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于吐蕃王宫斥罪其君

布达拉宫!

于雪山之巅,宛若天宫。

山下,数万吐蕃骑士游弋守卫。

看向同样驻守在山下的两千多大唐锐士时眼中羡慕、贪婪之色不时闪现。

只因唐兵人人披铁甲,配双兵。

长兵马槊,短兵横刀。

前者冲锋陷阵,后者近战搏杀。

离开长安之前,唐皇李世民放开府库,让和亲甲士任意挑选。

若论装备精良,着实冠绝全唐。

天公不作美,良辰美景,却下起了雨。

侯君集领着两千余大唐铁骑列阵于野,长槊如林,任由雨水自脸颊滑落入衣领,却不动如山,森然如狱。

吐蕃战士见之,无不凛然,心生敬佩。

通往布达拉宫的登山台阶上,李安俨率三百身高皆在八尺以上的大唐健卒手持陌刀,充作仪仗队护卫公主华盖前行。

山道两边,皆有吐蕃的禁卫军列队而立。

文成公主乘坐步撵,于华盖下拾阶而上。

前方,小黄龙和小骊龙化为人形开道。

周瑜和李承乾持节于华盖左右随行,身后则是三大妖王和青背龙、赤髯龙。

再往后,便是杜荷、李道宗、令狐德棻等文官武将亦步亦趋。

本是结两国之好的喜事,却莫名有了股肃杀之气,天地为之萧瑟。

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站在布达拉宫门口亲自迎接,身上穿着华丽的全套吐蕃礼服,帽子和衣服上都镶嵌着宝石和金饰。

他双目注视着华盖下容貌清丽无双,气质高贵出尘的文成公主,目光炽热而欣喜。

“公主殿下!”

松赞干布走上前来,似想牵自己新娘的手,亲自将她引入大殿。

却被小黄龙和小骊龙高大的身影,如门神般拦下。

松赞干布愣在当场,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大胆!”

赞普身后,一名同样身穿华服的大臣当场动怒,目光在文成公主身旁众人身上扫射,大声喝道:“既见吾王,为何不跪拜行礼?”

他不仅说的是汉语,而且还出人意料地流畅。

至少在场所有唐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也不知他是真的精通汉语,而是为了给和唐使一个下马威,所以专门学了几句。

小黄龙和小骊龙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依旧充当门神的角色。

他们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保护文成公主并见机控制住松赞干布,无论何人挡在前方皆杀之。

三大妖王、李承乾、侯君集、李道宗等人则齐齐看向周瑜。

他们在等待号令!

周瑜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佛珠,看向那名吐蕃大臣,笑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吐蕃大贡论禄东赞!”后者昂首回道,目如豺豹,充满侵虐性。

大贡论!

大贡论亦称大相,为吐蕃百官之首。

负责制定法律法规、招抚外部邦国、求亲、会盟,甚至指挥军事行动。

可谓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权力比大唐宰相可大多了。

也难怪如此桀骜。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见我吐蕃赞普不跪?”大贡论禄东赞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

“为何?”

周瑜呵笑一声,目光在禄东赞身后几名穿着怪异,明显是宗教人士的人身上扫了一眼。

“因为上国之民,不拜下国之君!”

“闭嘴!”

“你再说一遍,谁是下国之君?”

这下不仅禄东赞,其它吐蕃大臣也有将近一半迫不及待跳出来,纷纷怒斥。

和亲使者,不拜其实也说得通。

但周瑜偏偏要说大唐和吐蕃使上国对下国,就有故意挑动吐蕃大臣情绪的嫌疑了。

“够了!”

眼见局势隐隐有失控迹象,赞普松赞干布呵停了众臣。

接着深吸一口气,朝文成公主露出笑容,同样用汉话说道:“公主,先进大殿举行仪式如何?”

文成公主李月婵撇头,见周瑜颔首,这才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松赞干布看在眼里,疑惑之余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杀意。

任谁见自己的未婚妻,对另一个年轻好看的男人言听计从恐怕都难以忍受。

三百陌刀仪仗队,被留在了殿外。

周瑜、李承乾、四小龙王、三大妖王、李宗道,以及令狐德棻等礼部官员共十余人进入大殿,参与和亲仪式。

整个典礼,准备分为两部分。

前半部分遵照大唐礼制,后半部分按照吐蕃习俗。

大殿之中,待桌案与香炉摆好,焚香之后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李承乾从宝匣中请出圣旨,立于香案前,缓缓打开。

环视四方,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坚毅,深呼吸之后开始宣读。

“大唐皇帝制曰:朕惟中国之君,征讨八荒,莫不臣服,世尊天可汗。今有吐蕃,恃高原地利,蛮兵凶野,妄娶大唐公主,岂有此理?朕可忍,则天下亦不可忍……”

“等等!”

松赞干布听到此处,顿时怒火中烧,瞪着李承乾大喝:“你是不是拿错圣旨了?”

“没有。”

李承乾干脆摇头,继续念道:“吐蕃者,以民为奴,以奴为牲,杀之为乐,剥皮作鼓,实乃野蛮禽兽之国。王公贵族,罪行昭昭,罄竹难书,民怨弥重……”

“放肆!”

“谁给你们胆子,敢来我吐蕃宫城胡说八道?”

松赞干布快要气炸了,满心期待的大喜之日,却被人当着吐蕃大小贵族的面指着鼻子骂是禽兽。

如何能忍?

忍不了了!

松赞干布怒吼召唤守在门外的吐蕃皇宫禁卫军进入大殿,先将李承乾及所有大唐使团之人拿下。

他死死盯着李承乾:“我会砍下你的头送给李世民,问他是不是疯了,如若大唐不赔罪,吐蕃会尽起二十万铁骑踏破关中,血洗长安!”

“他的头,你砍不了。”

周瑜拨动着念珠不急不缓地踱步上前,来到桌案前。

“长安,你更去不了。”

周瑜从手臂上拔下一根汗毛,化作一炷香点燃,甩手摇灭妖火,将之插入香炉。

青烟袅袅,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迅速弥漫开。

青烟飘而不散,很快扩散到门外。

并在眨眼间,于虚空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汉字。

杀!

令出。

山下,两千余大唐精骑瞬时而动,如一道黑色洪流,席卷天地。

山上,三百陌刀兵个个似铁塔巨人,如墙而进,杀向宫门。

但有阻挡者,人甲俱碎!

殿内,妖龙战巫鬼,佛子显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