耳边,做出投降的动作,搭配脸上无辜的神色:“愿您能够拥有美好的一天……”

罗本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原本还算热闹的公园像被突然掐住脖子,周围所有人同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两秒后,报纸被捏皱的“喀喇”声适时打破宁静,罗本面前的白人老头双眼望着他身后失神,手指不受控制的用力。

罗本顺着目光回头看向身后,中心公园不远处的韦恩塔,那巨大的四字LOGO下,最顶层的落地窗正有火焰向外喷涌。

这座哥谭市中心最为高耸的建筑物,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整整一层的玻璃窗被掀碎,浪焰砸出大楼消弭在下坠的途中,罗本似乎隔了几公里依旧能闻到空气中的硝烟味。

“我在占卜这方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他抽了抽鼻子,有些遗憾地对白人老头开口:“看来韦恩先生今天过的并不顺心,希望他能够安全,

不过现在正好是上班的时间,不知道他那样的成功人士会不会旷工。”

话音落下,罗本从长椅上端起那杯布兰卡,对着白人老头手中的报纸轻轻碰撞,然后放下酒瓶悠闲地走向公园外边。

看着罗本留在长椅上的酒,白人老头攥着报纸的右手轻轻动了几次,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喊住那个黄种人。

刚刚发生的一幕让他咋舌,韦恩塔这个被誉为哥谭市最安全的建筑,居然差点被炸上了天。

哥谭皇帝的逆臣出现了!

……

离开公园的罗本皱了皱眉,街道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很容易影响一个客人对这座城市的感官。

虽然这具身体早就是常年混迹于此的原住民,但他的灵魂来自21世纪充满希望与和平的华夏,很显然他不该熟悉这里的味道。

六个小时前他还在公司里为社会添砖加瓦,那咖啡机里难喝的液体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像往常那样喝完一杯后他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等醒来后融合了记忆,罗本就发现这里是抖音上与佛罗里达齐名的哥谭市。

蝙蝠侠的故乡。

这具身体同样也有一段可悲的记忆,父母在黑帮火拼的过程中被不幸波及,哥谭市警局为了他们可笑的市民安全指数,把两位受害者包装成了法尔科内的手下,牺牲在警察局长晋升的政绩册上。

“真是可怜的一家人。”罗本摇摇头,伸手从布满烟痕和油渍的亚麻衬衫口袋里取出纸笔,旋开笔帽:

【第一幕:1998年7月13日,杰罗姆离开阿卡姆疯人院,袭击韦恩塔】

简单写了一句话,罗本刚合上笔,就有声音在他耳畔升起:

“《哥谭之王》第一幕已提交,评分达到72分,评级达到及格。”

“其中剧情得分52分,演绎得分6分,演技得分14分。”

“恭喜宿主获得七天生命奖励,以及演员人偶数量+1。”

“请宿主在一周内完成第二幕演绎。”

“评分及格将获得生命和特殊奖励,不及格将扣除相等生命。”

“宿主剩余生命:8天14时36分。”

只有72分,布鲁斯韦恩果然没去上班。

暴躁的白人老头子还是不够没素质,再多8分演绎分他就可以拿到15天寿命奖励。

随即叹口气,把纸笔重新塞回口袋。

破旧的老房子里,凭空出现在床上的那具躯体也许是唯一的安慰,系统送来的演员人偶。

这意味着他又多了一条命。

多变的亚热带季风气候给这个哥谭的夏夜带来了一丝清凉,罗本抖了抖鞋上的雨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在这个罪犯比正常人都要多的罪恶城市,最可悲的就是他不仅要在这里活下去,还要靠着那帮穷凶极恶的反派赚命。

所以罗本只能与时间赛跑。

在他的记忆里,继杰罗姆出院后,又有一件大事将在这座炼狱上演……

出租车停下以后,黑人司机摇下车窗,嫌弃地挥了挥罗本散发出来的穷酸气息,又点上一根烟叼在嘴边,说道:

“伙计,在你上我的车之前,我得确定你能够支付的起车费。”

“送我去奥斯瓦尔德(企鹅人)的餐厅,马罗尼新收的那个马仔,你应该知道它在哪儿。”罗本回应了一句,绕到出租车左侧拉开车门,同时从牛仔裤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二十美刀:

“至于车费,伙计,这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开你的车。”

“当然,我的朋友,尽管你的扮相真的不像付的起车费的人。”

黑人司机诧异地接过话,手探过驾驶位从罗本手中接过钞票。

罗本并不在意他的眼神,钻进车厢在后座上坐下,从裤兜里掏出两管颜料。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踩在油门上的左脚犹豫了一下:

“奥斯瓦尔德?是那个瘸了一条腿的企鹅?

他那边最近可不太平,菲什好像不是很喜欢那个猥琐的矮人。”

“开你的车吧,他好歹是马罗尼的人。”

罗本催促一声,司机只好收回狐疑的眼神,发动汽车:

“好吧,但是我只能把你放在梅特林街那里,那个小矮子好像并不欢迎我们这些肤色更健康的人种,

听说他从马罗尼手上接过了那家夜店之后,竟然让他的妈妈在里边卖唱,真是一个该死的疯子!”

黑人出租车司机的嘴总是像一个马达,罗本根本没空搭理来自那张臭嘴的吐槽。

他把笔刷上最后一点红色颜料涂在嘴唇,然后用两根手指向脸的两边拉起嘴角,像亚瑟•弗兰克那样(19版小丑)。

鲜艳的笑容在车玻璃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