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他们因为在泾阳发赈灾粮后出现不少男子吃女子而吵得不可开交。
一方说这件事没必要在上朝时说,毕竟有更严峻的问题。
这倒是。
一方说吃女子而已,如今饥荒之际找不到食物,吃女子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简直毫无人性,不可理喻。
我虽不常读书,却也知“以民为贵”的道理。
也不知道那父皇会不会看人,他的在天之灵看到后肯定要气死吧。
我靠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缓缓打出了个哈切。
要是父皇在就好了,我看向龙椅,想象这父皇在世的时候。如果是父皇他会怎么做?
这个仁君英明了一世,虽毫无成就,但至少他不会捅娄子。
“诸位安静,臣想听听殿下的意见。”只见前排一老臣站出俯身道。
我的思绪被他拉回,这人是……大理寺少卿蓝珏。
我的目光从龙椅转向天花板,一群鼠辈,这种小事情弄不好还来找我,朝堂又不养闲人。
“殿下?”
我沉默不语,朝堂上也出现了细碎声。
不是,这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是不是?皇帝讲话就噤声,公主讲话就有动静?
天家的威严被你们踩在了脚底下,在我父皇面前的恭敬那是做做样子的?
“若是殿下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那还请殿下早日扶持太子殿下登基。”站出说话的是一个七品官,若是以他的身份定然说不出这种大逆的话来,背后定有“高人”指点,我猜他们想转移我的目光来藏什么事。
自从他发言后陆陆续续有高官站出下跪,恳求我助太子登基。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群老东西在想什么,若是皇弟登基,那在他们眼里就是傀儡。
皇家的天下永远是许家的,而如今是我当家。
倘若一昧忍让就会让他们觉得天家好欺负。
总得来一出杀鸡儆猴。
至于有没有藏什么……那我日后得好好查查看。
“你说说看,此事地方官就能处理,为何要上报朝堂?看来那人不尽职还敢劳烦殿下。殿下同臣等只商议国家大事,这种小事还是别拿上来为妙。”是何烨。
我望向他,却见他也在看我。
此时,郭永奕站出来道:“而今天下国泰民安,有什么大事发生?公主既然办不成那就换一个人来,臣等说错了吗?”
国泰民安?啊……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对跪在地上的数位大臣,笑道:“诸位起来吧,地上凉。”
只见他们齐声道:“谢殿下。”随后起身。
我下高台走到那七品官面前,盯着那他问:“是谁给你的胆量?父皇遗诏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我代理朝政,怎么一群人揪着我不放呢?要不去替我问问先皇吧?问问他为什么找我。”
语毕,一把匕首在那人面前划过,手起刀落。
鲜血溅到我的面庞顺着脸部轮廓滑落滴在了大殿赤金地毯上,点出了朵朵红梅。
吓得众人惊呼,连忙下跪高呼道:“公主息怒。”
“起居郎钟林。”我丢下手中的匕首道。
“臣在。”
“今日朝会之事,公之于众。此人大逆不道,有失臣子风范。如今我杀鸡儆猴,就想看看日后还有谁来挑战皇家的底线。
另外,地方父母官这种事情都办不好,那就查,为什么泾阳百姓有了赈灾粮还会吃人?地方官在做什么?此事就交给郭永奕以及蓝珏。”
“臣等遵命。”
这群人在京城待惯了,是忘记外面长什么样了,乘此机会我就放几个出去。
剩余的事情我还是交给刑部侍郎郭永奕,虽说他刚刚也起哄了两声,毕竟这人在外的名声还是有的,先帝在世时就和我说过不少有关他的事情。
家境贫寒,书香门第,十余岁就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那时我们从避暑山庄回宫时,父皇同我坐在一辆马车上时又道:“不过此人与平常的书生有些不同。”
“为何?“我枕在父皇的大腿上昏昏欲睡,都说秋风萧瑟而我却感觉舒服极了。
“儿时太穷了,所以如今会爱财如命,就等着别人来贿赂他。”父皇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道。
“为何不处置?”我疑惑问。
“他还有用。”
“这还用说吗?我觉得每个臣子都有用。”我嘀咕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耳边只剩下父皇叹气的声音。
看来这老东西教了我不少事啊,只可惜我现在想不起几件。
前些日子我说处理朝政全凭良心,而今我懂有些时候良心也会被狗吃。
当天晚上,我身子不适。何烨赶回府时我早已躺下,我开玩笑说代理朝政都那么烦那当皇帝更难了,那群老家伙还在怀疑我这种人想坐龙椅。
他坐在我的床边替我揉了揉肚子,叹气道:“毕竟有武帝的例子在那边,他们不得不防。今日你也太草率了,他们日后会拿此事作出什么文章来怎么办?”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武帝是外姓,可我是皇姓啊。”我起身凑到他的面前,声音尽是幸酸,“而且我做的不够吗?他们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哪里不好就派谁去治理。好好处理朝事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多出那么多事来?何烨,我难受。”
他一愣,随即捏了捏我的脸颊:“公主殿下说的是,殿下受罪了,臣瞧殿下都瘦了不少。听说殿下处理完政务就回府歇下还未用膳,殿下想想用什么好,臣来做。”
“君子远厨疱。”
“臣是小人,专门逗殿下欢喜的小人。”
“谄媚权贵者,在我这儿要挨打的。我要菜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