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经文

第一章　《灵枢经》

九针［1］十二原［2］第一

【提要】本篇介绍了古代九针的名称、形状及其用途，针刺施治的纲领，述及针刺的常用补泻手法与意义，并谈及针刺的注意事项、禁忌等问题，强调说明针前诊脉、察目、观色，以及针刺时守神候气，把握虚实病机以运用补泻手法的重要性，还谈到了各种误治的不良后果。此外，本篇还介绍了十二原穴，原穴与脏腑在病理上的联系，以及五输穴的命名含义。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子［3］万民，养百姓［4］，而收其租税。余哀其不给［5］，而属有疾病。余欲勿使被毒药［6］，无用砭石［7］，欲以微针［8］通其经脉，调其血气，营其逆顺出入［9］之会。令可传于后世，必明为之法。令终而不灭，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经纪。异其章［10］，别其表里，为之终始。令各有形，先立针经［11］。愿闻其情。

【串注】

［1］九针：关于九针，另见《灵枢·官针》《灵枢·九针论》。

［2］原：关于原穴，另见《灵枢·本输》《难经·六十二难》《难经·六十六难》。

［3］子：抚爱，像爱护自己的子女一样。“子”通“慈”。《书·召诰》：“天迪从子保。”王引之云：“子，当读为慈。”

［4］百姓：此处指百官。《尚书·尧典》：“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孔传：“百姓，百官。”

［5］不给：不能自给。

［6］毒药：药物的统称，古代将其分为大毒、常毒、小毒、无毒四类，见《素问·五常政大论》。

［7］砭石：有关砭石的内容，另见《素问·异法方宜论》《素问·移精变气论》《素问·汤液醪醴论》《素问·病能论》。

［8］微针：本文所说的小针，即毫针。

［9］营其逆顺出入：调整经脉气血的顺逆出入。

［10］异其章：增补《黄帝内经太素》（以下简称《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为“异其篇章”。

［11］针经：指《灵枢经》。

岐伯答曰：臣请推而次之，令有纲纪，始于一，终于九焉。请言其道。小针之要，易陈而难入［1］。粗守形，上［2］守神，神乎，神客在门。未睹其疾，恶知其原？刺之微，在速迟。粗守关，上守机，机之［3］动，不离其空［4］。空中之机，清静而［5］微。其来不可逢［6］，其往不可追［7］。知机之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道，扣之不发。知其往来，要与之期。粗之［8］乎，妙哉工独有之。往者为逆，来者为顺，明知逆顺，正行无问。逆［9］而夺之，恶得无虚？追［10］而济之，恶［11］得无实？迎之随之，以意和之，针道毕矣。

【串注】

［1］易陈而难入……若得若失：该段的解释见《灵枢·小针解》“所谓易陈者……泻则恍然若有失也”。

［2］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工”，本篇有“粗之乎，妙哉工独有之”，《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有“顺者为工，逆者为粗”。

［3］之：《针灸甲乙经》（以下简称《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此下有“不”字。

［4］空：《灵枢·小针解》此下有“中”字。空中，谓腧穴之孔中，参《素问·骨空论》。

［5］而：《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似”。

［6］其来不可逢：张志聪：“如其气方来，乃邪气正盛，邪气盛，则正气大虚，不可乘其气来，即迎而补之，当避其邪气之来锐。”

［7］其往不可追：张志聪：“其气已往，则邪气已衰，而正气将复，不可乘其气往，追而泻之，恐伤其正气，在于方来方去之微，而发其机也。”

［8］（an）：暗昧不明。《小尔雅》：“，冥也。”

［9］逆：《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迎”，“逆”“迎”义同。

［10］追：《针灸大成》卷四作“随”。本句其下有“迎之随之”与其相承。

［11］恶：《素问·调经论》王注引作“安”。

凡用针者，虚则实之，满则泄之，宛陈则除之，邪胜［1］则虚之［2］。《大要》［3］曰：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言实与虚，若有若无；察后与先，若存若亡；为虚与实，若得若失［4］。

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泻曰［5］必持内之，放而出之［6］，排阳得针［7］，邪气得泄。按而引针，是谓内温，血不得散，气不得出也。补曰随之，随之意，若妄［8］之。若行若按［9］，如蚊虻止，如留如还［10］，去如弦绝，令左属右，其气故止，外门已闭，中气乃实，必无留血，急［11］取诛之。

【串注】

［1］胜：《针灸大成》卷四作“盛”。

［2］凡用针者……邪胜则虚之：《灵枢·经脉》：“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灵枢·禁服》：“盛则徒泻之，虚则徒补之，紧则灸刺，且饮药，陷下则徒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

［3］大要：古经篇名。

［4］若得若失：马莳：“泻之而虚，怳然若有所失，补之而实，佖然若有所得，亦以虚实本于一气，似在得失之间耳。”

［5］泻曰：《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引《针经》《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此下有“迎之，迎之意”五字。

［6］放而出之：即摇大针孔，引邪外出。开阖补泻之泻法。

［7］排阳得针：《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引《针经》作“排阳出针”。

［8］妄：《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引《针经》《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并作“忘”。

［9］按：《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引《针经》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悔”。

［10］如还：《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如环”。张注本作“而还”。

［11］急：《针灸大成》卷四作“必”。

持针之道，坚者为宝［1］，正指直刺，无针［2］左右，神在秋毫，属意病者［3］，审视血脉者［4］，刺之无殆。方刺之时，必［5］在悬阳［6］，及与两卫［7］。神属勿去［8］，知病存亡。血脉者［9］，在腧横居，视之独澄［10］，切之独坚。

【串注】

［1］坚者为宝：持针要坚实有力。《素问·针解》：“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王冰注曰：“壮，谓持针坚定也。《针经》曰：持针之道，坚者为实。则其义也。”

［2］无针：疑“针无”之误倒。

［3］属意病者：《素问·针解》：“神无营于众物者，静志观病人，无左右视也。”王冰注曰：“目绝妄视，心赚一务，则用之必中，无惑误也。”

［4］者：《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无此字。

［5］必：《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心”字。

［6］悬阳：张志聪：“悬阳，心也，心藏神，方刺之时，得之于心，则神属于病者，而知病之存亡矣。”刘衡如云：“目为悬阳。”看似刘说为是。

［7］两卫：《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两衡”。

［8］神属勿去：精神集中，密切注视患者的神态变化，不要分散精力。

［9］血脉者：《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取血脉者”。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血所”。

［10］视之独澄：澄，《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满”。视之独澄，看得很清楚。

九针之名，各不同形［1］：一曰镵针，长一寸六分；二曰圆针，长一寸六分；三曰针，长三寸半；四曰锋针，长一寸六分；五曰铍针，长四寸，广二分半；六曰圆利针，长一寸六分；七曰毫针，长三寸六分［2］；八曰长针，长七寸；九曰大针，长四寸。镵针者，头大末锐，去［3］泻阳气；圆针者，针［4］如卵形，揩摩分［5］间，不得伤肌肉［6］，以泻分气［7］；针者，锋如黍粟之锐，主按脉勿陷，以致其气；锋针者，刃三隅，以发痼疾；铍针者，末如剑锋，以取大脓；圆利针者，大［8］如氂，且圆且锐，中身微大，以取暴气［9］；毫针者，尖如蚊虻喙，静以徐往，微以久留之［10］而养，以取痛痹；长针者，锋利身薄［11］，可以取远痹；大针者，尖如梃［12］，其锋微圆，以泻机关之水也。九针毕矣。

【串注】

［1］九针之名，各不同形：另参《灵枢·官针》首“九针之宜，各有所为……”

［2］三寸六分：《灵枢·九针论》作“一寸六分”。

［3］去：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主”。

［4］针：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锋”。

［5］分：《针灸素难要旨》卷二上第四引作“分肉”。

［6］不得伤肌肉：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令不得伤肌肉”。

［7］以泻分气：《灵枢·九针论》作“主治分间气”。

［8］大：《灵枢·九针论》作“尖”。

［9］气：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杨注正作“痹”。

［10］静以徐往，微以久留之：此处疑漏，应为“静以徐往，微以久留，正气因之，真邪俱往，出针”，参见《灵枢·九针论》。

［11］薄：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博”。

［12］梃：《灵枢·九针论》“梃”作“挺”，《后汉书》方术传序注：“挺专，折竹卜也。”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筳”。《离骚》：“索藑茅以筳篿”，《注》：“筳，小折竹也。”“挺”与“筳”义近，谓尖如折竹之锐。

夫气之在脉也［1］，邪气在上，浊气在中，清气在下［2］。故针陷脉则邪气出［3］，针中脉［4］则浊气出，针太深则邪气反沉，病益［5］。故曰：皮肉筋脉，各有所处。病各有所宜［6］。各不同形，各以任其所宜。无实无虚［7］，损不足而益有余，是谓甚病［8］，病益甚。取五脉者死，取三脉者恇［9］；夺阴者死［10］，夺阳者狂，针害毕矣。

刺之而气不至，无问其数；刺之而气至，乃去之，勿复针。针各有所宜，各不同形，各任其所为［11］。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12］，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13］，刺之道毕矣。

【串注】

［1］夫气之在脉也：该段的解释见《灵枢·小针解》“夫气之在脉也”段落。

［2］清气在下：马莳：“清湿之地气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曰清气在下也。”

［3］针陷脉则邪气出：《类经》二十二卷第五十九注：“诸经孔穴，多在陷者之中……故凡欲去寒邪，须刺各经陷脉，则经气行而邪气出，乃所以取阳邪之在上者。”

［4］中脉：《灵枢识》：“中脉，小针解云：取之阳明之合也。”

［5］病益：病甚。《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病益甚”。《灵枢·小针解》无“病益”二字。

［6］病各有所宜：《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病各有所舍，针各有所宜”。

［7］无实无虚：《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无实实虚虚”，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无实实，无虚虚”。

［8］甚病：《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重病”。

［9］恇：衰弱。

［10］死：《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厥”。

［11］针各有所宜……各任其所为：此十四字与上下文义均隔，疑衍。

［12］信：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候”。

［13］明乎若见苍天：《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昭然于天”。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明”作“照”。

黄帝曰：愿闻五脏六腑所出之处。

岐伯曰：五脏五输，五五二十五输；六腑六输，六六三十六输。经脉十二，络脉十五，凡二十七气以上下［1］。所出为井，所溜［2］为荥，所注为输［3］，所行为经，所入为合，二十七气所行，皆在五输也。节之交，三［4］百六十五会，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5］。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6］。

【串注】

［1］以上下：《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四手太阴及臂凡一十八穴作“上下行”。

［2］溜：《难经·六十八难》作“流”。“溜”“流”二字古通。

［3］所注为输：《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四手太阴及臂凡一十八穴此句下有“所过为原”四字。

［4］三：《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此上有“凡”字。

［5］知其要者……流散无穷：《灵枢·小针解》无此四句释文，疑为窜误。

［6］节之交……非皮肉筋骨也：参《灵枢·小针解》“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者，络脉之渗灌诸节者也”；《灵枢·海论》“夫十二经脉者，内属于腑脏，外络于肢节”。

睹其色［1］，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知其［2］邪正。右主推之，左持而御之［3］，气至而去之［4］。

【串注】

［1］睹其色：该段的解释见《灵枢·小针解》“睹其色”段落。

［2］知其：《素问·宝命全形论》王注引作“而知”。

［3］左持而御之：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作“左推之而御持之”。

［4］气至而去之：《类经》十九卷第十六注：“邪气去而谷气至，然后可以出针。”

凡将用针，必先诊脉，视气之剧易［1］，乃可以治也［2］。

五脏之气已绝于内［3］，而用针者反实其外，是谓重竭，重竭必死，其死也静，治之者辄反其气，取腋与膺。五脏之气已绝于外，而用针者反实其内，是谓逆厥，逆厥则必死，其死也躁，治之者反取四末。刺［4］之害中而不去，则精泄；害［5］中而去，则致气。精泄则病益［6］甚而恇［7］，致气则生为痈疡［8］。

【串注】

［1］必先诊脉，视气之剧易：《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必先视脉气之剧易。”

［2］也：《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病”。

［3］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该段的解释见《灵枢·小针解》“所谓五脏之气”段落。

［4］刺：《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此上有“凡”字。

［5］害：《灵枢·寒热病》、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道及《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并作“不”。

［6］益：《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无“益”字。

［7］恇（kuāng）：怯弱。

［8］疡：《灵枢·寒热病》作“疽”。

五脏有六腑，六腑有十二原［1］，十二原出于四关［2］，四关主治五脏。五脏有疾，当［3］取之十二原，十二原者，五脏之所以禀三百六十五节气味［4］也。五脏有疾也，应出［5］十二原，而原各有所出，明知其原，睹其应，而知五脏之害矣。

阳中之少阴［6］，肺也，其原出于太渊，太渊二。阳中之太阳，心也，其原出于大陵，大陵二。阴中之少阳，肝也，其原出于太冲，太冲二。阴中之至阴，脾也，其原出于太白，太白二。阴中之太阴［7］，肾也，其原出于太溪，太溪二。膏之原，出于鸠尾，鸠尾一。肓之原，出于脖胦［8］，脖胦一。凡此十二原者，主治五脏六腑之有疾者也。

胀取三阳，飧泄取三阴［9］。

【串注】

［1］十二原：此十二原，是以五脏之十二穴为原，不同于《难经·六十六难》六脏六腑十二经各有一对原穴。

［2］四关：《类经》八卷第十五注：“四关者，即两肘两膝，乃周身骨节之大关也。故凡井荥输原经合穴，皆手不过肘，脚不过膝，而此十二原者，故可以治五脏之疾。”

［3］当：增补《太素》卷二十一诸原所生作“常”。

［4］节气味：《甲乙经》卷一第六十二原作“骨之气味者”。孙鼎宜曰：“气当作之，草书形误。味当作会，声误。”从孙，当作“节之会”。

［5］应出：《甲乙经》卷一第六十二原作“出于”。

［6］少阴：《素问·六节藏象论》作“太阴”。

［7］太阴：《素问·六节藏象论》作“少阴”。

［8］脖胦：多指气海穴。丹波元简曰：“案《玉篇》：脖胦，脐也。犹天枢即脐，而其穴则在挟脐两旁各一寸。”

［9］胀取三阳，飧泄取三阴：此两句疑似错简。

今夫五脏之有疾也，譬犹刺也，犹污也，犹结也，犹闭［1］也。刺虽久，犹可拔也；污虽久，犹可雪也；结虽久，犹可解也；闭虽久，犹可决也。或言久疾之不可取者，非其说也。夫善用针者，取其疾也，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

刺诸热者，如以手探汤；刺寒清者，如人不欲行。阴有阳疾者，取之下陵［2］三里，正往无殆，气下乃止，不下复始也。疾高而内者，取之阴之陵泉；疾高而外者，取之阳之陵泉也。

【串注】

［1］闭：《说文解字》：“闭，阖门也。”后引申为堵塞不通之义。

［2］下陵：《灵枢·本输》：“下陵，膝下三寸。”

本输第二

【提要】本篇重点论述脏腑经脉之气，五脏六腑所属经脉各经五输穴的名称和具体位置。脏腑经脉的表里相合关系，输穴的取法和相应的注意事项。

黄帝问于岐伯曰：凡刺之道，必通十二经络［1］之所终始，络脉之所别处［2］，五输之所留［3］，六腑［4］之所与合，四时之所出入，五脏之所溜处［5］，阔数之度，浅深之状，高下所至。愿闻其解。

【串注】

［1］经络：《太素》卷十一本输作“经脉”。

［2］处：《太素》卷十一本输作“起”。

［3］留：《太素》卷十一本输作“留止”。

［4］六腑：《太素》卷十一本输作“五脏六腑”。

［5］五脏之所溜处：《太素》卷十一本输作“脏腑之所流行”。

岐伯曰：请言其次也。

肺出于少商，少商者，手大指端内侧也，为井木［1］；溜于鱼际，鱼际者，手鱼也，为荥；注于太渊［2］，太渊［3］，鱼后一寸［4］陷者中也，为输；行于经渠，经渠，寸口［5］中也，动而不居［6］，为经［7］；入于尺泽，尺泽，肘中之动脉也，为合。手太阴经也。

【串注】

［1］肺出于少商……为井木：“出于……为井木”或“出于……为井金”，参《灵枢·根结》中的“根”。

［2］太渊：《太素》卷十一本输作“太泉”。林校注云：“即太渊，避唐祖名，当时改之。”

［3］渊：《太素》卷十一本输太泉下有“者”。

［4］一寸：《太素》卷十一本输作“下”。

［5］口：《太素》卷十一本输此下有“之”字。《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四、《千金要方》卷二十九、《外台秘要》卷三十九此下皆有“陷者”二字。

［6］不居：《太素》卷十一本输注：“居，停也。太阴之脉，动于寸口不息，故曰不居。”

［7］行于……为经：参《灵枢·根结》中的“注”（足阳明、手太阳之经有别）。

心［1］出于中冲，中冲，手中指之端也，为井木；溜于劳宫，劳宫，掌中中指本节之内间也，为荥；注于大陵，大陵，掌后两骨［2］之间方下者［3］也，为输；行于间使，间使之道［4］，两筋之间，三寸之中也，有过则至，无过则止，为经；入于曲泽，曲泽，肘内廉下陷者之中也，屈而得之，为合。手少阴［5］也。

【串注】

［1］心：《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五手厥阴心主及臂凡一十六穴作“心主”。《素问·气穴论》王注作“心包”。

［2］骨：《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五手厥阴心主及臂凡一十六穴及《素问·气穴论》王注并作“筋”。

［3］方下者：《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五手厥阴心主及臂凡一十六穴作“陷者中”。

［4］间使之道：《太素》卷十一本输作“间使道”，间使道于文不明，似当为“间使者”。

［5］手少阴：《太素》卷十一本输作“手心主”。

肝出于大敦，大敦者，足大指之端，及三毛之中也，为井木；溜于行间，行间，足大指间也，为荥；注于太冲，太冲，行间上二寸，陷者之中也，为输；行于中封，中封，内踝之前一寸半［1］，陷者之中，使逆则宛［2］，使和则通，摇［3］足而得之，为经；入于曲泉，曲泉，辅骨之下，大筋之上［4］也，屈膝而得之，为合。足厥阴［5］也。

【串注】

［1］一寸半：《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一足厥阴及股凡二十二穴作“一寸”。

［2］使逆则宛：《太素》卷十一本输注：“气行曰使。宛，不伸也，塞也。”

［3］摇：《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一足厥阴及股凡二十二穴作“伸”。

［4］大筋之上：《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一足厥阴及股凡二十二穴作“大筋上，小筋下”，《太素》卷十一本输作“大筋之上，小筋之下”。

［5］足厥阴：《太素》卷十一本输作“足厥阴经”。

脾出于隐白，隐白者，足大指之端内侧也，为井木；溜于大都，大都，本节之后，下陷者之中也，为荥；注于太白，太白，腕骨［1］之下也，为输；行于商丘，商丘，内踝之下，陷者之中也，为经；入于阴之陵泉，阴之陵泉，辅骨之下，陷者之中也，伸而得之［2］，为合。足太阴也。

【串注】

［1］腕骨：《甲乙经》卷三第三十足太阴及股凡二十二穴、《太素》卷十一本输及《素问·气穴论》王注作“核骨”。

［2］伸而得之：《太素》卷十一本输“伸”上有“屈”字。《甲乙经》卷三第三十足太阴及股凡二十二穴作“伸足乃得之”。

肾出于涌泉，涌泉者，足心也，为井木；溜于然谷，然谷，然骨之下者也，为荥；注于太溪，太溪，内踝之后，跟骨之上，陷中者［1］也，为输；行于复溜，复溜，上内踝二寸，动而不休，为经；入于阴谷，阴谷，辅骨之后，大筋之下，小筋之上也，按之应手，屈膝而得之，为合。足少阴经也。

【串注】

［1］陷中者：《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二作“动脉陷中者”，《太素》卷十一本输作“陷者之中”。

膀胱出于至阴，至阴者，足小指之端也，为井金［1］；溜于通谷，通谷，本节之前外侧也，为荥；注于束骨，束骨，本节之后，陷者中［2］也，为输；过于京骨，京骨，足外侧大骨之下［3］，为原；行于昆仑，昆仑，在外踝之后，跟骨之上，为经；入于委中，委中，腘中央［4］，为合，委而取之。足太阳也。

【串注】

［1］膀胱出于至阴……为井金：出于……为井金，参《灵枢·根结》中的阳经的“根”。

［2］陷者中：《太素》卷十一本输无。

［3］足外侧大骨之下：《太素》卷十一本输“足外侧大骨”作“外踝”。《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五足太阳及股并阳跷六穴凡三十四穴作“足外侧大骨下赤白肉际陷者中”。

［4］腘中央：《太素》卷十一本输作“也”。《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五足太阳及股并阳跷六穴凡三十四穴作“腘中央约文中动脉”。

胆出于窍阴，窍阴者，足小指次指之端也，为井金；溜于侠溪，侠溪，足小指次指之间也，为荥；注于临泣，临泣，上行一寸半，陷者中也，为输；过于丘墟，丘墟，外踝之前下，陷者中也，为原；行于阳辅，阳辅，外踝之上［1］，辅骨之前，及绝骨之端［2］也，为经；入于阳之陵泉，阳之陵泉，在膝外［3］陷者中也，为合，伸［4］而得之，足少阳也。

【串注】

［1］外踝之上：《甲乙经》卷三第三十四足少阳及股并阳维四穴凡二十八穴作“外踝上四寸”。

［2］端：《甲乙经》卷三第三十四足少阳及股并阳维四穴凡二十八穴此下有“如前三分所，去丘墟七寸”十字。

［3］在膝外：《甲乙经》卷三第三十四作“在膝下一寸䯒外廉”。

［4］伸：《太素》卷十一本输作“伸足”字。

胃出于厉兑，厉兑者，足大指内次指之端也［1］，为井金；溜于内庭，内庭，次指外间也［2］，为荥；注于陷谷，陷谷者，上中指内间，上行二寸，陷者中也，为输；过于冲阳，冲阳，足跗上五寸，陷者中也，为原，摇足而得之；行于解溪，解溪，上冲阳［3］一寸半，陷者中也，为经；入于下陵，下陵，膝下三寸，胻骨外［4］三里也，为合；复下三里三寸，为巨虚上廉，复下上廉三寸，为巨虚下廉也；大肠属上，小肠属下，足阳明胃脉也。大肠小肠，皆属于胃，是［5］足阳明［6］也。

【串注】

［1］足大指内次指之端也：《太素》卷十一本输“大指”下有“之”字。《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三足阳明及股凡三十穴“大指”下无“内”。

［2］次指外间也：《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三足阳明及股凡三十穴作“足大趾次趾外间陷者中”。《太素》卷十一本输作“次趾外间陷者中”。

［3］上冲阳：《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三足阳明及股凡三十穴作“在冲阳后”。

［4］胻骨外：《素问·骨空论》王注“胻”作“䯒”。《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三足阳明及股凡三十穴作“胻外廉”。

［5］是：《太素》卷十一本输作“此”。

［6］足阳明：《太素》卷十一本输作“足阳明经”。

三焦者，上合［1］手少阳，出于关冲，关冲者，手小指［2］次指之端也，为井金；溜于液门，液门，小指次指之间也，为荥；注于中渚，中渚，本节之后，陷者中也，为输；过于阳池，阳池，在腕上［3］，陷者之中也，为原；行于支沟，支沟，上腕［4］三寸，两骨之间，陷者中也，为经；入于天井，天井，在肘外大骨之上［5］，陷者中也，为合，屈肘乃得之；三焦下腧［6］，在于足大指［7］之前，少阳之后，出于腘中外廉［8］，名曰委阳，是太阳络也。手少阳经也。三焦［9］者，足少阳太阴之所将［10］，太阳之别也，上踝五寸，别入贯腨肠，出于委阳，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11］，实则闭癃，虚则遗溺，遗溺则补之，闭癃则泻之。

【串注】

［1］上合：与上合对应的下合，见《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中的“合治内腑”。

［2］小指：《素问·缪刺论》作“手中指”，误也。

［3］腕上：《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八手少阳及臂凡一十六穴此上有“手表腕上”。

［4］上腕：《太素》卷十一本输作“腕上”。《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八手少阳及臂凡一十六穴作“在腕后”。

［5］上：《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八手少阳及臂凡一十六穴作“后”，其下有“肘后一寸两筋间”。

［6］三焦下腧：《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五足太阳及股并阳跷六穴凡三十四穴此下作“三焦下辅腧”。

［7］足大指：《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五足太阳及股并阳跷六穴凡三十四穴及《太素》卷十一本输并作“足太阳”。

［8］外廉：《甲乙经》卷三第三十五足太阳及股并阳跷六穴凡三十四穴此下有“两筋间”三字。

［9］三焦：《太素》卷十一本输、《素问·金匮真言论》《素问·宣明五气论》王注并作“足三焦”。杨上善曰：“……下焦即膀胱也，原气太阳，络于膀胱，节约膀胱，使溲便调也，以此三焦原气行足，故名足三焦也。”

［10］足少阳太阴之所将：《太素》卷十一本输无“足少阳”三字，“太阴”作“太阳”。

［11］入络膀胱，约下焦：《太素》卷十一本输作“入络膀胱下焦”。

手太阳小肠者［1］，上合手太阳，出于少泽，少泽，小指之端也，为井金；溜于前谷，前谷，在手外廉本节前［2］，陷者中也，为荥；注于后溪，后溪者，在手外侧［3］本节之后也，为输；过于腕骨，腕骨，在手外侧腕骨之前［4］，为原；行于阳谷，阳谷，在［5］锐骨之下，陷者中也，为经；入于小海，小海，在肘内［6］大骨之外，去［7］端半寸，陷者中也，伸臂［8］而得之，为合。手太阳经也。

【串注】

［1］手太阳小肠者：《太素》卷十一本输为“小肠”。

［2］在手外廉本节前：《太素》卷十一本输无“在”字。《太素》卷十一本输及《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外廉”作“小指”。

［3］在手外侧：《太素》卷十一本输无。《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作“在手小指外侧”。

［4］腕骨之前：《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作“腕前起骨下”。

［5］在：《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此下有“手外侧腕中”。

［6］内：《针灸大成》卷六小肠经穴“内”作“外”。

［7］去：《太素》卷十一本输及《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此下有“肘”字。

［8］伸臂：《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九手太阳及臂凡一十六穴作“屈肘”。

大肠上合手阳明，出于商阳，商阳，大指次指之端也，为井金；溜于本节之前二间，为荥；注于本节之后三间，为输；过于合谷，合谷，在大指歧骨之间，为原；行于阳溪，阳溪，在两筋间，陷者中也，为经；入于曲池，曲池，在肘外辅骨陷者中［1］，屈臂而得之［2］，为合。手阳明也。

是谓五脏六腑之输，五五二十五输，六六三十六输也。六腑皆出足之三阳，上合于手者也。

【串注】

［1］在肘外辅骨陷者中：《太素》卷十一本输作“在肘外辅曲骨之中”。《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七手阳明及臂凡二十八穴作“在肘外辅，屈肘曲骨之中”。

［2］屈臂而得之：《太素》卷十一本输“臂”作“肘”。《甲乙经》卷三第二十七手阳明及臂凡二十八穴作“以手按胸取之”。

【按语】关于原穴，《灵枢·九针十二原》提到了五脏的原穴，《灵枢·本输》谈到六腑的原穴，是《难经·六十六难》完成了六脏六腑的十二条经脉的原穴。

缺盆之中，任脉也，名曰天突。一次任脉侧之动脉，足阳明也，名曰人迎；二次脉手阳明也，名曰扶突；三次脉手太阳也，名曰天窗；四次脉足少阳也，名曰天容［1］；五次脉手少阳也，名曰天牖；六次脉足太阳也，名曰天柱；七次脉［2］颈［3］中央之脉，督脉也，名曰风府。腋内动脉，手太阴也，名曰天府［4］。腋下三寸，手心主也，名曰天池。

【串注】

［1］天容：本篇天容穴归属于四次脉足少阳，天容穴的归属另见《灵枢·根结》。

［2］七次脉：颈部七次脉，参《灵枢·根结》六阳经根、溜、注、入中的上“入”。

［3］颈：《太素》卷十一本输作“项”。

［4］腋内动脉……名曰天府：《灵枢·寒热病》作“腋下动脉，臂太阴也，名曰天府”。

【按语】本篇颈部的七次脉，除天突外，都是《灵枢·根结》六阳经根、溜、注、入中的上“入”。天容穴在本篇归属于足少阳经，在《灵枢·根结》中亦属于足少阳经。

刺上关者，呿不能欠［1］。刺下关者，欠不能呿。刺犊鼻者，屈不能伸。刺两关［2］者，伸不能屈。

足阳明，夹喉之动脉［3］也，其腧在膺中［4］。手阳明次在其腧外，不至曲颊一寸。手太阳当曲颊。足少阳在耳下曲颊之后。手少阳出耳后，上加完骨之上［5］。足太阳夹项大筋之中发际［6］。

阴尺动脉在五里，五腧之禁也［7］。

【串注】

［1］呿不能欠：《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并作“㰦”，《素问·气穴论》上关王注：“《针经》所谓刺之则㰦不能欠者也。”㰦，张口。欠，疑“欱”之误，“欱”通“合”。

［2］两关：《太素》卷十一本输及《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并作“内关”。

［3］夹喉之动脉：《类经》七卷第十注：“此下乃言上文六阳经脉，以明其详也。夹喉动脉，即足阳明人迎也。”

［4］其腧在膺中：《类经》七卷第十注：“自夹喉而下行于胸膺，凡气户、库房之类，皆阳明之腧，故曰其腧在膺中。”

［5］上加完骨之上：《太素》卷十一本输注：“手少阳上项夹耳后，故直上出耳上角，完骨在耳后，故上加完骨上是也。”《类经》七卷第十注：“此复言天牖穴也。”

［6］夹项大筋之中发际：《太素》卷十一本输注：“两大筋中发际，此太阳腧也。”《类经》七卷第十注：“此复言天柱穴，夹后项大筋中发际也。”

［7］五腧之禁也：《太素》卷十一本输注：“五脏动脉，在肘上五里五腧大脉之上。《明堂》云：五里在肘上三寸，手阳明脉气所发，行向里大脉中央，禁不可刺，灸十壮，左取右，右取左。大脉，五脏大脉气腧也，故禁刺不禁灸也。”《类经》二十二卷第六十一注：“阴尺动脉言阴气之所在也。小针解曰：夺阴者死，言取尺之五里。其义即此。”

肺合大肠，大肠者，传道之腑。心合小肠，小肠者，受盛之腑。肝合胆，胆者，中精之腑。脾合胃，胃者，五谷之腑。肾合膀胱，膀胱者，津液之腑也。少阳［1］属肾，肾上连肺［2］，故将两脏。三焦者，中渎之腑也，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腑也。是六腑之所与［3］合者。

【串注】

［1］少阳：《太素》卷十一本输及《甲乙经》卷一第三五脏六腑阴阳表里并作“少阴”。

［2］肾上连肺：《甲乙经》卷一第三五脏六腑阴阳表里无“肾”字。

［3］与：《甲乙经》卷一第三五脏六腑阴阳表里无“与”字。

春取络脉诸荥大经分肉之间，甚者深取［1］之，间者浅取之。夏取诸输孙络肌肉皮肤之上。秋取诸合，余如春法。冬取诸井诸输之分，欲深而留之［2］。此四时之序，气之所处，病之所舍，脏［3］之所宜。转筋者，立而取之，可令遂已。痿厥者，张而刺之［4］，可令立快也［5］。

【串注】

［1］取：《灵枢·四时气》作“刺”。

［2］春取络脉诸荥大经分肉之间……欲深而留之：四季针刺的有关内容，另见《灵枢·四时气》：“春取经，血脉分肉之间，甚者，深刺之，间者，浅刺之。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秋取经俞，邪在腑，取之合。冬取井荥，必深以留之。”《灵枢·寒热病》：“春取络脉，夏取分腠，秋取气口，冬取经俞，凡此四时，各以时为齐。”

该小节谈论了针刺的深浅，有关针刺深浅的内容，另见《灵枢·终始》中段，《灵枢·阴阳清浊》的最后一小节，以及《素问·四时刺逆从论》“逆四时而生乱气奈何”段。

［3］脏：疑“针”之讹。

［4］刺之：《甲乙经》卷十第三八虚受病发拘挛作“引之”。

［5］转筋者……可令立快也：此段与其上四时刺文字不合，疑误入，当合与刺上关段文中。

小针解第三

【提要】本篇是对首篇九针十二原论述的进一步解释。

所谓“易陈”者，易言也。“难入”者，难著于人也［1］。“粗守形”者，守刺法也。“上［2］守神”者，守人之血气有余不足，可补泻也。“神客”者，正邪共会也。“神”者，正气也。“客者”，邪气也。“在门”者，邪循正气之所出入也。“未睹其疾”者，先知邪正何经之疾也［3］。“恶知其原”者，先知何经之病，所取之处也。

“刺之微在数［4］迟”者，徐疾之意也。“粗守关”者，守四肢而不知血气正邪之往来也。“上守机”者，知守气也。“机之动不离其空中［5］”者，知气之虚实，用针之徐疾也。“空中之机，清静以［6］微”者，针以得气，密意守气勿失也。“其来不可逢”者，气盛不可补也。“其往不可追”者，气虚不可泻也。“不可挂以发”者，言［7］气易失也。“扣之不发”者，言不知补泻之意也，血气已尽而气不下也。“知其往来”者，知气之逆顺盛虚也。“要与之期”者，知气之可取之时也。

【串注】

［1］难著于人也：《广雅》释诂：“著，明也。”明白的意思。

［2］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解作“工”。

［3］先知邪正何经之疾也：孙鼎宜：“‘先’当作‘未’。‘正’当作‘在’，‘之疾’二字衍。”

［4］数：《灵枢·九针十二原》作“速”。

［5］中：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解无“中”字。《灵枢·九针十二原》原无“中”字。况“中”与“动”不协韵，而“空”与“动”协韵。

［6］以：《灵枢·九针十二原》作“而”。

［7］者，言：原作“言者”，据《灵枢·九针十二原》改作“者，言”。

“粗之暗”者，冥冥［1］不知气之微密也。“妙哉！工独有之”者，尽知针意也。“往者为逆”者，言气之虚而小，小者逆也。“来者为顺”者，言形气之平，平者顺也。“明知逆顺，正行无间［2］”者，言知所取之处也。“迎而夺之”者，泻也；“追［3］而济之”者，补也。

所谓“虚则实之”者，气口［4］虚而当补之也。“满则泄之”者，气口盛而当泻之也。“宛陈则除之”者，去血脉也。“邪胜［5］则虚之”者，言诸经有盛者，皆泻其邪也。“徐而疾则实”者，言徐内而疾出也。“疾而徐则虚”者，言疾内而徐出也。“言实与虚，若有若无”者，言实者有气，虚者无气也。“察后与先，若亡若存”者，言气之虚实，补泻之先后也，察其气之已下与常［6］存也。“为虚与实，若得若失”者，言补者佖然［7］若有得也，泻则怳然［8］若有失也［9］。

【串注】

［1］冥冥：《说文》冥部：“冥，幽也。”《文选》寡妇赋：“虽冥冥而罔觌兮。”善注：“幽昧也。”

［2］间：《灵枢·九针十二原》作“问”。

［3］追：《针灸大成》卷四引追作“随”。

［4］气口：《素问·五脏别论》王冰注：“气口则寸口也，亦谓脉口。以寸口可候气之盛衰，故云气口；可以切脉之动静，故云脉口，皆同取于手鱼际之后，同身寸之一寸，是则寸口也。”

［5］胜：《类经》十九卷第七引“胜”作“盛”。

［6］常：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解常作“尚”。

［7］佖（bì）然：《文选》羽猎赋：“骈行佖路。”注引晋灼：“佖，满也。”

［8］怳然：即恍然、忽然之意。

［9］所谓易陈者……泻则怳然若有失也：该段落为对《灵枢·九针十二原》“易陈而难入……若得若失”段的解释。

“夫气之在脉也［1］，邪气在上”者，言邪气之中人也高，故邪气在上也。“浊气在中”者，言水谷皆入于胃，其精［2］气上注于肺，浊溜于肠胃，言［3］寒温不适，饮食不节，而病生于肠胃，故命曰浊气在中也。“清气在下”者，言清湿地气之中人也，必从足始，故曰清气在下也。“针陷脉则邪气出”者，取之上。“针中脉则浊［4］气出”者，取之阳明合也。“针太深则邪气反沉”者，言浅浮之病，不欲深刺也。深则邪气从之入，故曰反沉也。“皮肉筋脉各有所处”者，言经络各有所主也。

【串注】

［1］夫气之在脉也：该段落是对《灵枢·九针十二原》“夫气之在脉也”段的解释。

［2］精：《黄帝内经灵枢略》（以下简称《灵枢略》）六气论作“清”。

［3］言：疑衍。

［4］浊：有多个不同版本作“邪”。

“取五脉［1］者死”，言病在中，气不足，但用针尽大泻其诸阴之脉也。“取三阳之脉者唯［2］”，言尽泻三阳之气，令病人恇然不复也。“夺阴者死”，言取尺之五里，五往者也。“夺阳者狂”，正言也。

“睹其色［3］，察其目，知其散复，一其形，听其动静”者，言上工知相五色于目。有知调尺寸小大缓急滑涩，以言所病也。“知其邪正”者，知论虚邪与正邪之风［4］也。

“右主推之，左持而御之”者，言持针而出入也。“气至而去之”者，言补泻气调而去之也。“调气在于终始［5］”。一者，持心也［6］。“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者，络脉之渗灌诸节者也［7］。

【串注】

［1］五脉：五脏五输穴。

［2］取三阳之脉者唯：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要解及《灵枢·九针十二原》作“取三脉者恇”。三脉，六脏五输及原穴。

［3］睹其色：该段落是对《灵枢·九针十二原》“睹其色”段的解释。关于“睹其色”，另见《灵枢·四时气》的叙述。

［4］风：孙鼎宜曰：“‘风’疑当作‘分’。”

［5］调气在于终始：《灵枢·九针十二原》无此文。

［6］一者，持心也：刘衡如：“此五字应移至前‘知其邪正者’之前。”

［7］“节之交三百六十五会”者，络脉之渗灌诸节者也：刘衡如：“此十九字应移至前‘正言者’之后。”

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1］，脉口气内绝不至，反取其外之病处与阳经之合，有［2］留针以致阳气，阳气至则内重竭，重竭则死矣，其死也，无气以动，故静。

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外”者，脉口气外绝不至，反取其四末之输，有留针以致其阴气，阴气至则阳气反入，入则逆，逆则死矣。其死也，阴气有余，故躁。

所以察其目者，五脏［3］使五色循明［4］。循明则声章。声章者，则言声与平生异也［5］。

【串注】

［1］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该段落是对《灵枢·九针十二原》“五脏之气，已绝于内”段的解释。

［2］有：通“又”。

［3］五脏：据《素问·六节藏象论》当为“五气”。

［4］循明：疑作“修明”。《素问·六节藏象论》：“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

［5］所以察其目者……则言声与平生异也：刘衡如：“此段当移至前‘以言所病也’之后。”

【按语】阳气仰赖阴精的充养，即所谓阳根于阴。五脏之气已绝于内，即阴精衰竭，表现在气口则为脉弱无根，故阴精衰竭所致的阳虚，不宜补阳，补阳反会更损其阴。

本段落可与《素问·六节藏象论》互参。

邪气脏腑病形第四

【提要】本篇讨论的是外邪袭入人体的不同部位和原因，以及所出现的症状，述说望色、切脉、诊皮肤在诊断上的重要性，五脏病变在脉象上的变化，列举出五脏六脉甚微的不同病形，六腑病形及有关的取穴、针刺方法。

黄帝问于岐伯曰：邪气之中人也奈何？

岐伯答曰：邪气之中人高也。

黄帝曰：高下有度乎？

岐伯曰：身半已上者，邪中之也。身半已下者，湿中之也。故曰：邪之中人也。无有常［1］，中于阴则溜于腑，中于阳则溜于经［2］。

黄帝曰：阴之与阳也，异名同类，上下相会，经络之相贯，如环无端。邪之中人，或中于阴，或中于阳，上下左右，无有恒常，其故何也？

岐伯曰：诸阳之会，皆在于面。中人也方乘虚时，及新用力，若［3］饮食汗出，腠理开而中于邪。中于面则下阳明。中于项则下太阳。中于颊则下少阳。其中于膺背两胁亦中其经。

黄帝曰：其中于阴，奈何？

岐伯答曰：中于阴者，常从臂胻始。夫臂与胻，其阴［4］皮薄，其肉淖泽［5］，故俱受于风，独伤其阴。

黄帝曰：此故［6］伤其脏乎？

岐伯答曰：身之中于风也，不必动脏。故邪入于阴经，则其脏气实，邪气入而不能客［7］，故还之于腑。故中阳［8］则溜［9］于经，中阴［10］则溜于府。

【串注】

［1］常：《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作“恒常”。

［2］中于阴则溜于腑，中于阳则溜于经：溜，《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及《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作“留”。

［3］若：《太素》卷二十七邪中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此下并有“热”字。

［4］阴：孙鼎宜曰：“阴字疑衍。”但《太素》卷二十七邪中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同“阴”字。

［5］淖泽：《素问·经络论》王冰注：“淖，湿也，泽，润液也，谓微湿润也。”此处可作柔软解。

［6］故：此“故”有“先”之含义。

［7］客：《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容”。

［8］中阳：《太素》卷二十七邪中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此下并作“阳中”。

［9］溜：《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留”，与前说同。《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作“溜”，与前说不一致。

［10］中阴：《太素》卷二十七邪中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此下并作“阴中”。

黄帝曰：邪之中人脏［1］奈何？

岐伯曰：愁忧恐惧［2］则伤心，形寒寒饮则伤肺，以其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而上行。有所堕坠，恶血留内，若有所大怒，气上而不下［3］，积于胁下［4］，则伤肝。有所击仆，若醉入房，汗出当风，则伤脾［5］。有所用力举重，若入房过度，汗出浴水，则伤肾［6］。

黄帝曰：五脏之中风，奈何？

岐伯曰：阴阳俱感，邪乃得往［7］。

黄帝曰：善哉［8］。

【串注】

［1］邪之中人脏：《太素》卷二十七邪中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并作“邪之中脏者”。

［2］愁忧恐惧：《难经·四十九难》作“忧愁思虑”。

［3］气上而不下：《难经·四十九难》作“气逆上而不下”。《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气上而不能下”。

［4］积于胁下：《难经·四十九难》无“积于胁下”四字。

［5］若醉入房……则伤脾：《难经·四十九难》作“饮食劳倦则伤脾”。

［6］有所用力举重……则伤肾：《难经·四十九难》作“久坐湿地，强力入水则伤肾”。

［7］往：《灵枢略》作“住”，“住”乃“驻”之古文，留止之义。

［8］邪之中人脏奈何？……善哉：本节相关内容参见《难经·四十九难》。

黄帝问于岐伯曰：首面与身形也，属骨连筋，同血合于气耳。天寒则裂地凌冰，其卒寒，或手足懈惰［1］，然而其面不衣，何也？

岐伯答曰：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为睛［2］，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其宗气上出于鼻而为臭，其浊气［3］出于胃，走唇舌而为味。其气之津液，皆上熏于面，而皮［4］又厚，其肉坚，故天气甚寒，不能胜之也［5］。

黄帝曰：邪之中人，其病形何如？

岐伯曰：虚邪之中身也［6］，洒淅［7］动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见于色，不知于［8］身，若有若无［9］，若亡若存，有形无形，莫知其情。

黄帝曰：善哉。

【串注】

［1］惰：《景岳全书》卷二十六面病类引作“怠”。

［2］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为睛：《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上”下无“走”字，“睛”作“精”。

［3］气：《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此下有“下”字。

［4］而皮：《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作“面皮”。

［5］故天气甚寒，不能胜之也：《太素》卷二十七邪中作“故热甚，寒不能胜也”。《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故大热甚，寒不能胜之也”。

［6］虚邪之中身也：《灵枢·官能》“虚邪”作“邪气”，“身”作“人”。

［7］洒淅：《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作“洫沂”。

［8］于：《灵枢·官能》此下有“其”字。

［9］若有若无：《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无此四字。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之，见其色，知其病，命曰明。按其脉，知其病，命曰神。问其病，知其处，命曰工。余愿闻见而知之，按而得之，问而极之，为之奈何？

岐伯答曰：夫色脉与尺之［1］相应也，如桴鼓影响之相应也，不得相失也，此亦本末根叶之出候也，故根死则叶枯矣。色脉形肉，不得相失也，故知一则为工，知二则为神，知三则神且明矣。

黄帝曰：愿卒闻之。

岐伯答曰：色青者，其脉弦也；赤者，其脉钩［2］也；黄者，其脉代［3］也；白者，其脉毛［4］；黑者，其脉石［5］。见其色而不得其脉，反得其相胜之脉［6］，则死矣；得其相生之脉［7］，则病已矣。

【串注】

［1］之：《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此下有“皮肤”二字。

［2］钩：心脉，脉来盛去衰曰“钩”。

［3］代：此处的“代”，为脾之平脉。莫文泉《研经言》卷二：“以《脉经》脾平脉长长而弱，来疏去数参之，则此所谓代，实即乍数乍疏之意。盖有数有疏，则气不调匀，如相更代，故曰代。”

［4］毛：《脉经》卷三第四：“肺脉来泛泛，而轻如微风吹鸟背上毛。”

［5］石：《素问·五脏生成》王注引“石”作“坚”。

［6］相胜之脉：《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注：“假令肝病，得见青色，其脉当弦，反得毛脉，是肺来乘，肝被克，故死。”

［7］相生之脉：《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注：“假令见肝病青色，虽不见弦，而得石脉，石为肾脉，是水生木，是得相生之脉，故病已也。”

黄帝问于岐伯曰：五脏之所生［1］，变化之病形何如？

岐伯答曰：先［2］定其五色五脉之应，其病乃可别也。

黄帝曰：色脉已定，别之奈何？

岐伯说：调其脉［3］之缓、急、小、大、滑、涩，而病［4］变定矣。

黄帝曰：调之奈何？

岐伯答曰：脉急者，尺之皮肤亦急；脉缓者，尺之皮肤亦缓；脉小者，尺之皮肤亦减而少气［5］；脉大者，尺之皮肤亦贲而起［6］；脉滑者，尺之皮肤亦滑；脉涩者，尺之皮肤亦涩。凡此变［7］者，有微有甚。故善调尺者，不待于寸［8］，善调脉者，不待于色。能参合而行之者，可以为上工，上工［9］十全九［10］；行二者，为中工，中工十全七［11］。行一者，为下工，下工十全六［12］。

【串注】

［1］生：或曰“主”之误。

［2］先：《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作“必先”。

［3］调其脉：《脉经》卷四第一作“审其尺”。调，诊察。

［4］病：《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病形”。

［5］气：疑衍，《脉经》卷四第一就无“气”字。

［6］亦贲而起：《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亦大”。《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注：“寸口脉大，尺之皮肤贲起能大。一曰亦大没，疑似人改从大。”

［7］变：《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脉经》卷四第一作“六变”。

［8］寸：《太素》卷十五色脉尺诊作“寸口”。

［9］上工：《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不重“上工”二字，其下的中工、下工亦不重。

［10］十全九：《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十全其九”。

［11］七：《千金翼方》卷二十五诊气色法第一作“六”。

［12］六：《千金翼方》卷二十五诊气色法第一作“三”。

黄帝曰：请问脉之缓、急，小、大，滑、涩之病形何如？

岐伯曰：臣请言五脏之病变也。

心脉急甚者为瘛疭［1］；微急为心痛引背，食不下。缓甚为狂笑；微缓为伏梁［2］，在心下，上下行，时［3］唾血。大甚为喉吤［4］；微大为心痹引背，善泪出。小甚为善哕；微小为消瘅［5］。滑甚为善渴；微滑为心疝引脐，小腹鸣。涩甚为瘖；微涩为血溢，维厥［6］，耳鸣，颠［7］疾。

【串注】

［1］瘛疭：朱骏声云：“疭者言纵，瘛者言掣，苏俗所谓惊风。”

［2］伏梁：《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心脉微缓，即知心下热聚，以为伏梁之病，大如人臂，从脐上至于心，伏在心下，下至于脐，如彼桥梁，故曰伏梁。”

［3］时：《千金要方》卷十三第一作“有时”。

［4］喉吤：《素问·咳论》云：“喉中吤吤如梗状。”介、芥古通，乃芥蒂之芥，喉间有物，有妨碍之谓。吤，唯是介字从口者，必非有声之义。

［5］消瘅：见《素问·通评虚实论》王冰注：“消，谓内消。瘅，谓伏热。”

［6］维厥：维，四维，即手足。维厥，即手足厥逆的意思。

［7］颠：《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癫”。

肺脉急甚为癫疾；微急为肺寒热，怠惰，咳唾血，引［1］腰背胸，若［2］鼻息肉［3］不通。缓甚为多汗；微缓为痿瘘［4］，偏风［5］，头以下汗出不可止。大甚为胫肿；微大［6］为肺痹引胸背，起恶日光［7］。小甚为泄［8］；微小为消瘅。滑甚为息贲［9］上气；微滑为上下出血。涩甚为呕血；微涩为鼠瘘［10］，在颈支腋之间，下不胜其上，其应善酸［11］矣。

【串注】

［1］引：“痛引”。

［2］若：《脉经》卷三第四“若”作“苦”。

［3］息肉：《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息”作“宿”。

［4］痿瘘：《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痿”下无“瘘”字。

［5］偏风：《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偏”作“漏”。丹波元简：“案《脉经》注云：偏风，一作漏风。据汗出不可止，作漏风近是。”

［6］微大：《脉经》卷三第四作“微汗”。

［7］起恶日光：《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作“起恶日”。《脉经》卷三第二、《千金要方》卷十七第一并作“起腰内”。

［8］泄：《脉经》卷三第四作“飧泄”。

［9］息贲：肺积，呼吸急促，气逆上奔之症。

［10］鼠瘘：“瘘，一作漏”。

［11］其应善酸矣：《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其”作“甚”。《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应善酸”作“能喜酸”。

肝脉急甚者为恶言［1］；微急为肥气［2］，在胁下若覆杯。缓甚为善呕；微缓为水瘕痹［3］也。大甚为内痈，善呕衄；微大为肝痹［4］，阴缩，咳引小腹。小甚为多饮；微小为消瘅。滑甚为疝；微滑为遗溺。涩甚为溢饮；微涩为瘈挛筋痹［5］。

【串注】

［1］急甚者为恶言：《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甚”下无“者”字。《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校注“恶言一作忘言”。

［2］肥气：肝积的病名。《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肝受寒，气急在左胁下，状若覆杯，名曰肥气。”

［3］水瘕痹：瘕，瘕聚一类的病，因其假物成形而聚散无常，故名曰瘕。水瘕是因积水而瘕聚成形。痹，是痹阻。水瘕痹是由于水邪痹阻，结于胸胁下而导致的小便不通的病变。

［4］肝痹：《素问·痹论》：“肝痹者，夜卧则惊，多饮，数小便，上为饮如杯。”

［5］瘈挛筋痹：《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作“瘛挛筋”。《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上作“瘛疭挛筋”。

脾脉急甚为瘛疭；微急为膈中［1］，食饮入而还出，后沃沫［2］。缓甚为痿厥［3］；微缓为风痿，四肢不用，心慧然若无病［4］。大甚为击仆［5］；微大为疝气［6］，腹里［7］大脓血在肠胃之外。小甚为寒热；微小为消瘅。滑甚为癃；微滑为虫毒蛕蝎腹热［8］。涩甚为肠［9］；微涩为内，多下脓血［10］。

【串注】

［1］膈中：食入即吐的病。《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膈中，当咽冷，不受食也。”

［2］后沃沫：大便下冷沫。《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大便沃冷沫也。”

［3］痿厥：《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缓甚者，脾中虚热也，脾中主营四肢，脾气热不营，故曰四肢痿弱。厥，逆冷也。”

［4］心慧然若无病：《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脾中有热受风，营其四肢，令其痿弱不用，风不入心，故心慧然明了，安若无病。”

［5］击仆：《本草纲目》卷十：“卒然仆倒者，称为‘击仆’，世又称为卒中。”

［6］疝气：《脉经》卷三第三作“痞”。

［7］腹里：《脉经》卷三第三、《千金要方》卷十五第一作“腹裹”。

［8］滑甚为癃；微滑为虫毒蛕蝎腹热：滑甚为阴囊肿大疲困不解的疝病；微滑为腹内有寄生虫。《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蛕，腹中长虫也，蝎，为腹中虫，如桑蠹也，阳盛有热，腹中生此二虫为病，绞作腹中。”

［9］涩甚为肠：《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作“肠颓”，其注：“脉涩，气少血多而寒，故冷气冲下，广肠脱出，名曰肠颓，亦妇人带下病也。”

［10］微涩为内，多下脓血：《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微涩，是血多聚于腹中，溃坏而下脓血也。”

肾脉急甚为骨癫疾［1］；微急为沉厥奔豚［2］，足不收，不得前后。缓甚为折脊［3］；微缓为洞［4］，洞者，食不化，下嗌［5］还出。大甚为阴痿；微大为石水［6］，起脐以下至小腹腄腄然［7］，上至胃脘，死不治。小甚为洞泄；微小为消瘅。滑甚为癃［8］；微滑为骨痿，坐不能起，起则目无所见［9］。涩甚为大痈；微涩为不月［10］沉痔［11］。

【串注】

［1］骨癫疾：《脉经》卷三第五、《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骨痿癫疾”。骨癫疾是癫疾的危重症，病深在骨，脾肾两败。

［2］沉厥奔豚：《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无“奔豚”二字。《难经·五十六难》作“贲豚”。沉厥指下肢沉重厥冷；奔豚为肾积，发自少腹，上至胸咽，若豚之奔突，故名。

［3］折脊：《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阳气盛热，阴气虚弱，肾受寒气，致令腰脊痛如折。”

［4］洞：《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与《脉经》卷三第五作“洞下”。

［5］下嗌：《脉经》卷三第五、《千金要方》卷十九第一作“入咽”。

［6］石水：水肿病之一种。以腹水、腹部胀满为其主证。《金匮要略》：“石水，其脉自沉，外证腹满不喘。”《类经》六卷第二十四注：“石水者，凝结少腹，沉坚在下也。”

［7］腄腄然：《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垂垂然”。腄同垂，重而下坠的意思。

［8］癃：《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痈”。

［9］起则目无所见：《脉经》卷三第五其下有“视见黑花”，《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为“视黑丸”。

［10］不月：《脉经》卷三第五作“月水”。

［11］沉痔：《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沉，内也。”指内痔。也有说法认为是久治不愈的痔。

黄帝曰：病之六变者，刺之奈何？

岐伯答曰：诸急者多寒；缓者多热；大者多气少血；小者血气皆少；滑者阳气盛，微有热；涩者多血［1］少气，微有寒。是故刺急者，深内而久留之；刺缓者，浅内而疾发针，以去其热；刺大者，微泻其气，无出其血；刺滑者，疾发针而浅内之，以泻其阳气而去其热。刺涩者，必中其脉，随其逆顺而久留之，必先按［2］而循［3］之，已发针，疾按其痏［4］，无令其血出，以和其脉。诸小者，阴阳形气俱不足，勿取以针而调以甘药也。

【串注】

［1］多血：《景岳全书》卷四：“多血二字，乃传写之误，观本篇下文曰：刺涩者无令其血出，其为少血可知。仲景曰：涩者，营气不足，是亦少血之谓。”

［2］按：《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作“扪”。

［3］循：循按。

［4］痏：《太素》卷十五五脏脉诊注：“痏，谓疮瘢之也。针之痏，是指针孔。”

黄帝曰：余闻五脏六腑之气，荥、输所入为合，令何道从入，入安连过［1］，愿闻其故。

岐伯答曰：此阳脉之别入于内，属于腑者也。

黄帝曰：荥输与合，各有名乎？

岐伯答曰：荥输治外经，合治内腑。

黄帝曰：治内腑奈何？

岐伯曰：取之于合。

黄帝曰：合各有名乎？

岐伯答曰：胃合于［2］三里，大肠合入于巨虚上廉，小肠合入于巨虚下廉，三焦合入于委阳，膀胱合入于委中央［3］，胆合入于阳陵泉。

黄帝曰：取之奈何？

岐伯答曰：取之三里者，低跗；取之巨虚者，举足；取之委阳者，屈伸而索［4］之；委中者，屈［5］而取之；阳陵泉者，正竖膝予之齐［6］，下至委阳之阳取之；取诸外经者，揄申而从之［7］。

【串注】

［1］连过：《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从道”。入安连过，是问足三阳进入合穴后，和哪些脏腑经脉发生互相连属的关系。孙鼎宜：“问手足三阳，其上下从何处连属以通气脉也。”

［2］于：《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入于”。

［3］委中央：《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委中”。

［4］索：《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取”。

［5］屈：《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屈膝”。

［6］正竖膝予之齐：《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正”作“正立”。正竖膝予之齐，是要正身蹲坐，使两膝齐平。

［7］揄申而从之：《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申”作“伸”。《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从”作“取”。揄，牵引。揄申而从之，是说通过牵引与伸展来寻找穴位。

黄帝曰：愿闻六腑之病［1］。

岐伯答曰：面热者，足阳明病，鱼络血者手阳明病，两跗之上脉竖陷者［2］，足阳明病，此胃脉也。

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3］重感于寒即泄［4］，当脐而痛，不能久立，与胃同候，取巨虚上廉。

胃病者，腹䐜胀［5］，胃脘当心而痛，上肢［6］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取之三里也。

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7］而痛，时窘之后［8］，当耳前热，若寒甚，若独肩上热甚，及手小指次指之间热，若脉陷者，此其候也。手太阳病也［9］，取之巨虚下廉。

【串注】

［1］六腑之病：六腑所属六阳经经脉病候见《灵枢·经脉》的“是动……是主所生病”相关内容。

［2］脉竖陷者：《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及《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脉坚若陷者”。

［3］日：原“曰”。《脉经》卷六第八、《千金要方》卷十八第一等作“日”。据改。

［4］即泄：《甲乙经》卷九第七脾胃大肠受病发腹胀满肠中鸣短气作“则泄”二字。

［5］䐜胀：《脉经》卷六第六作“腹胀”。䐜胀，《说文》肉部：“䐜胀，起也。”䐜胀，胀满膨起。

［6］肢：《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交”，《千金要方》卷十六作“支”。

［7］睾：《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尻”。

［8］时窘之后：马莳：“痛时窘甚，而欲去后也。”后，排大便。

［9］手太阳病也：《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阳”下无“病”字。《脉经》卷六第四、《甲乙经》卷九第八肾小肠受病发腹胀腰痛引背少腹控睾无此五字。

三焦病者，腹［1］气满，小腹尤坚，不得小便，窘急，溢则水，留即为胀［2］。候在足太阳之外大络，大络［3］在太阳少阳之间，亦［4］见于脉，取委阳。

膀胱病者，小腹［5］偏肿而痛，以手按之，即欲小便而不得，肩［6］上热，若脉陷，及足小指外廉及胫踝后皆热，若脉陷［7］，取委中央［8］。

胆病者，善太息，口苦，呕宿汁［9］，心下［10］澹澹［11］，恐［12］人将捕之，嗌中吤吤然，数唾［13］。在［14］足少阳之本末［15］，亦视其脉之陷下者灸之，其寒热者取阳陵泉。

【串注】

［1］腹：《脉经》卷六第十一、《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腹胀”。

［2］溢则水，留即为胀：《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甲乙经》卷四第二病形脉诊下作“溢则为水，留即为胀”。

［3］大络：《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络”。

［4］亦：《脉经》卷六第十一作“赤”。

［5］小腹：《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少腹”。

［6］肩：《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眉”。

［7］若脉陷：《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无此三字。

［8］委中央：《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委中”。

［9］宿汁：《甲乙经》卷九第五邪在心胆及诸脏腑发悲恐太息口苦不乐及惊作“宿水”。

［10］下：《脉经》卷六第二无“下”字，《针灸问对》卷上作“中”。

［11］澹澹：丹波元简：“澹与惔同，为跳动貌。”

［12］恐：《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如”。《甲乙经》卷九第五作“善恐如”。

［13］嗌中吤吤然，数唾：嗌中吤吤然，咽部如物梗塞。《脉经》卷六第二“吤吤”作“介介”。“数唾”，《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数咳唾”。

［14］在：《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甲乙经》卷九第五邪在心胆及诸脏腑发悲恐太息口苦不乐及惊作“候在”。

［15］足少阳之本末：《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注：“足少阳本在窍阴之间，标在窗笼，即本末也。”参《灵枢·卫气》。《类经》二十卷第二十四注：“本末者，在腑为本，在经为末也。”

黄帝曰：刺之有道乎？

岐伯答曰：刺此者［1］，必中气穴［2］，无中肉节［3］。中气穴则针游于巷［4］，中肉节即皮［5］肤痛，补泻反则病益笃。中筋则筋缓，邪气不出，与其真相搏［6］，乱而不去，反还内著。用针不审，以顺为逆也。

【串注】

［1］刺此者：《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作“凡刺之道”。

［2］气穴：即腧穴，见《素问·气穴论》。《类经》二十卷第二十四注：“经气所至是谓气穴。”

［3］肉节：《类经》二十卷第二十四注：“肉有节界，是谓肉节。”

［4］中气穴则针游于巷：《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注：“巷，谓街巷空穴之处也。”马莳：“中气穴，则针游于巷，而气脉相通，即《素问》气穴论游针之居也。”

［5］即皮：《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则肉”。

［6］与其真相搏：《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作“与真相搏”。《太素》卷十一腑病合输作“与真气相薄”。

根结［1］第五

【提要】本篇论述的内容有：三阴三阳各经脉的根结部位与穴位名称，手足三阳经根、溜、注、入的腧穴，阴阳各经的开、阖、枢作用及其所主病证与治疗，通过脉动的状况测候脏气的盛衰与死期，体质不同的个体，针刺的深浅、徐疾等手法应有所不同。

岐伯曰：天地相感，寒暖相移，阴阳之道［2］，孰少孰多？阴道偶，阳道奇。发于春夏，阴气少，阳气多，阴阳不调，何补何泻？发于秋冬，阳气少，阴气多；阴气盛而阳气衰，故茎叶枯槁，湿雨下归［3］，阴阳相移［4］，何泻何补？奇邪离经，不可胜数，不知根结，五脏六腑，折关败枢，开阖而走，阴阳大失，不可复取。九针之玄［5］，要在终始；故能知终始，一言而毕，不知终始，针道咸绝。

【串注】

［1］根结：本篇的根结内容可与《灵枢·卫气》中的标本内容互参。

［2］道：《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数”。

［3］湿雨下归：《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作“湿雨下㴆”。㴆与浸同。

［4］移：《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离”。

［5］玄：《太素》卷十经脉根结及《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要”。

太阳根于至阴，结于命门，命门者，目也［1］。阳明根于厉兑，结于颡大［2］，颡大者，钳耳也［3］。少阳根于窍阴，结于窗笼，窗笼者，耳中也［4］。太阳为开［5］，阳明为阖，少阳为枢，故开折，则肉［6］节渎［7］而暴病起矣，故暴病者取之太阳，视有余不足，渎者皮肉宛膲而弱也［8］。阖折则气无所止息而痿疾［9］起矣，故痿疾者取之阳明，视有余不足，无所止息者，真气稽留，邪气居之也。枢折即骨繇［10］而不［11］安于地。故骨繇者，取之少阳，视有余不足，骨繇者节缓而不收也。所谓骨繇者摇故也。当穷其本［12］也。

【串注】

［1］命门者，目也：《素问·阴阳离合论》及《太素》卷十经脉根结均无。

［2］颡大：《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颃颡”。

［3］颡大者，钳耳也：《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颡大者钳大，钳大者耳也”。

［4］窗笼者，耳中也：《太素》卷十经脉根结无。

［5］开：《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作“关”。

［6］肉：《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内”。

［7］渎：《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作“㱩”，《素问·阴阳离合论》新校正引《九墟》及《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溃缓”。

［8］渎者皮肉宛膲而弱也：《太素》卷十经脉根结“渎”作“㱩”，无“皮”字。《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溃缓者皮肉缓膲而弱也”。

［9］痿疾：《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痿病”。

［10］骨繇：《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骨摇”。

［11］不：《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不能”。

［12］当穷其本：《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作“当窍其本”，《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当核其本”。

太阴根于隐白，结于太仓［1］。少阴根于涌泉，结于廉泉［2］。厥阴根于大敦，结于玉英，络［3］于膻中。太阴为开［4］，厥阴为阖，少阳为枢。故开折则仓廪无所输膈洞，膈洞者取之太阴，视有余不足，故开折者气不足而生病也。阖折即气绝［5］而喜悲［6］，悲者取之厥阴，视有余不足。枢折，则脉有所结而不通，不通者取之少阴，视有余不足，有结者皆取之不足［7］。

【串注】

［1］太仓：参见《灵枢·胀论》：“胃者，太仓也。”

［2］廉泉：《灵枢·卫气》为舌下两脉；《素问·刺疟》：“舌下两脉者，廉泉也。”

［3］络：《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作“终”。

［4］开：《太素》卷十经脉根结及卷五阴阳合并作“关”。

［5］绝：《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弛”。

［6］悲：《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作“善悲”。

［7］不足：《太素》卷十经脉根结及《甲乙经》卷二第五经脉根结无此二字。

足太阳根［1］于至阴，溜［2］于京骨，注［3］于昆仑，入于天柱、飞扬也［4］。足少阳根于窍阴，溜于丘墟，注于阳辅，入于天容［5］、光明也。足阳明根于厉兑，溜于冲阳，注于下陵，入于人迎、丰隆也。手太阳根于少泽，溜于阳谷，注于小海，入于天窗、支正也。手少阳根于关冲，溜于阳池，注于支沟，入于天牖、外关也。手阳明根于商阳，溜于合谷，注于阳谿，入于扶突、偏历也。此所谓十二经者，盛络皆当取之。

【串注】

［1］根：与“根”有关的腧穴，另参见《灵枢·本输》：“出于……为井木”或“出于……为井金”。

［2］溜：与“溜”有关的腧穴，另参见《灵枢·本输》：“过于……为原”（手太阳之原应为腕骨）。

［3］注：与“注”有关的腧穴，另参见《灵枢·本输》：“行于……为经”（足阳明之经应为解溪，手太阳之经应为阳谷）。

［4］入于天柱、飞扬也：六阳经根、溜、注、入中的上“入”，参《灵枢·本输》中的七次脉。六阳经根、溜、注、入中的下“入”，参《灵枢·经脉》中的六阳经之别（络穴）。

［5］天容：《甲乙经》卷三第十二颈凡十七穴谓手少阳脉气所发。《太素》卷十经脉根结仍作天容，杨上善注谓足少阳正经。

一日一夜五十营［1］，以营五脏之精，不应数者，名曰狂生［2］。所谓五十营者，五脏皆受气，持其脉口，数其至也。五十动而不一代［3］者，五脏皆受气；四十动一代者，一脏无气［4］；三十动一代者，二脏无气；二十动一代者，三脏无气；十动一代者，四脏无气；不满十动一代者，五脏无气。予之短期［5］，要在终始。所谓五十动而不一代者，以为常也，以知五脏之期。予之短期者，乍数乍疏也。

【串注】

［1］五十营：另参《灵枢·五十营》。

［2］狂生：《类经》五卷第四注：“其有太过不及，而不应此数者，名曰狂生。”

［3］代：《类经》五卷第四注：“代，更代之义，谓于平脉之中，而忽见软弱，或乍数乍疏，或断而复起，盖其脏有所损，则气有所亏，故变异若此，均名曰代。”

［4］一脏无气：《类经》五卷第四注：“一脏无气者，何脏也？然。人吸者随阴入，呼者因阳出，今吸不能至肾，至肝而还，故知一脏无气者，肾气先尽也……观此一脏无气，必先乎肾，如下文所谓二脏、三脏、四脏、五脏者……则由肾及肝，由肝及脾，由脾及心，由心及肺。故凡病将危者，必气促似喘，仅呼吸于胸中数寸之间。盖其真阴绝于下，孤阳浮于上，此气绝之极也。”

［5］短期：李中梓：“短，近也，死期近矣。”

黄帝曰：逆顺五体者［1］，言人骨节之大小，肉之坚脆，皮之厚薄，血之清浊，气之滑涩，脉之长短，血之多少，经络之数，余已知之矣，此皆布衣匹夫之士也。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身体柔脆，肌肉［2］软弱，血气慓悍滑利，其刺之徐疾浅深多少，可得同之乎？

岐伯答曰：膏粱菽藿之味，何可同也？气滑即［3］出疾，气涩则出迟，气悍则针小而入浅，气涩则针大而入深，深则欲留，浅则欲疾。以此观之，刺布衣者，深以留之，刺大人者，微以徐之，此皆因气慓悍滑利也。

【串注】

［1］逆顺五体者：《太素》卷二十二刺法作“逆顺五体”。刘衡如《灵枢经》校语：“逆顺五体，乃本书第三十八篇篇名，今本作‘逆顺肥瘦’。”参《灵枢·逆顺肥瘦》。

［2］肌肉：《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及《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肤肉”。

［3］即：《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及《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则”。

黄帝曰：形气［1］之逆顺奈何？

岐伯曰：形气不足，病气有余，是邪胜也，急泻之。形气有余，病气不足，急补之。形气不足，病气不足，此阴阳气俱不足也，不可刺之［2］，刺之则重不足。重不足则阴阳俱竭，血气皆尽，五脏空虚，筋骨髓枯，老者绝灭，壮者不复矣。形气有余，病气有余，此谓阴阳俱有余也。急泻其邪，调其虚实。

故曰：有余者泻之，不足者补之，此之谓也。

故曰：刺不知逆顺，真邪相搏。满而补之，则阴阳四溢［3］，肠胃充郭，肝肺内䐜［4］，阴阳相错。虚而泻之，则经脉空虚，血气竭枯，肠胃㒤辟［5］，皮肤薄着，毛腠夭膲［6］，予之死期。

故曰：用针之要，在于知调阴与阳［7］。调阴与阳，精气乃光［8］，合形与气，使神内藏。

故曰：上工平气，中工乱脉［9］，下工绝气危生。

故曰：下工不可不慎也，必审五脏变化之病，五脉之应，经络［10］之实虚，皮［11］之柔粗，而后取之也。

【串注】

［1］形气：本节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

［2］不可刺之：《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不可复刺之”。

［3］阴阳四溢：《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阴阳血气皆溢”。

［4］䐜：《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胀”。

［5］㒤辟：㒤，《太素》卷二十二刺法作“摄”。其注：“摄辟，肠胃无气也。”《素问·调经论》：“虚者，聂辟气不足。”

［6］膲：《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及《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焦”。焦：枯焦。

［7］阴与阳：《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及《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无此三字。

［8］光：《甲乙经》卷五第六作“充”。

［9］脉：《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及《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经”。

［10］经络：《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经脉”。

［11］皮：《甲乙经》卷五第六针灸自然逆顺作“皮肤”。

寿夭刚柔第六

【提要】本篇介绍了阴阳刚柔的不同体质类型，并从形与气的平衡角度论述到体质的差异与生命长短的关系，同时指出了根据病在阴阳、筋骨、皮肉及不同的病因、性质、病程等情况，所采用的刺治与药熨的方法。

黄帝问于少师曰：余闻人之生也，有刚有柔，有弱有强，有短有长，有阴有阳，愿闻其方。

少师［1］答曰：阴中有阴［2］，阳中有阳［3］，审知阴阳，刺之有方。得病所始，刺之有理。谨度病端，与时相应。内合于五脏六腑，外合于筋骨皮肤，是故内有阴阳，外亦有阴阳。在内者，五脏为阴，六腑为阳；在外者，筋骨为阴，皮肤为阳。故曰，病在阴之阴者，刺阴之荥俞；病在阳之阳者，刺阳之合［4］；病在阳之阴者，刺阴之经；病在阴之阳者，刺络脉［5］。

故曰：病在阳者命曰风，病在阴者命曰痹，阴阳俱病命曰风痹。病有形而不痛者，阳之类也；无形而痛者，阴之类也。无形而痛者，其阳完而阴伤之也，急治其阴，无攻其阳［6］；有形而不痛者，其阴完而阳伤之也，急治其阳，无攻其阴［7］。阴阳俱动，乍有形，乍无形［8］，加以烦心，命曰阴胜其阳。此谓不表不里，其形不久。

【串注】

［1］少师：《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岐伯”。

［2］阴中有阴：《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阴中有阳”。

［3］阳中有阳：《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阳中有阴”。

［4］病在阳之阳者，刺阳之合：参《灵枢·四时气》：“邪在腑，取之合。”合治内腑，其病在内之六腑，似应在阴之阳。

［5］病在阴之阳者，刺络脉：《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刺阳之络”。刺表浅之阳络，其病似应在阳之阳。

［6］急治其阴，无攻其阳：《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急治其阳，无攻其阴”。其后注文为“《九墟》作急治其阴，无攻其阳”。

［7］急治其阳，无攻其阴：《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急治其阴，无攻其阳”。其后注文为“《九墟》作急治其阳，无攻其阴”。

［8］乍有形，乍无形：《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乍有乍无”。

黄帝问于伯高曰：余闻形气病之先后、外内之应奈何？

伯高答曰：风寒伤形，忧恐忿怒伤气。气伤脏，乃病脏；寒伤形，乃应形；风伤筋脉，筋脉乃应。此形气外内之相应也。

黄帝曰：刺之奈何？

伯高答曰：病九日者，三刺而已；病一月者，十刺而已。多少远近，以此衰之。久痹不去身者，视其血络，尽出其血。

黄帝曰：外内之病，难易之治奈何？

伯高答曰：形先病而未入脏者，刺之半其日；脏先病而形乃应者，刺之倍其日。此月内［1］难易之应也。

黄帝问于伯高曰：余闻形有缓急，气有盛衰，骨有大小，肉有坚脆，皮有厚薄，其以立寿夭奈何？

伯高答曰：形与气相任则寿，不相任则夭。皮与肉相果［2］则寿，不相果则夭。血气经络胜形则寿，不胜形则夭。

黄帝曰：何谓形之缓急？

伯高答曰：形充而皮肤缓者则寿，形充而皮肤急者则夭。形充而脉坚大者顺也，形充而脉小以弱者气衰，衰则危矣。若形充而颧不起者骨小，骨［3］小则夭矣。形充而大肉䐃坚而有分者肉坚，肉坚则寿矣；形充而大肉无分理不坚者肉脆，肉脆则夭矣。此天之生命，所以立形定气而视寿夭者。必明乎此，立形定气，而后以［4］临病人，决死生。

黄帝曰：余闻寿夭，无以度之。

伯高答曰：墙基卑，高不及其地者，不满三十而死。其有因加疾者，不及二十而死也。

黄帝曰：形气之相胜，以立寿夭奈何？

伯高答曰：平人而气胜形者寿；病而形肉脱，气胜形者死，形胜气者危矣。

【串注】

［1］月内：《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外内”。

［2］相果：《甲乙经》卷六第十一寿夭形诊病耐痛不耐痛大论作“相裹”。

［3］骨：《甲乙经》卷六第十一寿夭形诊病耐痛不耐痛大论无“骨”字。

［4］以：《甲乙经》卷六第十一寿夭形诊病耐痛不耐痛大论作“可以”。

黄帝曰：余闻刺有三变，何谓三变？

伯高答曰：有刺营者，有刺卫者，有刺寒痹之留经者。

黄帝曰：刺三变者奈何？

伯高答曰：刺营者出血，刺卫者出气，刺寒痹者内热。

黄帝曰：营卫寒痹之为病奈何？

伯高答曰：营之生病也，寒热少气，血上下行。卫之生病也，气痛时来时去，怫忾贲响［1］，风寒客于肠胃之中。寒痹之为病也，留而不去，时痛而皮不仁。

黄帝曰：刺寒痹内热奈何？

伯高答曰：刺布衣者，以火焠之；刺大人者，以药熨之。

黄帝曰：药熨奈何？

伯高答曰：用淳酒［2］二十斤，蜀椒一斤，干姜一斤，桂心一斤［3］，凡四种，皆㕮咀，渍酒中，用绵絮一斤，细白布四丈［4］，并［5］内酒中。置酒马矢煴［6］中，盖封涂，勿使泄［7］。五日五夜，出布绵絮，曝干之，干复渍，以尽其汁。每渍必晬其日，乃出干。干，并用滓与绵絮，复布为复巾，长六七尺，为六七巾，则用之生桑炭炙巾，以熨寒痹所刺之处，令热入至于病所，寒复炙巾以熨之，三十遍而止。汗出以巾拭身［8］，亦三十遍而止。起步内中，无见风。每刺必熨，如此病已矣。此所谓内热也。

【串注】

［1］怫忾贲响：《太素》卷二十二三变刺注：“怫忾，气盛满貌；贲响，腹胀貌也。”忾：《针灸问对》卷上引作“气”。

［2］用淳酒：《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方用醇酒”。

［3］桂心一斤：《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桂一升”。

［4］四丈：《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四丈二尺”。［5］并：《太素》卷二十二三变刺作“皆并”。

［6］煴：《太素》卷二十二三变刺作“温”。

［7］勿使泄：《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勿使气泄”。

［8］以巾拭身：《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及《太素》卷二十二三变刺作“炙巾以拭身”。

官针第七

【提要】本篇介绍了古代九针的适应证及各自的性能。介绍了适应于病情变化的九刺；适用于不同经脉病患的十二刺；适应于邪气深浅程度的三刺法与适应于五脏疾病的五刺法。

凡刺之要，官针最妙。九针之宜，各有所为［1］，长、短、大、小，各有所施也。不得其用，病弗能移。疾［2］浅针深，内伤良肉，皮肤为痈；病深针浅，病气不泻，支［3］为大脓。病小针大，气泻太甚，疾必为害［4］；病大针小，气不泄泻［5］，亦复为败［6］。失［7］针之宜。大者泻［8］，小者不移。已言其过，请言其所施。

【串注】

［1］九针之宜，各有所为：本篇开始介绍了九种针具的适应证和各自的性能。关于九针，另参见《灵枢·九针十二原》“九针之名，各不同形……”段落。《圣济总录》卷一百九十二引正作“九针之为，各有所宜”。

［2］疾：《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病”。

［3］支：《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及《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反”。

［4］气泻太甚，疾必为害：《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气泻太甚，病后必为害”。《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气泻大疾，必后为害”。

［5］气不泄泻：《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大气不泻”。

［6］亦复为败：《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后亦为败”。

［7］失：《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夫”。

［8］大者泻：《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大者大泻”。

病在皮肤无常处者，取以镵针于病所，肤白勿取［1］。病在分肉间，取以圆针于病所。病在经络痼痹者，取以锋针［2］。病在脉，气少当补之者，取以针于井荥分输。病为大脓者［3］，取以铍针。病痹气暴发者，取以圆利针。病痹气痛而不去者，取以毫针。病在中者［4］，取以长针。病水肿不能通关节者［5］，取以大针。病在五脏固居者，取以锋针，泻于井荥分输，取以四时［6］。

【串注】

［1］肤白勿取：《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注：“痛处肤当色赤，故白处痛移，不可取也。”

［2］病在经络痼痹者，取以锋针：《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病在五脏固居者”。

［3］大脓者：《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大脓血”。

［4］病在中者：《类经》十九卷第四注：“中者，言其远也。”

［5］病水肿不能通关节者：《太素》卷二十二九针所生作“病为水肿不能过关节者”。

［6］泻于井荥分输，取以四时：据《灵枢·九针论》，“四者时也”，锋针于九针中，序为第四。

凡刺有九，以应九变。一曰输刺，输刺者，刺诸经荥输脏俞也。二曰远道刺，远道刺者，病在上，取之下，刺腑腧也。三曰经刺，经刺者，刺大经之结络经分也［1］。四曰络刺，络刺者，刺小络之血脉也。五曰分刺，分刺者，刺分肉之间也。六曰大泻刺，大泻刺者，刺大脓以铍针也。七曰毛刺，毛刺者，刺浮痹皮肤也［2］。八曰巨刺，巨刺者，左取右，右取左。九曰焠刺，焠刺者，刺［3］燔针则取痹也。

【串注】

［1］刺大经之结络经分也：张志聪：“大经者，五脏六腑之大络也，邪客于皮毛，入客于孙络，留而不去，闭结不通，则留溢于大经之分而生奇病，故刺大经之结络以通之。”

［2］刺浮痹皮肤也：《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刺浮痹于皮肤也”。

［3］刺：《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无“刺”字。

凡刺有十二节，以应十二经。一曰偶刺，偶刺者，以手直心若背，直痛所，一刺前，一刺后，以治［1］心痹，刺此者，旁针之也。二曰报刺，报刺者，刺痛无常处也，上下行者，直内无拔针［2］，以左手随病所按之，乃出针，复刺之也。三曰恢刺，恢刺者，直刺旁之，举之前后，恢筋急，以治筋痹也。四曰齐刺，齐刺者，直入一，旁入二，以治寒气［3］小深者。或曰三刺，三刺者，治痹气小深者也。五曰扬刺［4］，扬刺者，正内一，旁内四，而浮之，以治寒气［5］之博大者也。六曰直针刺，直针刺者，引皮乃刺之，以治寒气之浅者也。七曰输刺，输刺者，直入直出，稀发针而深之，以治气盛而热者也［6］。八曰短刺，短刺者，刺骨痹［7］，稍摇而深之，致针骨所，以上下摩骨也。九曰浮刺，浮刺者，旁入而浮之，以治肌急而寒者也。十曰阴刺，阴刺者，左右率刺［8］之，以治寒厥，中寒厥［9］，足［10］踝后少阴也。十一曰旁针刺，旁针刺者，直刺旁刺各一，以治留痹久居者也。十二曰赞刺，赞刺者，直入直出，数发针而浅之出血，是谓治痈肿也。

【串注】

［1］治：《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刺”。

［2］直内无拔针：《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直纳无拔针”。

［3］寒气：《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寒热气”。

［4］扬刺：《素问·长刺节论》新校正引《甲乙经》作“阳刺”。阳刺，似可与其下阴刺互对。

［5］寒气：《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寒热”。

［6］输刺者……以治气盛而热者也：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缓者多热……刺缓者浅内而疾发针。”

［7］骨痹：《素问·长刺节论》曰：“骨重不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

［8］率刺：《素问·长刺节论》新校正引《甲乙经》作“卒刺”。

［9］中寒厥：《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中寒者”。

［10］足：《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取”。

脉之所居深不见者，刺之微内针而久留之，以致其空脉气也［1］。脉浅者勿刺，按绝其脉乃刺之，无令精［2］出，独出其邪气耳。

所谓三刺则谷气出［3］者。先浅刺绝［4］皮，以出阳邪；再刺则阴邪出者，少益深绝皮，致肌肉，未入分肉间也；已入分肉之间，则谷气出。故刺法曰：始刺浅之，以逐邪气［5］，而来血气［6］；后刺深之，以致阴气之邪［7］；最后刺极深之，以下谷气。此之谓也。故用针者，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也。

【串注】

［1］刺之微内针而久留之，以致其空脉气也：《类经》十九卷第六注：“深刺脉者，亦必微纳其针，盖恐太过，反伤正气。故但久留而引致之，使其空中之脉气上行也。”

［2］精：《圣济总录》卷一百九十二引作“精气”。

［3］所谓三刺则谷气出：《类经》十九卷第六注：“谷气，即正气，亦曰神气，出，至也，终始篇曰：所谓谷气者，已补而实，已泻而虚，故以知谷气至也。”谷气至，指针下的补泻感觉。

［4］绝：《吕氏春秋》异宝：“丈人渡之绝江。”高注：“绝，过也。”

［5］以逐邪气：《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以逐阳邪之气”。

［6］而来血气：《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无此四字。

［7］阴气之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阴邪之气”。

凡刺有五，以应五脏。一曰半刺［1］，半刺者，浅内而疾发针，无针伤肉［2］，如拔毛［3］状，以取皮气，此肺之应也。二曰豹文刺［4］，豹文刺者，左右前后针之，中脉为故，以取经络之血者，此心之应也。三曰关刺［5］，关刺者，直刺左右［6］尽筋上［7］，以取筋痹，慎无出血，此肝之应也，或曰渊刺，一曰岂刺［8］。四曰合谷刺［9］，合谷刺者，左右鸡足，针于分肉之间，以取肌痹，此脾之应也。五曰输刺，输刺者，直入直出，深内之至骨，以取骨痹，此肾之应也。

【串注】

［1］半刺：《太素》卷二十二五刺注：“凡刺不减一分，今言半刺，当是五分。”

［2］无针伤肉：《太素》卷二十二五刺作“毋令针伤多”。

［3］拔毛：《太素》卷二十二五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发”，《素问·刺要论》王注亦作“发”。

［4］豹文刺：《太素》卷二十二五刺注：“左右前后，针痏状若豹纹，故曰豹文刺。”

［5］关刺：《类经》十九卷第六注：“关，关节也。”

［6］左右：《类经》十九卷第六注：“左右，四肢也。”

［7］尽筋上：《类经》十九卷第六注：“尽筋上，即关节之处也。”

［8］或曰渊刺，一曰岂刺：《太素》卷二十二五刺作“或曰开刺，一曰岂刺”。《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或曰渊刺，又曰岂刺”，且置于“四曰合谷刺”之后。

［9］合谷刺：《太素》卷二十二五刺作“合刺”。

本神第八

【提要】本篇对神在针刺疗法中的重要意义，做了全面的分析，论述了七情变化对五脏的影响和危害，只有在全面地了解病人的精神状态之后，才可以根据其具体情况有选择地予以针刺治疗。

黄帝问于岐伯曰：凡刺之法，先必［1］本于神。血、脉、营、气、精神，此五脏之所藏也。至其淫泆离脏则精失、魂魄飞扬、志意恍乱、智虑去身者，何因而然乎？天之罪与？人之过乎？何谓德、气、生、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虑？请问其故。

岐伯答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2］。德流气薄而生者也。故生之来谓之精［3］，两精相搏谓之神［4］，随神往来者谓之魂［5］，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6］，所以任物者谓之心［7］，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故智者之养生也，必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8］。如是，则僻邪不至，长生久视［9］。

【串注】

［1］先必：《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作“必先”。

［2］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易经》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未形之分，施与我身，谓之德者，天之道也。故庄子曰，‘未形之分，物得之以生，谓之德也。阴阳和气，质成我身者，地之道也’。”

［3］故生之来谓之精：《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雌雄两神相搏，共成一形，先我身生，故谓之精也。”

［4］两精相搏谓之神：《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即前两精相搏，共成一形。一形之中灵者谓之神者也，即乃身之微也。”《类经》三卷第九注：“两精者，阴阳之精也。搏者，交结也，凡万物生长之道，莫不阴阳交而后神明见，故人之生也，必合阴阳之气，构父母之精，两精相搏，形神乃成。所谓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也。”

［5］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魂者，神之别灵也。故随神往来，藏于肝，名曰魂。”汪昂曰：“魂属阳，肝藏魂，人之知觉属焉。”

［6］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汪昂曰：“魂属阳，肝藏魂，人之知觉属焉。”

［7］所以任物者谓之心：《素问·灵兰秘典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出神明，故能任物。

［8］节阴阳而调刚柔：《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阴以致刚，阳以起柔，两者有节，则刚柔得也。”

［9］如是，则僻邪不至，长生久视：《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智者行和节养之道，则五脏神安，六腑气调，经脉用营，腠理密致。如此疵疠元本不生，八正四邪，无由得至，自斯已往，或齐天地，莫见冬擟，或类彭年，长生久视也。”张志聪曰：“此皆心神之运用，故智者顺天地之性，而得养生之道也。”

是故怵惕思虑者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1］。因悲哀动中者，竭［2］绝而失生。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3］。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盛怒者，迷惑而不治。恐惧者，神荡惮而不收。

心，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自失。破䐃脱肉，毛悴色夭死于冬。

脾，愁忧而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死于春。

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忘不精，不精则不正，当人［4］阴缩而挛筋，两胁骨不举，毛悴色夭死于秋。

肺，喜乐无极则伤魄［5］，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人，皮革焦，毛悴色夭死于夏。

肾，盛怒而不止则伤志，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6］不可以俯仰屈伸，毛悴色夭死于季夏。

【串注】

［1］流淫而不止：《太素》卷六脏腑之一作“流溢而不固”。

［2］竭：《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竭”前有“则”字。

［3］神惮散而不藏：神惮散，指精神耗散。《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注：“喜悦志达气散，伤于肺魄，故精不守藏。”

［4］狂忘不精，不精则不正，当人：《太素》卷六脏腑之一作“狂妄不精，不敢正当人”。《甲乙经》卷一第一作“其精不守（一本作不精，不精则不正当），令人”。

［5］肺，喜乐无极则伤魄：《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无极”作“乐极”。

［6］腰脊：《脉经》卷三第五、《千金要方》卷十九第一作“腰脊痛”。

恐惧而不解则伤精［1］，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是故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

是故用针者，察观病人之态，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五者以伤［2］，针不可以治之也。

肝藏血，血舍魂，肝气虚则恐，实则怒。脾藏营，营舍意，脾气虚则四肢不用，五脏不安，实则腹胀，经［3］溲不利。心藏脉，脉舍神，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肺藏气，气舍魄，肺气虚，则鼻塞不利［4］少气，实则喘喝胸盈仰息。肾藏精，精舍志，肾气虚则厥［5］，实则胀［6］，五脏不安［7］。必审五脏之病形，以知其气之虚实，谨而调之也［8］。

【串注】

［1］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作“精气并于肾则恐，故恐惧而不改（一作解）则伤精”。

［2］五者以伤：《太素》卷六脏腑之一作“五脏已伤”。

［3］经：《太素》卷六脏腑之一杨注释“经”为女子月经。《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脉经》卷六第五作“泾”，《千金要方》卷十五第一及《素问·调经论》王注引《针经》文亦作“泾”。王冰释“泾”为大便，溲为小便。

［4］鼻塞不利：《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作“鼻息不利”。

［5］厥：《脉经》卷六第九作“厥逆”。

［6］胀：《脉经》卷六第九作“胀满”。

［7］五脏不安：《脉经》卷六第九作“四肢正黑”。

［8］肝藏血……谨而调之也：本段五脏所藏对精神疾病的影响，另见《素问·宣明五气》：“五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五精所并：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素问·本病论》：“人犯五神易位，即神光不圆也。”《难经·三十四难》：“五脏有七神……脏者，人之神气所舍藏也。故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脾藏意与智，肾藏精与志也。”

【按语】本篇末段“经溲不利”，杨上善认为“经”系指女子月经，而王冰引《灵枢经》，将“经”当作“泾”，解释为大便。在临床中，当脾实腹胀时，大小便和月经都有可能导致不利。

终始第九

【提要】本篇论述了脏腑阴阳、经脉气血运行的终始及脉象的变化与针刺补泻的关系，针刺治疗的效果应以针下得气、脉象调和为标准，治疗时应注意到循经取穴，由浅入深，针孔开闭与否等，以达到阴阳调和的目的。上病下取、下病上取、局部取穴与否，应根据体质、季节的不同而选择相应的取穴方法。

本篇还介绍了针刺十二禁及各经所见的死症。

凡刺之道，毕于终始，明知终始，五脏为纪，阴阳定矣。阴者主脏，阳者主腑，阳受气于四末［1］，阴受气于五脏。故泻者迎之，补者随之，知迎知随，气可令和。和气之方，必通阴阳，五脏为阴，六腑为阳。传之后世，以血为盟，敬之者昌，慢之者亡，无道行私，必得夭殃［2］。

谨奉天道，请言终始。终始者，经脉为纪。持其脉口人迎，以知阴阳有余不足，平与不平，天道毕矣。所谓平人者不病，不病者，脉口人迎应四时也，上下相应而俱往来也［3］，六经之脉不结动也，本末之寒温之相守司也［4］，形肉血气必相称也，是谓平人。

【串注】

［1］末：《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肢”。

［2］传之后世……必得夭殃：《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无此段，且话语上下文不太相合，疑似衍文。该段文字像是《素问·天元纪大论》中的话语。

［3］上下相应而俱往来也：《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杨注引《九卷》作“应四时者，上下相应俱往俱来也”。

［4］本末之寒温之相守司也：相守司，作相互协调解，《类经》二十卷第二十八注：“脏气为本，机体为末，表里寒温，司守不致相失。”

少气者，脉口、人迎俱少而不称尺寸也。如是者，则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1］可饮以至剂。如此者弗灸，不已者因而泻之，则五脏气坏矣［2］。

【串注】

［1］不：《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作“不愈”。

［2］如此者弗灸……则五脏气坏矣：《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杨注：“如此二皆是虚，可以汤液补者，日渐方愈，故曰不久不已。若不如此，即用针泻，必坏五脏之气也。为不灸于义不顺，灸当为久也。”

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阳，一盛而躁，病在手少阳；人迎二盛，病在足太阳，二盛而躁，病在手太阳；人迎三盛，病在足阳明，三盛而躁，病在手阳明；人迎四盛，且大且数，名曰溢阳［1］，溢阳为外格。

脉口［2］一盛，病在足厥阴，一盛而躁，在手心主；脉口二盛，病在足少阴，二盛而躁，在手少阴；脉口三盛，病在足太阴，三盛而躁，在手太阴；脉口四盛，且大且数者，名曰溢阴［3］。溢阴为内关，内关不通，死不治。人迎与太阴脉口俱盛四倍以上，名曰关格，关格者，与之短期。

【串注】

［1］溢阳：《素问·六节藏象论》作“格阳”。

［2］脉口：《素问·六节藏象论》作“寸口”。

［3］溢阴：《素问·六节藏象论》作关阴。

人迎一盛，泻足少阳而补足厥阴，二泻一补，日一取之，必切而验之，疏取之上，气和乃止［1］。人迎二盛，泻足太阳而补足少阴，二泻一补，二日一取之，必切而验之，疏取之上，气和乃止。人迎三盛，泻足阳明而补足太阴，二泻一补，日二取之，必切而验之，疏取之上，气和乃止。

脉口一盛，泻足厥阴而补足少阳，二补一泻，日一取之，必切而验之，疏而取之上，气和乃止。脉口二盛，泻足少阴而补足太阳，二补一泻［2］，二日一取之，必切而验之，疏取之上，气和乃止。脉口三盛，泻足太阴而补足阳明，二补一泻，日二取之，必切而验之，疏而取之上，气和乃止。所以日二取之者，太阳［3］主胃，大富于谷气，故可日二取之也。

人迎与脉口俱盛三倍［4］以上，命曰阴阳俱溢，如是者不开，则血脉闭塞，气无所行，流淫于中，五脏内伤。如此者，因而灸之，则变易而为他病矣。

【串注】

［1］疏取之上，气和乃止：《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为“躁取之上，气和乃止”。杨上善曰：“人迎躁而上行，皆在手脉，故曰取上，取者，取于此经所发穴也。”

［2］二补一泻：《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二泻一补”。

［3］太阳：《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为“太阴”。

［4］三倍：《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四倍”。

凡刺之道，气调而止，补阴泻阳，音气益彰，耳目聪明。反此者血气不行。

所谓气至而有效者，泻则益虚，虚者，脉大如其故而不坚也；坚如其故者，适虽言故［1］，病未去也。补则益实，实者脉大如其故而益坚也，夫［2］如其故而不坚者，适虽言快，病未去也。故补则实、泻则虚，痛［3］虽不随针［4］，病必衰去。必先通十二经脉之所生病，而后可得传于终始矣。故阴阳不相移，虚实不相倾，取之其经。

【串注】

［1］故：《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作“快”。

［2］夫：《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大”。

［3］痛：《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病”。

［4］不随针：《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不随针减”。

凡刺之属，三刺至谷气，邪僻妄合，阴阳易［1］居，逆顺相反，沉浮异处，四时不得［2］，稽留淫泆，须针而去。故一刺则阳邪出，再刺则阴邪出，三刺则谷气至，谷气至而止。所谓谷气至者，已补而实，已泻而虚，故以知谷气至也。邪气独去者，阴与阳未能调，而病知愈也。故曰：补则实，泻则虚，痛［3］虽不随针［4］，病必衰去矣。

阴盛而阳虚，先补其阳，后泻其阴而和之。阴虚而阳盛，先补其阴，后泻其阳而和之。

【串注】

［1］易：《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移”。

［2］不得：《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不相得”。

［3］痛：《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病”。

［4］虽不随针：《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虽不随针减”。

三脉动于足大指之间，必审其实虚，虚而泻之，是谓重虚，重虚病益甚。凡刺此者，以指按之，脉动而实且疾者疾［1］泻之，虚而徐者则补之。反此者，病益甚。其动也，阳明在上，厥阴在中，少阴［2］在下。

【串注】

［1］疾：《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则”。

［2］少阴：《太素》卷二十二三刺作“太阴”。

膺腧中膺，背腧中背，肩膊［1］虚者，取之上。重舌，刺舌柱以铍针［2］也。手屈而不伸者，其病在筋，伸而不屈者，其病在骨，在骨守骨，在筋守筋。

补须［3］一方实，深取之，稀按其痏，以极出其邪气。一方虚，浅刺之，以养其脉，疾按其痏，无使邪气得入。邪气来也紧［4］而疾，谷气来也徐而和。脉实者深刺之，以泄其气；脉虚者，浅刺之，使精气无得出，以养其脉，独出其邪气。刺诸痛者［5］，其脉皆实。

故曰：从腰以上者，手太阴阳明皆主之；从腰以下者，足太阴阳明皆主之。病在上者下取之；病在下者高［6］取之；病在头者取之足；病在足［7］者取之腘［8］。病生于头者，头重；生于手者，臂重；生于足者，足重。治病者，先刺其病所从生者也。

【串注】

［1］肩膊：《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髆”。

［2］铍针：《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圣济总录》卷一百九十三作“䤵针”。

［3］补须：《太素》卷二十二三刺注：“量此‘补’下脱一‘泻’字。”

［4］紧：《太素》卷二十二三刺作“坚”。

［5］刺诸痛者：《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此下还有“深刺之，诸痛者”六字。

［6］高：《针灸问对》卷上引作“上”。

［7］足：《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腰”。

［8］病在上者下取之……病在足者取之腘：参见《素问·五常政大论》“病在上，取之下，病在下，取之上，病在中，旁取之”。

春气在毛，夏气在皮肤，秋气在分肉，冬气在筋骨。刺此病者，各以其时为齐。故刺肥人者，以秋冬之齐，刺瘦人者，以春夏之齐。

病痛者，阴也，痛而以手按之不得者，阴也，深刺之。病在上者，阳也。病在下者，阴也。痒者，阳也，浅刺之。

病先起于阴者，先治其阴，而后治其阳；病先起于阳者，先治其阳，而后治其阴。

刺热厥［1］者，留针反为寒；刺寒厥［2］者，留针反为热。刺热厥者，二阴一阳［3］；刺寒厥者，二阳一阴［4］。所谓二阴者，二刺阴也；一阳者，一刺阳也。

久病者，邪气入深。刺此病者，深内而久留之，间日而复刺之，必先调其左右，去其血脉，刺道毕矣［5］。

【串注】

［1］热厥：《素问·厥论》：“阴气衰于下，则为热厥。”

［2］寒厥：《素问·厥论》：“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

［3］二阴一阳：《针灸问对》卷上引作“二刺阴而一刺阳”。

［4］二阳一阴：《针灸问对》卷上引作“二刺阳而一刺阴”。

［5］春气在毛……刺道毕矣：有关针刺深浅的记述另见《灵枢·本输》最后一小节，《灵枢·阴阳清浊》最后一小节，以及《素问·四时刺逆从论》“逆四时而生乱气奈何”段。毛：《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五针道终始作“毫毛”。

凡刺之法，必察其形气。形肉未脱，少气而脉又躁，躁厥者［1］，必为缪刺［2］之，散气可收，聚气可布。深居静处，占神往来［3］，闭户塞牖，魂魄不散，专意一神，精气之分［4］，毋闻人声，以收其精，必一其神，令志在针［5］。浅而留之，微而浮之，以移其神，气至乃休。男内女外［6］，坚拒勿出，谨守勿内，是谓得气［7］。

【串注】

［1］躁厥者：气虚脉躁而厥的病。

［2］缪刺：有关缪刺的内容，另见《素问·缪刺论》。

［3］占神往来：《太素》卷二十二三刺作“与神往来”。

［4］精气之分：《太素》卷二十二三刺作“精气不分”。

［5］令志在针：《太素》卷二十二三刺“志”作“之”，《灵枢略》六气论“令志在针”作“闭其外门，真气乃存”八个字。

［6］男内女外：《难经·七十八难》作“男外女内”。

［7］得气：得气的现象，参见《标幽赋》中的记述。

凡刺之禁：新内勿刺，新刺勿内［1］；已［2］醉勿刺，已刺勿醉；新怒勿刺，已刺勿怒；新劳［3］勿刺，已刺勿劳；已饱勿刺，已刺勿饱；已饥勿刺，已刺勿饥；已渴勿刺，已刺勿渴；大惊大恐，必定其气乃刺之。乘车来者，卧而休之，如食顷乃刺之。出行来者，坐而休之，如行十里顷乃刺之。凡此十二禁者，其脉乱气散，逆其营卫，经气不次，因而刺之，则阳病入于阴，阴病出为阳，则邪气复生。粗工勿察［4］，是谓伐身［5］，形体淫乱［6］，乃消脑髓［7］，津液不化，脱其五味，是谓失气［8］也。

【串注】

［1］新内勿刺，新刺勿内：《脉经》卷七第十二、《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新纳勿刺，已刺勿纳”。

［2］已：《脉经》卷七第十二、《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大”。

［3］新劳：《脉经》卷七第十二、《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大劳”。

［4］勿察：《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不察”。

［5］伐身：《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伐形”。

［6］形体淫乱：《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形体淫泺”。《素问·骨空论》王冰注：“淫泺，谓似酸痛而无力也。”

［7］乃消脑髓：《甲乙经》卷五第一针刺禁忌上作“反消骨髓”。

［8］脱其五味，是谓失气：张志聪：“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针刺之道，贵在得神致气。犯此禁者，则脱其五味所生之神气，是谓失气也。”

太阳之脉［1］，其终也。戴眼［2］，反折，瘛疭［3］，其色白，绝皮乃绝汗，绝汗则终矣［4］。少阳终者［5］，耳聋，百节尽纵，目系绝［6］，目系绝，一日半则死矣，其死也，色青白［7］，乃死。阳明终者［8］，口目动作［9］，喜惊［10］、妄言、色黄；其上下之经盛而不行［11］，则终矣。少阴终者，面黑，齿长而垢，腹胀闭塞，上下不通而终矣。厥阴终者，中热溢干，喜溺，心烦，甚则舌卷，卵上缩而终矣。太阴终者，腹胀闭，不得息，气噫［12］，善呕［13］，呕则逆，逆则面赤，不逆则上下不通，上下不通则面黑，皮毛焦而终矣。

【串注】

［1］太阳之脉：《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太阳脉绝”。

［2］戴眼：汪昂：“戴眼，谓上视。”

［3］瘛疭：抽搐，俗称抽风。

［4］绝皮乃绝汗，绝汗则终矣：《素问·诊要经终论》作“绝汗乃出，出则死矣”。王冰注曰：“绝汗谓汗暴出，如珠而不流，旋复干也。”皮肤败绝汗绝，死象。

［5］少阳终者：《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少阳脉绝，其终也”。

［6］目系绝：参《素问·诊要经终论》，“目寰绝系”。

［7］色青白：《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目白”。《素问·诊要经终论》为“色先青白”。

［8］阳明终者：《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阳明脉绝，其绝也”。

［9］口目动作：《类经》十八卷第九十七注：“手阳明之脉，皆夹口入目，故为口目动作而牵引歪斜也。”

［10］喜惊：参《素问·诊要经终论》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善惊”。

［11］不行：参《素问·诊要经终论》，“不仁”。

［12］气噫：《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善噫”。

［13］善呕：《素问·诊要经终论》新校正引《灵枢经》文作“噫则呕”。

经脉第十［1］

【提要】本篇重点论述了十二经脉、十五络脉的名称、循行路线、发病证候及治疗原则，同时也阐述了五阴经气绝所出现的特征和预后，以及经脉对于决生死、处百病、调虚实等有关疾病诊断、治疗上的重要作用。

雷公问于黄帝曰：《禁脉》［2］之言，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制其度量［3］，内次五脏，外别六腑，愿尽闻其道。

黄帝曰：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4］，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

雷公曰：愿卒闻经脉之始生。

黄帝曰：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5］。

【串注】

［1］经脉第十：本篇可与《足臂十一脉灸经》与《阴阳十一脉灸经》互参。

［2］禁脉：《铜人》卷一作《禁服》，当为《灵枢·禁服》。《太素》卷二十四天忌杨注及《素问·八正神明论》王注谓：“服，事也。”

［3］制其度量：《灵枢·禁服》作“知其度量”。

［4］筋为刚：疑“纲”之误。《灵枢·经筋》有“肘纲”，《太素》卷十三经筋杨注“人肘屈伸，以此筋为纲维，故曰肘纲也”。

［5］经脉者……不可不通：参《灵枢·经别》：“夫十二经脉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

肺手太阴之脉［1］，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从肺系横出腋下，下循臑［2］内，行少阴心主之前，下肘中，循臂内上骨下廉，入寸口，上鱼，循鱼际，出大指之端；其支者，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出其端。是动则病［3］肺胀满，膨膨而喘咳，缺盆中痛，甚则交两手而瞀，此为臂厥［4］。是主肺所生病者［5］，咳，上气，喘渴［6］，烦心，胸满，臑臂内前廉痛厥，掌中热。气盛有余，则肩背痛，风寒汗出中风［7］，小便数而欠［8］。气虚则肩背痛寒，少气不足以息，溺色变［9］。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三倍于人迎；虚者，则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肺手太阴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臂泰阴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臂钜阴脉。

［2］臑（nao）：上臂肩至肘处。

［3］是动则病：是动病的解释，参见《难经·二十二难》，另参见《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其病，《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主治，其所产病。

［4］交两手而瞀，此为臂厥：臂厥逆，两手交叉于胸部，视物不清。瞀（mao），视物模糊不清，精神昏乱。

［5］是主……所生病者：所生病的解释，参见《难经·二十二难》，另参见《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主治，其所产病。是动则病、所生病，张志聪曰：“夫是动者，病因于外；所生病者，病因于内。”即经脉因受外邪侵犯所发生的病证叫是动病；本脏发生疾病影响到本经的叫所生病。

［6］喘渴：《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七作“喘喝”。

［7］肩背痛，风寒汗出中风：《脉经》卷六第七作“肩背痛风，汗出”。

［8］小便数而欠：《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数欠”。

［9］溺色变：《脉经》卷六第七作“卒遗矢无度”。《图经》卷一作“卒遗失无度”。

大肠手阳明之脉［1］，起于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出合谷两骨之间，上入两筋之中，循臂上廉，入肘外廉，上［2］臑外前廉，上肩，出髃骨之前廉，上出于柱骨之会上，下入缺盆，络肺，下膈，属大肠；其支者，从缺盆上［2］颈，贯颊，入下齿［3］中，还出夹口，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上夹鼻孔。是动则病齿痛，颈肿。是主津液所生病［4］者，目黄，口干，鼽衄［5］，喉痹，肩前臑痛，大指次指痛不用。气有余则当脉所过者热肿；虚则寒栗不复。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三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大肠手阳明之脉：参帛一《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臂阳明脉，帛二《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齿脉。

［2］上：《脉经》卷六第八作“循”。

［3］下齿：《脉经》卷六第八、《千金要方》卷十八第一、《素问·上古天真论》王注作“下齿缝”。

［4］是主津液所生病：“液”疑衍出，《脉经》卷六第八、《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千金要方》卷十八第一及《图经》皆无“液”字。大肠与肺相表里，肺主气，津由气而化，故大肠主津所生疾病。

［5］鼽衄：鼻塞称鼽，鼻出血称衄。

胃足阳明之脉［1］，起于鼻之交中［2］，旁纳［3］太阳之脉，下循鼻外，入上齿中，还出夹口环唇，下交承浆，却循颐［4］后下廉，出大迎，循颊车，上耳前，过客主人，循发际，至额颅；其支者，从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咙，入缺盆，下膈，属胃，络脾；其直者，从缺盆下乳内廉，下夹脐，入气街中；其支者，起于胃口，下循腹里，下至气街中而合，以下髀关［5］，抵伏兔，下［6］膝髌中，下循胫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内间；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别［7］，下入中指外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间出其端。是动则病洒洒振寒，善呻［8］，数欠，颜黑，病至则恶人与火，闻木声则惕然而惊［9］，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10］。甚则欲上高而歌，弃衣而走，贲响［11］腹胀，是为骭厥［12］。是主血所生病者［13］，狂疟［14］温淫，汗出，鼽衄，口㖞，唇胗［15］，颈肿，喉痹，大腹水肿，膝膑肿痛，循膺乳、气街、股、伏兔、骭外廉、足跗上皆痛，中指不用，气盛则身以前皆热，其有余于胃，则消谷善饥，溺色黄；气不足则身以前皆寒栗，胃中寒则胀满。为此诸病［16］，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三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胃足阳明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足阳明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阳明脉。

［2］起于鼻之交中：《素问·上古天真论》王注引《灵枢经》文、《太素》卷八经脉之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起于鼻，交中”。（è）中，鼻梁的凹陷处。

［3］纳：《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六作“约”。约，缠束之意。《图经》注云：“足太阳起于目眦（睛明穴）而阳明旁行约之。”

［4］颐：口角后，腮的下部。

［5］髀关：《类经图翼》：“伏兔上交纹处，曰‘髀关’。”《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及《素问·厥论》王冰注引文无“关”字。

［6］下：《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及《素问·厥论》王冰注引文作“下入”。

［7］下廉三寸而别：《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下膝三寸而别”。

［8］善呻：《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及《脉经》卷六第六作“善伸”。

［9］闻木声则惕然而惊：《素问·阴阳脉解》：“阳明者，胃脉也，胃者土也，故闻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

［10］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素问·针解》为“心动，欲独闭户牖而处”。

［11］贲响：《脉经》卷六第六、《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贲向”。贲响，气攻冲而鸣响，即肠鸣。

［12］骭厥：骭，胫骨的古称。

［13］是主血所生病者：本经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主血所生之疾病。胃为水谷之海，化生精微主生营血，所谓营出中焦之意。

［14］疟：《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瘛”。

［15］胗：《说文》：“胗，唇疮也。”

［16］为此诸病：足阳明胃经有关病候的解释，另参见《素问·阳明脉解》。

脾足太阴之脉［1］，起于大指之端，循指内侧白肉际，过核骨［2］后，上内踝前廉，上踹［3］内，循胫［4］骨后，交出厥阴之前，上［5］膝股内前廉，入腹，属脾，络胃，上膈，夹咽，连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复从胃，别上膈，注心中。是动则病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得后与气［6］，则快然如［7］衰，身体皆重。是主脾所生病者，舌本痛，体不能动摇，食不下，烦心，心下急痛，溏、瘕泄［8］、水闭、黄疸，不能卧［9］，强立，股膝内肿厥［10］，足大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三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脾足太阴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足泰阴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大阴脉。

［2］核骨：足大趾本节后内侧凸出的圆骨，形如果核，故称为核骨。《类经》七卷第二“核骨，即大指本节后内侧圆骨也。”

［3］踹：《素问·阳明离合论》王注引《灵枢经》文作“腨”。《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杨注：“胫后腓肠名为腨。”

［4］胫：《素问·阳明离合论》《素问·脉要精微论》王注引《灵枢经》文作“胻”。

［5］上：《素问·脉要精微论》王注、《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上循”。

［6］后与气：大便与矢气。

［7］如：《脉经》卷六第五、《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而”。

［8］溏、瘕泄：《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杨注：“溏，食消，利也。瘕，食不消，瘕而为积病也。泄，食不消，飧泄也。”

［9］不能卧：《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不能食，唇青”。《脉经》卷六第五作“好卧，不能食肉，唇青”。

［10］股膝内肿厥：《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股膝内肿痛”。《脉经》卷六第五作“股膝内痛”。

心手少阴之脉［1］，起于心中，出属心系，下膈，络小肠；其支者，从心系，上夹咽［2］，系目系；其直［3］者，复从心系却上肺，下［4］出腋下，下循臑内后廉，行太阴心主之后，下肘内，循臂内后廉，抵掌后锐骨［5］之端，入掌内后廉［6］，循小指之内出其端。是动则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是为臂厥。是主心所生病者，目黄，胁痛［7］，臑臂内后廉痛厥，掌中热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心手少阴之脉：《足臂十一脉灸经》《阴阳十一脉灸经》没有记载这条走向的经脉。

［2］夹咽：《素问·脏气法时论》《素问·刺禁论》等王注引作“夹咽喉”。

［3］直：《素问·脏气法时论》《素问·刺禁论》等王注引作“直行”。

［4］下：《千金要方》卷十三第一、《针灸聚英》卷一上及《十四经发挥》卷中无“下”字。

［5］锐骨：《类经》七卷第二注：“手腕下髁为锐骨神门穴也。”

［6］掌内后廉：《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掌内廉”。

［7］胁痛：《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胁满痛”。

小肠手太阳之脉［1］，起于小指之端，循手外侧上腕，出踝［2］中，直上循臂骨［3］下廉，出肘内侧两筋［4］之间，上循臑外后廉，出肩解［5］，绕肩胛，交肩上，入缺盆，络心，循咽，下膈，抵胃，属小肠；其支者，从缺盆循颈上颊，至目锐眦，却入耳中；其支者，别颊上［6］，抵鼻，至目内眦，斜络于颧［7］。是动则病嗌痛，颔肿，不可以顾，肩似拔，臑似折。是主液所生病者［8］，耳聋、目黄、颊肿，颈、颔、肩、臑、肘、臂外后廉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再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小肠手太阳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臂太阳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肩脉。

［2］踝：手腕后方小指侧的高骨。

［3］臂骨：《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下骨”。

［4］两筋：《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四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两骨”。

［5］肩解：肩后骨缝。

［6］（zhuo）：眼眶下方，包括颧骨内连及上牙床的部位。

［7］斜络于颧：《太素》没有这四个字。

［8］是主液所生病者：小肠受盛胃腑传下来的腐熟水谷后，进一步消化并秘别清浊，其精华成分由脾传输而营养全身，糟粕下走大肠，水液归于膀胱，因为小肠可产生水液，故言主液所生病。

膀胱足太阳之脉［1］，起于目内眦，上额，交颠［2］；其支者，从颠至耳上角；其直者，从颠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髆［3］内，夹脊［4］，抵腰中，入循膂［5］，络肾，属膀胱；其支者，从腰中下夹脊［6］，贯臀，入腘中；其支者，从髆内左右，别下，贯胛，夹脊内［7］，过髀枢，循髀外，从后廉［8］下合腘中，以下贯踹内，出外踝之后，循京骨［9］，至小指外侧［10］。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如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11］，腘如结，踹如裂，是为踝厥。是主筋所生病者，痔、疟、狂、癫疾、头囟项痛［12］，目黄、泪出，鼽衄，项、背、腰、尻、腘、踹、脚皆痛，小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再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膀胱足太阳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足泰阳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钜阳脉。

［2］颠：《素问·五脏生成》王注引、《脉经》卷六第十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颠上”。

［3］肩髆：《脉经》卷六第十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肩膊”。

［4］夹脊：《素问·厥论》王冰注引文无“夹脊”两字。

［5］膂：夹脊两旁的肌肉。

［6］夹脊：《素问·厥论》王冰注引文、《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无。《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会于后阴”；《脉经》卷六第十作“下会于后阴”。

［7］贯胛，夹脊内：胛，《太素》作“胂”。《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及《素问·厥论》王冰注引文无“夹脊内”三字。

［8］循髀外，从后廉：《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十、《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千金要方》卷二十第一、《素问·厥论》王注引皆无“从”字。

［9］京骨：足外侧小趾本节后凸起的半圆骨。

［10］小指外侧：《素问·厥论》王注引文作“小指之端外侧”。

［11］曲：《素问·至真要大论》作“回”，《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迴”。

［12］头囟项痛：《素问·至真要大论》作“头项囟顶脑户中痛”，《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头囟项颈间痛”，《脉经》卷六第十作“头脑顶痛”。

肾足少阴之脉［1］，起于小指之下，邪走［2］足心，出于然谷［3］之下，循内踝之后，别入跟中，以［4］上踹内，出腘［5］内廉，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络膀胱；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循喉咙，夹舌本；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是动则病饥不欲食，面如漆柴［6］，咳唾则有血，喝喝［7］而喘，坐而欲起，目䀮䀮［8］如无所见，心如悬［9］若饥状。气不足则善恐，心惕惕如人将捕之，是为骨厥。是主肾所生病者，口热，舌干，咽肿，上气，嗌干及痛，烦心，心痛，黄疸，肠澼，脊股内后廉痛，痿厥，嗜卧，足下热而痛。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灸则强食生肉［10］，缓带披发［11］，大杖重履而步。盛者，寸口大再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肾足少阴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中的足少阴脉，《阴阳十一脉灸经》中的少阴脉。

［2］邪走：《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九、《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为“斜趋”。

［3］然谷：《素问·阳明离合论》王注引《灵枢经》文作“然骨”。《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注：“然骨，在内踝下近前起骨是也。”《图经》卷一注：“然骨，然谷所居。”

［4］以：《十四经发挥》卷中及《针灸聚英》卷一下无“以”字。

［5］腘：《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九作“腘中”。

［6］面如漆柴：《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面黑如地色”。《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九作“面黑如炭色”。

［7］喝喝：《脉经》卷六第九作“喉鸣”。

［8］䀮䀮：《玉篇·目部》：“䀮，目不明。”

［9］心如悬：《脉经》卷六第九作“心悬”。

［10］生肉：《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生食”。《太素》卷八杨注：“肾有虚风冷病，故强令人生食豕肉，温中补虚，脚腰轻健。”

［11］披发：《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九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被发”。

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1］，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下膈，历络三焦；其支者，循胸出胁，下腋三寸，上抵腋下，循臑内［2］，行太阴、少阴之间，入肘中，下臂［3］，行两筋之间，入掌中，循中指［4］，出其端；其支者，别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是动则病手心热，臂肘挛急，腋肿，甚则胸胁支满［5］，心中憺憺［6］大动，面赤，目黄，喜笑不休。是主脉［7］所生病者，烦心，心痛，掌中热。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一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少阴脉，《阴阳十一脉灸经》少阴脉。

［2］上抵腋下，循臑内：《素问·脏气法时论》王注引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上抵腋下，下循臑内”。

［3］下臂：《素问·脏气法时论》王注引及《甲乙经》卷二第一上作“下循臂”。

［4］循中指：《灵枢·邪客》：“心主之脉，出于中指之端，内屈循中指内廉……”

［5］胸胁支满：《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胸中满”。

［6］憺憺：《素问·至真要大论》《脉经》卷六第三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澹澹”。

［7］主脉：《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心主脉”。《图经》卷二作“心包主脉”。

三焦手少阳之脉［1］，起于小指次指之端，上出两指之间，循手表腕，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阳之后，入缺盆，布［2］膻中，散落［3］心包，下膈，循［4］属三焦；其支者，从膻中上出缺盆，上项，系［5］耳后，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颊［6］至，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是动则病耳聋浑浑焞焞［7］，嗌肿，喉痹。是主气所生病者［8］，汗出，目锐眦痛，颊痛［9］，耳后、肩、臑、肘、臂外皆痛，小指次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一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三焦手少阳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少阳脉，《阴阳十一脉灸经》耳脉。

［2］布：《脉经》卷六第十一作“交”。《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有本布作交者，检非也。”

［3］落：《脉经》卷六第十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络”。

［4］循：《脉经》卷六第十一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遍”。

［5］系：《脉经》卷六第十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侠”。《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杨注：“有本作侠也。”

［6］颊：《脉经》卷六第十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额”。

［7］浑浑焞焞：形容听觉模糊不清，耳内出现烘烘的响声。《脉经》卷六第十一“浑浑”作“辉辉”，《太素》卷八经脉之一“焞焞”作“淳淳”。

［8］是主气所生病者：《类经》十四卷第十注：“三焦为水渎之腑，水病必由于气也。”三焦通调水道，水病多由于气化失常，故主气所生病。

［9］颊痛：《脉经》卷六第十一作“颊肿”。

胆足少阳之脉［1］，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循颈行手少阳之前，至肩上却交出手少阳之后，入缺盆；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锐眦后；其支者，别锐眦［2］，下大迎，合于手少阳，抵于［3］，下加颊车，下颈，合缺盆，以下胸中，贯膈，络肝，属胆，循胁里，出气街，绕毛际，横入髀厌中；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过季胁，下合髀厌［4］中，以下循髀阳［5］，出膝外廉，下［6］外辅骨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7］，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之间，循大指歧骨内，出其端，还贯［8］爪甲，出三毛。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9］，甚则面微有尘［10］，体无膏泽，足外反热，是为阳厥。是主骨所生病者［11］，头痛颔痛［12］，目锐眦痛，缺盆中肿痛，腋下肿，马刀侠瘿［13］，汗出振寒，疟，胸［14］、胁、肋、髀、膝外至胫、绝骨、外髁［15］前及诸节皆痛，小指次指不用。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人迎大一倍于寸口；虚者，人迎反小于寸口也。

【串注】

［1］胆足少阳之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少阳脉，《阴阳十一脉灸经》少阳脉。

［2］别锐眦：《素问·刺腰痛》王注引、《太素》卷八经脉之一及《十四经发挥》为“别目锐眦”。

［3］合于手少阳，抵于：《脉经》卷六第二、《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合手少阳于”。

［4］髀厌：髀枢，即环跳位。

［5］髀阳：《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髀太阳”。

［6］下：《素问·厥论》王注引此下有“入”字。

［7］直下抵绝骨之端：《太素》卷二十六厥注作“抵绝骨”，无“直下”“之端”四字。

［8］贯：《脉经》卷六第二、《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及《十四经发挥》卷中作“贯入”。

［9］转侧：《太素》卷八经脉之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反侧”。

［10］面微有尘：面色灰暗，像是蒙上尘土。

［11］是主骨所生病者：《类经》十四卷第十注：“胆味苦，苦走骨，故胆主骨所生病。又骨为干，其质刚，胆为中正之官，其气亦刚，胆病则失其刚，故病及于骨。凡惊伤胆者骨必软，即其明证。”

［12］头痛颔痛：《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头角颔痛”。

［13］马刀侠瘿：瘰疬生在颈项或腋下等部位。

［14］胸：《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脉经》卷六第二作“胸中”。

［15］外髁：周本、统本及张注本均作“外踝”，当是。

肝足厥阴之脉［1］，起于大指丛毛［2］之际，上循足跗上廉，去内踝一寸，上踝八寸，交出太阴之后，上腘内廉，循股阴［3］入毛中，过［4］阴器，抵小腹［5］，夹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6］，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颠［7］；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内；其支者，复从肝，别贯膈，上注肺［8］。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俯仰，丈夫疝［9］，妇人少腹肿，甚则嗌干，面尘，脱色。是肝所生病者［10］，胸满，呕逆，飧泄［11］，狐疝，遗溺，闭癃。为此诸病，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盛者，寸口大一倍于人迎；虚者，寸口反小于人迎也。

【串注】

［1］肝足厥阴之脉：参见《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厥阴脉，《阴阳十一脉灸经》厥阴脉。

［2］丛毛：《素问·阴阳离合论》王注引《灵枢经》文作“聚”。

［3］股阴：《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阴股”。

［4］过：《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环”。

［5］抵小腹：抵，《素问·诊要经终论》王注引作“上抵”。抵小腹，《太素》卷八经脉之一、《脉经》卷六第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抵少腹”。

［6］颃颡：《太素》卷八经脉之一注：“喉咙上孔名颃颡。”

［7］会于颠：《素问·刺腰痛》王注此下有“其支者，从少腹与太阴、少阳结于腰髁下夹脊第三第四骨孔中”二十五字。

［8］肺：《脉经》卷六第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肺中”。

［9］疝：疝气的一种，发病时阴囊肿痛下坠。

［10］肝所生病者：《脉经》卷六第一、《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及《太素》卷八经脉之一作“主肝所生病者”。

［11］飧泄：大便稀薄，完谷不化叫飧泄。

手太阴气绝，则皮毛焦。太阴者，行气温于皮毛者也，故气不荣［1］则皮毛焦；皮毛焦，则津液去皮节［2］；津液去皮节者［3］则爪［4］枯毛折；毛折者则毛［5］先死，丙笃丁死，火胜金也。

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6］；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髦［7］色不泽，故其面黑如漆柴［8］者，血先死，壬笃癸死，水胜火也。

【串注】

［1］不荣：《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四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弗营”。

［2］皮节：指肌表。

［3］皮节者：《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四作“则皮节伤，皮节伤”。

［4］爪：《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四作“皮”。

［5］毛：《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四作“气”。

［6］脉不通：《脉经》卷三第四此后有“少阴者心脉也，心者脉之合也”十二字。

［7］髦：《难经·二十四难》无“髦”字。

［8］黑如漆柴：《难经·二十四难》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色如黧”。

足太阴气绝者，则脉不荣肌肉［1］，唇舌［2］者，肌肉之本也，脉不荣，则肌肉软［3］，肌肉软，则舌萎［4］人中［5］满，人中满，则唇反，唇反者肉先死，甲笃乙死，木胜土也。

足少阴气绝则骨枯，少阴者冬脉也，伏行而濡［6］骨髓者也，故骨不濡则肉不能着［7］也；骨肉不相亲，则肉软却［8］；肉软却，故齿长而垢［9］，发无泽；发无泽者［10］，骨先死。戊笃己死，土胜水也。

足厥阴气绝则筋绝［11］，厥阴者肝脉也，肝者筋之合也，筋者聚于阴气［12］，而脉［13］络于舌本也。故脉弗荣则筋［14］急；筋急则引舌与卵，故唇青舌卷卵缩，则筋先死。庚笃辛死，金胜木也。

【串注】

［1］肌肉：《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三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其口唇”。

［2］唇舌：《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三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口唇”。

［3］软：《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三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濡”。

［4］舌萎：《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三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无。

［5］人中：《难经·二十四难》作“肉”。

［6］濡：《难经·二十四难》作“温”。

［7］着：《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五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着骨”。

［8］则肉软却：《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五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即肉濡而却”。却，短缩之意。

［9］垢：《难经·二十四难》作“枯”。

［10］泽者：《难经·二十四难》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润泽者”。

［11］筋绝：《难经·二十四难》作“筋缩引卵与舌卷”。

［12］阴气：《素问·诊要经终论》王注引《灵枢经》为“阴器”。《难经》《脉经》《针灸甲乙经》同。

［13］脉：《难经·二十四难》无。

［14］筋：《难经·二十四难》、《脉经》卷三第一和《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筋缩”。

五阴气俱绝，则目系转，转则目运，目运者，为志先死，志先死，则远一日半死矣。六阳气绝［1］，则阴与阳相离，离［2］则腠理发泄，绝汗乃出［3］，故旦占夕死，夕占旦死［4］。

【串注】

［1］绝：《难经·二十四难》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俱绝”。

［2］离：《难经·二十四难》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阴阳相离”。

［3］绝汗乃出：《难经·二十四难》作“大如贯珠，转出不流，即气先死”，《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作“大如贯珠，转出不流，则气先死矣”。

［4］故旦占夕死，夕占旦死：《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上此下有“此十二经之败也”。占，预示之意。

【按语】五阴气绝的内容，可参考《素问·六节藏象论》中各脏生理功能的论述。

经脉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其常见者，足太阴过于外踝［1］之上，无所隐故也［2］。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六经络手阳明少阳之大络，起于五指间，上合肘中。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络脉先盛。故［3］卫气已平［4］，营气乃满，而经脉大盛。脉之卒然动［5］者，皆邪气［6］居之，留于本末，不动则热，不坚则陷且空，不与众同，是以知其何脉之动［7］也。

雷公曰：何以知经脉之与络脉异也？

黄帝曰：经脉者，常不可见也，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脉之见者，皆络脉也。

雷公曰：细子无以明其然也。

黄帝曰：诸络脉皆不能经大节之间，必行绝道而出，入复合于皮中，其会皆见于外。故诸刺络脉者，必刺其结上，甚血者虽无结，急取之，以泻其邪而出其血。留之发为痹也。

【串注】

［1］外踝：《太素》卷九经络别异作“内踝”，外踝疑误。然《类经》七卷第六注曰：“足太阴当作手太阴。经脉深而直行，故手足十二经脉，皆伏行分肉之间，不可得见。其有见者，惟手太阴一经，过于手外踝之上，因其骨露皮浅，故不能隐。下文云经脉者常不可见也，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正谓此耳。”

［2］无所隐故也：《太素》卷九经络别异作“毋所隐故见也”。

［3］故：《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则”。

［4］平：《类经》七卷第六注：“平，犹潮平也，即盛满之谓。”

［5］动：马注本及张注本作“盛”。

［6］邪气：杨上善：“酒即邪也。”《类经》七卷第六注：“邪气者，即指酒气为言。”

［7］动：《太素》卷九经络别异作“病”。

凡诊络脉［1］，脉色青则寒且痛，赤则有热。胃中寒，手鱼之络多青矣；胃中有热，鱼际络赤。其暴［2］黑者，留久痹也；其有赤、有黑、有青者，寒热气也；其青短者，少气也［3］。凡刺寒热者，皆多血络，必间日而一取之，血尽而止，乃调其虚实，其小而短者少气，甚者泻之则闷，闷甚则仆不得［4］言，闷则急坐之也。

【串注】

［1］凡诊络脉：本段宜与《灵枢·经脉》《素问·经络论》互参。

［2］暴：《太素》卷九经络别异作“鱼”。

［3］其青短者，少气也：疑衍。

［4］得：《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及《太素》卷九经络别异作“能”。

手太阴之别［1］，名曰列缺，起于腕上分间，并太阴之经，直入掌中，散入于鱼际。其病实则手锐掌热；虚则欠㰦［2］，小便遗数，取之去腕半寸［3］，别走阳明也。

手少阴之别，名曰通里，去腕一寸半［4］，别而上行，循经入于心［5］中，系舌本，属目系［6］。其实则支膈，虚则不能言，取之掌［7］后一寸，别走太阳也。

手心主之别，名曰内关，去腕二寸，出于两筋之间［8］，循经以上，系于心包，络心系。实［9］则心痛，虚则为头强［10］，取之两筋间也［11］。

【串注】

［1］手太阴之别：络脉的病候及针灸治疗方法，另见《素问·缪刺论》邪客于络脉。

［2］欠㰦：张口呵欠。

［3］半寸：《脉经》卷六第七及《太素》卷九十五络脉作“一寸半”。

［4］一寸半：《太素》卷九十五络脉作“一寸”。

［5］心：《千金要方》卷十三第一作“咽”。

［6］系舌本，属目系：手少阴之脉有“上夹咽，系目系”文。

［7］掌：《太素》卷九十五络脉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腕”。

［8］两筋之间：《太素》卷九十五络脉杨注此下有“检《明堂经》两筋间下，有别走少阳之言，此经无者，当是脱也”。

［9］实：《脉经》卷六第三及《千金要方》卷十三第一作“气实”。

［10］头强：《脉经》卷六第三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烦心”。

［11］手心主之别……取之两筋间也：有关病后及刺法，另见《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臂掌之间，不可得屈。刺其踝后，先以指按之痛，乃刺之。以月死生为数，月生一日一痏，二日二痏，十五日十五痏，十六日十四痏。”

手太阳之别，名曰支正，上［1］腕五寸，内注少阴；其别者，上走肘，络肩髃。实则节弛肘废；虚则生肬［2］，小者如指痂疥，取之所别也。

手阳明之别，名曰偏历，去腕三寸，别入［3］太阴；其别者，上循臂，乘肩髃，上曲颊偏齿；其别者，入耳合于宗脉［4］。实则龋聋［5］；虚则齿寒痹隔［6］，取之所别也［7］。

手少阳之别，名曰外关，去腕二寸，外绕臂，注胸中，合心主。病实则肘挛，虚则不收，取之所别也［8］。

【串注】

［1］上：《太素》九十五络脉作“去”。

［2］肬：同疣，皮上赘肉。

［3］入：《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及《太素》九十五络脉作“走”。

［4］宗脉：《灵枢·口问》：“耳者，宗脉之所聚也。”

［5］龋聋：《太素》九十五络脉作“龋耳聋”，《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龋齿耳聋”。

［6］痹隔：形容膈间闭塞不畅。

［7］手阳明之别……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手阳明之络，令人气满胸中，喘息而肢胠，胸中热。刺手大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痏，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

［8］手少阳之别……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手少阳之络，令人喉痹，舌倦口干，心烦，臂外廉痛，手不及头，刺手中指次指爪甲上，去端如韭叶，各一痏，壮者立已，老者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此新病数日已。”

足太阳之别，名曰飞扬，去踝七寸，别走少阴。实则鼽窒，头背痛；虚则鼽衄，取之所别也［1］。

足少阳之别，名曰光明，去踝五寸，别走厥阴，下络足跗［2］。实则厥，虚则痿躄［3］，坐不能起，取之所别也［4］。

足阳明之别，名曰丰隆，去踝八寸，别走太阴；其别者，循胫骨外廉，上络头项，合诸经之气，下络喉嗌。其病气逆则喉痹瘁［5］喑，实则狂癫，虚则足不收，胫枯，取之所别也［6］。

【串注】

［1］足太阳之别……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刺足小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立已。不已，刺外踝下三痏，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已。”鼽窒，鼻塞不通。

［2］下络足跗：《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及《素问·刺腰痛》王注作“并经下络足跗”。

［3］痿躄：下肢软弱无力不能走路。

［4］足少阳之别……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咳而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不得息立已，汗出立止，咳者温衣饮食，一日已。左刺右，右刺左，病立已，不已，覆刺如法。”

［5］瘁：参《太素》卷九十五络脉，应作“卒”。

［6］足阳明之别……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阳明之经，令人鼽衄，上齿寒。刺足中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左刺右，右刺左。”

足太阴之别，名曰公孙，去本节之后一寸，别走阳明；其别者，入络肠胃，厥气上逆则霍乱，实则肠［1］中切痛；虚则鼓胀，取之所别也［2］。

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当踝后绕跟，别走太阳；其别者，并经上走于心包，下外［3］贯腰脊。其病气逆则烦闷，实则闭癃，虚则腰痛，取之所别者也［4］。

足厥阴之别，名曰蠡沟，去内踝五寸，别走少阳；其别者，经胫［5］上睾，结于茎。其病气逆则睾肿［6］卒疝，实则挺长［7］，虚则暴痒。取之所别也［8］。

【串注】

［1］肠：《脉经》卷六第五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腹”。

［2］足太阴之别，名曰公孙……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太阴之络，令人腰痛，引少腹控眇，不可以抑息，刺腰尻之解，两胛之上，是腰俞，以月死生为痏数，发针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3］外：《脉经》卷六第九及《太素》九十五络脉无“外”字。

［4］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取之所别者也：《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卒心痛、暴胀、胸胁支满、无积者，刺然骨之前出血，如食顷而已，不已左取右，右取左。病新发者，取五日已。”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嗌痛，不可内食，无故善怒，气上走贲上。刺足下中央之脉，各三痏，凡六刺，立已。左刺右，右刺左，嗌中肿，不能内唾，时不能出唾者，刺然骨之前，出血立已，左刺右，右刺左。”

［5］经胫：《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及《脉经》卷六第一作“循经”。

［6］睾肿：《太素》卷二十三量缪刺注作“暴痛”。

［7］挺长：《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及《脉经》卷六第一及《太素》九十五络脉此下有“热”字。

［8］足厥阴之别，名曰蠡沟……取之所别也：参《素问·缪刺论》：“邪客于足厥阴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痏，男子立已，女子有顷已，左取右，右取左。”

任脉之别，名曰尾翳，下鸠尾，散于腹。实则腹皮痛，虚则痒瘙，取之所别也。

督脉之别，名曰长强，夹膂上项，散头上，下当肩胛左右，别走太阳，入贯膂。实则脊强，虚则头重，高摇之，夹脊之有过者［1］，取之所别也。

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腋下三寸，布胸胁。实则身尽痛，虚则百节尽皆纵，此脉若罗络之血者［2］，皆取之脾之大络脉也。

凡此十五络者，实则必见，虚则必下，视之不见，求之上下，人经不同，络脉亦所别也。

【串注】

［1］高摇之，夹脊之有过者：《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校语：“《九墟》无此九字。”“高摇之”三字疑“头重”之旁注，“夹脊之有过者”疑“入贯膂”之旁注。

［2］罗络之血者：《类经》七卷第五注：“罗络之血者，此言大络，包罗诸络之血。”

附：足臂十一脉灸经与阴阳十一脉灸经

足臂十一脉灸经［1］（帛书一本）

足泰阳脉［2］：出外踝窭［3］中，上贯膊［4］，出于卻［5］；枝之下［6］；其直者，贯□［7］，夹脊，［出项］［8］，上于豆［9］；枝颜下，之耳；其直者，贯目内眦，之鼻。其病［10］：病足小指废，膊痛，［11］挛，脽［12］痛，产［13］痔，腰痛，夹脊痛，□痛，项痛，手痛，颜寒，产聋，目痛，鼽衄，数癫疾。诸病此物者［14］，皆灸泰阳脉。

【串注】

［1］足臂十一脉灸经：参阅《阴阳十一脉灸经》《灵枢·经脉》。

［2］足泰阳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钜阳脉，《灵枢·经脉》膀胱足太阳之脉。

［3］窭：空穴。

［4］膊：即腨，小腿肚。

［5］卻：同“却”。

［6］枝之下：枝，支脉。之，往。下，人体部位名，不详。

［7］□：符号□，帛书中缺的字。下同。

［8］［出项］：此处的方括号，指帛书中残缺不全的字，尚能辨别出来，或前后文能够对应出来。下同。

［9］豆：此谓头。

［10］其病：参《阴阳十一脉灸经》“主治其所产病”，《灵枢·经脉》“是动，所生病”。

［11］：疑指腘。

［12］脽：《说文》注：“臀也。”

［13］产：指产生某种疾病。下同。

［14］诸病此物者：参《灵枢·经脉》的“为此诸病”。

足少阳脉［1］：出于踝前，枝［2］于骨间，上贯膝外廉，出于股外廉，出胁；枝之肩薄［3］。其直者，贯腋，出于项、耳，出［4］，出目外眦。其病：病足小指次［指］废：胻外廉痛，胻寒，膝外廉痛，股外廉痛，髀外廉痛，胁痛，□痛，产马［5］，缺盆痛，瘘，聋，痛，耳前痛，目外眦痛，胁外肿。诸［病］此物者，皆灸少阳脉。

【串注】

［1］足少阳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少阳脉，《灵枢·经脉》胆足少阳之脉。

［2］枝：分支。

［3］肩薄：肩膊。

［4］：疑是“枕”字。

［5］马：疑指马刀挟膺。

足阳明脉［1］：循胻［2］中，上贯膝中，出股，夹少腹［3］，上出乳内廉，出嗌［4］，夹口以上，之鼻。其病：病足中指废，胻痛，膝中肿，腹肿，乳内廉痛，腹外肿，頯［5］痛，鼽衄，数欠，热汗出，脞［6］瘦，颜寒。诸病此物者，皆灸阳明脉。

【串注】

［1］足阳明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阳明脉，《灵枢·经脉》胃足阳明之脉。

［2］胻：胫骨。

［3］少腹：腹的下部，脐与骨盆之间，即小腹。

［4］嗌：咽喉。

［5］頯：读kuai或kui。指颧骨。

［6］脞：疑“”之误，大腿上部与腰相连的部分。

足少阴脉［1］：出内踝窭中，上贯膊，入，出股，入腹，循脊内□廉，出肝，入胠［2］，系舌本。其病：病足热，膊内痛，股内痛，腹街、脊内廉痛，肝痛，心痛，烦心，咽□□□□舌辂［3］，□旦尚［4］［气］□□数喝，牧牧［5］嗜卧以咳。诸病此物者，皆灸足少阴脉。

【串注】

［1］足少阴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少阴脉，《灵枢·经脉》肾足少阴之脉。

［2］胠：腋下胁上的部位。

［3］舌辂：疑指舌干。

［4］尚：通上。

［5］牧牧：即默默。

足泰阴脉［1］：出大指内廉骨际，出内踝上廉，循胻内［廉］，□膝内廉，出股内廉。其病：病足大指废，胻内廉痛，股内痛，腹痛，腹胀，复□，不嗜食，善噫，心□，善肘［2］。诸病此物者，皆灸足泰阴脉。

【串注】

［1］足泰阴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大阴脉，《灵枢·经脉》脾足太阴之脉。

［2］肘：疑为“疛”。《吕氏春秋·尽数》：“处腹则为张为疛。”注：疛，跳动，皆腹疾。

足厥阴脉［1］：循大指间，以上出胻内廉，上八寸，交泰阴脉，□股内，上入脞间。其病：病脞瘦，多溺，嗜饮，足胕肿疾，痹。诸病此物者，灸厥阴脉。

【串注】

［1］足厥阴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厥阴脉，《灵枢·经脉》肝足厥阴之脉。

臂泰阴脉［1］：循筋上廉，以奏［2］臑内，出腋内廉，之心。其病：心痛，心烦而噫。诸病此物者，皆灸臂泰阴脉。

臂少阴脉［3］：循筋下廉，出臑内下廉，出腋，奏胁。其病：病胁痛。诸病此物者，皆灸臂少阴脉。

臂泰阳脉［4］：出小指，循骨下廉，出臑下廉，出肩外廉，出项□□□目外眦。其病：臂外廉痛。诸病此物者，皆灸臂泰阳脉。

臂少阳脉［5］：出中指，循臂上骨下廉，奏耳。其病：病产［6］聋，□痛。诸病此物者，皆灸臂少阳之脉。

臂阳明脉［7］：出中指间，循骨上廉，出臑［外廉］，上奏，之口。其病：病齿痛，□□□□。诸病此物者，皆灸臂阳明脉。

【串注】

［1］臂泰阴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臂钜阴脉，《灵枢·经脉》肺手太阴之脉。

［2］奏：通“凑”。

［3］臂少阴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臂少阴脉，《灵枢·经脉》心包手厥阴之脉。

［4］臂泰阳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肩脉，《灵枢·经脉》小肠手太阳之脉。

［5］臂少阳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少阳脉，《灵枢·经脉》三焦手少阳之脉。

［6］病产：病生之意。

［7］臂阳明脉：参《阴阳十一脉灸经》齿脉，《灵枢·经脉》大肠手阳明之脉。

阴阳十一脉灸经［1］（帛书二本）

钜阳脉［2］：系于潼［3］外踝娄［4］中，出卻中，上穿䟴［5］，出厌中，夹脊，出于项，上头角，下颜，夹齃［6］，系目内廉。是动则病：潼头痛［7］，□□□□，脊痛，腰似折，脾［8］不可以运，腘如结，腨如［裂，此］为踝蹶。是钜阳脉主治其所产病［9］：头痛，耳聋，项痛，耳彊［10］，疟，背痛，腰痛，尻痛，痔，［11］痛，腨痛，足小指痹，为十二病。

【串注】

［1］阴阳十一脉灸经：参《足臂十一脉灸经》《灵枢·经脉》。

［2］钜阳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泰阳脉，《灵枢·经脉》膀胱足太阳之脉。

［3］潼：疑为“踵”。

［4］娄：同“窭”。

［5］䟴：部位不详，根据上下文义，可能指“臀”。

［6］齃：即“”字。

［7］潼头痛：参《灵枢·经脉》足太阳病候，潼头痛，可能就是“冲头痛”。

［8］脾：疑指“髀”。

［9］主治其所产病：参《足臂十一脉灸经》“其病”，《灵枢·经脉》“是动，所生病”。

［10］耳彊：病名。彊通强，硬感的意思。

［11］：即“卻（却）”，后世常写作“郄”。《素问·刺腰痛》王冰注：“膝后两旁，大筋双上，股之后，两筋之间，横文之处，努肉高起，则郄中之分也。古《中诰》以腘中为太阳之郄。”

［少］阳脉［1］：系于外踝之前廉，上出鱼股之［外，出］□［2］，上［出目前］。是动则病：［心与胁痛，不］可以反稷［3］，甚则无膏［4］，足外反［5］，此为阳［蹶］。是少阳脉主治其所产病：□□□痛，［头颈痛］，胁痛，疟，汗出，节尽痛，髀［外］廉［痛］，□［痛］，鱼股痛，［膝外廉］痛，振寒，［足中指］踝［6］，为十二病。

【串注】

［1］少阳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少阳脉，《灵枢·经脉》胆足少阳之脉。

［2］□：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少阳脉，此缺疑为“胁”字。

［3］反稷：反侧。

［4］无膏：《灵枢·经脉》作“体无膏泽”，指全身皮肤失去润泽。

［5］足外反：《灵枢·经脉》作“足外反热”。

［6］踝：疑“痹”之误。

阳明脉［1］：［系］于骭骨［2］外廉，循骭而上，穿膑，出鱼股□□□□［3］穿乳，穿颊，［出目外］廉，环［颜］□。是动则病：洒洒病寒，喜龙娄吹［4］，颜［黑，病肿，病至则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惊，心惕，欲独闭户牖而处，［病甚］则欲登高而歌，弃衣［而走，此为］骭蹶。是阳明脉主治其所产病：颜痛，鼻鼽，颔［颈痛，乳痛］，肩痛，心与胠痛，腹外肿，肠痛，膝跳，跗□□［5］，［为］十二病。

【串注】

［1］阳明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阳明脉，《灵枢·经脉》胃足阳明之脉。

［2］骭骨：胫骨。

［3］□□□□：疑为“之外廉，上”四字。

［4］喜龙娄吹：善伸数欠。

［5］□□：此处缺字疑是“上痹”两字。

肩脉［1］：起于耳后，下肩，出臑外［廉］，出□□□□［2］，乘手背［3］。是［动则病：嗌痛，颔肿］，不可以顾，肩似脱，臑似折。是肩脉主治［其所产病］：颔痛，［喉痹，臂痛，肘］痛，为四病。

耳脉［4］：起于手背，出臂外两骨之间，［上骨］下廉，出［肘中］，入耳中。是动则病：耳聋，浑浑朜朜［5］，嗌肿。是耳脉主治其所产病：目外眦痛，颊［痛］，耳聋，为三病。

齿脉［6］：起于次指与大指，上出臂上廉，入肘中，乘臑，［穿］颊，入齿中，夹鼻。是［动］则病：齿痛，朏［7］肿。是齿脉主治其所产病：齿痛，朏肿，目黄，口干，臑痛，为五［病］。

【串注】

［1］肩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泰阳脉，《灵枢·经脉》小肠手太阳之脉。

［2］□□□□：此缺以为“臂外，腕上”四字。

［3］乘手背：此句《阴阳十一脉灸经》的乙本作“出臂外，出指上廉”。

［4］耳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少阳脉，《灵枢·经脉》三焦手少阳之脉。

［5］浑浑朜朜：《灵枢·经脉》作“浑浑焞焞”，《太素》卷八作“浑浑淳淳”。

［6］齿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阳明脉，《灵枢·经脉》大肠手阳明之脉。

［7］朏：音拙。指眼眶下部。

大阴脉［1］：是胃脉殹［2］。彼［3］胃，出鱼股［4］阴下廉，腨上廉，出［内］踝之上廉。是动则病：上［当］走心，使腹胀，善噫，食欲欧［5］，得后与气则怏然［6］衰。是钜阴脉主治其所［产病］：□□，心烦，死；心痛与腹胀，死；不能食，不能卧，强吹［7］，三者同则死；溏泄，死；［水与］闭同则死，为十病。

【串注】

［1］大阴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泰阴脉，《灵枢·经脉》脾足太阴之脉。

［2］胃脉殹：胃脉也。

［3］彼：覆盖之意。

［4］鱼股：指股部前面的股四头肌，屈膝时状如鱼形。

［5］欧：同“呕”。

［6］怏然：《灵枢·经脉》作“快然”，乙本作“逢然”。

［7］强吹：应为强欠。《太素》卷八杨注：“将欠不得欠，名曰强欠。”

厥阴脉［1］：系于足大指丛［毛］之上，乘足［跗上廉］，去内踝一寸，上［踝］五寸，而出［大（太）阴之后］，上出鱼股内廉，触少腹，大渍［2］旁。是动则［病：丈］夫［3］［疝，妇人则少腹肿，腰痛］不可以仰，甚则嗌干，面疵［4］。是厥阴脉主治［其］所产病：热中，［癃，颓，偏疝］，□□。

【串注】

［1］厥阴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厥阴脉，《灵枢·经脉》肝足厥阴之脉。

［2］大渍：大眦，内眼角。

［3］：即“”。

［4］面疵：面有微尘。

少阴脉［1］：系于内踝外廉，穿腨，出［中］央，上贯脊，之口廉［2］，系于肾，夹舌。［是动则病］：喝喝如喘，坐而起则目瞙［3］如无毋见，心如悬，病饥，气［不足］，善怒，心惕，恐［人将捕之］，不欲食，面黭若色［4］，咳则有血，此为骨蹶。是少［阴］脉主治其［所产病］：口口口口口口热，舌柝［5］，嗌中干，上气，噎，嗌中痛，瘅，嗜卧，咳，瘖，为十病。

【串注】

［1］少阴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足少阴脉，《灵枢·经脉》肾足少阴之脉。

［2］口廉：疑是“内廉”。

［3］瞙：目不明。

［4］面黭若色：黭，黑色。，乙本作“灺”，《说文》：“烛尽也。”面黭如灺色，形容面色暗黑如烛灭后的焦炭。

［5］柝：音彻。燥裂象。

臂钜阴脉［1］：在于手掌中，出内阴两骨之间，上骨下廉，筋之上，出臂［内阴，入心中］。是动则病：心滂滂［2］如［3］痛，缺盆痛，甚［则］交两手而战，此为臂蹶。［是臂钜阴脉主］治其所产病：胸痛，［4］痛，［心痛］，四末［5］痛，瘕，为五病。

臂少阴脉［6］：起于臂两骨之间，之下骨上廉，筋之下。［出］臑内阴。［是动则病：心］痛，嗌渴欲饮，此为臂蹶。是臂少阴脉主治其所产［病：胁］痛，为［一病］。

【串注】

［1］臂钜阴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泰阴脉，《灵枢·经脉》肺手太阴之脉。

［2］滂滂：形容心跳，如同“怦怦”。

［3］如：用法同“而”。

［4］：音义不详。疑为“脘”。

［5］四末：四肢。

［6］臂少阴脉：参《足臂十一脉灸经》臂少阴脉，《灵枢·经脉》心包手厥阴之脉。

经别第十一

【提要】本篇重点阐述了十二经别的循行路线以及表里相应的阴经与阳经离、合、出、入的配合关系。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人之合于天道［1］也，内有五脏，以应五音、五色、五时、五味、五位也；外有六腑，以应六律，六律建［2］阴阳诸经而合之十二月、十二辰、十二节、十二经水、十二时、十二经脉者，此五脏六腑之所以应天道。夫十二经脉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3］，学之所始，工之所止也，粗之所易，上［4］之所难也。请问其离合，出入奈何？

岐伯稽首再拜曰：明乎哉问也！此粗之所过，上之所息［5］也，请卒言之。

【串注】

［1］道：《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地”。

［2］建：《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主持”，《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建主”。

［3］起：“愈”之意，如《史记·扁鹊列传》：“越人能使之起耳。”

［4］上：《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工”。下段之“上”同。

［5］息：《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悉”。

足太阳之正，别入于腘中，其一道下尻五寸，别入于肛，属于膀胱，散之肾，循膂，当心入散；直者，从膂上出于项，复属于太阳，此为一经也。足少阴之正，至腘中，别走太阳而合，上至肾，当十四顀［1］出属带脉；直者，系舌本，复出于项，合于太阳，此为一合。成［2］以诸阴之别，皆为正也。

足少阳之正，绕髀入毛际，合于厥阴；别者入季胁之间，循胸里属胆，散之上肝贯心［3］，以上夹咽，出颐颌中，散于面，系目系，合少阳于外眦也。足厥阴之正，别跗上，上至毛际，合于少阳，与别俱行，此为二合也。

足阳明之正，上至髀，入于腹里，属胃，散之脾，上通于心，上循咽出于口，上，还系目系，合于阳明也。足太阴之正，上至髀，合于阳明，与别俱行，上结［4］于咽，贯舌中［5］，此为三合也。

手太阳之正，指地，别于肩解，入腋走心，系小肠也。手少阴之正，别入于渊腋两筋之间，属于心，上走喉咙，出于面，合目内眦，此为四合也。

手少阳之正，指天，别于颠，入缺盆，下走三焦，散于胸中也。手心主之正，别下渊腋三寸，入胸中，别属三焦，出［6］循喉咙，出耳后，合少阳完骨之下，此为五合也。

手阳明之正，从手循膺乳，别于肩髃，入柱骨，下走大肠，属于肺，上循喉咙，出缺盆，合于阳明也。手太阴之正，别入渊腋少阴之前，入走肺，散之太阳［7］，上出缺盆，循喉咙，复合阳明，此六合［8］也。

【串注】

［1］顀：《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椎”。

［2］成：《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或”。

［3］散之上肝贯心：参本篇足阳明条，疑为“散之肝，上贯心”方合文义。

［4］结：《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络”。

［5］舌中：《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舌本”。

［6］出：《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上”。

［7］太阳：《太素》卷九经脉正别作“大肠”。

［8］六合：阴阳经脉于颈项部相合的六个位置，可参考《灵枢·根结》六阳经根、溜、注、入中入穴的上入。

经水第十二

【提要】本篇以古代十二大水系的大小、深浅、远近，用来说明人体十二经的气血多少和循行内外、营灌全身的作用。同时强调，十二经脉的针刺深度、留针久暂，必须结合人体的高矮肥瘦，灵活应用。

黄帝问于岐伯曰：经脉十二者，外合于十二经水，而内属于五脏六腑。夫十二经水者，其有［1］大小、深浅、广狭、远近各不同；五脏六腑之高下、大小、受谷之多少亦不等，相应奈何？夫经水者，受水而行之；五脏者，合神气魂魄而藏之；六腑者，受谷而行之，受气而扬之；经脉者，受血而营之。合而以治奈何？刺之深浅，灸之壮数，可得闻乎？

岐伯答曰：善哉问也！天至高不可度，地至广不可量，此之谓也。且夫人生于天地之间，六合［2］之内，此天之高，地之广也，非人力之所能度量而至也。若夫八尺之士［3］，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4］。其治以针艾，各调其经气，固其常有合乎。

【串注】

［1］有：《太素》卷五十二水无“有”字。

［2］六合：指上下前后左右六方。

［3］若夫八尺之士：泛指人体的约数，参《灵枢·骨度》：“众人之度，人长七尺五寸者，其骨节之大小长短各几何。”

［4］大数：《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作“定数”。

黄帝曰：余闻之，快于耳不解于心［1］，愿卒闻之。

岐伯答曰：此人之所以参天地而应阴阳也，不可不察。足太阳外合［2］清水［3］，内属于膀胱，而通水道焉。足少阳外合于渭水，内属于胆。足阳明外合于海水，内属于胃。足太阴外合于湖水，内属于脾。足少阴外合于汝水，内属于肾。足厥阴外合于渑水［4］，内属于肝。手太阳外合于淮水，内属于小肠，而水道出焉［5］。手少阳外合于漯水，内属于三焦。手阳明外合于江水，内属于大肠。手太阴外合于河水，内属于肺。手少阴外合于济水，内属于心。手心主外合于漳水，内属于心包。凡此五脏六腑十二经水者，外有［6］源泉而内有所禀，此皆内外相贯，如环无端，人经亦然。故天为阳，地为阴，腰以上为天，腰以下为地。故海以北者为阴，湖以北者为阴中之阴；漳以南者为阳，河以北至漳者为阳中之阴；漯以南至江者，为阳中之太阳，此一隅［7］之阴阳也，所以人与天地相参也。

【串注】

［1］快于耳不解于心：《太素》卷五十二水注：“快于耳，浅知也；解于心，深识也。”不解于心，不能透彻地了解。

［2］外合：《太素》卷五十二水作“外合于”。

［3］清水：《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作“渎水”。

［4］渑水：《太素》卷五十二水及《素问·离合真邪论》王注作“沔水”。

［5］而水道出焉：《太素》卷五十二水作“而通水道焉”。

［6］外有：《太素》卷五十二水及《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作“皆外有”。

［7］隅：《太素》卷五十二水及《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作“州”。

黄帝曰：夫经水之应经脉也，其远近浅深，水血之多少各不同，合而以刺之奈何？

岐伯答曰：足阳明，五脏六腑之海也，其脉大血多，气盛热壮，刺此者不深弗散，不留不泻也。足阳明［1］刺深六分，留十呼。足太阳［2］深五分，留七呼。足少阳［3］深四分，留五呼。足太阴［4］深三分，留四呼。足少阴［5］深二分，留三呼。足厥阴［6］深一分，留二呼。手之阴阳，其受气之道近，其气之来疾，其刺深者，皆无过二分，其留，皆无过一呼。其少长、大小、肥瘦，以心撩之［7］，命曰法天之常。灸之亦然。灸而过此者，得恶火则骨枯脉涩，刺而过此者，则脱气。

【串注】

［1］足阳明：《素问》血气形志新校正引《甲乙经》文。此下有“多血多气”四字。

［2］足太阳：《素问》血气形志新校正引《甲乙经》文。此下有“多血多气，刺”五字。

［3］足少阳：《素问》血气形志新校正引《甲乙经》文。此下有“少血多气，刺”五字。

［4］足太阴：《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此下有“多血少气，刺”五字。

［5］足少阴：《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此下有“少血多气，刺”五字。

［6］足厥阴：《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此下有“多血少气，刺”五字。

［7］以心撩之：撩，《太素》卷五十二水注：“撩，取也。”《甲乙经》卷一第一精神五脏作“以心料之”，料度之意。以心撩之，指医生针刺治疗时，应该心中有数，因人而异，做出恰当的处理。

黄帝曰：夫经脉之小大，血之多少，肤之厚薄，肉之坚脆及腘［1］之大小，可为量度［2］乎？

岐伯答曰：其可为度量者，取其中度也。不甚脱肉而血气不衰也。若夫度［3］之人，痟瘦［4］而形肉脱者，恶可以度量刺乎。审、切、循、扪、按，视其寒温盛衰而调之［5］，是谓因适而为之真也。

【串注】

［1］腘：《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及《太素》卷五十二水作“䐃”。《太素》杨注：“䐃，臑等块肉也。”

［2］量度：《太素》卷五十二水及《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作“度量”。

［3］夫度：《太素》卷五十二水及《甲乙经》卷一第七十二经水作“失度”，当是。

［4］痟瘦：“痟”，“消”之借字。杨注：“痟，音藉也。”

［5］审、切、循、扪、按，视其寒温盛衰而调之：参见《素问·三部九候论》“视其经络浮沉，以上下逆从循之”；《灵枢·背俞》“按其处，应在中而痛解”。

【按语】《灵枢识》曰：“切，谓诊寸口；循，谓循尺肤；盖经脉之大小，肤之厚薄，当尺寸度之；如肉之坚脆，之大小，非一一扪按不能知之，故举此四字，以见其义。”

经筋第十三

【提要】本篇介绍了十二经筋在人体肌体上的走向分布、经筋病候以及治疗原则。

足太阳之筋，起于［1］足小指，上结于踝，邪［2］上结于膝，其下循足外踝［3］，结于踵，上循跟，结于腘；其别者，结于踹［4］外，上腘中内廉，与腘中并上结于臀，上夹脊上项；其支者，别入结于舌本；其直者，结于枕骨，上头，下颜，结于鼻；其支者，为目上网［5］，下结于［6］；其［7］支者，从腋后外廉结于肩髃；其支者，入腋下，上出缺盆，上结于完骨；其支者，出缺盆，邪上出［8］于。其病小指支，跟肿痛［9］，腘挛［10］，脊反折，项筋急，肩不举，腋支，缺盆中纽痛，不可左右摇。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11］，以痛为腧，名曰仲春痹也。

【串注】

［1］之筋，起于：十二经筋的起点，同帛书《足臂十一脉灸经》与《阴阳十一脉灸经》，起于四肢的末端。

［2］邪：《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斜”。

［3］足外踝：《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足外侧”。

［4］踹：《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腨”。

［5］网：《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纲”。

［6］：《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鼽”。

［7］其：《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其下”。

［8］出：《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入”。

［9］跟肿痛：《太素》卷十三经筋及《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踵跟痛”。

［10］挛：《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挛急”。

［11］以知为数：知，治病获效或病愈；数，针刺次数的限定。

足少阳之筋，起于小指次指［1］，上结外踝，上循胫外廉，结于膝外廉；其支者，别起［2］外辅骨，上走髀，前者结于伏兔之上，后者，结于尻；其直者，上乘䏚季胁［3］，上走腋前廉，系［4］于膺乳，结于缺盆；直者，上出腋，贯缺盆，出太阳之前，循耳后，上额角，交颠上，下走颔，上结于；支者，结于目眦［5］为外维［6］。其病小指次指支转筋，引膝外转筋，膝不可屈伸，腘筋急，前引髀，后引尻，即上乘䏚季胁痛，上引缺盆、膺乳、颈，维筋急，从左之右，右目不开［7］，上过右角，并跷脉而行，左络于右，故伤左角，右足不用，命曰维筋相交［8］。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孟春痹也。

【串注】

［1］小指次指：《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此下皆有“之上”二字。

［2］别起：《太素》卷十三经筋作“起于”。

［3］上乘䏚季胁：《太素》卷十三经筋、《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圣济总录》卷一九一及《普济方》卷四百十二作“上䏚乘季胁”。䏚，季胁之下空软处。

［4］系：《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作“侠”。

［5］目眦：《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均作“目外眦”。

［6］外维：维系目外眦之筋。《类经》七卷第四注：“此支者，从颧上斜趋结于目外眦，而为目之外维，凡人能左右盼视者，正以此筋为之伸缩也。”

［7］从左之右，右目不开：《太素》卷十三经筋注：“此筋本起于足，至项上而交至左右目，故左箱有病，引右箱目不得开，右箱有病，引左箱目不得开也。”

［8］上过右角……命曰维筋相交：《太素》卷十三经筋注：“乔脉至于目眦，故此筋交颠，左右下于目眦，与之并行也。筋既交于左右，故伤于左右，故伤左额角，右足不用；伤右额角，左足不用，以此维筋相交故也。”

足阳明之筋，起于中三指，结于跗上，邪外上加于辅骨，上结于膝外廉，直上结于髀枢，上循胁属脊；其直者，上循骭，结于膝；其支者，结于外辅骨，合少阳；其直者，上循伏兔，上结于髀，聚于阴器，上腹而布，至缺盆而结，上颈，上挟口，合于，下结于鼻，上合于太阳。太阳为目上网，阳明为目下网［1］；其支者，从颊结于耳前。其病足中指支胫转筋，脚跳坚［2］，伏兔转筋，髀前肿，疝，腹筋急，引缺盆及颊，卒口僻；急者，目不合，热则筋纵，目不开，颊筋有寒，则急引颊移口，有热则筋弛纵缓，不胜收，故僻。治之以马膏，膏其急者，以白酒和桂，以涂其缓者，以桑钩钩之，即以生桑灰置之坎中，高下以［3］坐等。以膏熨急颊，且饮美酒，噉美炙肉，不饮酒者，自强也，为之三拊［4］而已。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季春痹也。

【串注】

［1］太阳为目上网，阳明为目下网：网，《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纲”。

［2］脚跳坚：《类经》十七卷第六十九注：“跳者跳动；坚者，坚强也。”谓足部有跳动及强硬不适感。

［3］以：《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与”。

［4］三拊：拊，同抚。三拊，即再三抚摩患处。

足太阴之筋，起于大指之端内侧，上结于内踝；其直者，络于［1］膝内辅骨，上循阴股，结于髀，聚于阴器，上腹结于脐，循腹里，结于肋［2］，散于胸中；其内者，着于脊。其病足大指支，内踝痛，转筋痛，膝内辅骨痛，阴股引髀而痛，阴器纽痛，下［3］引脐两胁痛［4］，引膺中脊内痛［5］。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命曰孟［6］秋痹也。

【串注】

［1］络于：《太素》卷十三经筋作“上结于”。

［2］肋：《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胁”。

［3］下：《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上”，当是。

［4］引脐两胁痛：《太素》卷十三经筋作“引脐与两胁痛”。

［5］膺中脊内痛：《太素》卷十三经筋作“膺中与脊内痛”。

［6］孟：《太素》卷十三经筋作“仲秋痹”。

【按语】孟秋痹当作仲秋痹，《类经》十七卷第六十九注：“孟秋痹当作仲秋，此与下文足少阴条谬误，当迭更之。”张志聪：“酉者八月，主左足之太阴，故为仲秋之痹。”

足少阴之筋，起于小指之下［1］，并足太阴之筋，邪走［2］内踝之下，结于踵，与太阳之筋合而上结于内辅之下，并太阴之筋而上循阴股，结于阴器，循脊内挟膂上至项，结于枕骨，与足太阳之筋合。其病足下转筋，及所过而结者皆痛及转筋。病在此者主痫瘛及痉［3］，在［4］外者不能俯，在内者不能仰。故阳病者，腰反折不能俯，阴病者不能仰［5］。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在内者熨引饮药，此筋折纽，纽发数甚者，死不治，名曰仲秋痹［6］也。

【串注】

［1］之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此下有“入足心”三字。

［2］邪走：《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此上有“而”字。

［3］痫瘛及痉：《类经》十七卷第六十九注：“痫，癫痫也。瘛，牵引也。痉，坚强反张尤甚于瘛者也。”

［4］在：《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此上有“病”字。

［5］在外者不能俯……阴病者不能仰：《太素》卷十三经筋注：“背为外为阳也，腹为内为阴也。故病在背筋，筋急故不得低头也；病在腹筋，筋急不得仰身也。”

［6］仲秋痹：《太素》卷十三经筋作“孟秋痹”。

【按语】仲秋痹当改作孟秋痹，《类经》十七卷第六十九注：“仲秋误也，当作孟秋。”张志聪：“申者七月之生阴，主左足之少阴，故为孟秋之痹。”

足厥阴之筋，起于大指之上，上结于内踝之前，上循胫，上结内辅之下，上循阴股，结于阴器，络［1］诸筋［2］。其病足大指支，内踝之前痛，内辅痛，阴股痛转筋，阴器不用，伤于内则不起，伤于寒则阴缩入，伤于热则纵挺不收，治在行水清阴气；其病转筋者，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命曰季秋痹也。

【串注】

［1］络：《太素》卷十三经筋作“结络”。

［2］诸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诸经”。

手太阳之筋，起于小指之上，结于腕，上循臂内廉，结于肘内锐骨之后，弹之应小指之上，入结于腋下；其支者，后走腋后廉，上绕肩胛［1］，循颈出走太阳之前［2］，结于耳后完骨；其支者，入耳中；直者，出耳上，下结于颔，上属目外眦。其病小指支［3］，肘内锐骨后廉痛，循臂阴，入腋下，腋下痛，腋后廉痛，绕肩胛引颈而痛，应耳中鸣痛，引颔目瞑，良久乃得视［4］，颈筋急，则为筋瘘［5］颈肿。寒热在颈者，治在燔针劫刺之，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其为肿者，复而锐之。名曰仲夏痹也。

【串注】

［1］上绕肩胛：《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上绕臑外廉，上肩胛”。

［2］循颈出走太阳之前：《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循颈出足太阳之筋前”。

［3］其病小指支：《太素》卷十三经筋作“其病手小指支痛”。

［4］得视：《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能视”。

［5］瘘：《太素》《甲乙经》均作“痿”。

手少阳之筋，起于小指次指之端，结于腕，中［1］循臂，结于肘，上绕臑外廉、上肩、走颈，合手太阳；其支者，当曲颊入系舌本；其支者，上曲牙［2］，循耳前，属目外眦，上乘颔［3］，结于角。其病当所过者，即［4］支［5］转筋，舌卷。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季夏痹也。

【串注】

［1］中：《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上”。

［2］牙：《太素》卷十三经筋作“耳”。

［3］颔：《太素》卷十三经筋作“颌”。肖延平按：“颌均作颔”。

［4］即：《太素》卷十三经筋无。

［5］支：《证治准绳》八册舌类引此下有“痛”字。

手阳明之筋，起于大指次指之端，结于腕，上循臂，上结于肘外，上臑［1］，结于髃；其支者，绕肩胛，挟脊；直者，从肩髃上颈；其支者，上颊，结于；直者，上出手太阳之前，上左角，络头，下右颔。其病当所过者，支痛及转筋，肩不举，颈不可左右视。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孟夏痹也。

【串注】

［1］上臑：《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上绕臑”。

手太阴之筋，起于大指之上，循指上行，结于鱼［1］后，行寸口外侧，上循臂，结肘中，上臑内廉，入腋下，出缺盆，结肩前髃，上结缺盆，下结［2］胸里，散贯贲［3］，合贲下［4］，抵季胁［5］。其病当所过者，支转筋，痛甚成息贲［6］，胁急吐血。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仲冬痹也。

【串注】

［1］鱼：《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鱼际”。

［2］结：《太素》卷十三经筋作“络”。

［3］散贯贲：《太素》卷十三经筋注：“贲，谓膈也，筋虽不入脏腑，仍散于膈也。”

［4］合贲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合胁下”。《千金要方》卷十七第一无“合贲”二字。

［5］季胁：《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季肋”。

［6］息贲：五积病之一，肺气积于胁下，喘息上贲，因而得名。其证见恶寒发热，右胁痛，背痛呕逆等。《太素》卷十三经筋注：“息，谓喘息，肺之积，名息贲。在右胁下，大如杯，久不愈，令人洒淅振寒热，喘咳，发肺痈也。”

手心主之筋，起于中指，与太阴之筋并行，结于肘内廉，上臂阴，结腋下，下散前后挟胁；其支者，入腋［1］，散胸中，结于臂［2］。其病当所过者，支转筋，前［3］及胸痛息贲。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名曰孟冬痹也。

【串注】

［1］入腋：《太素》卷十三经筋作“入腋下”。

［2］臂：《太素》卷十三经筋作“贲”。

［3］前：《太素》卷十三经筋无。

手少阴之筋，起于小指之内侧，结于锐骨，上结肘内廉，上入腋，交太阴，挟［1］乳里，结于胸中，循臂［2］，下系于脐。其病内急，心承伏梁［3］，下为肘网［4］。其病当所过者，支转筋，筋痛。治在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腧。其成伏梁唾血脓者［5］，死不治，名曰季冬痹也。

经筋之病，寒则反折筋急［6］，热则筋弛纵不收，阴痿不用。阳急则反折，阴急则俯不伸。焠刺者，刺寒急也，热则筋纵不收，无用燔针。

足之阳明，手之太阳，筋急则口目为噼［7］，眦急不能卒视，治皆如右方也。

【串注】

［1］挟：《太素》卷十三经筋杨注作“伏”。

［2］臂：《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贲”。

［3］心承伏梁：心承，指在内的筋拘急坚伏承于心下。伏梁，是五脏积病之一，此病当脐旁或脐上突起如手臂之物，伏而不动，如屋之梁，故而得名。《太素》卷十三经筋注：“心之积，名曰伏梁，起脐上，如臂，上至心下。其筋循膈下脐，在此痛下，故曰承也。”

［4］肘网：肘部感觉如罗网一样牵制不适。《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网”作“纲”。

［5］其成伏梁唾血脓者：《类经》十七卷第六十九注：“若伏梁已成而唾见血脓者，病剧脏伤，故死不治。”唾，《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吐”。血脓，《太素》卷十三经筋、《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脓血”。

［6］反折筋急：《太素》卷十三经筋无“反折”二字。

［7］噼：《甲乙经》卷二第六经筋作“僻”。

骨度第十四

【提要】本篇以古代成人平均高度为例，讲述了人的头围、胸围、腰围的尺寸，以及头面、颈项、胸腹、四肢等各部位骨的长短、大小与宽窄。骨度，即以骨量体，用以度量经脉的长短和脏腑的大小，为针灸取穴提供可靠的依据。

黄帝问于伯高曰：脉度［1］言经脉之长短，何以立之？

伯高曰：先度其骨节之大小、广狭、长短，而脉度定矣。

黄帝曰：愿闻众人之度，人长七尺五寸者［2］，其骨节之大小长短各几何？

伯高曰：头之大骨围，二尺六寸，胸围四尺五寸。腰围四尺二寸。发所覆者，颅至项［3］尺二寸。发以下至颐，长一尺，君子终折［4］。

结喉以下至缺盆中，长四寸。缺盆以下至，长九寸，过则肺大，不满则肺小。［5］以下至天枢，长八寸，过则胃大，不及［6］则胃小。天枢以下至横骨，长六寸半，过则回肠广长，不满则狭短。横骨，长六寸半。横骨上廉以下至内辅之上廉，长一尺八寸。内辅之上廉以下至下廉，长三寸半。内辅下廉，下至内踝，长一尺三寸。内踝以下至地，长三寸。膝腘以下至跗属，长一尺六寸。跗属［7］以下至地，长三寸。故骨围大则太过，小则不及。

角以下至柱骨［8］，长一尺。行腋中不见者［9］，长四寸。腋以下至季胁，长一尺二寸。季胁以下至髀枢，长六寸，髀枢以下至膝中，长一尺九寸。膝以下至外踝，长一尺六寸。外踝以下至京骨，长三寸。京骨以下至地，长一寸。

耳后当完骨者，广九寸。耳前当耳门者，广一尺三寸。两颧之间，相去七寸。两乳之间，广九寸半［10］。两髀之间，广六寸半。

足长一尺二寸，广四寸半。肩至肘，长一尺七寸；肘至腕，长一尺二寸半。腕至中指本节，长四寸。本节至其末，长四寸半。

项发以下至背骨［11］，长二寸半［12］，膂骨以下至尾骶，二十一节，长三尺，上节长一寸四分分之一，奇分在下，故上七节［13］至于膂骨，九寸八分分之七。此众人骨之度也，所以立经脉之长短也。是故视其经脉［14］之在于身也，其见浮而坚，其见明而大者，多血，细而沉者，多气也。

【串注】

［1］脉度：脉度的有关内容，参见《灵枢·脉度》。

［2］人长七尺五寸者：《灵枢·经水》泛言“八尺之士”。

［3］项：《太素》卷十三骨度此下有“长”字。

［4］终折：《太素》卷十三骨度、《甲乙经》卷二第七骨度长度肠胃所受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参折”。参折，即面部的三等分，前发际至眉中，眉中至鼻端，鼻端至下巴端。

［5］（hé yú）：胸骨下端之蔽心骨，即剑突。

［6］不及：《太素》卷十三骨度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不满”。

［7］跗属：跗，跟骨结节。跗属，跟骨结节的连属组织，即跟腱的下端。

［8］角以下至柱骨：额角至肩胛上颈骨隆起处。

［9］行腋中不见者：马莳：“自柱骨行于腋下之隐处。”

［10］两乳之间，广九寸半：《十四经发挥》曰：“自膻中横至神封二寸左右，合而得八寸也”。《类经图翼》《古今医统大全》《针方六集》等皆当折八寸。

［11］项发以下至背骨：项后发际至大椎之间。《太素》卷十三骨度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背”作“膂”。

［12］二寸半：《太素》卷十三骨度、《甲乙经》卷二第七骨度长度肠胃所受作“三寸半”。

［13］七节：《太素》卷十三骨度、《甲乙经》卷二第七骨度长度肠胃所受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此下有“下”字。

［14］经脉：《太素》卷十三骨度及《圣济总录》卷一九一作“经络”。

五十营第十五

【提要】本篇介绍经脉之气在人体内运行的情况。

黄帝曰：余愿闻五十营［1］奈何？

岐伯答曰：天周［2］二十八宿，宿三十六分；人气行一周［3］，千八分，日行二十八宿［4］。人经脉上下左右前后二十八脉，周身十六丈二尺，以应二十八宿，漏水下百刻，以分昼夜。故人一呼，脉再动，气［5］行三寸，一吸，脉亦再动，气行三寸，呼吸定息，气行六寸。十息，气［6］行六尺，日行二分。二百七十息，气行十六丈二尺，气行交通于中，一周于身，下水二刻，日行二十五分［7］。五百四十息，气行再周于身，下水四刻，日行四十分。二千七百息，气行十周于身，下水二十刻，日行五宿二十分。一万三千五百息，气行五十营于身，水下百刻，日行二十八宿，漏水皆尽脉终矣。所谓交通者，并行一数也。故五十营备，得尽天地之寿矣，凡［8］行八百一十丈也。

【串注】

［1］五十营：《类经》八卷第二十六：“五十营者，即营气运行之数，昼夜凡五十度也。”

［2］天周：《甲乙经》卷一第九作“周天”。

［3］周：《素问》八正神明论此下有“天”字。

［4］日行二十八宿：《太素》卷十二营五十周作“日行二十八分”，《甲乙经》卷一第九无此六字。

［5］气：《难经·一难》作“脉”。下文“气行三寸”之“气”同。

［6］气：《甲乙经》卷一第九作“脉”。

［7］二十五分：《甲乙经》卷一第九作“二十分有奇”。

［8］凡：《太素》卷十二营五十周及《甲乙经》卷一第九在“凡”字前有“气”字。

【按语】本文所叙述的数字，可能与实际有些出入，仅供参考。

营气第十六

【提要】本篇论述了营气的形成和循行的情况。

黄帝曰：营气之道，内谷为宝。谷入于胃，气［1］传之肺，流溢于中，布散于外，精专者，行于经隧，常营无已，终而复始，是谓天地之纪。故气从太阴出［2］，注手阳明，上行［3］注足阳明，下行至跗上，注大指间，与太阴合；上行抵髀［4］。从脾注心中，循手少阴，出腋中臂，注小指［5］，合手太阳；上行乘腋出内，注目内眦，上颠下项，合足太阳，循脊下尻，下行注小指之端，循足心注足少阴，上行注肾。从肾注心，外散于胸中，循心主脉，出腋下臂，出［6］两筋之间，入掌中，出中指之端，还注小指次指之端，合手少阳；上行注膻中，散于三焦，从三焦注胆，出胁，注足少阳，下行至跗上，复从跗注大指间，合足厥阴，上行至肝，从肝上注肺，上循喉咙，入颃颡之窍，究于畜门［7］。其支别者，上额循颠下项中，循脊入骶，是督脉也，络阴器，上过毛中，入脐中，上循腹里，入缺盆，下注肺中，复出太阴。此营气之所行也，逆顺之常也。

【串注】

［1］气：《素问·平人气象论》王冰注引《灵枢经》文作“乃”。

［2］太阴出：《甲乙经》卷一第十营气此下有“循臂内上廉”五字。

［3］上行：《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及《甲乙经》卷一第十营气作“上行至面”。

［4］髀：《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及《甲乙经》卷一第十营气作“脾”。

［5］小指：《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及《甲乙经》卷一第十营气此后有“之端”两字。

［6］出：《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及《甲乙经》卷一第十营气作“入”。

［7］究于畜门：究，终也。畜，同嗅。畜门，指鼻的外孔道。《灵枢识》简按：“畜门者，鼻孔中通于脑之门户。”

【按语】该篇阐述营气由水谷精气化生而成，营气在十二正经与督脉、任脉间的循环流注。

脉度第十七

【提要】本篇介绍了十四经脉的长度，跷脉的长度、循行与作用，同时对脏腑经脉的生理病理情况及由于阴阳偏盛形成的关格做出的阐述。

黄帝曰：愿闻脉度［1］。

岐伯答曰：手之六阳，从手至头，长五尺，五六三丈。手之六阴，从手至胸中，三尺五寸，三六一丈八尺，五六三尺，合二丈一尺。足之六阳，从足上至头，八尺，六八四丈八尺。足之六阴，从足至胸中，六尺五寸，六六三丈六尺，五六三尺，合三丈九尺。跷脉从足至目，七尺五寸，二七一丈四尺，二五一尺，合一丈五尺。督脉、任脉，各四尺五寸，二四八尺，二五一尺，合九尺。凡都合［2］一十六丈二尺，此气之大经隧也。

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络之别者为孙［3］，盛而［4］血者疾诛之，盛者［5］泻之，虚者饮药以补之。

【串注】

［1］脉度：脉度的有关内容，另参见《难经·二十三难》。

［2］都合：《难经·二十三难》“都合”为“脉长”。

［3］孙：《太素》卷十三脉度及《甲乙经》卷二第三脉度此下有“络”字。

［4］盛而：《太素》卷十三脉度及《甲乙经》卷二第三脉度此下有“有”字。

［5］盛者：《太素》卷十三脉度此下有“徐”字。

五脏常内阅于上七窍也［1］。故肺气通于鼻，肺［2］和则鼻能知臭香矣；心气通于舌，心［3］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4］和则目能辨五色［5］矣；脾气通于口，脾［6］和则口能知五谷［7］矣；肾气通于耳，肾［8］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六腑不和则留［9］为痈。故邪在腑则阳脉不和，阳脉不和则气留之，气留之则阳气盛矣［10］。阳气太盛［11］，则阴［12］不利，阴脉不利［13］则血［14］留之，血留之则阴气［15］盛矣。阴气太盛则阳气不能荣［16］也，故曰关。阳气太盛，则阴气弗能荣［17］也，故曰格。阴阳俱盛，不得相荣，故曰关格。关格者［18］，不得尽期而死也［19］。

【串注】

［1］七窍也：《太素》卷六脏腑气液作“在七窍”。

［2］肺：《太素》卷六脏腑气液、《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鼻”。

［3］心：《太素》卷六脏腑气液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舌”。

［4］肝：《太素》卷六脏腑气液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目”。

［5］五色：《难经·三十七难》作“白黑”。

［6］脾：《太素》卷六脏腑气液、《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口”。

［7］知五谷：《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别五谷味”。

［8］肾：《太素》卷六脏腑气液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耳”。

［9］留：《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此下有“结”字。

［10］阳脉不和则气留之，气留之则阳气盛矣：此句之气，《难经·三十七难》均作“脉”。

［11］阳气太盛：《难经·三十七难》作“邪在五脏”。

［12］阴：《太素》卷六脏腑气液、《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此下有“脉”字。

［13］则阴不利，阴脉不利：此句之利，《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均作“和”。

［14］血：《太素》卷六脏腑气液作“气”。下句之“血”同。

［15］气：《难经·三十七难》作“脉”。

［16］不能荣：《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不得相营”。

［17］弗能荣：《难经·三十七难》及《甲乙经》卷一第四五脏六腑官作“不得相营”。

［18］关格者：关格的有关内容，另参见《灵枢·终始》《素问·六节藏象论》《伤寒论·平脉法》等篇。

［19］不得尽期而死也：《难经·三十七难》作“不得尽其命而死矣”。

黄帝曰：跷脉安起安止，何气荣水［1］？

岐伯答曰：跷脉者［2］，少阴之别，起于然骨之后［3］。上内踝之上，直上循阴股，入阴，上循胸里，入缺盆，上出人迎之前，入，属目内眦，合于太阳、阳跷而上行，气并相还，则为濡，目气不荣，则目不合。

黄帝曰：气独行五脏，不荣六腑，何也［4］？

岐伯答曰：气之不得无行也［5］，如水之流，如日月之行不休，故阴脉荣其脏，阳脉荣其腑，如环之无端，莫知其纪，终而复始，其流溢之气，内溉脏腑，外濡腠理。

黄帝曰：跷脉有阴阳，何脉当其数？

岐伯曰：男子数其阳，女子数其阴，当数者为经，其不当数者为络也。

【串注】

［1］荣水：《太素》卷十阴阳跷脉作“营此”，《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作“营也”。

［2］跷脉者：楼英谈及本文曰：“跷脉始终，独言阴跷，而不及阳跷者，有脱简也。”《太素》卷十阴阳跷脉杨注：“阳跷从风池脑空至口边，会地仓承泣，与阴跷与目锐眦相交已。”有关跷脉的内容，另见《灵枢·寒热病》。

［3］然骨之后：指照海穴。

［4］气独行五脏……何也：与本段有关的论述，另见《难经·三十七难》。

［5］气之不得无行也：《难经·三十七难》作“然气之所行也”。

营卫生会［1］第十八

【提要】本篇讨论了营卫的三个方面：营卫的生成、分布与作用；老人夜不寐与营卫的关系；三焦的分布及其活动。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焉受气？阴阳焉会？何气为营？何气为卫？营安从生？卫于焉会［2］？老壮不同气，阴阳异位，愿闻其会。

岐伯答曰：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3］传与肺［4］，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5］，营周不休，五十度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卫气行于阴二十五度，行于阳二十五度，分为昼夜，故气至阳而起，至阴而止。故曰：日中而阳陇［6］为重阳，夜半而阴陇为重阴，故太阴主内，太阳主外，各行二十五度分为昼夜。夜半为阴陇，夜半后而为阴衰，平旦阴尽而阳受气矣。日中而阳陇，日西而阳衰，日入阳尽而阴受气矣。夜半而大会，万民皆卧，命曰合阴，平旦阴尽而阳受气，如是无己，与天地同纪。

【串注】

［1］营卫生会：有关内容另见《难经·三十难》《难经·三十一难》。

［2］卫于焉会：《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卫安从会”。

［3］以：《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气”。

［4］肺：《难经·三十难》作“五脏六腑”。

［5］营在脉中，卫在脉外：在，《难经·三十难》、《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及《伤寒论·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中作“行”。本段下同。

［6］陇：日刻本作“隆”。《素问·生气通天论》：“日中而阳气隆。”

黄帝曰：老人之不夜瞑者，何气使然？少壮之人，不昼瞑［1］者，何气使然？

岐伯答曰：壮者之气血盛，其肌肉滑，气道通［2］，营卫之行不失其常，故昼精［3］而夜瞑。老者之气血衰，其肌肉枯，气道涩，五脏之气相搏［4］，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故昼不精，夜不瞑。

【串注】

［1］不昼瞑：《难经·四十六难》作“夜不寤”，《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不夜寤”。

［2］通：《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利”。

［3］昼精：白天精力充沛，精神饱满。

［4］搏：《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薄”。

黄帝曰：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

岐伯答曰：营出于中焦，卫出于下焦［1］。

黄帝曰：愿闻三焦之所出。

岐伯答曰：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2］之分而行，还至阳明［3］，上至舌，下［4］足阳明，常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5］而复大会于手太阴矣。

黄帝曰：人有热，饮食下胃，其气未定，汗则出，或出于面，或出于背，或出于身半，其不循卫气之道而出，何也？

岐伯曰：此外伤于风，内开腠理，毛蒸理泄，卫气走之，固［6］不得循其道，此气慓悍滑疾，见开而出，故不得从其道，故命曰漏泄［7］。

【串注】

［1］下焦：《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千金要方》卷二十第四作“上焦”，当为“上焦”。

［2］循太阴：《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及《千金要方》卷二十第五作“循足太阴”。

［3］至阳明：《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注手阳明”。

［4］下：《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下注”。

［5］度：《太素》卷十二营卫气作“周”。

［6］固：《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故”。

［7］命曰漏泄：《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名曰漏泄”，《千金要方》卷二十第五作“名曰漏气”。因其皮肤被风热之邪所伤。卫气不能卫护皮肤而汗出，故曰漏泄。

黄帝曰：愿闻中焦之所出。

岐伯答曰：中焦亦并胃中［1］，出上焦之后，此所［2］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3］，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

黄帝曰：夫血之与气，异名同类。何谓也？

岐伯答曰：营卫者，精气也，血者，神气也，故血之与气，异名同类焉。故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故人生有两死而无两生［4］。

【串注】

［1］胃中：《太素》卷十二营卫气及《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胃口”。

［2］此所：《太素》卷十二营卫气作“此所谓”。

［3］肺脉：《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肺”。

［4］营卫者，精气也……故人生有两死而无两生：《类经》八卷第二十三注：“营卫之气，虽分清浊，然皆水谷之精华，故曰营卫者精气也……然血化于液。液化于气，是血之与气，本为同类，而血之与汗，亦非两种；但血主营，为阴为里，汗主卫，为阳为表，一表一里，无可并攻，故夺血者无取其汗，故夺汗者无取其血。若表里俱夺，则不脱于阴，必脱于阳，脱阳亦死，脱阴亦死，故曰人生有两死。然而人之生也，阴阳之气皆不可无，未有孤阳能生者，亦未有孤阴能生者，故曰无两生也。”

黄帝曰：愿闻下焦之所出。

岐伯答曰：下焦者，别回肠，注于膀胱，而渗入焉；故水谷者，常并居于胃中，成糟粕，而俱下于大肠，而成下焦，渗而俱下［1］，济泌别汁［2］，循下焦而渗入膀胱焉。

黄帝曰：人饮酒，酒亦入胃，谷未熟，而小便独先下何也？

岐伯答曰：酒者，熟谷之液也。其气悍以清［3］，故后谷而入，先谷而液出焉。

黄帝曰：善。余闻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此之谓也。

【串注】

［1］而成下焦，渗而俱下：《素问·咳论》王注引无此八字。

［2］济泌别汁：济泌，《素问·咳论》王注引无“济”字，《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作“渗泄”。济，古文作“涕”，指酿酒，有过滤的意思。济泌别汁，是将水谷之液，经过精细过滤，以分别清浊，清者渗入膀胱，浊者即糟粕归入大肠。

［3］清：《太素》卷十二营卫气、《甲乙经》卷一第十一营卫三焦及《千金要方》卷二十第五作“滑”。

四时气［1］第十九

【提要】本篇阐述了四时对人体的影响，针刺的治疗方法，如在选穴、进针的深度以及针刺的手法等方面，也应因气候的变化而有所不同。最后，对大肠、小肠、胃、膀胱、胆的病理、治疗，也做出了相应的表述。

黄帝问于岐伯曰：夫四时之气，各不同形，百病之起，皆有所生，灸刺之道，何者为定［2］？

岐伯答曰：四时之气，各有所在，灸刺之道，得气穴为定。故春取经、血脉、分肉之间，甚者深刺之，间者浅刺之；夏取盛经孙络，取分间绝皮肤；秋取经俞。邪［3］在腑，取之合；冬取井荥，必深以留之。

【串注】

［1］四时气：另参见《灵枢·本输》《灵枢·寒热病》《灵枢·师传》《素问·诊要经终论》《素问·四时刺逆从论》等篇的论述。

［2］为定：《太素》卷二十三杂刺作“可保”，《甲乙经》卷五第一针灸禁忌上作“为宝”。

［3］邪：《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五第一针灸禁忌上此下有“气”字。

温疟［1］汗不出，为五十九痏［2］。风㽷［3］肤胀，为五十七［4］痏，取皮肤之血者，尽取之。飧泄补三阴之上，补阴陵泉，皆久留之，热行乃止。转筋于阳，治其阳；转筋于阴，治其阴。皆卒刺之。

【串注】

［1］温疟：有关疟病的论述，另见《素问·疟论》《素问·刺疟》《金匮要略·疟病脉证并治第四》。温疟，属伤于风邪，以先热后寒为特征的一种疟疾。

［2］五十九痏：就是五十九个治疗热病的穴位。《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七第五阴阳相移发三疟“痏”作“刺”。五十九刺详见《灵枢·热病》。

［3］风㽷：是内有水气，外感风邪，风与水相合而形成的一种水气病。《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作“风水”。马莳注曰：“㽷为水，以水为疾，故加以疾之首。”

［4］五十七：《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作“五十九”。

徒㽷［1］先取环谷［2］下三寸，以铍针针之，已刺而筩［3］之，而内之［4］，入而复之［5］，以尽其㽷，必坚［6］。来［7］缓则烦悗，来［7］急则安静，间日一刺之，㽷尽乃止。饮闭药［8］，方刺之时徒饮之，方饮无食，方食无饮，无食他食，百三十五日。

【串注】

［1］徒㽷：风㽷肤胀、徒㽷，与水肿胀有关的内容，另见《灵枢·胀论》《灵枢·水胀》《素问·水热穴论》《灵枢·杂病》《灵枢·癫狂》。《类经》二十一卷第三十八注：“徒，但也，有水无风，故曰徒水。”

［2］环谷：《太素》卷二十三杂刺杨注：“环谷当是齐中也，齐下三寸，关元之穴也。”待考。

［3］筩：楼英：“筩针，针中有空窍，如筩出水也。”

［4］已刺而筩之，而内之：《太素》卷二十三杂刺作“已刺而筩之，筒而内之”，《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作“而藏之，引而纳之”。

［5］复之：《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作“复出”。

［6］必坚：《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此下有“束之”。

［7］来：《甲乙经》卷八第四水腹胀鼓胀肠覃石瘕作“束”。

［8］闭药：马莳：“必饮通闭之药，以利其水，防其再肿。”

着痹不去，久寒不已，卒取其三里。骨为干［1］。肠中不便，取三里，盛泻之，虚补之。疠风者，素［2］刺其肿上。已刺，以锐针针其处，按出其恶气［3］，肿尽乃止。常食方食，无食他食。

【串注】

［1］骨为干：《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作“为肝痹（一作骭痹）”。

［2］素：《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作“索”。

［3］气：《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作“血”。

腹中常［1］鸣，气上［2］冲胸，喘不能久立。邪在大肠，刺肓之原［3］，巨虚上廉、三里。小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4］。邪在小肠者，连睾系，属于脊，贯肝肺，络心系。气盛则厥逆，上冲肠胃，熏肝，散于肓，结于脐，故取之肓原以散之，刺太阴以予之，取厥阴以下之，取巨虚下廉以去之，按其所过之经以调之。

【串注】

［1］常：《甲乙经》卷九第七脾胃大肠受病发腹胀满肠中鸣短气、《脉经》卷六第八作“肠”。

［2］上：《甲乙经》卷九第七脾胃大肠受病发腹胀满肠中鸣短气作“常”。

［3］肓之原：《灵枢·九针十二原》载“肓之原，出于脖胦”。

［4］心：《甲乙经》卷九第八肾小肠受病发腹胀腰痛引背少腹控睾此下有“肺”字。

善呕，呕有苦，长太息，心中憺憺［1］，恐人将捕之；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故曰呕胆。取三里，以下胃气逆，则［2］刺少阳血络，以闭胆逆，却调其虚实，以去其邪［3］。

饮食不下，膈塞不通，邪在胃脘，在上脘，则刺抑而下之，在下脘，则散而去之。小腹痛肿，不得小便，邪在三焦约［4］，取之太阳大络，视其络脉与厥阴小络结而血者，肿上及胃脘，取三里。

睹其色，察其以［5］，知其散复者，视其目色，以知病之存亡也。一其形，听其动静者，持气口人迎以视其脉，坚且盛且滑者，病日进，脉软［6］者，病将下，诸经实者，病三日已。气口候阴，人迎候阳也。

【串注】

［1］憺憺：《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作“澹澹”。

［2］则：疑衍。《脉经》卷六第二、《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均无“则”字。

［3］善呕……以去其邪：本节可参阅《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胆病者……其寒热者取阳陵泉”。

［4］三焦约：参《灵枢·本输》“三焦者……出于委阳，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此段三焦约，丹波元简认为：“本节三焦，即指膀胱，上文列六腑之病，而不及膀胱，知是三焦为膀胱明矣。”

［5］以：《太素》卷二十三杂刺及《灵枢·九针十二原》《灵枢·小针解》作“目”。

［6］软：《太素》卷二十三杂刺作“濡”。

五邪［1］第二十

【提要】本篇介绍了邪气侵入五脏所引起的病证及治疗应选用的经穴。

邪在肺，则病皮肤痛，寒热［2］，上气喘，汗出，咳动肩背。取之膺中外腧［3］，背三节五脏［4］之旁，以手疾按之，快然，乃刺之。取之缺盆中［5］以越［6］之。

邪在肝，则两胁中痛，寒中，恶血在内，行［7］善掣［8］，节时脚［9］肿。取之行间以引胁下，补三里以温胃中，取血脉以散恶血；取耳间青脉以去其掣。

邪在脾胃，则病肌肉痛，阳气有余，阴气不足，则热中善饥；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阴阳俱有余，若俱不足，则有寒有热，皆调于三里。

邪在肾，则病骨痛阴痹［10］。阴痹者，按之而不得，腹胀，腰痛，大便难，肩背颈项痛［11］，时眩。取之涌泉、昆仑。视有血者，尽取之。

邪在心，则病心痛，喜悲，时眩仆；视有余不足而调之其输也。

【串注】

［1］五邪：有关邪气侵入五脏所引起病证的针灸治疗，另参见《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灵枢·杂病》《灵枢·热病》《灵枢·厥病》《灵枢·癫狂》《素问·通评虚实论》《素问·脏气法时论》等篇。

［2］寒热：《甲乙经》卷九第三邪在肺五脏六腑受病发咳逆上气作“发寒热”。

［3］膺中外腧：即锁骨下窝外侧的中府、云门等穴。

［4］三节五脏：《甲乙经》卷九第三邪在肺五脏六腑受病发咳逆上气作“三椎”。

［5］缺盆中：《灵枢·本输》载：“缺盆之中任脉也，名曰天突。”

［6］越：《太素》卷二十二五脏刺作“起”。

［7］行：《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病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脉经》卷六第一及《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作“胻”。

［8］掣：《太素》卷二十二五脏刺作“瘛”。

［9］脚：《太素》卷二十二五脏刺、《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病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脉经》卷六第一及《千金要方》卷十一第一无“脚”字。

［10］阴痹：马莳：“阴痹者，痛无定所，按之而不可得，即痹论之所谓以寒胜者为痛痹也。”

［11］颈项痛：《甲乙经》卷九第八肾小肠受病发腹胀腰痛引背少腹控睾、《脉经》卷六第九及《千金要方》卷十九第一作“颈项强痛”。

寒热病第二十一

【提要】本篇介绍了皮、肌、骨的寒热病，骨痹、热痹的证候、治疗和预后，以及七次脉中天牖五部的部位和主治，并阐述了热厥、寒热等证的表现及相关疾病虚实的治则和治法，最后提出了四时取穴的常规、人体五个重要的针刺部位、中病即止原则的运用及针刺太过和不及所造成的后果。

皮寒热者，不可［1］附席［2］，毛发焦［3］，鼻槁腊［4］，不得汗。取三阳之络，以补手太阴［5］。肌寒热者，肌痛，毛发焦而唇槁腊，不得汗。取三阳于下以去其血者，补足太阴，以出其汗。

骨寒热者，病无所安，汗注不休。齿未槁［6］，取其少阴于阴股之络；齿已槁，死不治。骨厥亦然。骨痹，举节不用而痛［7］，汗注烦心。取三阴之经，补之。

身有所伤，血出多及中风寒，若有所堕坠，四肢懈惰［8］不收，名曰体惰［9］。取其小腹脐下三结交［10］。三结交者，阳明太阴［11］也，脐下三寸关元也。厥痹者，厥气上及腹。取阴阳之络，视主病也，泻阳补阴经也。

【串注】

［1］不可：《难经·五十八难》、《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及《甲乙经》卷八第一五脏传病发寒热上“不可”前有“皮”字。

［2］附席：《难经·五十八难》作“近席”。

［3］毛发焦：《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杨注作“皮毛焦”。

［4］鼻槁腊：鼻腔干燥。槁腊，同义复词，干的意思。

［5］以补手太阴：《甲乙经》卷八第一五脏传病发寒热上作“补手太阳”。

［6］齿未槁：《难经·五十八难》及《甲乙经》卷八第一五脏传病发寒热上作“齿本藁痛”。

［7］举节不用而痛：《灵枢识》：“举，合也，谓支节尽痛。”

［8］懈惰：《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及《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作“解㑊”。解，即懈怠，㑊，即困倦。《素问·刺要论》王注：“解㑊解㑊，谓强不强，弱不弱，热不热，寒不寒，解解㑊㑊然，不可名之也。”

［9］惰：《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及《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作“解”。

［10］取其小腹脐下三结交：马莳：“盖本经为任脉，而足阳明胃、足太阴脾经之脉，亦结于此，故谓之三交结也，即脐下三寸关元穴耳。”

［11］太阴：《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其后注文为“一本作阳”。

颈侧之动脉［1］人迎。人迎，足阳明也，在婴筋之前。婴筋［2］之后，手阳明也，名曰扶突。次脉，足少阳脉也，名曰天牖。次脉，足太阳也，名曰天柱。腋下动脉，臂太阴也，名曰天府。

阳迎头痛，胸满不得息，取之人迎。暴喑气硬，取扶突与舌本出血。暴聋气蒙［3］，耳目不明，取天牖。暴挛痫眩，足不任身，取天柱。暴瘅内逆，肝肺相搏，血溢鼻口，取天府。此为天牖五部。

【串注】

［1］颈侧之动脉：颈侧旁之动脉，另见《灵枢·本输》。

［2］婴筋：《说文》：“婴，颈饰也。”颈侧的筋称婴筋。

［3］暴喑气硬……暴聋气蒙：有关五官证治的论述，另见《灵枢·热病》《灵枢·厥病》《灵枢·杂病》《灵枢·忧恚无言》。气硬，《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四注：“气硬，喉舌强硬也。”

臂阳明，有入遍齿者，名曰大迎。下齿龋取之。臂恶寒补之，不恶寒泻之。足太阳［1］有入［2］遍齿者，名曰角孙。上齿龋取之，在鼻与前。方病之时，其脉盛，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一曰取之出鼻［3］外。

足阳明有挟鼻入于面者，名曰悬颅。属口，对入系目本［4］，视有过者取之。损有余，益不足，反者益其［5］。足太阳有通项入于脑者，正属目本，名曰眼系。头目苦痛取之，在项中两筋间，入脑乃别。阴跷、阳跷，阴阳相交，阳入阴，阴出阳，交于目锐眦［6］，阳气盛则瞋目，阴气盛则瞑目。

【串注】

［1］足太阳：《甲乙经》卷十二第六手足阳明脉动发口齿病作“手太阳”。

［2］：《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作“颊”。

［3］鼻：《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及《甲乙经》卷十二第六手足阳明脉动发口齿病作“眉”。

［4］目本：《甲乙经》卷十二第四足太阳阳明手少阳脉动发目病此后有“头痛引颔取之”之句。

［5］其：《甲乙经》卷十二第四足太阳阳明手少阳脉动发目病、《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及《千金要方》卷六上第一作“甚”。

［6］阳入阴，阴出阳，交于目锐眦：《甲乙经》卷十二第四足太阳阳明手少阳脉动发目病、《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作“阳入阴出，阴阳交于目锐眦”。《本草纲目》卷十五卧类夹注：“以跷脉考之，当作目内眦。”

热厥取足太阴、少阳，皆留之［1］；寒厥取足阳明［2］、少阴于足，皆留之。舌纵涎下，烦悗，取足少阴。振寒洒洒［3］，鼓颔，不得汗出，腹胀烦悗，取手太阴。刺虚者，刺其去也；刺实者，刺其来也。

春取络脉，夏取分腠，秋取气口，冬取经腧［4］。凡此四时，各以时为齐。络脉治皮肤，分腠治肌肉，气口治筋脉，经输治骨髓、五脏。

【串注】

［1］热厥取足太阴、少阳，皆留之：《类经》二十二卷第五十注：“热厥者，阳邪有余，阴气不足也，故当取足太阴而补之，足少阳而泻之。”《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无“足”字。

［2］足阳明：《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及《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无“足”字。

［3］洒洒：《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凄凄”。

［4］春取络脉……冬取经腧：另见《灵枢·四时气》，互参。

身有五部［1］：伏兔一；腓［2］二，腓者腨也［3］；背三；五脏之俞四；项五。此五部有痈疽者死［4］。

病始手臂者，先取手阳明、太阴而汗出［5］；病始头首者，先取项太阳而汗出；病始足胫者，先取足阳明而汗出。臂太阴可汗出，足阳明可汗出，故取阴而汗出甚者，止之于阳，取阳而汗出甚者，止之于阴［6］。

凡刺之害，中而不去则精泄；不中而去则致气。精泄则病甚而恇，致气则生为痈疽［7］也。

【串注】

［1］身有五部：《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曰：有疽死者奈何？曰：身五部”。《千金翼方》卷二十三作“帝曰，有疽死者奈何？岐伯曰：身有五部”。

［2］腓：《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腨”。

［3］腓者腨也：《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无“腨”字，疑为后人将解释的词语混入正文。

［4］此五部有痈疽者死：《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无“此”字；《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无“痈”字。

［5］汗出：《素问·刺热》类同的句子及其下的两个分句作“汗出止”。

［6］病始手臂者……止之于阴：该段宜与《素问·刺热》相似的内容互参。

［7］疽：《灵枢·九针十二原》《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太素》卷二十六寒热杂说作“疡”。

癫狂第二十二（节选）

【提要】本篇叙述了癫狂的发病原因，各类癫狂的证候及针刺、艾灸的治疗方法，以及个别癫症的预后。最后讨论了风逆、厥逆等病的证情与针刺治疗。

癫疾始生，先不乐，头重痛，视举目赤，甚［1］作极已而烦心，候之于颜。取手太阳、阳明、太阴，血变为止。癫疾始作，而引口啼呼喘悸者，候之手阳明、太阳，左强者攻其右；右强者攻其左，血变为止。癫疾始作，先［2］反僵，因而脊痛，候之足太阳、阳明、太阴、手太阳，血变为止。

【串注】

［1］甚：《太素》卷三十癫疾及《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五作“其”。

［2］先：《太素》卷三十癫疾及《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五作“而”。

……

骨癫疾者，［1］齿、诸腧、分肉皆满而骨居［2］，汗出烦悗。呕多沃沫，气下泄，不治。

筋癫疾者，身倦挛急大，刺项大经之大杼脉。呕多沃［3］沫，气下泄，不治。

脉癫疾者，暴仆，四肢之脉皆胀而纵。脉满，尽刺之出血；不满，灸之夹项太阳，灸带脉于腰相去三寸，诸分肉本输。呕吐沃沫，气下泄，不治。癫疾者，疾发如狂者，死不治。

【串注】

［1］：《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太素》卷三十癫疾及《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五作“颔”。

［2］骨居：《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及《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五作“倨”，下有“强直”二字。《灵枢识》简按：“骨倨，即强直之义”。

［3］沃：《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太素》卷三十癫疾及《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五作“涎”。

狂始生，先自悲也，喜忘、苦怒、善恐者得之忧饥，治之取手太阴、阳明，血变而止，及取足太阴、阳明。狂始发，少卧不饥，自高贤也，自辩智也，自尊贵也，善骂詈，日夜不休，治之取手阳明、太阳、太阴、舌下少阴，视［1］之盛者，皆取之，不盛，释之也。

狂言，惊，善笑，好歌乐，妄行不休者，得之大恐，治之取手阳明、太阳、太阴。狂，目妄见，耳妄闻，善呼者，少气之所生也；治之取手太阳、太阴、阳明，足太阴、头两。

狂者多食，善见鬼神，善笑而不发于外者，得之有所大喜，治之取足太阴、太阳、阳明，后取手太阴、太阳、阳明。狂而新发，未应如此者，先取曲泉左右动脉，及盛者见血，有顷［2］已，不已，以法取之，灸骨骶［3］二十壮。

【串注】

［1］视：《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及《太素》卷三十惊狂此下有“脉”字。

［2］有顷：《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作“立顷”，《太素》卷三十惊狂作“食顷”。

［3］骨骶：《甲乙经》卷十一第二阳厥大惊发狂痫及《太素》卷三十惊狂作“骶骨”。骶骨，此指长强穴。

风逆［1］，暴四肢肿［2］，身漯漯，唏然［3］时寒，饥则烦，饱则善变，取手太阴表里，足少阴、阳明之经，肉凊［4］取荥，骨凊取井、经也。

厥逆为病也，足暴凊，胸若将裂，肠若将以刀切之，烦［5］而不能食，脉大小皆涩，暖取足少阴，凊取足阳明，凊则补之，温则泻之。

厥逆腹胀满，肠鸣，胸满不得息，取之下胸二胁［6］咳而动手者，与背腧，以手按之，立快者是也。内闭不得溲，刺足少阴、太阳与骶上以长针，气逆，则取其太阴、阳明、厥阴，甚取［7］少阴、阳明，动者之经也。

少气，身漯漯也，言吸吸［8］也，骨酸体重，懈惰不能动，补足少阴。短气，息短不属，动作气索，补足少阴，去血络也。

【串注】

［1］风逆：《类经》二十二卷第五十注：“风感于外，厥气内逆，是为风逆。”

［2］四肢肿：与肿胀有关的内容，另见《灵枢·胀论》《灵枢·水胀》《素问·水热穴论》《灵枢·杂病》《灵枢·四时气》。

［3］身漯漯，唏然：身漯漯，形容身体有如水淋而寒栗发抖；唏然，即寒栗时发出的唏嘘声。

［4］凊：《类经》二十二卷第五十注：“凊，寒冷也。”

［5］烦：《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䐜”。䐜，肿胀也。

［6］胁：《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及《太素》卷三十厥逆作“肋”。

［7］厥阴，甚取：《甲乙经》卷九第十三焦约内闭发不得大小便及《太素》卷三十厥逆作“厥甚取”。

［8］言吸吸：气虚声怯，声音时断时续，不能连接。

热病第二十三

【提要】本篇论述了热病的证候、诊断、治疗和预后，各种热病的针刺治疗和刺禁，还介绍了五十九个治疗热病的穴位及喘息、心疝等杂病的针刺方法。

偏枯［1］，身偏［2］不用而痛，言不变，志［3］不乱，病在分腠之间［4］，巨针取之，益其不足，损其有余，乃可复也。

痱［5］之为病也，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甚，其言微知，可治，甚则不能言，不可治也。病先起于阳，后入于阴者，先取其阳，后取其阴，浮而取之［6］。

【串注】

［1］偏枯：见《类经》二十一卷第三十六注：“偏枯者，半身不遂，风之类也，其身偏不用而痛。”关于中风的论述，另见《灵枢·刺节真邪》。

［2］身偏：《千金要方》卷八第一为“半身不遂，肌肉偏”。

［3］志：《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知”，《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作“智”。

［4］病在分腠之间：《千金要方》卷八第一及校语此下有“宜温卧取汗”五字。

［5］痱：《医学纲目》：“痱，废也。痱即偏枯之邪气深者，痱与偏枯是二疾，以其半身无气荣运，名曰偏枯；以其手足废而不收，故名痱。或偏废，或全废，皆曰痱也。”

［6］浮而取之：《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作“必审其气之浮沉而取之”。

【按语】刘衡如认为，本段文义，与篇名不符，应据《甲乙经》卷十第二阳受病发风下，移于《癫狂》篇“骨清取井经也”之后。

热病［1］三日，而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诸阳，五十九刺，以泻其热，而出其汗，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者。身热甚，阴阳皆静者，勿刺也；其可刺者，急取之，不汗出则泄。所谓勿刺者，有死征也。

热病七日八日，脉口动，喘而短［2］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

热病七日八日，脉微小，病者溲血，口中干，一日半而死。脉代者，一日死。

热病已得汗出，而脉尚躁，喘且复热，勿刺肤［3］，喘甚者死［4］。

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三日不汗，四日死。未曾汗者，勿腠［5］刺之。

【串注】

［1］热病：《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注：“此下所言热病，即伤寒时疫也。”

［2］短：《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脉经》卷七第十三及《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眩”。

［3］勿刺肤：《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勿庸刺”。

［4］喘甚者死：《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喘甚者必死”。

［5］腠：《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庸”。

热病先肤痛，窒鼻充面，取之皮，以第一针，五十九［1］，苛轸鼻［2］，索皮于肺，不得索之火，火者，心也。

热病先身涩，倚而热［3］，烦悗，干唇口嗌［4］，取之脉，以第一针，五十九；肤胀口干，寒汗出，索脉于心，不得索之水，水者，肾也。

热病嗌干多饮，善惊，卧不能起，取之肤肉，以第六针，五十九，目眦青，索肉于脾，不得索之木，木者，肝也。

【串注】

［1］五十九：《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此下有“刺”字。

［2］苛轸鼻：鼻生小疹。苛，细小；轸，于、胗、疹同。《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苛鼻干”，其后注文为“《灵枢》作诊鼻干”。

［3］倚而热：《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烦而热”。

［4］干唇口嗌：《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唇嗌干”。

热病面青脑痛，手足躁，取之筋间，以第四针，于四逆；筋躄目浸［1］，索筋于肝，不得索之金，金者，肺也。

热病数惊，瘛疭而狂，取之脉，以第四针，急泻有余者，癫疾毛发去，索血于心，不得索之水，水者，肾也。

热病身重骨痛，耳聋而好瞑，取之骨，以第四针，五十九刺，骨病不食，啮齿耳青［2］，索骨于肾，不得索之土，土者，脾也。

【串注】

［1］于四逆；筋躄目浸：《素问·刺热》刺热新校正引《灵枢经》文无此七字。《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注：“筋躄者足不能行也。目浸者，泪出不收也。皆为肝病，肝属木，其合在筋，故但求之于筋，即所以求于肝也。”

［2］五十九刺，骨病不食，啮齿耳青：刘衡如《灵枢经》校勘本校语：“《素问·刺热》新校正引《灵枢》文无……又按本书‘以第四针索骨于肾’，即《素问·刺热》‘刺足少阴’之意，《刺热》谓‘病甚为五十九刺’，本书乃以病甚后之措施，横插于‘以第四针索骨于肾’一句中间，其非《灵枢》本文，尤为显而易见。”

【按语】不得索之……：其断句，马莳、张志聪及张介宾等均认为是“不得，索之……”而刘衡如《灵枢经》校勘本校语作“不得索之……”参《太素》卷二十五热病杨注，“不得求之心（肝脾肺肾）腧”，当以“不得索之……”为是。

热病不知所痛，耳聋，不能自收，口干，阳热甚，阴颇有寒者，热在髓，死不可治。

热病头痛，颞颥［1］，目［2］脉痛，善衄，厥热病也，取之以第三针，视有余不足，寒热痔［3］。

热病，体重，肠中热，取之以第四针，于其俞，及下诸指间，索气于胃胳［4］，得气也。

热病挟脐急痛，胸胁满，取之涌泉与阴陵泉，取以第四针，针嗌里。

热病而汗且出，及脉顺可汗者，取之鱼际、太渊、大都、太白，泻之则热去，补之则汗出，汗出太甚，取内踝上横脉以止之。

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脉之极也，死；其得汗而脉静者，生。

热病，脉尚盛躁而不得汗者，此阳脉之极也，死；脉盛躁得汗静者，生。

【串注】

［1］颞颥：又叫鬓骨，位于眼眶的后外方、颧骨弓上方的位置。

［2］：《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瘛”。

［3］寒热痔：《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注曰：“寒热痔三字，于上下文义不相续，疑似衍文。”

［4］胳：《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络”，当是。

热病不可刺者［1］有九：一曰，汗不出，大颧发赤哕者死；二曰，泄而腹满甚［2］者死；三曰，目不明，热不已者死；四曰，老人婴儿热而腹满者死；五曰，汗不出呕下血者死；六曰，舌本烂，热不已者死；七曰，咳而衄，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八曰，髓热者死；九曰，热而痉者死。腰折［3］，瘛疭，齿噤［4］也。凡此九者，不可刺也。

所谓五十九刺者，两手外内侧各三，凡十二痏；五指间各一，凡八痏，足亦如是；头入发一寸旁三分，各三，凡六痏；更入发三寸边五，凡十痏；耳前后口下者各一，项中一，凡六痏；颠上一，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

【串注】

［1］不可刺者：《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死候”。

［2］甚：《外台秘要》卷一诸论伤寒校注：“甚，一作黄。”

［3］腰折：《太素》卷二十五热病说作“热而痉者，腰折”；《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热而痉者，腰反折”。

［4］：《说文》齿部：“，齿相切也。”

气满胸中喘息，取足太阴大指之端，去爪甲如薤叶［1］，寒则留之，热则疾之，气下乃止。

心疝［2］暴痛，取足太阴、厥阴，尽刺去其血络。

喉痹舌卷［3］，口中干，烦心，心痛，臂内廉痛，不可及头，取［4］手小指次指爪甲下，去端如韭叶。

目中赤痛，从内眦始，取之阴跷。

风痉身反折，先取足太阳及腘中及血络出血；中有寒，取三里。

癃，取之阴跷及三毛上及血络出血。

男子如蛊［5］，女子如怚［6］，身体腰脊如解，不欲饮食，先取涌泉见血，视跗上盛者，尽见血也。

【串注】

［1］薤叶：《太素》卷三十气逆满作“韭”。

［2］心疝：《素问·脉要精微论》：“诊得心脉而急，病名心疝，少腹必有形也。”

［3］喉痹舌卷：喉痹舌卷、目中赤痛等有关五官证治的论述，另见《灵枢·寒热病》《灵枢·厥病》《灵枢·杂病》《灵枢·忧恚无言》。

［4］取：《甲乙经》卷九第二寒气客于五脏六腑发卒心痛胸痹心疝三虫此下有“关冲在”三字。

［5］蛊：《素问·玉机真脏论》曰：“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

［6］怚：《甲乙经》卷八第一五脏传病发寒热上、《千金要方》卷三十针灸下杂病七作“阻”。

厥病第二十四

【提要】本篇重点叙述了经气逆乱上冲头脑所引起的头痛、心痛的症状和针刺治疗，以及风痹、耳鸣、耳聋的刺治方法。

厥头痛［1］，面若肿起而烦心，取之足阳明、太阴［2］。

厥头痛，头脉痛，心悲，善泣，视头动脉反盛者，刺尽去血，后调足厥阴。

厥头痛，贞贞［3］头重而痛，写头上五行，行五，先取手少阴，后取足少阴。

厥头痛，意［4］善忘，按之不得，取头面左右动脉，后取足太阴。

厥头痛，项先痛，腰脊为应，先取天柱，后取足太阳。

厥头痛，头痛甚，耳前后脉涌有热，泻出其血，后取足少阳。

真头痛［5］，头痛甚，脑尽痛，手足寒至节，死不治。

头痛不可取于腧者，有所击堕［6］，恶血在于内，若肉［7］伤，痛未已，可则［8］刺，不可远取也。头痛不可刺者，大痹为恶，日作者，可令少愈，不可已。

头半寒痛［9］，先取手少阳、阳明，后取足少阳、阳明。

【串注】

［1］厥头痛：有关头项疼痛的论述，另参见《灵枢·杂病》与《灵枢·寒热病》。

［2］太阴：《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及《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并作“太阳”。

［3］贞贞：《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作“员员”，《素问·刺热》：“其逆则头痛员员，脉引冲头也。”贞贞，固定不移。员员，眩晕之意。

［4］意：《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作“噫”。

［5］真头痛：《难经·第六十六》难：“手三阳之脉受风寒，伏留而不去者，则名厥头痛，入连在脑者，名真头痛。”虞庶注：“头脑中痛甚，而手足冷至肘、膝者，为真头痛，其寒气入深故也。”

［6］堕：《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及《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并作“坠”。

［7］肉：《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及《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并作“内”。

［8］则：《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及《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并作“即”。

［9］头半寒痛：《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三注：“头半寒痛者，偏头冷痛也。”

厥心痛［1］，与背相控，善瘛，如从后触其心，伛偻者，肾心痛也，先取京骨、昆仑，发狂不已，取然谷。

厥心痛，腹胀胸满［2］，心尤痛甚，胃心痛也，取之大都、太白。

厥心痛，痛如以锥针刺其心，心痛甚者，脾心痛也，取之然谷、太溪［3］。

厥心痛，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肝心痛也，取之行间、太冲。

厥心痛，卧若徒居［4］心痛间，动作，痛益甚，色不变，肺心痛也，取之鱼际、太渊。

真心痛，手足清至节，心痛甚，日发夕死，夕发旦死。心痛不可刺者，中有盛聚［5］，不可取于腧。

【串注】

［1］厥心痛：《难经·六十六难》：“其五脏气相干，名厥心痛。”杨玄操注：“诸经络皆属于心，若一经有病，其脉逆行，逆则乘心，乘心则心痛。是五脏气冲逆致痛，非心家自痛也。”

［2］腹胀胸满：《甲乙经》卷九第二寒气客于五脏六腑发卒心痛胸痹心疝三虫，作“腹胀满”。

［3］然谷、太溪：张志聪曰：“然谷当作漏谷，太溪当作天溪。”

［4］徒居：闲居静养。

［5］盛聚：《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六注：“中有盛聚，谓有形之癥，或积或血停聚于中。”

……

耳聋无闻［1］，取耳中；耳鸣，取耳前动脉；耳痛不可刺者，耳中有脓，若有干耵聍，耳无闻也；耳聋取手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先取手，后取足；耳鸣取手中指爪甲上，左取右，右取左，先取手，后取足。

足［2］髀不可举，侧而取之，在枢合中，以圆利针，大针不可刺。

病注［3］下血，取曲泉。

风痹淫泺［4］，病不可已者，足如履冰，时如入汤中［5］，股胫淫泺，烦心头痛，时呕时悗，眩已汗出，久则目眩，悲以喜恐，短气，不乐，不出三年死也。

【串注】

［1］耳聋无闻：有关五官证治的论述，另见《灵枢·寒热病》《灵枢·热病》《灵枢·杂病》《灵枢·忧恚无言》。

［2］足：《太素》卷三十髀疾无“足”字。

［3］注：《太素》卷三十隆泄、《千金要方》卷三第二及《外台秘要》卷三十九第三并作“泄”。

［4］淫泺：形容疾病侵淫发展，渐成痼疾。

［5］时如入汤中：《太素》卷二十八痹论作“时如汤入腹中”。

病本［1］第二十五

【提要】本篇讨论治疗疾病的标本缓急，其内容与《素问·标本病传论》大抵相同。

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2］。

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3］调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后中满者，治其标；先病后泄者，治其本；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

有客气，有同气［4］。大小便不利治其标，大小便利，治其本。

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谨详察［5］间甚，以意调之，间者并行，甚为独行；先小大便不利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也。

【串注】

［1］病本：标本的相关内容，参见《素问·标本病传论》。

［2］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甲乙经》卷六第二逆顺病本末方宜形志大论此下有“先病而后生热者，治其本”。

［3］且：《甲乙经》卷六第二逆顺病本末方宜形志大论作“先”。

［4］有客气，有同气：客气，指外界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气非时而至，客居体内。同气指应时之气，即春风、夏火、长夏湿、秋燥、冬寒。

［5］谨详察：《甲乙经》卷六第二逆顺病本末方宜形志大论及《素问·标本病传论》无“详”字。

【按语】本篇所言之标本与《灵枢·卫气》所述之标本，概念不同，需加以鉴别。

杂病第二十六

【提要】本篇叙述了一些疾病（包括厥气上逆，心痛，喉痹，疟疾，齿痛，耳聋，鼻衄，额、项、腰、膝部位的疼痛，腹胀，大小便不利等）的症状、诊断和刺治方法，以及痿厥病的导引和呃逆的刺鼻、闭气等疗法。

本篇论述了临床上一些常见杂病的症状、诊断和治疗方法。并讨论了厥病、痿病的导引和呃逆的刺鼻、闭气等疗法。

厥，夹脊而痛者至顶头沉沉然［1］，目䀮䀮然，腰脊强。取足太阳腘中血络。

厥，胸满面肿，唇漯漯然［2］，暴言难，甚则不能言，取足阳明。

厥气走喉而不能言，手足清，大便不利，取足少阴。

厥而腹向向然［3］，多寒气，腹中［4］，便溲难，取足太阴。

嗌干［5］，口中热如胶，取足少阴。

膝中痛，取犊鼻，以圆利针，发而间之。针大如氂，刺膝无疑。

喉痹不能言，取足阳明；能言，取手阳明。

【串注】

［1］厥，夹脊而痛者至顶头沉沉然：《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及《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无“者”字，至顶头沉沉然，《太素》卷二十六厥头痛作“至项头沉沉然”，《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中作“至头项”。

［2］唇漯漯然：《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肩中热”。《类经》二十二卷第五十注：“唇漯漯，肿起貌。”

［3］向向然：膨满有声。《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膨膨”。

［4］：流水的声音。

［5］嗌干，口中热如胶，取足少阴：参见《灵枢·经脉》足少阴“是主肾所生病者……口热舌干……嗌干及痛……”嗌干等有关五官证治的论述，另见《灵枢·寒热病》《灵枢·热病》《灵枢·厥病》《灵枢·忧恚无言》。

疟［1］，不渴，间日而作，取足阳明［2］；渴而日作［3］，取手阳明［4］。

齿痛［5］，不恶清饮，取足阳明；恶清饮，取手阳明。

聋而不痛者，取足少阳；聋而痛者，取手阳明。

衄而不止，衃血［6］流，取足太阳；衃血，取手太阳。不已，刺宛［7］骨下；不已，刺腘中出血。

【串注】

［1］疟：关于疟的论述，参见《素问·刺疟》。

［2］取足阳明：《素问·刺疟》及《太素》卷二十五十二疟作“刺足太阳”，《太素》卷三十刺疟节度作“足阳明”。

［3］渴而日作：《素问·刺疟》《太素》卷二十五十二疟及《甲乙经》卷七第五阴阳相移发三疟作“渴而间日作”。

［4］手阳明：《素问·刺疟》《太素》卷二十五十二疟作“足少阳”。

［5］齿痛：《甲乙经》卷十二第六手足阳明脉动发口齿病作“动痛”。

［6］衃血：指有血块的血流。

［7］宛：同“腕”。

腰痛［1］，痛上寒，取足太阳、阳明；痛上热，取足厥阴；不可以俯仰，取足少阳［2］。中热而喘，取足少阴、腘中血络［3］。

喜怒而不欲食，言益小［4］，刺足太阴；怒而多言，刺足少阳［5］。

【串注】

［1］腰痛：腰痛的相关内容，另见《素问·刺腰痛》与《素问·骨空论》。

［2］取足少阳：《太素》卷三十腰痛作“足太阳”。

［3］腘中血络：《素问·刺腰痛》作“刺郄中出血”。

［4］小：《甲乙经》卷九第五邪在心胆及诸脏腑发悲恐太息口苦不乐及惊及《太素》卷三十喜怒作“少”。

［5］足少阳：《甲乙经》卷九第五邪在心胆及诸脏腑发悲恐太息口苦不乐及惊作“足少阴”。

［1］痛，刺手阳明与之盛脉［2］出血。

项痛不可俯仰，刺足太阳；不可以顾，刺手太阳也。

小腹［3］满大，上走胃，至心，淅淅［4］身时寒热，小便不利，取足厥阴。

腹满，大便不利，腹大，亦上走胸嗌，喘息喝喝然，取足少阴［5］。

腹满，食不化，腹向向然，不能大便，取足太阴［6］。

【串注】

［1］：《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作“颔”，《太素》卷三十颌痛作“颌”。

［2］刺手阳明与之盛脉：马莳：“手阳明当是商阳穴，之盛脉，是胃经颊车穴。”

［3］小腹：《太素》卷三十刺腹满数及《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少腹”。

［4］淅淅：《甲乙经》卷九第九三焦膀胱受病发少腹肿不得小便作“索索然”。

［5］取足少阴：《太素》卷三十刺腹满数杨注：“取其脉之腧穴，有本少阴为少阳。”《甲乙经》卷九第七脾胃大肠受病发腹胀满肠中鸣短气作“少阴”作“少阳”。

［6］太阴：《甲乙经》卷九第七脾胃大肠受病发腹胀满肠中鸣短气作“太阳”。

心痛引腰脊，欲呕，取足少阴。心痛，腹胀，啬啬然［1］，大便不利，取足太阴。

心痛引背不得息，刺足少阴；不已，取手少阳［2］。

心痛引小腹满，上下无常处，便溲难，刺足厥阴。

心痛，但短气不足以息，刺手太阴。

心痛，当九节刺之，按已［3］刺按之，立已。不已，上下求之，得之立已。

【串注】

［1］啬啬然：滞涩不爽的样子。

［2］阳：《甲乙经》卷九第二寒气客于五脏六腑发卒心痛胸痹心疝三虫、《千金要方》卷十三第六并作“阴”。

［3］按已：《太素》卷二十六厥心痛作“不已”。

［1］痛，刺足阳明曲周动脉，见血，立已；不已，按人迎于经［2］，立已。

气逆上，刺膺中陷者［3］，与下胸［4］动脉［5］。

腹痛，刺脐左右动脉，已刺按之，立已；不已，刺气街，已刺按之，立已。

痿厥为四末束悗［6］，乃疾解之，日二，不仁者，十日而知，无休，病已止。

岁［7］，以草刺鼻，嚏，嚏而已；无息，而疾迎［8］引之，立已；大惊之，亦可已［9］。

【串注】

［1］：《太素》卷三十颌痛作“颊”。

［2］按人迎于经：《甲乙经》卷九第一大寒内薄骨髓阳逆发头痛作“按经刺人迎”。

［3］膺中陷者：马莳：“刺膺中陷者，即足阳明胃经膺窗穴也。”张景岳：“膺中陷者，足阳明之屋翳也。”

［4］下胸：《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病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作“胁下”。

［5］下胸动脉：杨上善曰：“胸下动脉，中府等量取也。”张景岳：“下胸动脉，手太阴之中府也。”马莳曰：“及下胸前之动脉，当是任脉经之膻中穴也。”

［6］束悗：束缚而致闷闭的感觉。

［7］岁：《太素》卷三十疗哕及《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作“哕”。

［8］迎：《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无“迎”字。

［9］已：《太素》卷三十疗哕无“已”字。

周痹［1］第二十七

【提要】本篇叙述了周痹的发病特点、病理变化和针刺等外治方法，并将其与众痹进行比较。与本篇相关的内容，另参见《素问·痹论》。

黄帝问于岐伯曰：周痹之在身也，上下移徙，随脉其上下［2］，左右相应，间不容空，愿闻此痛，在血脉之中邪［3］？将在分肉之间乎？何以致是［4］？其痛之移也，间不及下针，其慉痛［5］之时，不及定治，而痛已止矣。何道使然？愿闻其故？

岐伯答曰：此众痹也，非周痹也。

黄帝曰：愿闻众痹。

岐伯对曰：此各在其处，更发更止，更居更起，以右应左，以左应右，非能周也。更发更休也。

黄帝曰：善。刺之奈何？

岐伯对曰：刺此者，痛虽已止，必刺其处，勿令复起。

【串注】

［1］周痹：与本篇相关的内容，另参见《素问·痹论》。

［2］随脉其上下：《太素》卷二十八痹论无“其”字。

［3］邪：疑问的语助词，同“耶”。

［4］是：《古今医统大全》卷十一痹门作“使”。

［5］慉痛：慉，聚也。而《类经》十七卷第六十八注：“慉痛，动而痛也。”

帝曰：善。愿闻周痹何如？

岐伯对曰：周痹者，在于血脉之中，随脉以上，随脉以下，不能左右，各当其所。

黄帝曰：刺之奈何？

岐伯对曰：痛从上下者，先刺其下以过之，后刺其上以脱之［1］。痛从下上者，先刺其上以过之，后刺其下以脱之。

黄帝曰：善。此痛安生？何因而有名？

岐伯对曰：风寒湿气，客于外分肉之间［2］，迫切而为沫［3］，沫得寒则聚，聚则排分肉而分裂也，分裂［4］则痛，痛则神归之，神归之则热，热则痛解，痛解则厥，厥则他痹发，发则如是。

帝曰：善。余已得其意矣。

此内不在脏，而外未发于皮，独居分肉之间，真气不能周，故名曰周痹。故刺痹者，必先切循其下之六经［5］，视其虚实，及大络之血结而不通，及虚而脉陷空者而调之，熨而通之。其瘛坚，转引而行之。

黄帝曰：善。余已得其意矣，亦得其事也。九者经巽之理，十二经脉阴阳之病也［6］。

【串注】

［1］先刺其下以过之，后刺其上以脱之：《太素》卷二十八痹论杨注：“观痹从上至下，当先刺向下之前，使其不得进而下也。后刺其痹后。”过，《太素》卷二十八痹论作“遏”，《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通”。其后“先刺其上以过”之“过”同。

［2］客于外分肉之间：《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及《太素》卷二十八痹论并无“外”字，疑衍。

［3］沫：徐大椿：“经中无痰，沫即痰也。”

［4］分裂：《千金要方》卷八第一作“肉裂”。

［5］必先切循其下之六经：《甲乙经》卷十第一阴受病发痹上作“循切其上下之大经”。

［6］九者经巽之理，十二经脉阴阳之病也：《太素》卷二十八痹论“九者”之前有“人”字，“巽”作“络”。刘衡如校语：“此段与上不连，文义亦欠明了，疑似他篇错简，且有脱误。”

口问第二十八

【提要】本篇论及外感六淫、内伤七情和生活规律失常为病因的三个重要方面，分析了以上窍为主的一些病变的病因、机理和针灸的治疗。

黄帝闲居，辟［1］左右而问于岐伯曰：余已闻九针之经，论阴阳逆顺，六经已毕，愿得口问。

岐伯避席再拜曰：善乎哉问也，此先师之所口传也。

黄帝曰：愿闻口传。

岐伯答曰：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阴阳喜怒，饮食居处，大惊卒恐。则血气分离，阴阳破败［2］，经络厥［3］绝，脉道不通，阴阳相逆，卫气稽留，经脉虚空，血气不次，乃失其常。论不在经者，请道其方。

黄帝曰：人之欠者，何气使然？

岐伯答曰：卫气昼日［4］行于阳，夜半则［5］行于阴，阴者主夜，夜者卧［6］；阳者主上，阴者主下；故阴气积于下，阳气未尽，阳引而上，阴引而下，阴阳相引，故数欠。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阴气尽而阳气盛，则寤矣［7］。泻足少阴，补足太阳。

【串注】

［1］辟：《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避”。

［2］破败：《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破散”。

［3］厥：《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决”。

［4］日：《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无“日”字。

［5］半则：《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无“半”字，《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无“半则”二字。

［6］卧：《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与《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卧”作“主卧”。

［7］则寤矣：《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此下有“肾主欠故”四字。

黄帝曰：人之哕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谷入于胃，胃气上注于肺。今有故寒气与新谷气［1］，俱还入于胃，新故相乱，真邪相攻，气并［2］相逆，复出于胃，故为哕［3］。补手太阴，泻足少阴［4］。

黄帝曰：人之唏［5］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此阴气盛而阳气虚，阴气疾而阳气徐，阴气盛而阳气绝，故为唏。补足太阳，泻足少阴［6］。

黄帝曰：人之振寒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寒气客于皮肤，阴气盛，阳气虚，故为振寒寒栗，补诸阳。

黄帝曰：人之噫［7］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补足太阴、阳明，一曰补眉本也［8］。

黄帝曰：人之嚏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阳气和利，满于心［9］，出于鼻，故为嚏。补足太阳荣［10］、眉本，一曰眉上也［11］。

【串注】

［1］故寒气与新谷气：史崧《灵枢经》叙引作“新谷气入于胃，与故寒气相争”。

［2］气并：《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无“气”字，《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皆无“气并”两字。

［3］故为哕：《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此下有“肺主哕故”四字。

［4］泻足少阴：《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作“泻足太阴”。

［5］唏：悲泣时的抽咽。《后汉书》刘盆子传注：“唏与郗同。”《文选》闲居赋善注引《苍颉》：“悲忧之气，生于阴惨，故为阴盛阳虚之候。”

［6］补足太阳，泻足少阴：《类经》十八卷第七十九注：“补太阳之申脉，阳跷所出也；泻少阴之少海，阴跷所出也。”

［7］噫：《古今医统大全》卷二十四嗳气注云：“《内经》名噫气，俗作嗳气，今从之，即饱食有声出是也。”

［8］一曰补眉本也：《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没有这六个字。疑为校语，宜略去。

［9］心：孙鼎宜曰：“‘心’当作‘胸’，字误。”

［10］荣：《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杨注：“太阳荣在通谷，足指外侧本节前陷中。”据杨注，“荣”应作“荥”。

［11］一曰眉上也：《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没有这五个字。疑为校语，宜略去。

黄帝曰：人之亸［1］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胃不实则诸脉虚；诸脉虚则筋脉懈惰；筋脉懈惰则行阴用力，气不能复，故为亸。因其所在［2］，补分肉间。

黄帝曰：人之哀而泣涕出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心者，五脏六腑之主也；目者，宗脉之所聚也，上液之道也；口鼻者，气之门户也。故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摇则宗脉感，宗脉感则液道开，液道开，故泣涕出焉。液者，所以灌精濡空窍者也，故上液之道开则泣，泣不止则液竭；液竭则精不灌，精不灌则目无所见矣，故命曰夺精。补天柱经夹颈［3］。

黄帝曰：人之太息［4］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忧思则心系急［5］，心系急则气道约，约则不利［6］，故太息以伸出之，补手少阴心主，足少阳留之也。

【串注】

［1］亸：下垂的样子。指肢体困顿，全身疲软无力的懈惰状态。《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掸”，《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作“”。

［2］因其所在：《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无。

［3］颈：《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项”。

［4］太息：《楚辞·九思·伤时》：“顾华章兮太息。”王注：“太息，忧叹也。”太息，为忧叹中发出的较深长的呼吸。

［5］忧思则心系急：《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注：“忧思劳神，故心系急。”

［6］心系急则气道约，约则不利：《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注：“心系连肺，其脉上迫肺系，肺系为喉通气之道，既其被迫，故气道约不得通也。”

【按语】本节治太息，以补火疏通阳气，补心经心包经，另补胆经，因胆经属木，木能生火。张介宾曰：“助木火之脏，则阳气可舒，抑郁可解，故皆宜留针补之。”

黄帝曰：人之涎下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饮食者，皆入于胃，胃中有热则虫动，虫动则胃缓，胃缓则廉泉开，故涎下，补足少阴。

黄帝曰：人之耳中鸣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耳者，宗脉之所聚也，故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补客主人，手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也。

黄帝曰：人之自［1］舌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此厥逆走上，脉气辈［2］至也。少阴气至则啮舌，少阳气至则啮颊，阳明气至则啮唇矣。视主病者，则补之。

凡此十二邪者，皆奇邪之走空窍者也。故邪之所在，皆为不足。故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肠为之苦鸣。下气不足，则乃为痿厥心悗。补足外踝下留之。

黄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肾主为欠，取足少阴；肺主为哕，取手太阴、足少阴；唏者，阴与阳绝，故补足太阳，泻足少阴；振寒者，补诸阳；噫者，补足太阴阳明；嚏者，补足太阳眉本；亸，因其所在，补分肉间；泣出补天柱经侠颈，侠颈者，头中分也；太息，补手少阴、心主、足少阳，留之；涎下，补足少阴；耳鸣，补客主人，手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自啮舌，视主病者，则补之。目眩头倾［3］，补足外踝下留之；痿厥心悗，刺足大指间上二寸，留之，一曰足外踝下留之。

【串注】

［1］：《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作“啮”。啮，咬也。

［2］辈：《甲乙经》卷十二第一欠哕唏振寒噫嚏亸泣出太息羡下耳聋啮舌善忘善饥作“皆”。

［3］头倾：《太素》卷二十七十二邪作“项强”。

决气第三十

黄帝曰：余闻人有精、气、津、液、血、脉［1］，余意以为一气耳，今乃辨为六名，余不知其所以然［2］。

岐伯曰：两神相搏［3］，合而成形，常先身生，是谓精。

何谓气？

岐伯曰：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

何谓津？

岐伯曰：腠理发泄，汗出溱溱［4］，是谓津。

何谓液？

岐伯曰：谷入气满，淖泽［5］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6］，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

何谓血？

岐伯曰：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何谓脉？

岐伯曰：壅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

【串注】

［1］精、气、津、液、血、脉：大肠经、胃经、小肠经、三焦经之主治其所生病，分别涉及津、血、液、气。

［2］余不知其所以然：《太素》卷二十六气作“余不知其所以，愿闻何谓精”。

［3］搏：《太素》卷二十六气作“薄”。

［4］溱溱：“溱”与“蓁”通。《桃夭》作：“其叶蓁蓁。”《通典》礼十九作“其叶蓁蓁”。毛传：“蓁蓁，至盛貌。”

［5］淖泽：濡润之意。

［6］泄泽：据《太素》卷十三肠度末尾杨注，“泄泽”两字之间，当补一“淖”字。

黄帝曰：六气者，有余不足，气［1］之多少，脑髓之虚实，血脉之清浊，何以知之？

岐伯曰：精脱者耳聋，气脱者目不明，津脱者腠理开，汗大泄，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色夭，脑髓消，胫酸，耳数鸣，血脱者，色白，夭然不泽，其脉空虚［2］，此其候也。

黄帝曰：六气者，贵贱何如？

岐伯曰：六气者，各有部主也，其贵贱善恶，可为常主，然五谷与胃为大海也。

【串注】

［1］气：《校释》：据上下文，“气”上似脱“精”字。

［2］其脉空虚：《甲乙经》卷一第十二此前有“脉脱者”三字。

海论第三十三

【提要】本篇论述了人体四海——水谷之海、血海、气海、髓海在生命活动中的重要性，四海经气运行的腧穴，其有余不足的表现及其调节。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刺法于夫子，夫子之所言，不离于营卫血气。夫十二经脉者，内属于腑脏，外络于肢节，夫子乃合之于四海乎。

岐伯答曰：人亦有四海，十二经水。经水者，皆注于海，海有东西南北，命曰四海。

黄帝曰：以人应之奈何？

岐伯曰：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气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以应四海也。

黄帝曰：远乎哉，夫子之合人天地四海也，愿闻应之奈何？

岐伯答曰：必先明知阴阳表里荥腧所在，四海定矣。

黄帝曰：定之奈何？

岐伯曰：胃者水谷之海［1］，其腧上在气街，下至三里；冲脉者，为十二经之海［2］，其腧上在于大杼，下出于巨虚之上下廉；膻中者，为气之海，其腧上在于柱骨之上下，前在于人迎，脑为髓之海，其腧上在于其盖，下在风府。

黄帝曰：凡此四海者，何利何害？何生何败？

岐伯曰：得顺者生，得逆者败；知调者利，不知调者害。

黄帝曰：四海之逆顺奈何？

岐伯曰：气海有余者，气满胸中悗［3］，息［4］面赤；气海不足，则气少不足以言。血海有余，则常想其身大，怫然不知其所病；血海不足，亦常想其身小，狭然不知其所病。水谷之海有余，则腹满［5］；水谷之海不足，则饥不受谷食。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

黄帝曰：余已闻逆顺，调之奈何？

岐伯曰：审守其腧，而调其虚实，无犯其害，顺者得复，逆者必败。

黄帝曰：善。

【串注】

［1］胃者水谷之海：《灵枢·动输》：“胃为五脏六腑之海。”

［2］冲脉者，为十二经之海：另参见《灵枢·动输》。《灵枢·逆顺肥瘦》：“夫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也，五脏六腑皆禀焉。其上者，出于……”《灵枢·五音五味》：“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上循背里，为经络之海。”《素问·痿论》：“冲脉者，经脉之海也。”

［3］气海有余者，气满胸中悗：《甲乙经》卷一第八四海作“气海有余，则气满胸中悗”。

［4］息：《甲乙经》卷一第八四海及《太素》卷五四海合作“急息”。

［5］腹满：《甲乙经》卷一第八四海作“腹胀满”，《太素》卷五四海合作“腹满胀”。

【按语】冲脉沟通十二经脉气血，被称为十二经之海。《灵枢·海论》论及血海有余不足，未提及十二经之海，而依张介宾所言，冲脉者，即血海也。

五乱第三十四

【提要】本篇叙述了气机逆乱所致的病证，以及五乱的表现和针灸取穴。

黄帝曰：经脉十二者，别为五行，分为四时，何失而乱？何得而治？

岐伯曰：五行有序，四时有分，相顺则治，相逆则乱。

黄帝曰：何谓相顺［1］？

岐伯曰：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十二月者，分为四时。四时者，春秋冬夏，其气各异，营卫相随，阴阳已和［2］，清浊不相干，如是则顺之而治。

黄帝曰：何谓逆［3］而乱？

岐伯曰：清气在阴，浊气在阳，营气顺脉［4］，卫气逆行，清浊相干，乱于胸中，是谓大悗。故气乱于心，则烦心密嘿［5］，俯首静伏；乱于肺，则俯仰喘喝，接［6］手以呼；乱于肠胃，则为霍乱；乱于臂胫，则为四厥；乱于头，则为厥逆，头重［7］眩仆。

黄帝曰：五乱者，刺之有道乎？

岐伯曰：有道以来，有道以去，审知其道，是谓身宝。

黄帝曰：善。愿闻其道。

岐伯曰：气在于心者，取之手少阴、心主之输；气在于肺者，取之手太阴荥、足少阴输；气在于肠胃者，取之足太阴、阳明，不下者，取之三里；气在于头者，取之天柱、大杼，不知，取足太阳荥输；气在于臂足，取之先去血脉，后取其阳明、少阳之荥输。

黄帝曰：补泻奈何？

岐伯曰：徐入徐出，谓之导气［8］。补泻无形，谓之同精［9］。是非有余不足也，乱气之相逆也。

黄帝曰：允乎哉道，明乎哉论，请著之玉版，命曰治乱也。

【串注】

［1］相顺：《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此下有“而治”二字。

［2］已和：《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作“相和”。《灵枢·五乱》和《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均作“已和”。

［3］逆：《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作“相逆”。

［4］顺脉：《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作“顺行脉”。

［5］嘿：《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作“默”。

［6］接：《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作“按”。

［7］重：《甲乙经》卷六第四阴阳清浊顺治逆乱大论作“痛”。

［8］徐入徐出，谓之导气：《流注指微赋》：“针入贵速，既入徐进；针出贵缓，急则多伤。”

［9］谓之同精：《文选》神女赋注：“精，神也。”同，聚之意。同精，使人体神气聚集。

胀论［1］第三十五

【提要】本篇论述了胀病的病因、病机、诊断和针刺治疗方法。

黄帝曰：脉之应于寸口，如何而胀？

岐伯曰：其脉大坚以涩者，胀也。

黄帝曰：何以知脏腑之胀也。

岐伯曰：阴为脏，阳为腑。

黄帝曰：夫气之令人胀也，在于血脉之中耶，脏腑［2］之内乎？

岐伯曰：三者皆存焉，然非胀之舍也。

黄帝曰：愿闻胀之舍。

岐伯曰：夫胀者，皆在于脏腑之外，排脏腑而郭［3］胸胁，胀皮肤，故命曰胀。

【串注】

［1］胀论：与肿胀有关的内容，另见《灵枢·水胀》《素问·水热穴论》《灵枢·杂病》《灵枢·四时气》《灵枢·癫狂》。

［2］脏腑：《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此前有“抑”字。

［3］郭：《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廓”。

黄帝曰：脏腑之在胸胁腹里［1］之内也，若匣匮之藏禁器也，名有次舍，异名而同处，一域［2］之中，其气各异，愿闻其故。

黄帝曰：未解其意，再问［3］。

岐伯曰：夫胸腹，脏腑之郭［4］也。膻中者，心主之宫城也；胃者，太仓也；咽喉、小肠者，传送也；胃之［5］五窍者，闾里门户也；廉泉、玉英者，津液之道也。故五脏六腑者，各有畔界，其病各有形状。营气循脉［6］，卫气逆［7］为脉胀；卫气并脉，循分［8］为肤胀。三里而泻［9］，近者一下，远者三下，无问虚实，工在疾泻。

【串注】

［1］里：《太素》卷二十九胀论作“裹”。

［2］域：《太素》卷二十九胀论作“城郭”。

［3］黄帝曰：未解其意，再问：《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及《太素》卷二十九胀论无此话语，疑衍文文。

［4］郭：《太素》卷二十九胀论作“城”。

［5］胃之：《校释》孙鼎宜曰：“‘胃之’二字衍。”

［6］营气循脉：《太素》卷二十九胀论“营气循脉”与“为脉胀”三字相连。

［7］卫气逆：《太素》卷二十九胀论无此三字。

［8］分：《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分肉”。

［9］三里而泻：《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取三里泻之”。

黄帝曰：愿闻胀形。

岐伯曰：夫心胀者，烦心短气，卧不安；肺胀者，虚满而喘咳；肝胀者，胁下满而痛引小腹；脾胀者，善哕，四肢烦悗［1］，体重不能胜衣［2］，卧不安［3］；肾胀者，腹满引背央央然［4］，腰髀［5］痛。六腑胀［6］，胃胀者，腹满，胃脘痛，鼻闻焦臭，妨于食，大便难；大肠胀者，肠鸣而痛濯濯，冬日重感于寒［7］，则飧泄不化；小肠胀者，少腹［8］䐜胀，引腰［9］而痛；膀胱胀者，少腹满而气癃；三焦胀者，气满于皮肤中，轻轻然［10］而不坚；胆胀者，胁下痛胀，口中苦，善太息。

凡此诸胀者，其道在一，明知逆顺，针数不失，泻虚补实，神去其室，致邪失正，真不可定，粗之［11］所败，谓之夭命；补虚泻实，神归其室，久塞其空，谓之良工。

【串注】

［1］烦悗：《太素》卷二十九胀论、《脉经》卷六第五作“急”。

［2］不能胜衣：《太素》卷二十九胀论、《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脉经》卷六第五无“胜”字。

［3］卧不安：《太素》卷二十九胀论、《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脉经》卷六第五无此三字，“卧不安”疑“心胀”条误衍文。

［4］央央然：《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怏怏然”。

［5］髀：《中藏经》《千金要方》校注“髀”作“痹”。

［6］六腑胀：《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无此三字。

［7］冬日重感于寒：参见《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文。

［8］少腹：《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小腹”。

［9］腰：《脉经》卷六第四、《千金要方》卷十四第一作“腹”。

［10］轻轻然：《太素》卷二十九胀论、《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及《脉经》卷六第十一作“壳壳然”。

［11］之：《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工”。

黄帝曰：胀者焉生？何因而有［1］？

岐伯曰：卫气之在身也，常然并脉循分肉，行有逆顺，阴阳相随，乃得天和，五脏更始，四时循序，五谷乃化。然后［2］厥气在下，营卫留止，寒气逆上，真邪相攻，两气相搏，乃合为胀也。

黄帝曰：善。何以解惑？

岐伯曰：合之于真，三合而得。

帝曰：善。

黄帝问于岐伯曰：胀论言无问虚实，工在疾泻，近者一下，远者三下，今有其三而不下者，其过焉在？

岐伯对曰：此言陷于肉肓［3］而中气穴者也。不中气穴，则气内闭，针不陷肓，则气不行，上越中肉，则卫气相乱，阴阳相逐。其于胀也，当泻不泻，气故不下，三而不下，必更其道，气下乃止，不下复始，可以万全，乌有殆者乎？其于胀也，必审［4］其［5］，当泻则泻，当补则补，如鼓应桴，恶有不下者乎？

【串注】

［1］有：《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及《太素》卷二十九胀论此下有“名”。

［2］然后：《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作“然而”。

［3］肓：指肌肉间的空隙。

［4］审：《吕氏春秋》音律高注：“审，慎也。”

［5］：《甲乙经》卷八第三五脏六腑胀及《太素》卷二十九胀论作“诊”。

【按语】《甲乙经》卷八第三篇的五脏六腑胀，在全文引述《灵枢·胀论》后说道：“心胀者，心俞主之，亦取列缺。肺胀者，肺俞主之，亦取太渊。肝胀者，肝俞主之，亦取太冲。脾胀者，脾俞主之，亦取太白。肾胀者，肾俞主之，亦取太溪。胃胀者，中脘主之，亦取章门。大肠胀者，天枢主之。小肠胀者，中主之。膀胱胀者，曲骨主之。三焦胀者，石门主之。胆胀者，阳陵泉主之。五脏六腑之胀，皆取三里。三里者，胀之要穴也。”

逆顺肥瘦第三十八

【提要】本篇论述的是同体质的人所采用的不同的针刺方法。此外，还述及十二经脉的走向规律和气血上下的逆顺变化。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针道于夫子，众多毕悉矣。夫子之道应若失［1］，而据未有坚然者也。夫子之问学熟乎，将审察于物而心生之乎？

岐伯曰：圣人之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必有明法，以起度数，法式检押［2］，乃后可传焉。故匠人不能释尺寸而意短长，废绳墨而起平水也，工人不能置规而为圆，去矩而为方。知用此者，固自然之物，易用之教，逆顺之常也。

黄帝曰：愿闻自然奈何［3］？

岐伯曰：临深决水，不用功力，而水可竭也。循掘决冲［4］，而经可通也。此言气之滑涩，血之清浊，行之逆顺也。

【串注】

［1］失：疑“矢”之误。

［2］法式检押：《后汉书》仲长统传·法戒篇“是妇人之检押”注：“检押，犹规矩也。”法式，法则之意。

［3］自然奈何：《甲乙经》卷五第六针道自然逆顺作“针道自然”。

［4］循掘决冲：“掘”当作“堀”，堀，古同“窟”，古书“堀”字多伪写作“掘”。“决冲”谓开道，“循堀决冲”与“临深决水”相对。

黄帝曰：愿闻人之白黑肥瘦小［1］长，各有数乎？

岐伯曰：年质壮大，血气充盈，肤革［2］坚固，因加以邪，刺此者，深而留之。此肥人也［3］。广肩腋项，肉薄厚皮而黑色，唇临临然［4］，其血黑以浊，其气涩以迟。其为人也，贪于取与，刺此者，深而留之，多益其数也。

黄帝曰：刺瘦人奈何？

岐伯曰：瘦人者，皮薄色少，肉廉廉然［5］，薄唇轻言，其血清气滑，易脱于气，易损于血，刺此者，浅而疾之。

【串注】

［1］小：《甲乙经》卷五第六针道自然逆顺及《太素》卷二十二刺法作“少”。

［2］肤革：《甲乙经》卷五第六针道自然逆顺作“皮肤”。

［3］此肥人也：《太素》卷二十二无此四字，“此肥人也”四字疑似衍文。

［4］临临然：肥大的样子。《广雅》释诂一：“临，大也。”

［5］廉廉然：瘦薄的样子。丹波元简：“瘦臞而见骨骼。”

黄帝曰：刺常人奈何？

岐伯曰：视其白黑，各为调之，其端正敦厚者，其血气和调，刺此者，无失常数也。

黄帝曰：刺壮士真骨者，奈何？

岐伯曰：刺壮士真骨，坚［1］肉缓节监监然［2］，此人重则气涩血浊，刺此者，深而留之，多益其数；劲则气滑血清，刺此者，浅而疾之。

黄帝曰：刺婴儿奈何？

岐伯曰：婴儿者，其肉脆，血少气弱，刺此者，以豪刺［3］，浅刺而疾发针，日再可也。

黄帝曰：临深决水，奈何？

岐伯曰：血清气浊［4］，疾泻之则气竭焉。

黄帝曰：循掘决冲，奈何？

岐伯曰：血浊气涩，疾泻之，则经可通也。

黄帝曰：脉行之逆顺，奈何？

岐伯曰：手之三阴，从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

【串注】

［1］真骨，坚：似作“者，骨坚”。

［2］监监然：监同鉴，清晰、明显的样子。

［3］豪刺：据《甲乙经》卷五第六针道自然逆顺，当作“毫针”。

［4］血清气浊：《太素》卷二十二刺法作“血清气滑”。

黄帝曰：少阴之脉独下行，何也？

岐伯曰：不然［1］，夫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也［2］，五脏六腑皆禀焉。其上者，出于颃颡，渗诸阳，灌诸精［3］；其下者，注少阴之大络，出于气街，循阴股内廉，入［4］腘中，伏行骭［5］骨内，下至内踝之后属而别。其下者，并于少阴之经，渗三阴；其前者，伏行出跗属，下循跗，入大指间，渗诸络而温肌肉［6］。故别络结则跗上不动，不动则厥，厥则寒矣。

黄帝曰：何以明之？

岐伯曰：以言导之，切而验之，其非必动，然后乃可明逆顺之行也。

黄帝曰：窘乎哉！圣人之为道也。明于日月，微于毫厘，其非夫子，孰能道之也。

【串注】

［1］不然：《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无此二字。

［2］夫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也：参见《灵枢·动输》“冲脉者，十二经之海也……”《灵枢·五音五味》“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上循背里，为经络之海，其浮而外者，循腹右上行……”《素问·痿论》“冲脉者，经脉之海也……”

［3］精：《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作“阴”。

［4］入：《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作“斜入”。

［5］骭：《灵枢·动输》作“胫”，《太素》卷十冲脉作“䯒”。

［6］渗诸络而温肌肉：《灵枢·动输》作“注诸络以温足胫”。

血络论第三十九

【提要】本篇讨论了刺瘀血时脉络所出现的各种情况及其产生的原因，并谈到了滞针产生的原因。

黄帝曰：愿闻其奇邪而不在经者。

岐伯曰：血络是也。

黄帝曰：刺血络而仆者，何也？血出而射者，何也？血少［1］黑而浊者，何也？血出清而半为汁者，何也？发针而肿者，何也？血出若多若少而面色苍苍者，何也？发针而面色不变而烦悗者，何也？多出血而不动摇者，何也？愿闻其故。

岐伯曰：脉气盛而血虚者，刺之则脱气，脱气则仆。血气俱盛而阴气多者，其血滑，刺之则射；阳气畜［2］积，久留而不泻者，其血黑以浊，故不能射。新饮而液渗于络，而未合和于血也，故血出而汁别焉；其不新饮者，身中有水，久则为肿。阴气积于阳，其气因于络，故刺之血未出而气先行，故肿。阴阳之气，其新相得而未和合，因而泻之，则阴阳俱脱，表里相离，故脱色而苍苍然。刺之血出多［3］，色不变而烦悗者，刺络而［4］虚经，虚经之属于阴者，阴脱，故烦悗。阴阳相得而合为痹者，此为内溢于经，外注于络。如是者，阴阳俱有余，虽多出血而弗能虚也。

黄帝曰：相之奈何？

岐伯曰：血脉者，盛［5］坚横以赤，上下无常处，小者如针，大者如筯［6］，则而泻之万全也，故无失数矣。失数而反，各如其度。

黄帝曰：针入而肉著者，何也？

岐伯曰：热气因于针，则针热，热则肉著于针，故坚焉。

【串注】

［1］少：《甲乙经》卷一第十四奇邪血络及《太素》卷二十三量络刺作“出”。

［2］畜：《甲乙经》卷一第十四奇邪血络及《太素》卷二十三量络刺作“蓄”。

［3］血出多：《甲乙经》卷一第十四奇邪血络无此三字，《太素》卷二十三量络刺“血”下无“出”字。

［4］而：《太素》卷二十三量络刺作“中”。

［5］血脉者，盛：《太素》卷二十三量络刺作“血脉盛者”。

［6］筯：《甲乙经》卷一第十四奇邪血络作“箸”，两字音同义同，指筷子。

阴阳清浊第四十

【提要】本篇讨论了清气、浊气的性质与分布，相应部位发病时的针刺方法。

黄帝曰：余闻十二经脉，以应十二经水者［1］，其五色各异，清浊不同，人之血气若一，应之奈何？

岐伯曰：人之血气，苟能若一，则天下为一矣，恶有乱者乎？

黄帝曰：余问一人，非问天下之众。

岐伯曰：夫一人者，亦有乱气，天下之众，亦有乱人，其合为一耳。

黄帝曰：愿闻人气之清浊。

岐伯曰：受谷者浊，受气者清。清者注阴，浊者注阳。浊而清者，上出于咽，清而浊者，则下行。清浊相干，命曰乱气。

黄帝曰：夫阴清而阳浊，浊者［2］有清，清者有浊，清浊［3］别之奈何？

岐伯曰：气之大别，清者上注于肺，浊者下走于胃。胃之清气，上出于口；肺之浊气，下注于经，内积于海。

黄帝曰：诸阳皆浊，何阳浊甚乎？

岐伯曰：手太阳独受阳之浊，手太阴独受阴之清；其清者上走空窍，其浊者下行诸经。诸阴皆清，足太阴独受其浊。

黄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清者其气滑，浊者其气涩，此气之常也。故刺阴者，深而留之［4］；刺阳者，浅而疾之［5-6］；清浊相干者，以数调之也。

【串注】

［1］十二经脉，以应十二经水者：《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为“十二经脉，以应十二经水，十二经水者”。十二经水的相关内容，另参见《灵枢·经水》。

［2］者：《甲乙经》卷一第十二阴阳清浊精气津液血脉作“中”。下文“清者有浊”之“者”同。

［3］清浊：《甲乙经》卷一第十二阴阳清浊精气津液血脉及《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无“清浊”二字。

［4］刺阴者，深而留之：参《灵枢·逆顺肥瘦》：“气涩血浊，刺此者深而留之。”

［5］刺阳者，浅而疾之：参《灵枢·逆顺肥瘦》：“血清气滑……刺此者浅而疾之。”

［6］刺阴者……浅而疾之：针刺的深浅，另外参见《灵枢·逆顺肥瘦》。

阴阳系日月第四十一

【提要】本篇介绍了人体部位、经脉与日月、天干地支相对应所表现的阴阳属性，以及针刺之间的关系。

黄帝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其合之于人，奈何？

岐伯曰：腰以上为天，腰以下为地，故天为阳，地为阴，故足之十二经脉，以应十二月，月生于水，故在下者为阴；手之十指，以应十日，日主火［1］，故在上者为阳。

黄帝曰：合之于脉，奈何？

岐伯曰：寅者，正月之生阳也，主左足之少阳；未者，六月，主右足之少阳。卯者，二月，主左足之太阳；午者，五月，主右足之太阳。辰者，三月，主左足之阳明；巳者，四月，主右足之阳明。此两阳合于前［2］，故曰阳明。申者，七月之生阴也，主右足之少阴；丑者，十二月，主左足之少阴；酉者，八月，主右足之太阴；子者，十一月，主左足之太阴；戌者，九月，主右足之厥阴；亥者，十月，主左足之厥阴；此两阴交尽，故曰厥阴。

甲主左手之少阳；己主右手之少阳；乙主左手之太阳，戊主右手之太阳；丙主左手之阳明，丁主右手之阳明，此两火并合，故为阳明。庚主右手之少阴，癸主左手之少阴，辛主右手之太阴，壬主左手之太阴。

故足之阳者，阴中之少阳也；足之阴者，阴中之太阴也。手之阳者，阳中之太阳也；手之阴者，阳中之少阴也。腰以上者为阳，腰以下者为阴。

其于五脏也，心为阳中之太阳，肺为阴［3］中之少阴，肝为阴中之少阳，脾为阴中之至阴，肾为阴中之太阴。

【串注】

［1］日主火：据《太素》卷五阴阳合，作“日生于火”。

［2］此两阳合于前：《素问·阴阳类论》王注引作“两阳合明”。

［3］阴：据《太素》卷五阴阳合，应作“阳”。《灵枢·九针十二原》：“阳中之少阴，肺也。”

黄帝曰：以治之奈何？

岐伯曰：正月二月三月，人气在左，无刺左足之阳；四月五月六月，人气在右，无刺右足之阳，七月八月九月，人气在右，无刺右足之阴，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人气在左，无刺左足之阴。

黄帝曰：五行以东方为甲乙木王［1］春。春者，苍色，主肝，肝者，足厥阴也。今乃以甲为左手之少阳，不合于数，何也？

岐伯曰：此天地之阴阳也，非四时五行之以次行也。且夫阴阳者，有名而无形，故数之可十，离［2］之可百，散之可千，推之可万，此之谓也。

【串注】

［1］王：据《太素》卷五阴阳合，应作“主”。

［2］离：《素问·五运行大论》为“推”。

【按语】本篇论述了经脉与日月序次相配合的关系，以天时的阴阳消长来应和经气的盛衰，提示医者在针刺治疗时也要考虑到因时制宜，这一学说符合中医学天人相应的观点。但在具体应用时，不要过于强调天时，而忽略了对病证的辨证论治。

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第四十四

【提要】本篇论述了疾病与一天的四个不同的时间段之间的关系，谈到了疾病不循常规发生变化的原因。另外，谈到了脏、色、时、音、味等五变的意义以及五变主病与五脏的相应关系。

黄帝曰：夫百病之所始生者，必起于燥湿、寒暑、风雨，阴阳、喜怒，饮食、居处，气合而有形，得脏而有名［1］，余知其然也。夫百病者，多以旦慧［2］、昼安、夕加、夜甚，何也？

岐伯曰：四时之气使然。

黄帝曰：愿闻四时之气。

岐伯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气之常也，人亦应之，以一日分为四时［3］，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朝则人气始生，病气衰，故旦慧；日中人气长，长则胜邪，故安；夕则人气始衰，邪气始生，故加；夜半人气入脏，邪气独居于身，故甚也。

黄帝曰：其时有反者何也？

岐伯曰：是不应四时之气，脏独主其病者，是必以脏气之所不胜时者甚［4］，以其所胜时者起［5］也。

黄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顺天之时［6］，而病可与期。顺者为工，逆者为粗。

【串注】

［1］气合而有形，得脏而有名：气合，指邪气犯人；有形，指有脉证变化的形迹；得脏，指邪气入脏；有名，指各种疾病都有一定的名称。

［2］慧：病证减轻而神清气爽。

［3］以一日分为四时：《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一日一夜分为四时之气”。

［4］以脏气之所不胜时者甚：指受病的内脏被时日所克，因为内脏分别具有一定的五行属性，遇到时日的五行属性克制内脏的五行属性时，病情就会加重。

［5］以其所胜时者起：受病内脏克制所逢时日，疾病则趋向减轻。

［6］顺天之时：治疗时能够根据日、时的五行配属与受病内脏的五行配属关系施以补泻，以避免时日克脏。

黄帝曰：善。余闻刺有五变，以主五输。愿闻其数。

岐伯曰：人有五脏，五脏有五变。五变有五输，故五五二十五输，以应五时。

黄帝曰：愿闻五变。

岐伯曰：肝为牡脏，其色青，其时春，其音角，其味酸，其日甲乙；心为牡脏，其色赤，其时夏，其日丙丁，其音徵，其味苦；脾为牝脏［1］，其色黄，其时长夏，其日戊己，其音宫，其味甘；肺为牝脏，其色白，其音商，其时秋，其日庚辛，其味辛；肾为牝脏，其色黑，其时冬，其日壬癸，其音羽，其味咸。是为五变。

黄帝曰：以主五输奈何？

岐伯曰［2］：脏主冬，冬刺井［3］；色主春，春刺荥［4］；时主夏，夏刺输［5］；音主长夏，长夏刺经［6］；味主秋，秋刺合［7］。是谓五变，以主五输。

黄帝曰：诸原安和，以致六输。

岐伯曰：原独不应五时，以经合之？以应其数，故六六三十六输。

黄帝曰：何谓脏主冬，时主夏，音主长夏，味主秋，色主春。愿闻其故。

岐伯曰：病在脏者，取之井；病变于色者，取之荥；病时间时甚者，取之输；病变于音者，取之经；经［8］满而血者，病在胃；及以饮食不节得病者，取之合，故命曰味主合。是谓五变也。

【串注】

［1］肝为牡脏……脾为牝脏：牡脏、牝脏，雄性称牡，雌性称牝。五脏中肝、心为牡脏，脾、肺、肾为牝脏。

［2］岐伯曰：原脱，据《太素》卷十一变输补。

［3］冬刺井：《难经·七十四难》为“冬刺合”。

［4］春刺荥：《难经·七十四难》为“春刺井”。

［5］夏刺输：《难经·七十四难》为“夏刺荥”。

［6］长夏刺经：《难经·七十四难》为“季夏刺俞”。

［7］秋刺合：《难经·七十四难》为“秋刺经”。

［8］经：《甲乙经》卷一第二五脏变腧校注云：“经，一作络。”

本脏第四十七（节选）

【提要】本篇节选了有关经脉、营卫的生理功能的叙述。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于性命者也。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关［1］合者也。志意者，所以御［2］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则经脉流行，营复阴阳，筋骨劲强，关节清利［3］矣。卫气和则分肉解利［4］，皮肤调柔，腠理致密矣。志意和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脏不受邪矣。寒温和则六腑化谷，风痹不作，经脉通利，肢节得安矣。此人之常平也。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化水谷而行津液者也。此人之所以具受于天也，无愚智贤不肖，无以相倚也。然有其独尽天寿，而无邪僻之病，百年不衰，虽犯风雨、卒寒、大暑，犹有弗能害也；有其不离屏蔽室内，无怵惕之恐，然犹不免于病，可也？愿闻其故。

岐伯对曰：窘乎哉［5］问也！五脏者，所以参天地，副［6］阴阳，而连［7］四时，化五节［8］者也。五脏者，固［9］有小大、高下、坚脆、端正、偏倾者；六腑亦有小大、长短、厚薄、结直、缓急。凡此二十五者，各不同，或善或恶，或吉或凶，请言其方。

【串注】

［1］关：《素问·生气通天论》作“开”，《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王冰注引《灵枢·本脏》亦作“开”。

［2］御：驾驭，统率。

［3］清利：《太素》卷六五脏命分作“滑利”。

［4］解利：即舒利之意。

［5］窘乎哉：真是个难题啊。

［6］副：配合。

［7］连：周本、张注本作“运”。

［8］化五节：《太素》卷六五脏命分注：“从五时而变，即化五节，节，时也。”

［9］固：“固”“故”通。

禁服第四十八（节选）

【提要】本篇强调针刺必须熟知经脉的循行规律，经脉与卫气的关系，同时指出通过人迎、寸口脉象的变化，可以测知人体经脉脏腑的病变，根据疾病虚实寒热性质的不同，确定补泻的治疗法则，以便于使用灸刺、饮药等不同的治疗方法。

（黄帝曰：）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知其度量，内刺五脏，外刺六腑［1］，审察卫气，为百病母，调其虚实，虚实乃止，泻其血络，血尽不殆矣。

雷公曰：此皆细子［2］之所以通，未知其所约也。

黄帝曰：夫约方［3］者，犹约囊［4］也，囊满而弗约，则输泄，方成弗约，则神与弗俱［5］。

雷公曰：愿为下材者，勿满而约之。

黄帝曰：未满而知约之，以为工，不可以为天下师。

【串注】

［1］内刺五脏，外刺六腑：此处“内刺五脏，外刺六腑”，据《灵枢·经脉》及《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应改为“内次五脏，外别六腑”。

［2］细子：自谦语，俗称小子。

［3］约方：将许多诊断与治疗的方法，提纲挈领地归纳起来，叫作约方。

［4］约囊：将布袋口扎起来。《说文》：“约，缠束也。”

［5］神与弗俱：《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作“神弗与俱”，意同，即无神与不能传神。

雷公曰：愿闻为工。

黄帝曰：寸口主中［1］，人迎主外，两者相应，俱往俱来，若引绳大小齐等［2］。春夏人迎微大，秋冬寸口微大，如是者，名曰平人。

人迎大一倍于寸口，病在足少阳，一倍而躁，在手少阳［3］。人迎二倍，病在足太阳，二倍而躁，病在手太阳。人迎三倍，病在足阳明，三倍而躁，病在手阳明。盛则为热，虚则为寒，紧则为痛痹，代则乍甚乍间。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紧痛则取之分肉，代则取血络，且饮药，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名曰经刺。人迎四倍者，且大且数，名曰溢阳，溢阳为外格［4］，死不治。必审按其本末，察其寒热，以验其脏腑之病。

寸口大于人迎一倍，病在足厥阴，一倍而躁，在手心主。寸口二倍，病在足少阴，二倍而躁，在手少阴。寸口三倍，病在足太阴，三倍而躁，在手太阴。盛则胀满，寒中，食不化，虚则热中、出縻［5］、少气、溺色变，紧则痛痹，代则乍痛乍止。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紧则先刺而后灸之，代则取血络，而后调之［6］，陷下则徒［7］灸之，陷下者，脉血结于中，中有著血，血寒，故宜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寸口四倍者，名曰内关，内关者，且大且数，死不治。必审察其本末之寒温，以验其脏腑之病。

通其营［8］输，乃可传于大数。《大数》曰：盛则徒泻之，虚则徒补之，紧则灸刺，且饮药，陷下则徒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所谓经治者，饮药，亦曰灸刺，脉急则引，脉大以弱，则欲安静，用力无劳也。

【串注】

［1］中：《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上作“内”。

［2］若引绳大小齐等：《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注：“二人共引一绳，彼牵而去，其绳并去；此引而来，其绳并来。寸口人迎因呼吸牵脉往来，其动是同，故曰其等也。”形容人迎、寸口脉搏的跳动相等。

［3］一倍而躁，在手少阳：《灵枢·终始》：“人迎一盛，病在足少阳，一盛而躁，病在手少阳。”

［4］人迎四倍者，且大且数，名曰溢阳，溢阳为外格：《灵枢·终始》：“人迎四盛，且大且数，名曰溢阳，溢阳为外格。”《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及《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上无“溢阳，溢阳为”五字。外格，溢阳为外格，指阴气格阳于外的现象。

［5］縻：《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及《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作“糜”。糜：指粪便如糜糊状。

［6］而后调之：《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作“而泄之”。

［7］徒：仅仅。

［8］营：《太素》卷十四人迎脉口诊及《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上作“荥”。

背腧第五十一

【提要】本篇介绍了背部五脏俞穴的部位及灸治补泻的方法。

黄帝问于岐伯曰：愿闻五脏之俞，出于背者。

岐伯曰：胸中大俞，在杼骨之端［1］，肺俞在三焦［2］之间［3］，心俞在五焦之间，膈俞在七焦之间［4］，肝俞在九焦之间，脾俞在十一焦之间，肾俞在十四焦之间。皆夹脊相去三寸所，则欲得而验之，按其处，应在中而痛解［5］，乃其俞也。灸之则可，刺之则不可。气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以火补者，毋吹其火，须［6］自灭也；以火泻之，疾吹其火，传其艾，须其火灭也。

【串注】

［1］胸中大俞，在杼骨之端：《类经》七卷第十一“胸”作“背”，《太素》卷十一气穴作“胸”，《太素》杨注云：“杼骨一名大杼，在于五脏六腑输上，故是胸中膻中气之大输也。”当以“胸”为是。

［2］焦：《太素》卷十一气穴及《甲乙经》卷三第八背自第一椎两旁侠脊各一寸五分下至节凡四十二穴作“椎”，下同。

［3］间：《素问·血气形志》王注引《灵枢经》文作“旁”，下同。

［4］膈俞在七焦之间：《素问·血气形志》王注引《灵枢经》文无此句。本文论五脏之俞，膈俞疑似后人补窜。

［5］应在中而痛解：意指用手按压在穴位上，病人感到酸胀痛的即是穴位；或指原疼痛的位置用手指按压能使疼痛缓解，病人感觉舒服的即是穴位。

［6］须：等待。《礼记》杂记下：“敢不敢须以俟命。”孔注：“须，待也。”

卫气［1］第五十二

【提要】本篇论述了营气、卫气的生理功能十二经脉标本的穴位所在，四气街的部位及其主病范围，还介绍了辨别虚实进行补泻的方法。

黄帝曰：五脏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其气内于［2］五脏，而外络肢节。其浮气［3］之不循经者，为卫气；其精气之行于经者，为营气。阴阳相随，外内相贯，如环之无端。亭亭淳淳乎［4］，孰能穷之。然其分别阴阳，皆有标本虚实所离之处。能别阴阳十二经者，知病之所生；候虚实之所在者，能得病之高下；知六腑之气街者，能知解结契绍于门户［5］；能知虚石［6］之坚软者，知补泻之所在；能知六经标本者，可以无惑于天下。

【串注】

［1］卫气：篇名“卫气”，实为标本，《太素》卷十作“经脉标本”，《甲乙经》卷二第四作“十二经标本”。

［2］于：《太素》卷十经脉标本作“入于”。

［3］浮气：指卫气浮出于脉外，循行于皮肤分肉之间。

［4］亭亭淳淳：亭亭，远的意思。淳淳，流行不息之意。亭亭淳淳形容营气和卫气在人体内长远不息的循行。

［5］解结契绍于门户：解结，疏通的意思。契，开的意思。绍，达的意思。解结契绍于门户，讲的是，知道了六腑气街，就像会解开绳结，会开达门户一样。而与此不同的解释，如《类经》七卷第十二注：“契，合也。绍，维也。门户，出入要地也。六腑主表皆属阳经，知六腑往来之气街者，可以解其结聚。凡脉络之相合相维，自表自内，皆得其要，故曰契绍于门户”。

［6］虚石：《太素》卷十经脉标本作“虚实”。

岐伯曰：博哉！圣帝之论。臣请尽意悉言之。

足太阳之本，在跟以上五寸中，标在两络命门。命门者，目也。足少阳之本，在窍阴之间，标在窗笼之前。窗笼者，耳也。足少阴之本，在内踝下上三寸中［1］，标在背俞与舌下两脉［2］也。足厥阴之本，在行间上五寸所，标在背俞也。足阳明之本，在厉兑，标在人迎颊夹颃颡也。足太阴之本，在中封前上四寸之中，标在背俞与舌本也。手太阳之本，在外踝之后，标在命门之上一寸［3］也。手少阳之本，在小指次指之间上二寸［4］，标在耳后上角、下外眦也。手阳明之本，在肘骨中，上至别阳［5］，标在颜下合钳上［6］也。手太阴之本，在寸口之中，标在腋内动也。手少阴之本，在锐骨之端，标在背俞也。手心主之本，在掌后两筋之间二寸中，标在腋下下三寸也。

凡候此者，下虚则厥，下盛则热；上虚则眩，上盛则热痛。故石［7］者绝而止之，虚者，引而起之［8］。

请言气街［9］，胸气有街，腹气有街，头气有街，胫气有街。故气在头者，止之于脑；气在胸者，止之膺与背俞；气在腹者，止之背俞，与冲脉于脐左右之动脉者；气在胫者，止之于气街，与承山踝上以下。取此者，用毫针，必先按而在久应于手，乃刺而予之。所治者，头痛眩仆，腹痛中满暴胀，及有新积。痛可移者，易已也；积不痛，难已也。

【串注】

［1］下上三寸中：《太素》卷十经脉标本、《千金要方》卷十九第一“上三寸”均作“二寸”。丹波元简曰：“据《千金》内踝下二寸，考《千金》等无穴，疑是下字衍，三寸作二寸为是复溜、交信在内踝上二寸，止隔一条筋，踝上三寸亦无穴。”

［2］舌下两脉：《灵枢·根结》为廉泉；《素问·刺疟》“舌下两脉者，廉泉也”。舌下两脉，即后人所指之金津、玉液。

［3］一寸：《太素》卷十经脉标本、《千金要方》卷十三第一均作“三寸”。《千金要方》“寸”下有“命门者，在心上一寸”八字。《太素》杨注：“其末在目上三寸也。”

［4］二寸：《甲乙经》卷二第四十二经标本作“三寸”。

［5］上至别阳：《太素》卷十经脉标本注：“手阳明脉起大指次指之端，循指上廉至外廉骨中，上至臂臑。臂臑，手阳明络，名曰别阳。”

［6］颜下合钳上：《太素》卷十经脉标本：“颜”作“颊”，“合”作“合于”。钳上，杨注：“颊下一寸，人迎后，扶突上，名曰钳。钳，颈铁也。当此铁处，名为钳上。”

［7］石：《太素》卷十经脉标本及《甲乙经》卷二第四十二经标本作“实”。

［8］凡候此者……引而起之：本段标本的内容可与《灵枢·根结》中的根结内容互参。

［9］气街：街，道路。气街，气行的道路。《太素》卷十经脉标本注：“胸、腹、头、胫四种，身之要也。四处气行之道，谓之街也。”

论痛第五十三

【提要】本篇论述了人体体质因深浅各部位厚薄坚脆的不同，其对于灸刺和药物的耐受力亦有所不同，因此，在治疗上应该因人而异。

黄帝问于少俞曰：筋骨之强弱，肌肉之坚脆，皮肤之厚薄，腠理之疏密，各不同，其于针石火焫之痛何如？肠胃之厚薄、坚脆亦不等，其于毒药何如？愿尽闻之。

少俞曰：人之骨强、筋弱、肉缓、皮肤厚者，耐痛，其于针石之痛，火焫亦然。

黄帝曰：其耐火焫者，何以知之？

少俞答曰：加以黑色而美骨［1］者，耐火焫。

黄帝曰：其不耐针石之痛者，何以知之？

少俞曰：坚肉薄皮者，不耐针石之痛，于火焫亦然。

黄帝曰：人之病，或同时而伤，或易已，或难已，其故何如？

少俞曰：同时而伤，其身多热者，易已；多寒者，难已。

黄帝曰：人之胜毒，何以知之？

少俞曰：胃厚色黑大骨及［2］肥者，皆胜毒；故其瘦而薄胃者，皆不胜毒也［3］。

【串注】

［1］美骨：《甲乙经》卷六第十一寿夭形诊病候耐痛不耐痛大论作“善骨”。

［2］及：《甲乙经》卷六第十一寿夭形诊病候耐痛不耐痛大论作“肉”。

［3］胃厚色黑……皆不胜毒也：《诸病源候论》谓，“凡人若色黑大骨及肥者，皆胃厚，则胜毒；若瘦者，则薄胃，不胜毒也”。

逆顺第五十五

【提要】本篇论述了人体气的逆顺、脉的盛衰，以及对应的针刺治疗原则。

黄帝问于伯高曰：余闻气有逆顺，脉有盛衰，刺有大约［1］，可得闻乎？

伯高曰：气之逆顺者，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脉之盛衰者，所以候血气之虚实有余不足；刺之大约者，必明知病之可刺，与其未可刺，与其已不可刺也。

黄帝曰：候之奈何？

伯高曰：《兵法》曰：无迎逢逢之气［2］，无击堂堂之阵［3］。《刺法》曰［4］：无刺熇熇［5］之热，无刺漉漉之汗，无刺浑浑［6］之脉，无刺病与脉相逆者。

黄帝曰：候其可刺奈何？

伯高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袭者也；与其形之盛者也；与其病之与脉相逆者也。故曰［7］：方其盛也［8］，勿敢毁伤［9］，刺其已衰［10］，事必大昌。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

【串注】

［1］刺有大约：《太素》卷二十三量顺刺注：“约，法也。”刺有大约，就是针刺有原则大法。

［2］逢逢之气：逢逢，如《诗》大雅灵台：“鼍鼓逢逢”，鼓声。又如《墨子》耕柱：“逢逢白云。”孙怡让曰：“逢，蓬通。”《毛诗》小雅·采菽传云：“蓬蓬，盛貌。”逢逢之气形容来势急疾气盛。

［3］堂堂之阵：《孙子兵法》军争：“勿击堂堂之阵。”杜佑：“堂堂者，盛大之貌也。”形容阵势盛大，整齐划一。

［4］《刺法》曰：《素问·疟论》作“经言”。

［5］熇熇：王冰：“熇熇，盛热也。”

［6］浑浑：王冰：“浑浑，言无端绪也。”《太素》卷二十三量顺刺注：“浑浑，浊乱也。”

［7］故曰：《素问·疟论》作“故经言曰”。

［8］方其盛也：《素问·疟论》《太素》卷二十五三疟作“时”。

［9］勿敢毁伤：《素问·疟论》作“必毁”，《太素》卷二十五三疟作“勿敢必毁”。

［10］刺其已衰：《素问·疟论》作“因其衰也”。

水胀［1］第五十七

【提要】本篇讨论了水与肤胀、鼓胀、肠覃、石瘕、石水的辨别和刺治方法。

黄帝问于岐伯曰：水与肤胀、鼓胀、肠覃［2］、石瘕、石水［3］，何以别之？

岐伯答曰：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肿，如新卧起之状，其颈脉［4］动，时咳，阴股间寒，足胫肿，腹乃大，其水已成矣。以手按其腹，随手而起，如裹水之状，此其候也。

黄帝曰：肤胀何以候之？

岐伯曰：肤胀者，寒气客于皮肤之间，［5］然，不坚，腹大，身尽肿，皮厚，按其腹，窅而不起［6］，腹色不变，此其候也。

鼓胀何如？

岐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

肠覃何如？

岐伯曰：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抟，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癖而内著，恶气乃起，瘜肉［7］乃生。其始生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怀子之状，久者离岁［8］，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

石瘕何如？

岐伯曰：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衃以留止［9］，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10］。

黄帝曰：肤胀、鼓胀，可刺邪？

岐伯曰：先泻其胀之血络，后调其经，刺去其血络也。

【串注】

［1］水胀：与肿胀有关的内容，另见《灵枢·胀论》《素问·水热穴论》《灵枢·杂病》《灵枢·四时气》《灵枢·癫狂》。

［2］肠覃：丹波元简：“覃义未详，盖此与蕈同……菌生木上。又《玉篇》：蕈，地菌也。肠中垢渣，凝聚生瘜肉，犹湿气蒸郁，生蕈于土木，故谓肠覃。”

［3］石水：《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肾脉……微大为石水，起脐以下，至小腹腄腄然，上至胃脘，死不治。”《素问·阴阳别论》：“阴阳结斜，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肿。”《素问·大奇论》：“肝肾并沉为石水。”《金匮要略》：“石水，其脉自沉，外证腹满不喘。”

［4］颈脉：王冰：“颈脉，谓耳下及结喉旁人迎脉者也。”

［5］：鼓声。《太素》卷二十九胀论、《甲乙经》卷八第四五脏六腑胀、《千金要方》卷二十一第四、《外台秘要》卷二十水肿门均作“壳壳”。

［6］窅而不起：形容深陷不起。窅，深的意思。

［7］瘜肉：恶肉。

［8］离岁：《太素》卷二十九胀论注：“离，历也。”经历了好多岁月。

［9］衃以留止：《说文》：“衃，凝血也。”《类经》十六卷第五十七注：“衃，凝败之血也。”

［10］可导而下：一种解释认为是用导血之剂下之。另一种解释认为，导是坐导药，其病在胞中，故用坐药导而下之。

卫气失常第五十九

【提要】本篇论述了卫气失常，留滞于胸腹，引起的各种病变及其刺治方法。本篇还介绍了人体深浅各部位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强调人的体质因素，治疗时要因人制宜。

黄帝曰：卫气之留于腹［1］中，搐［2］积不行，苑蕴［3］不得常所，使人支胁胃中满，喘呼逆息者，何以去之？

伯高曰：其气积于胸中者，上取之，积于腹中者，下取之，上下皆满者，旁取之。

黄帝曰：取之奈何？

伯高对曰：积于上，泻人迎、天突、喉中［4］；积于下者，泻三里与气街；上下皆满者，上下取之，与季胁之下一寸；重者，鸡足取之［5］。诊视其脉大而弦急［6］，及绝不至者，及腹皮急［7］甚者，不可刺也。

黄帝曰：善。

【串注】

［1］腹：《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气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作“脉”。

［2］搐：《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气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作“蓄”。

［3］苑蕴：“苑”通“菀”，“菀”“蕴”两字互训，即蕴结之义。

［4］喉中：指廉泉穴。

［5］上下皆满者……鸡足取之：此处鸡足取之，指取人迎、天突、喉中，下取三里、气冲，中取章门，上、中、下三取之，如鸡足之分三岐，不同于《灵枢·官针》针法中的鸡足针法。《甲乙经》卷九第四“上下取之”作“上下皆取之”。“重者”疑当置于“上下皆取之”之后。

［6］弦急：《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气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作“强急”。

［7］急：《甲乙经》卷九第四肝受气及卫气留积发胸胁满痛作“绞”。“急”“绞”义同。如《论语》泰伯：“直而无礼则绞。”郑注：“绞，急也。”

黄帝问于伯高曰：何以知皮肉、气血、筋骨之病也？

伯高曰：色起两眉［1］薄泽者，病在皮；唇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肌肉；营气濡然者，病在血气；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受尘垢，病在骨。

黄帝曰：病形何如，取之奈何？

伯高曰：夫百病变化，不可胜数，然皮有部，肉有柱［2］，血气有输，骨有属［3］。

黄帝曰：愿闻其故。

伯高曰：皮之部，输于四末；肉之柱，有臂胫诸阳分肉之间，与足少阴分间；血气之输，输于诸络，气血留居，则盛而起，筋部无阴无阳，无左无右，候病所在；骨之属者，骨空之所以受益［4］而益脑髓者也。

黄帝曰：取之奈何？

伯高曰：夫病变化，浮沉深浅，不可胜穷，各在其处，病间［5］者浅之，甚者深之，间者小之，甚者众之，随变而调气，故曰上工。

【串注】

［1］两眉：《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两眉间”。

［2］肉有柱：《类经》二十卷二十六注：“柱者，䐃之属也。”即在上下肢高起处的肌肉，因其坚厚隆起，有支柱的作用。

［3］骨有属：丹波元简：“属者附属之属，两骨相交之处，十二关节皆是。”

［4］受益：《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受液”。

［5］病间：病较轻。

黄帝问于伯高曰：人之肥瘦大小温寒，有老壮少小，别之奈何？

伯高对曰：人年五十已上为老，二十［1］已上为壮，十八已上为少，六岁已上为小。

黄帝曰：何以度知其肥瘦？

伯高曰：人有肥［2］、有膏、有肉。

黄帝曰：别此奈何？

伯高曰：腘［3］肉坚，皮满者，肥。腘肉不坚，皮缓者，膏。皮肉不相离者，肉。

黄帝曰：身之寒温何如？

伯高曰：膏者其肉淖［4］，而粗理者身寒，细理者身热。脂者其肉坚，细理者热［5］，粗理者寒。

黄帝曰：其肥瘦大小奈何？

伯高曰：膏者，多气而皮纵缓，故能纵腹垂腴［6］。肉者，身体容大。脂者，其身收小。

黄帝曰：三者之气血多少何如？

伯高曰：膏者，多气，多气者热，热者耐寒。肉者多血则充形，充形则平［7］。脂者，其血清，气滑少，故不能大。此别于众人者也。

黄帝曰：众人奈何？

伯高曰：众人皮肉脂膏，不能相加也，血与气，不能相多，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称其身，命曰众人。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

伯高曰：必先别其三形［8］，血之多少，气之清浊，而后调之，治无失常经。是故膏人纵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虽脂不能大者。

【串注】

［1］二十：《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三十”。

［2］肥：《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脂”。

［3］腘：《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䐃”。

［4］淖：柔润的意思。

［5］热：《甲乙经》卷六第六内外形诊老壮肥瘦病旦慧夜甚大论作“和”。

［6］纵腹垂腴：形容腹部的肌肉宽纵，肥肉下垂，《说文解字》肉部：“腴，腹下肥也。”

［7］肉者多血则充形，充形则平：《类经》四卷第十八注：“肉者多血，血养形，故形充而气质平也。”

［8］三形：膏型、肉型、脂型三种不同类型的形体。

玉版第六十

【提要】本篇论述了疾病的形成都是积微所生，因此要防微杜渐，早诊断，早治疗。本篇还叙述了五逆的具体表现以及逆治的危害性，和迎刺五里的害处。

黄帝曰：余以小针为细物也，夫子乃言上合之于天，下合之于地，中合之于人，余以为过针之意矣，愿闻其故。

岐伯曰：何物大于天［1］乎？夫大于针者，惟五兵者焉，五兵［2］者，死之备也，非生之具［3］。且夫人者，天地之镇［4］也，其不可不参乎？夫治民者，亦唯针焉。夫针之与五兵，其孰小乎？

黄帝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余，营气不行，乃发为痈疽。阴阳［5］不通，两热相抟，乃化为脓，小针能取之乎？

岐伯曰：圣人不能使化者，为之邪不可留也。故两军相当，旗帜相望，白刃陈于中野者，此非一日之谋也。能使其民，令行禁止，士卒无白刃之难者，非一日之教也，须臾之得也。夫至［6］使身被痈疽之病，脓血之聚者，不亦离道远乎？夫痈疽之生，脓血之成也，不从天下，不从地出［7］，积微［8］之所生也，故圣人自治于未有形也［9］，愚者遭其已成也。

【串注】

［1］天：《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作“针者”。

［2］五兵：《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注：“兵有五者，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类经》十八卷八十九注：“五兵即五刃，刀剑矛戟矢也。”

［3］具：《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作“备”。

［4］且夫人者，天地之镇：《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镇”作“镇塞”。人者，天地之镇，是说天地万物之中，人是最宝贵最重要的。

［5］阴阳：《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及《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阴阳气”。

［6］至：《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致”。

［7］不从天下，不从地出：《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无此八字。

［8］积微：《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积聚”。

［9］圣人自治于未有形也：《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作“圣人之治自于未有形也”，《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作“圣人自治于未形也”。

黄帝曰：其已形，不予遭，脓已成，不予见［1］，为之奈何？

岐伯曰：脓已成，十死一生，故圣人弗使已成［2］，而明为良方，著之竹帛，使能者踵［3］而传之后世，无有终时者，为其不予遭［4］也。

黄帝曰：其已有脓血而后遭乎［5］？不导之［6］以小针治乎？

岐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7］，故其已成脓血［8］者，其唯砭石铍锋之所取也。

【串注】

［1］其已形，不予遭，脓已成，不予见：《甲乙经》卷十一第九作“其已有形，脓已成”；《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作“其以有形不子遭，脓以成不子见”。杨注曰：“遭，逢也。子，百姓……言不逢者，痈之有形，百姓不能逢知也，痈之有脓，百姓亦不见。”

［2］弗使已成：《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弗”作“不”。

［3］踵：继承之意。

［4］不予遭：《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予”作“子”。

［5］其已有脓血而后遭乎：《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乎”作“子”。《甲乙经》卷十一第九下“已”下有“成”字，无“而后遭乎”四个字。

［6］导之：二字疑衍。

［7］以大治大者，多害：《甲乙经》卷十一第九寒气客于经络之中发痈疽风成发厉浸淫下“多害”作“其功大”，下有“以小治大者多害大”八字。丹波元简曰：“原文义难通，得《甲乙经》其旨甚晰，盖以大治大，谓以砭石铍针取大脓血也。”

［8］血：《太素》卷二十三痈疽逆顺刺无“血”字。

黄帝曰：多害者其不可全乎？

岐伯曰：其在逆顺焉。

黄帝曰：愿闻逆顺。

岐伯曰：以为伤［1］者，其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内药而呕者，是二逆也；腹痛［2］渴甚，是三逆也；肩项中不便［3］，是四逆也；音嘶色脱，是五逆也。除此五者，为顺矣。

黄帝曰：诸病皆有逆顺，可得闻乎？

岐伯曰：腹胀、身热、脉大［4］，是一逆也；腹鸣而满，四肢清泄［5］，其脉大，是二逆也；衄而不止［6］，脉大，是三逆也；咳且溲血脱形，其脉小劲，是四逆也；咳脱形，身热，脉小以疾，是谓五逆也。如是者，不过十五日而死矣。

其腹大胀，四末清，脱形，泄甚，是一逆也；腹胀便血，其脉大，时绝，是二逆也；咳，溲血，形肉脱，脉搏［7］，是三逆也；呕血，胸满引背，脉小而疾，是四逆也；咳呕，腹胀且飧泄，其脉绝，是五逆也。如是者，不及［8］一时而死矣。工不察此者而刺之，是谓逆治。

【串注】

［1］伤：指痈疽。

［2］腹痛：《诸病源候论》卷三十二痈溃后候、卷三十三痈发后候，《外台秘要》卷三十七痈疽发背证候并作“伤”。

［3］肩项中不便：《诸病源候论》卷三十二痈溃后候、《外台秘要》卷三十七痈疽发背证候并作“膊项中不仁”。

［4］脉大：《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下校注云：“大一作小。”因为腹胀、身热、脉大为顺；脉小则脉证不合，故云逆也。故作“小”当是之。

［5］四肢清泄：语义不通，疑“清”当作“凊”，即寒冷、冰凉之意，而“泄”疑衍。

［6］衄而不止：《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下作“血衄不止”。

［7］脉搏：《甲乙经》卷四第一经脉下作“脉喘”。

［8］不及：马注本及张注本作“不过”。

黄帝曰：夫子之言针甚骏［1］，以配天地，上数天文，下度地纪［2］，内别五脏，外次六腑，经脉二十八会，尽有周纪。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子能反之乎？

岐伯曰：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也。

黄帝曰：余闻之，则为不仁，然愿闻其道，弗行于人。

岐伯曰：是明道也，其必然也，其如刀剑之可以杀人，如饮酒使人醉也，虽勿诊，犹可知矣。

黄帝曰：愿卒闻之。

岐伯曰：人之所受气者，谷也。谷之所注者，胃也。胃者，水谷气血之海也。海之所行云气［3］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气血者，经隧也。经隧者，五脏六腑之大络［4］也，迎而夺之而已矣［5］。

黄帝曰：上下有数乎？

岐伯曰：迎之五里，中道而止，五至而已，五往［6］而脏之气尽矣，故五五二十五，而竭其输矣，此所谓夺其天气者也，非［7］能绝其命而倾其寿者也。

黄帝曰：愿卒闻之。

岐伯曰：闚［8］门而刺之者，死于家中；入门而刺之者，死于堂上［9］。

黄帝曰：善乎方，明哉道，请著之玉版，以为重宝，传之后世，以为刺禁，令民勿敢犯也。

【串注】

［1］骏：《尔雅》释古：“骏，大也。”

［2］地纪：地理的意思。《白虎通》：“三纲六纪。纪者，理也。”

［3］云气：《甲乙经》卷五第一针灸禁忌下作“云雨”。

［4］络：疑当作“路”。

［5］迎而夺之而已矣：《甲乙经》卷五第一针灸禁忌下“迎”作“逆”。

［6］往：《素问》气穴论王注引《针经》作“注”。《甲乙经》卷五第一针灸禁忌下校注：“往，一作注。”

［7］非：孙鼎宜曰：“非下应补针字。”

［8］闚：孙鼎宜曰：“闚，当作开，声误。”

［9］闚门而刺之者……死于堂上：《类经》二十二卷六十一注：“门，即生气通天等论所谓气门之门也。闚门而刺，言犹浅也，浅者害浅，故死于家中；入门而刺，言其深也，深则害速故死于堂上。”

五禁第六十一

【提要】本篇重点论述了针刺的五禁，以及五夺、五过、五逆等禁忌。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刺有五禁，何谓五禁？

岐伯曰：禁其不可刺也。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夺。

岐伯曰：无泻其不可夺者也。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过［1］。

岐伯曰：补泻无过其度。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逆。

岐伯曰：病与脉相逆，命曰五逆。

黄帝曰：余闻刺有九宜［2］。

岐伯曰：明知九针之论，是谓九宜。

黄帝曰：何谓五禁，愿闻其不可刺之时。

岐伯曰：甲乙日自乘［3］，无刺头，无发蒙于耳内。丙丁日自乘，无振埃于肩喉廉泉［4］。戊己日自乘四季，无刺腹，去爪［5］泻水。庚辛日自乘，无刺关节于股膝。壬癸日自乘，无刺足胫，是谓五禁。

黄帝曰：何谓五夺？

岐伯曰：形肉已夺，是一夺也；大夺血之后，是二夺也；大汗出之后，是三夺也；大泄之后，是四夺也；新产及大血之后，是五夺也。此皆不可泻。

黄帝曰：何谓五逆？

岐伯曰：热病脉静，汗已出，脉盛躁，是一逆也；病泄，脉洪大，是二逆也；著痹不移，䐃肉破，身热，脉偏绝，是三逆也；淫［6］而夺形身热，色夭然白，乃后下血衃，血衃笃重，是谓四逆也；寒热夺形，脉坚搏，是谓五逆也。

【串注】

［1］五过：后未详述，疑脱简。五过的内容，可见《素问·疏五过论》。《类经》二十三卷第五十八注：“补之太过，资其邪气；泻之过度。竭其正气，是五过也。”

［2］九宜：后未详述，疑脱简。《灵枢·官针》：“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也。”

［3］自乘：《类经》二十二卷五十八注：“日自乘者，言其日之所直也。”就是人身不同的部位，每一天都能逢到一个值日的天干。

［4］廉泉：本篇五禁刺，以身形部位称，不言穴位，而此“廉泉”二字，似部位“喉”的旁注，误入正文。

［5］无发蒙……去爪：发蒙、振埃、去爪的详细内容，参见《灵枢·刺节真邪》。

［6］淫：周学海：“淫，谓肠澼沃沫，精遗淋漓盗汗之类皆是。”泛指耗伤阴津的病变。

动输第六十二

【提要】本篇主要论述了手太阴、足少阴、足阳明中的腧穴，独动而不休止的道理。

黄帝曰：经脉十二，而手太阴、足少阴、阳明，独动不休，何也？

岐伯曰：是明［1］胃脉也。胃为五脏六腑之海［2］，其清气上注于肺，肺气从太阴而行之，其行也，以息往来，故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不已，故动而不止。

黄帝曰：气之过于寸口也，上十［3］焉息，下八［4］焉伏［5］，何道从还？不知其极。

岐伯曰：气之离脏也，卒然如弓弩之发，如水之下岸，上于鱼以反衰［6］，其余气衰散以逆上，故其行微。

黄帝曰：足之阳明，何因而动？

岐伯曰：胃气上注于肺，其悍气上冲头者，循咽［7］，上走空窍，循眼系，入络脑，出［8］，下客主人，循牙车，合阳明，并下人迎，此胃气别走于阳明者也。故阴阳上下，其动也若一。故阳病而阳脉小者，为逆；阴病而阴脉大者，为逆。故阴阳俱静俱动，若引绳相倾者病。

【串注】

［1］是明：据《太素》卷九脉行同异、《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改作“足阳明”。

［2］胃为五脏六腑之海：参见《素问·痿论》“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

［3］十：《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无“十”字，《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入”。

［4］八：《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无“八”字，《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出”。

［5］上十焉息，下八焉伏：《类经》八卷第十三：“寸口，手太阴脉也，上下言进退之势也；十、八喻盛衰之形也；焉，何也；息，生长也。上十焉息，言脉之进也其气盛，何所来而生也；下八焉伏，言脉之退也其气衰，何所去而伏也。此其往还之道，真若有难穷其极者。”

［6］上于鱼以反衰：鱼，是鱼际。此指脉气从寸口上鱼际之后，出现由盛反衰的现象。

［7］咽：《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喉”。

［8］：《太素》卷九脉行同异、《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颔”。

黄帝曰：足少阴何因而动？

岐伯曰：冲脉者［1］，十二经之海也［2］，与少阴之大络，起于肾下［3］，出于气街，循阴股内廉，邪［4］入腘中，循胫骨内廉［5］，并少阴之经，下入内踝之后，入足下；其别者，邪入踝，出属跗上，入大指之间，注诸络，以温足胫［6］，此脉之常动者也。

黄帝曰：营卫［7］之行也，上下相贯，如环之无端，今有其卒然遇邪气，及逢大寒，手足懈惰［8］，其脉阴阳之道，相输之会，行相失也，气何由还？

岐伯曰：夫四末阴阳之会者，此气之大络也；四街［9］者，气之径路［10］也。故络绝则径［11］通，四末解则气从合，相输如环。黄帝曰：善。此所谓如环无端，莫知其纪，终而复始，此之谓也。

【串注】

［1］冲脉者：冲脉的起点与循行，另见《灵枢·逆顺肥瘦》《灵枢·五音五味》《素问·骨空论》《素问·举痛论》《难经·二十七难》《奇经八脉考》。

［2］冲脉者，十二经之海也：参见《灵枢·逆顺肥瘦》“夫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也”；《灵枢·五音五味》“冲脉任脉……为经络之海”；《素问·痿论》“冲脉者，经脉之海也……”

［3］起于肾下：《灵枢·五音五味》“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

［4］邪：《素问·奇病论》及《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斜”，《灵枢·逆顺肥瘦》无邪字。下文“邪入踝”之“邪”同。

［5］循胫骨内廉：《灵枢·逆顺肥瘦》为“伏行骭骨内”。

［6］足胫：《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足跗”。

［7］营卫：《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卫气”。

［8］懈惰：《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不随”。

［9］四街：四街的具体内容，见《灵枢·卫气》：“胸气有街，腹气有街，头气有街，胫气有街……”

［10］径路：《太素》卷十冲脉无“路”字。《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径路”作“经”。

［11］径：《太素》卷十冲脉、《甲乙经》卷二第一十二经脉络脉支别下作“经”。

五音五味第六十五（节选）

【提要】本篇所选针灸部分叙述了妇人、宦者、天宦不能生须的道理，以及三阴三阳经脉气血多少的一般规律，以便于针刺补泻治疗时作为参考。

黄帝曰：妇人无须者，无血气乎？

岐伯曰：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上循背［1］里，为经络之海，其浮而外者，循腹右［2］上行，会于咽喉，别而络唇口［3］，血气盛则充肤热肉［4］，血独盛则澹渗［5］皮肤，生毫毛。今妇人之生，有余于气，不足于血，以其数脱血也，冲任之脉，不荣口唇，故须不生焉。

黄帝曰：士人有伤于阴，阴气绝而不起，阴不用，然其须不去，其故何也？宦者独去何也？愿闻其故。

岐伯曰：宦者去其宗筋，伤其冲脉，血泻不复，皮肤内结，唇口不荣故须不生。

黄帝曰：其有天宦者，未尝被伤，不脱于血，然其须不生，其故何也？

岐伯曰：此天之所不足也，其任冲不盛、宗筋不成，有气无血，唇口不荣，故须不生。

黄帝曰：善乎哉！圣人之通万物也，若日月之光影，音声鼓响，闻其声而知其形，其非夫子，孰能明万物之精。是故圣人视其颜色，黄赤者多热气，青白者少热气，黑色者多血少气，美眉者，太阳多血；通髯极须者，少阳多血，美须者阳明多血，此其时然也。

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多气少血，阳明常多血多气，厥阴常多气少血［6］，少阴常多血少气［7］，太阴常多血少［8］气，此天之常数也。

【串注】

［1］背：《太素》卷十任脉、《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作“脊”。

［2］右：《太素》卷十任脉、《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无“右”字。

［3］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别而络唇口：参见《灵枢·逆顺肥瘦》：“夫冲脉者，五脏六腑之海也，五脏六腑皆禀焉。其上者，出于……”《灵枢·动输》：“冲脉者十二经之海也，与少阴之大络，起于肾下，出于气街，循……”《素问·痿论》“冲脉者，经脉之海也……”

［4］血气盛则充肤热肉：《素问·骨空论》王注引作“血气盛则皮肤热”。

［5］澹渗：《素问·骨空论》王注引《针经》《甲乙经》卷二第二奇经八脉并作“渗灌”。

［6］厥阴常多气少血：《灵枢·九针论》《素问·血气形志》以及《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均作“厥阴多血少气”。

［7］少阴常多血少气：《素问·血气形志》《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均作“少血多气”。

［8］少：《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无“少”字。

【按语】关于气血多少，本篇与《灵枢·九针论》《素问·血气形志》以及《太素》卷十任脉、《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互有歧义。张介宾意以血气形志篇为是，似武断而欠妥。几种不同的说法暂存疑，作为参考。

行针第六十七

【提要】本篇论述了人体体质阴阳的偏盛与偏衰的不同，以及对针刺治疗可能会产生的不同反应，故而在治疗时，应该因人施治。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九针于夫子，而行之于百姓，百姓之血气，各不同形，或神动而气先针行；或气与针相逢；或针已出气独行；或数刺乃知；或发针而气逆；或数刺病益剧。凡此六者，各不同形，愿闻其方。

岐伯曰：重阳之人，其神易动，其气易往也。

黄帝曰：何谓重阳之人？

岐伯曰：重阳之人，熇熇高高［1］，言语善疾，举足善高，心肺之脏气有余，阳气滑盛而扬［2］，故神动而气先行。

黄帝曰：重阳之人而神不先行者，何也？

岐伯曰：此人颇有阴者也。

黄帝曰：何以知其颇有阴也。

岐伯曰：多阳者，多喜；多阴者，多怒，数怒者，易解，故曰颇有阴。其阴阳之离合难，故其神不能先行也。

黄帝曰：其气与针相逢，奈何？

岐伯曰：阴阳和调，而血气淖泽滑利，故针入而气出，疾而相逢也。

黄帝曰：针已出而气独行者，何气使然？

岐伯曰：其阴气多而阳气少［3］，阴气沉而阳气浮者内藏［4］，故针已出，气乃随其后，故独行也。

黄帝曰：数刺乃知，何气使然？

岐伯曰：此人之多阴而少阳，其气沉而气往［5］难，故数刺乃知也。

黄帝曰：针入而气逆者［6］，何气使然？

岐伯曰：其气逆与其数刺病益甚者，非阴阳之气，浮沉之势也。此皆粗之所败，工之所失，其形气无过焉。

【串注】

［1］熇熇高高：《太素》卷二十三量气刺作“熇熇蒿蒿”，《甲乙经》卷一第十六阴阳二十五人形性血气不同作“矫矫蒿蒿”。熇熇蒿蒿，形容阳气炽盛。

［2］扬：张志聪：“扬字含易散意。”

［3］阴气多而阳气少：《甲乙经》卷一第十六阴阳二十五人形性血气不同“阴”“阳”下无“气”字。

［4］阴气沉而阳气浮者内藏：《太素》卷二十三量气刺作“阴气沉而阳气浮，沉者内藏”。

［5］往：《太素》卷二十三量气刺作“注”。肖延平按：“据上文经云：其气易往。恐系往字传写之误。”

［6］针入而气逆者：《太素》卷二十三量气刺“而”下无“气”字。丹波元简：“推上下文例，者下似脱‘其数刺病益甚者’七字。”

忧恚无言［1］第六十九

【提要】本篇论述了失音症的病因和刺治方法。

黄帝问于少师曰：人之卒然忧恚，而言无音者，何道之塞？何气出行？使音不彰？愿闻其方［2］。

少师答曰：咽喉［3］者，水谷之道也。喉咙者［4］，气之所以上下者也。会厌者，音声之户也。口唇者，音声之扇也。舌者，音声之机也。悬雍垂者，音声之关者。颃颡［5］者，分气之所泄也。横骨［6］者，神气所使，主发舌者也。故人之鼻洞涕出不收者，颃颡不开，分气失也。是故厌小而疾薄［7］，则发气疾，其开阖利，其出气易；其厌大而厚，则开阖难，其气出迟，故重言［8］也。人卒然无音者，寒气客于厌，则厌不能发，发不能下［9］，至其开阖不致［10］，故无音。

黄帝曰：刺之奈何？

岐伯曰：足之少阴，上系于舌，络于横骨，终于会厌。两泻其血脉，浊气乃辟。会厌之脉，上络任脉，取之天突，其厌乃发也。

【串注】

［1］忧恚无言：有关五官证治的论述，另见《灵枢·寒热病》《灵枢·热病》《灵枢·杂病》《灵枢·厥病》。恚：怒恨。

［2］方：《易·恒卦》注：“方，犹道也。”即道理。《广雅·释诂》：“方，始也。”引申为原因。

［3］喉：疑衍。

［4］喉咙者：疑衍。

［5］颃颡：即后鼻道，气由此可分出于口鼻。

［6］横骨：此指附于舌根部的软骨。

［7］疾薄：《甲乙经》卷十二第二寒气客于厌发喑不能言作“薄”，无“疾”字。

［8］重言：张志聪：“重言，口吃而期期也。”

［9］厌不能发，发不能下：张志聪：“厌不能发，谓不能开也；发不能下，谓不能阖也。”

［10］开阖不致：《类经》二十一卷第四十五注：“不致，不能也。寒气客于会厌，则气道不利，既不能发扬而高，又不能低抑而下，开阖俱有不便，故卒然失音。”

寒热第七十

【提要】本篇论述了瘰疬的成因、诊断、针刺治疗和预后。

黄帝问于岐伯曰：寒热瘰疬［1］在于颈腋者，皆何气使生？

岐伯曰：此皆鼠瘘寒热［2］之毒气也，留于脉而不去者也。

黄帝曰：去之奈何？

岐伯曰：鼠瘘之本，皆在于脏，其末上出于颈腋之间，其浮于脉中，而未内著于肌肉，而外为脓血者，易去也。

黄帝曰：去之奈何？

岐伯曰：请从其本引其末［3］，可使衰去，而绝其寒热。审按其道以予之，徐往徐来［4］以去之，其小如麦者，一刺知［5］，三刺而已［6］。

黄帝曰：决其生死奈何？

岐伯曰：反其目视之，其中有赤脉，上下［7］贯瞳子，见一脉，一岁死；见一脉半，一岁半死；见二脉，二岁死；见二脉半，二岁半死；见三脉，三岁而死。见赤脉不下贯瞳子，可治也。

【串注】

［1］瘰疬：《类经》十八卷第九十注：“瘰疬者，其状累然，而历贯上下也，故于颈腋之间皆能有之，因其形如鼠穴，塞其一，复穿其一，故又名为鼠瘘。”

［2］鼠瘘寒热：莫文泉《研经言》卷三：“鼠性善窜……瘘之称鼠，亦取窜通经络之义……此病初起曰瘰疬……已成曰鼠瘘。经称‘寒热瘰疬’及‘寒热鼠瘘’，别之以此。”《素问·骨空论》：“鼠瘘寒热，还刺寒府。”

［3］请从其本引其末：《太素》卷二十六寒热瘰疬注：“本，谓脏也；末，谓瘘处也。就是从病源着手治疗，以引导患部的邪毒，使之消散。”

［4］徐往徐来：《类经》十八卷第九十注：“徐往徐来，即补泻之法。”

［5］知：指见效，稍愈。

［6］已：《广雅·释诂》：“已，愈也。”

［7］上下：《太素》卷二十六寒热瘰疬作“从上下”，《脉经》《千金要方》同。

【按语】此条记述之诊法，据陈言《三因方》所言：“虽有此说，验之病者少有此症，亦难考证。”

邪客第七十一（节选）

【提要】本篇论述了不眠症的病因和治法；营、卫、宗气的循行与作用；人体与自然界的相应关系；“持针纵舍”的意义和操作方法；手太阴、手厥阴经脉的屈折出入循行；手少阴心经独无腧穴的道理；四肢主要关节的“八虚”，可以分候五脏病变。

黄帝问于伯高曰：夫邪气之客人也，或令人目不瞑、不卧出者，何气使然？

伯高曰：五谷入于胃也，其糟粕、津液、宗气，分为三隧［1］，故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2］，而行呼吸焉。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以应刻数焉。卫气者，出其悍气之慓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常从足少阴之分间［3］，行于五脏六腑。今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则卫气独卫其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行于阳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阳跷陷［4］，不得入于阴，阴虚，故目不瞑。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

伯高曰：补其不足，泻其有余，调其虚实，以通其道，而去其邪。饮以半夏汤一剂，阴阳已通，其卧立至。

黄帝曰：善。此所谓决渎壅塞，经络大通，阴阳和得［5］者也。愿闻其方。

伯高曰：其汤方以流水千里以外者八升，扬之万遍，取其清五升，煮之，炊以苇薪火，沸置秫米［6］一升，治半夏［7］五合，徐炊，令竭为一升半，去其滓，饮汁一小杯，日三，稍益，以知为度。故其病新发者，覆杯则卧［8］，汗出则已矣；久者，三饮而已也。

【串注】

［1］三隧：《类经》十八卷第八十三注：“隧，道也。糟粕之道，出于下焦；津液之道，出于中焦；宗气之道，出于上焦。故分为三隧。”

［2］脉：《甲乙经》卷十二第三目不得眠不得视及多卧卧不安……及喘、《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作“肺”。卫气夜行参阅《灵枢·卫气行》。

［3］昼日行于阳……常从足少阴之分间：卫气昼行于阳分，以足太阳膀胱经开始；夜行于阴分，以足少阴肾经为起点。参《灵枢·卫气行》。

［4］阳跷陷：《甲乙经》卷十二第三目不得眠不得视及多卧卧不安……及喘、《太素》卷十二营卫气行作“阳跷满”，阳跷满与《灵枢·大惑论》之“阳气满则阳跷盛”文义相合。

［5］和得：《甲乙经》卷十二第三目不得眠不得视及多卧卧不安……及喘作“得和”，当是。

［6］秫米：《类经》十八卷第八十三注：“秫米，糯小米也，即黍米之类，而粒小如黍，可以作酒，北人称为小黄米，其性味甘粘微凉，能营养补阴。”李时珍：“秫，治阳盛阴虚，夜不得眠，半夏汤中用之，取其益阴气而利大肠也，大肠利则阳不盛矣。”

［7］治半夏：经过炮制的半夏。

［8］覆杯则卧：空杯翻转朝下放置称覆杯，形容服药后立即安睡，疗效来得快。

【按语】与阴阳跷有关的目不瞑之病机，另见《灵枢·脉度》与《灵枢·大惑论》。

……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愿闻持针之数，内针之理，纵舍［1］之意，扞皮［2］开腠理，奈何？脉之屈折，出入之处，焉至而出，焉至而止，焉至而徐，焉至而疾，焉至而入［3］？六腑之输于身者，余愿尽闻，少序别离之处［4］，离而入阴，别而入阳，此何道而从行？愿尽闻其方。

岐伯曰：帝之所问，针道毕矣。

黄帝曰：愿卒闻之。

岐伯曰：手太阴之脉，出于大指之端，内屈，循白肉际，至本节之后太渊，留以澹［5］，外屈，上于本节下，内屈，与阴诸［6］络会于鱼际，数脉并注，其气滑利，伏行壅骨［7］之下，外屈，出于寸口而行，上至于肘内廉，入于大筋之下，内屈，上行臑阴［8］，入腋下，内屈，走肺。此顺行逆数之屈折也。心主之脉，出于中指之端，内屈，循中指内廉以上，留于掌中，伏行两骨之间，外屈，出两筋之间，骨肉之际，其气滑利，上二寸［9］，外屈出行两筋之间，上至肘内廉，入于小筋之下，留两骨之会，上入于胸中，内络于心脉［10］。

【串注】

［1］纵舍：《类经》二十二卷第二十三注：“纵，言从缓；舍，言弗用也。”缓用针或不用针。

［2］扞皮：扞，《集韵》与擀同。扞皮，以手的作用伸展皮肤。

［3］焉至而出……焉至而入：出、止、徐、疾、入，是提问五脏经脉腧穴流注的所在。《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注：“举其五义，问五脏脉行处。”

［4］余愿尽闻，少序别离之处：《太素》卷九脉行同异作“余愿尽闻其序，别离之处”。

［5］留以澹：《类经》二十卷第二十三注：“澹，水摇貌，脉至太渊而动故曰留以澹也。”

［6］阴诸：《甲乙经》卷三第二十四手太阴及臂凡一十八穴作“诸阴”。

［7］壅骨：《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杨注：“壅骨，谓手鱼骨也。”

［8］臑阴：《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杨注：“臑阴，谓手三阴脉行于臑中，故名臑阴。”

［9］上二寸：《太素》卷九脉行同异作“上行三寸”。

［10］手太阴之脉……心主之脉……内络于心脉：参见《灵枢·经脉》：“肺手太阴之脉……”“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

黄帝曰：手少阴之脉，独无腧［1］，何也？

岐伯曰：少阴，心脉也。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脏坚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故诸邪之在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包络者，心主之脉也，故独无腧焉。

黄帝曰：少阴独无腧者，不病乎？

岐伯曰：其外经病而脏不病，故独取其经于掌后锐骨之端。其余脉出入屈折，其行之徐疾，皆如手少阴［2］心主之脉行也。故本输者，皆因其气之虚实疾徐以取之，是谓因冲［3］而泻，因衰而补，如是者，邪气得去，真气坚固，是谓因天之序。

【串注】

［1］手少阴之脉，独无腧：参《灵枢·本输》腧穴的记载。

［2］少阴：《太素》卷九脉行同异作“太阴”。

［3］冲：《太素》卷九脉行同异注：“冲，盛也。”

【按语】张介宾曰：“……少阴经有病，则治经有腧。故《甲乙经》备载少阴之腧，云：少冲为井，少府为荥，神门为腧，灵道为经，少海为合。于十二经之腧始全，其义盖本诸此。”

黄帝曰：持针纵舍［1］奈何？

岐伯曰：必先明知十二经脉之本末，皮肤之寒热，脉之盛衰滑涩。其脉滑而盛者，病日进；虚而细者，久以持；大以涩者，为痛痹；阴阳如一［2］者，病难治。其本末尚热者，病尚在；其热以［3］衰者，其病亦去矣。持其尺，察其肉之坚脆，大小滑涩，寒温燥湿。因视目之五色，以知五脏，而决死生。视其血脉，察其色，以知其寒热痛痹［4］。

黄帝曰：持针纵舍，余未得其意也。

岐伯曰：持针之道，欲端以正，安以静。先知虚实而行疾徐。左手执骨，右手循之。无与肉果［5］。泻欲端以正，补必闭肤。辅针导气，邪得［6］淫泆［7］，真气得居。

黄帝曰：扞皮开腠理奈何？

岐伯曰：因其分肉，左别其肤［8］，微内而徐端之，适神不散，邪气得去。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有八虚［9］，各何以候？

岐伯答曰：以候五脏。

黄帝曰：候之奈何？

岐伯曰：肺心有邪，其气留于两肘；肝有邪，其气流于两腋；脾有邪，其气留于两髀；肾有邪，其气留于两腘。凡此八虚者，皆机关之室［10］，真气之所过，血络之所游。邪气恶血，固不得住留。住留则伤筋络骨节；机关不得屈伸，故拘挛也。

【串注】

［1］持针纵舍：王冰曾在《素问·三部九候论》“中部人，手少阴也”的注文中，引述了《灵枢·持针纵舍论》，而今本《灵枢经》无此篇名，此处所说的“持针纵舍”，疑是该篇之文。

［2］阴阳如一：《类经》二十卷第二十三注：“表里俱伤，血气皆败者，是为阴阳如一，刺之必反甚，当舍而勿针也。”

［3］以：《甲乙经》卷五第七针道外揣纵舍作“已”。

［4］察其色，以知其寒热痛痹：《素问·皮部论》：“其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则寒热也。”

［5］无与肉果：不要让针被肌肉紧裹。针刺不当有可能造成滞针的现象。

［6］邪得：《甲乙经》卷五第七针道外揣纵舍作“邪气不得”。

［7］淫泆：水满外溢。此指邪气溃散。

［8］左别其肤：《太素》卷二十二刺法“左”作“在”。杨注曰：“肤，皮也。以手按得分肉之穴，当穴皮下针，故曰在别其肤也。”

［9］八虚：又名八溪，参《素问·五脏生成》中的“四肢八溪”之说。《太素》卷二十二刺法杨注：“八虚者，两肘、两腋、两髀、两腘，此之虚，故曰八虚。”

［10］机关之室：《类经》十四卷第十五注：“机，枢机也；关，要会处也。”

官能第七十三

【提要】本篇论述的是，用针首先要明确人的生理和疾病的阴阳、寒热、虚实性质，然后确定针灸补泻的施治方法。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九针于夫子，众多矣，不可胜数，余推而论之，以为一纪［1］。余司［2］诵之，子听其理，非则语余，请正其道，令可久传，后世无患，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

岐伯稽首再拜曰：请听圣王之道。

黄帝曰：用针之理，必知形气之所在，左右上下，阴阳表里，血气多少，行之逆顺，出入之合［3］，谋［4］伐有过。知解结，知补虚泻实，上下气门［5］，明通于四海［6］。审其所在，寒热淋露［7］，以［8］输异处，审于调气，明于经隧，左右肢［9］络，尽知其会。寒与热争，能合而调之，虚与实邻，知决而通之，左右不调，把而行之，明于逆顺，乃知可治，阴阳不奇，故知起时。审于本末，察其寒热，得邪所在，万刺不殆。知官九针，刺道毕矣。

【串注】

［1］以为一纪：归纳整理，使条理分明、完整扼要，成为系统的理论。

［2］司：《图经》卷三引作“试”。

［3］合：《图经》卷三引作“会”。

［4］谋：《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诛”。

［5］气门：腧穴。

［6］明通于四海：《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明于四海”，《图经》卷三引作“通于四海”。

［7］淋露：《研经言》卷二释露：“按‘淋露’，即‘羸露’，古者以为疲困之称。”

［8］以：《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荥”。

［9］肢：《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支”。

明于五输，徐疾［1］所在，屈伸出入，皆有条理［2］。言阴与阳，合于五行，五脏六腑，亦有所藏，四时八风［3］，尽有阴阳。各得其位，合于明堂，各处色部，五脏六腑，察其所痛，左右上下［4］，知其寒温，何经所在。

审皮肤之寒温滑涩，知其所苦，膈有上下，知其气所在。先得其道，稀而疏之，稍深以留［5］，故能徐入之。大热在上，推而下之；从下上者，引而去之；视前痛［6］者，常先取之。大寒在外，留而补之；入于中者，从合泻之。针所不为，灸之所宜。

上气不足，推而扬之；下气不足，积而从之［7］；阴阳皆虚，火自当之。厥而寒甚，骨廉陷下，寒过于膝，下陵三里［8］。

阴络所过，得之留止，寒入于中，推而行之；经陷下者，火则当之；结络坚紧，火所治之。不知所苦，两跷之下，男阴女阳，良工所禁，针论毕矣。

【串注】

［1］徐疾：《灵枢·小针解》：“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

［2］屈伸出入，皆有条理：《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行针之时，须屈须伸，针之入出、条数并具知之。”马莳：“屈伸出入者，经脉往来也。”

［3］四时八风：《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八风，八节之风也。”

［4］察其所痛，左右上下：《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察五色，知其痛在五脏六腑，上下左右。”

［5］先得其道……稍深以留：马莳：“先得其经脉之道，然后可以用针，稀者，针之少也；疏者，针之阔也；深者，深入其针也，留者，久留其针也。”

［6］痛：《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病”。

［7］上气不足……积而从之：《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上气不足，谓膻中气少，可推补令盛。扬，盛也。下气不足，谓肾间动气少者，可补气聚。积，聚也。从，顺也。”《类经》十九卷第十注：“推而扬之，引致其气，以补上也；积而从之，留针随气，以实下也。”

［8］下陵三里：《灵枢·九针十二原》：“取之下陵三里。”

用针之服［1］，必有法则，上视天光，下司八正［2］，以辟奇邪，而观百姓，审于虚实，无犯其邪。是得天之露，遇岁之虚［3］，救而不胜，反受其殃，故曰必知天忌，乃言针意。法于往古，验于来今，观于窈冥［4］，通于无穷。粗之所不见，良工之所贵。莫知其形，若神髣佛［5］。

邪气［6］之中人也，洒淅［7］动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见于色，不知于其身，若有若无，若亡若存，有形无形，莫知其情。

【串注】

［1］服：《素问·八正神明论》王冰注：“服，事也。”

［2］下司八正：下以候八节之正气。参《素问·八正神明论》。

［3］得天之露，遇岁之虚：《类经》十九卷第十注：“天之风雨不时者，皆谓之露。”天之露指自然界与时令不符的自然灾害。岁之虚，指岁气不及所出现的反常气候。

［4］窈冥：《素问·八正神明论》为“冥冥”。《素问·示从容论》王注：“窈冥谓不可见者。”

［5］法于往古……若神髣佛：《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法于往古，圣人所行，逆取将来得失之验，亦检当今是非之状，又观窈冥微妙之道，故得通于无穷之理，所得皆当，不似粗工以意，唯瞩其形，不见于道，有同良材神使，独鉴其所贵，髣佛于真。”

［6］邪气：《素问·八正神明论》为“虚邪”。

［7］洒淅：振寒貌。

是故上工之取气，乃救其萌芽；下工守其已成，因败其形。

是故工之用针也，知气之所在，而守其门户，明于调气，补泻所在，徐疾之意，所取之处。

泻必用圆［1］，切而转之，其气乃行，疾而徐出，邪气乃出，伸而迎之，遥［2］大其穴，气出乃疾。补必用方［3-4］，外引其皮，令当其门，左引其枢，右推其肤，微旋而徐推之，必端以正，安以静，坚心无解，欲微以留，气下而疾出之，推其皮，盖其外门，真气乃存。用针之要，无忘其［5］神。

【串注】

［1］圆：《素问·八正神明论》《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方”。马莳：“圆当作方。”

［2］遥：《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摇”。

［3］方：《素问·八正神明论》《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作“圆”。马莳：“方当作圆。”

［4］泻必用圆……补必用方：参《素问·八正神明论》的“泻必用方……补必用圆”，两篇所述看似对立，然本篇所述指的是针术的手法，而《素问·八正神明论》讲的是运用补泻手法的时机。

［5］其：《甲乙经》卷五第四针道及《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养”。

雷公问于黄帝曰：《针论》曰：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何以知其可传？

黄帝曰：各得其人，任之其能，故能明其事。

雷公曰：愿闻官能［1］奈何？

黄帝曰：明目者，可使视色；聪耳者［2］，可使听音；捷疾辞语者，可使传论［3］；语徐而安静，手巧而心审谛者［4］，可使行针艾，理血气而调诸逆顺，察阴阳而兼诸方。缓节柔筋而心和调者，可使导引行气［5］；疾［6］毒言语轻人者，可使唾痈咒病［7］；爪苦手毒［8］，为事善伤者，可使按积抑痹。各得其能，方乃可行，其名乃彰。不得其人，其功不成，其师无名。故曰：得其人乃言，非其人勿传，此之谓也。手毒者，可使试按龟，置龟于器下，而按其上，五十日而死矣。手甘者，复生如故也。

【串注】

［1］官能：因某种特长而分配某种职事。

［2］聪耳者：《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听病人五音，即知其吉凶。”

［3］可使传论：《太素》卷十九知官能作“可使传论而语余人。”

［4］语徐而安静，手巧而心审谛者：《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神清性明，故安静也。动合所宜，明手巧者，妙察机微，故审谛也。”

［5］缓节柔筋而心和调者，可使导引行气：《太素》卷十九知官能杨注：“身则缓节柔筋，心则和性调顺，此为第五调柔人也，调柔之人，导引则筋骨易柔，行气则其气易和也。”

［6］疾：《素问·八正神明论》王注引作“痛”。

［7］唾痈咒病：古代祝由治病的方法，精神疗法的一种，使用咒语。

［8］爪苦手毒：爪，指甲。苦，形态粗鲁。手毒，下手狠。

刺节真邪第七十五（节选）

【提要】本篇论述了刺法中的五节刺法，针刺五邪的作用和方法。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刺有五节，奈何？

岐伯曰：固有五节：一曰振埃，二曰发蒙，三曰去爪，四曰彻衣，五曰解惑［1］。

黄帝曰：夫子言五节，余未知其意。

岐伯曰：振埃者，刺外经，去阳病也；发蒙者，刺腑输，去腑病也；去爪者，刺关节肢［2］络也；彻衣者，尽刺诸阳之奇输也；解惑者，尽知调阴阳，补泻有余不足，相倾移［3］也。

黄帝曰：刺节言振埃，夫子乃言刺外经，去阳病，余不知其所谓也。愿卒闻之。

岐伯曰：振埃者，阳气大逆［4］，上满于胸中，愤瞋肩息［5］，大气逆上，喘喝坐伏，病恶埃烟，不得息［6］，请言振埃，尚［7］疾于振埃。

黄帝曰：善。取之何如？

岐伯曰：取之天容［8］。

黄帝曰：其咳上气，穷诎［9］胸痛者，取之奈何？

岐伯曰：取之廉泉。

黄帝曰：取之有数乎？

岐伯曰：取天容者，无过一里，取廉泉者，血变而止。

帝曰：善哉。

【串注】

［1］一曰振埃……五曰解惑：这五种刺法，也叫五节刺。从字面上看：振埃，振落尘埃；发蒙，开发蒙瞆；去爪，脱去余爪；彻衣，彻下衣服；解惑，解除迷惑。用这种形象的比喻，来说明这五种刺法的功效。

［2］肢：《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足厥阴脉动喜怒不时发疝遗溺癃及《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支”。

［3］相倾移：相互反复变化。《淮南子》原道训：“持道而不倾。”高注：“倾，复也。”《诗·小雅·语无正》：“复出为恶。”传：“复，反也。”《洛神赋》：“于是精移神骇。”善注：“移，变也。”

［4］阳气大逆：逆气、喘息的论述，另见《灵枢·癫狂》《灵枢·杂病》《素问·骨空论》。

［5］愤瞋肩息：腹部气满发胀，靠耸肩而助呼吸。马莳：“气愤而胀，竦肩而息。”

［6］不得息：，古字“噎”。形容咽部像被异物堵塞而呼吸不畅。

［7］尚：《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而”。

［8］天容：据《灵枢·卫气失常》：“其气积于胸中者，上取之”，“积于上，泻人迎、天突、喉中”，此“天容”，疑“天突”之误。

［9］穷诎：形容气机不得伸展，语言难出。

黄帝曰：刺节言发蒙，余不得其意。夫发蒙者，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夫子乃言刺腑输，去腑病，何输使然，愿闻其故。

岐伯曰：妙乎哉问也。此刺之大约，针之极也，神明之类也，口说书卷，犹不能及也，请言发蒙耳，尚疾于发蒙也。

黄帝曰：善。愿卒闻之。

岐伯曰：刺此者，必于日中，刺其听宫，中其眸子［1］，声闻于耳，此其腧也。

黄帝曰：善。何谓声闻于耳？

岐伯曰：刺邪以手坚按其两鼻窍，而疾偃其声［2］，必应于针也。

黄帝曰：善。此所谓弗见为之，而无目视，见而取之，神明相得者也。

黄帝曰：刺节言去爪，夫子乃言刺关节肢［3］络，愿卒闻之。

岐伯曰：腰脊者，身之大关节也；肢胫者，人之管以趋翔也［4］；茎垂者，身中［5］之机，阴精之候，津液之道也。故饮食不节，喜怒不时，津液内溢，乃下留于睾，血道［6］不通，日大不休［7］，俯仰不便，趋翔不能。此病荣［8］然有水，不上不下，铍石所取，形不可匿，常不得蔽，故命曰去爪。

帝曰：善。

【串注】

［1］中其眸子：针刺的感应到达瞳子。

［2］刺邪以手坚按其两鼻窍，而疾偃其声：偃，此以闭口怒腹解。丹波元简：“盖偃、通。，怒腹也，又作躽，《巢源》有小儿躽啼喉。《玉篇》：躽体，怒腹也。”

［3］肢：《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足厥阴脉动喜怒不时发疝遗溺癃及《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支”。

［4］人之管以趋翔也：管，张介宾释为“健”；趋翔，形容走路时人的肢体活动有如鸟儿之飞翔。

［5］身中：《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中身”。

［6］血道：《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及《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足厥阴脉动喜怒不时发疝遗溺癃作“水道”。

［7］日大不休：《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足厥阴脉动喜怒不时发疝遗溺癃作“炅不休息”。

［8］荣：《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及《甲乙经》卷九第十一足厥阴脉动喜怒不时发疝遗溺癃作“荥”。

黄帝曰：刺节言彻衣，夫子乃言尽刺诸阳之奇腧，未有常处也。愿卒闻之。

岐伯曰：是阳气有余，而阴气不足，阴气不足则内热，阳气有余则外热，内热相搏［1］，热于怀炭，外畏绵帛近［2］，不可近身，又［3］不可近席。腠理闭塞，则汗不出，舌焦唇槁，腊干［4］益燥［5］，饮食不让美恶。

黄帝曰：善。取之奈何？

岐伯曰：取之于其天府、大杼三痏，又刺中膂，以去其热，补足手太阴，以去其汗，热去汗稀，疾于彻衣。

黄帝曰：善。

黄帝曰：刺节言解惑，夫子乃言尽知调阴阳，补泻有余不足，相倾移也，惑何以解之？

岐伯曰：大风［6］在身，血脉偏虚［7］，虚者不足，实者有余，轻重不得，倾侧宛伏［8］。不知东西，不知南北，乍上乍下，乍反乍复，颠倒无常，甚于迷惑。

黄帝曰：善。取之奈何？

岐伯曰：泻其有余，补其不足，阴阳平复［9］，用针若此，疾于解惑。

黄帝曰：善。请藏之灵兰之室，不敢妄出也。

【串注】

［1］内热相搏：《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上作“两热相搏”，《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与热相薄”。

［2］外畏绵帛近：《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外重丝帛衣”，《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上作“衣热”。

［3］又：《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上作“身热”。

［4］腊干：盐渍为腊，腊干指肌肉干枯。

［5］干益燥：《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甲乙经》卷七第一六经受病发伤寒热病上作“嗌干”。

［6］大风：《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注：“风谓是痱风等病也。”即中风偏枯类疾患。关于中风的论述，另见《灵枢·热病》。

［7］血脉偏虚：《诸病源候论》卷一风偏枯候：“风偏枯者，由血气偏虚。”风半身不遂候：“半身不遂者，血气偏虚。”

［8］倾侧宛伏：倾斜反侧，宛转俯伏。

［9］泻其有余……阴阳平复：《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邪，何谓五邪？

岐伯曰：病有持痈［1］者，有容大［2］者，有狭小［3］者，有热者，有寒者，是谓五邪。

黄帝曰：刺五邪奈何？

岐伯曰：凡刺五邪之方，不过五章［4］，瘅热消灭，肿聚散亡，寒痹益温，小者益阳；大者必去，请道其方。

凡刺痈邪［5］，无迎陇［6］，易俗移性［7］。不得脓，脆道更行［8］，去其乡，不安处所乃散亡，诸阴阳过痈者［9］，取之其腧泻之。

【串注】

［1］持痈：《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时痈”。

［2］容大：指邪气盛大。

［3］狭小：指邪气轻微。

［4］五章：《类经》二十一卷第三十四注：“五章，五条也。”

［5］痈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注有“用铍针”三字。

［6］无迎陇：马莳：“陇、隆同，此承上文而言肿聚散亡之法也。凡刺痈邪，无迎其气之来隆，所谓避其来锐者是也。”

［7］易俗移性：《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杨注：“易其常行法度之俗，移其先有寒热之性。”马莳：“如易风俗，如移性情相似，须缓以待之。”

［8］脆道更行：脆，《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诡”。诡道更行，另采用不同的方法治疗。《淮南子》说林：“尺寸虽齐必有诡。”高注：“诡，不同也。”

［9］过痈者：《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遇痈所者”；《太素》卷二十二五节刺作“过痈所者”。

凡刺大邪［1］，日［2］以小，泄夺其有余，乃益虚。剽其通［3］，针其邪，肌肉亲视之，毋有反其真，刺诸阳分肉间。

凡刺小邪［4］，日［2］以大，补其不足，乃无害。视其所在，迎之界，远近尽至，其不得外侵而行之，乃自费，刺分肉间。

凡刺热邪［5］，越而苍［6］，出游不归，乃无病。为开通，辟门户，使邪得出，病乃已。

凡刺寒邪［7］，日［2］以温，徐往徐来，致其神。门户已闭，气不分，虚实得调，其气存也。

黄帝曰：官针奈何？

岐伯曰：刺痈者，用铍针；刺大者，用锋针；刺小者，用圆利针；刺热者，用镵针；刺寒者，用毫针也。

【串注】

［1］大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注有“用锋针”三字。

［2］日：《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曰”。

［3］剽其通：《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慓其道”，《甲乙经》卷五第二“剽”作“摽”。摽，击也。

［4］小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注有“用圆针”三字。

［5］热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注有“用镵针”三字。

［6］苍：《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沧”。沧，寒凉。

［7］寒邪：《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注有“用毫针”三字。

请言解论，与天地相应，与四时相副，人参天地，故可为解。下有渐洳［1］，上生苇蒲，此所以知形气之多少也。阴阳者，寒暑也，热则滋雨而在上，根荄［2］少汁，人气在外，皮肤缓，腠理开，血气减，汁［3］大泄，皮［4］淖泽。寒则地冻水冰，人气在中，皮肤致，腠理闭，汗不出，血气强，肉坚涩。当是之时，善行水者，不能往冰，善穿地者，不能凿冻，善用针者，亦不能取四厥，血脉凝结，坚搏不往来者，亦未可即柔。故行水者，必待天温冰释，冻解［5］，而［6］水可行，地可穿也。人脉犹是也。治厥者，必先熨调［7］和其经，掌与腋，肘与脚，项与脊以调之［8］，火气［9］已通，血脉乃行。然后视其病，脉淖泽者，刺而平之；坚紧者，破而散之［10］，气下乃止，此所谓以解结者也。

【串注】

［1］渐洳：低湿的地方。

［2］根荄：草根。

［3］汁：《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及《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汗”。

［4］皮：《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肉”。

［5］冻解：《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穿地者，必待冻解”。

［6］而：《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而后”。

［7］熨调：《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熨火以调”。

［8］项与脊以调之：《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项与脊以调其气”。

［9］火气：《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大道”。

［10］散之：《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决之”。

用针之类，在于调气，气积于胃，以通营卫，各行其道。宗气留于海，其下者，注于气街，其上者，走于息道。故厥在于足，宗气不下，脉中之血，凝而留止，弗之火调，弗能取之。

用针者，必先察其经络之实虚，切而循之，按而弹之，视其应动者，乃后取之而下之。六经调者，谓之不病，虽病，谓之自已也。一经上实下虚而不通者，此必有横络盛加于大经，令之不通，视而泻之［1］，此所谓解结也。

上寒下热，先刺其项太阳，久留之，已刺则熨［2］项与肩胛，令热下合乃止，此所谓推而上之者也。上热下寒，视其虚脉而陷之［3］于经络者，取之，气下乃止，此所谓引而下之者也。

大热遍身，狂而妄见、妄闻、妄言，视足阳明及大络取之，虚者补之，血而［4］实者泻之。因其［5］偃卧，居其头前，以两手四指夹按颈动脉，久持之，卷而切，推下至缺盆中，而复止［6］如前，热去乃止，此所谓推而散之者也。

【串注】

［1］视而泻之：《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视而泻之，通而决之”。

［2］熨：《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作“火熨”。

［3］陷之：《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及《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陷下”。

［4］而：《甲乙经》卷七第三阴衰发热厥阳衰发寒厥及《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如”。

［5］其：《甲乙经》卷七第二足阳明脉病发热狂走及《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令”。

［6］止：《太素》卷二十二五邪刺作“上”。

卫气行［1］第七十六（节选）

【提要】本篇论述的是卫气在人体运行的情况，以及与针刺的关系。

黄帝问于岐伯［2］曰：愿闻卫气之行，出入之合［3］，何如？

岐伯［2］曰：岁有十二月，日有十二辰，子午为经，卯酉为纬。天周二十八宿，而一面七星，四七二十八星。房昴为纬，虚张为经。是故房至毕为阳，昴至心为阴。阳主昼，阴主夜。故卫气之行，一日一夜五十周于身，昼日行于阳二十五周，夜行于阴二十五周，周于五脏。

是故平旦阴［4］尽，阳气出于目，目张则气上行于头，循项下足太阳，循背下至小指之端。其散者，别于目锐眦，下手太阳，下至手小指之间［5］外侧。其散者，别于目锐眦，下足少阳，注小指次指之间。以上循手少阳之分侧［6］，下至小指之间［7］。别者以上至耳前，合于颔脉，注足阳明，以下行至跗上，入五指［8］之间。其散者，从耳下下手阳明，入大指之间，入掌中。其至于足也，入足心，出内踝下，行阴分，复合于目，故为一周。

【串注】

［1］卫气行：参《灵枢·卫气》。

［2］岐伯：《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伯高”。

［3］合：《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作“会”。

［4］阴：《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及《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阴气”。

［5］之间：《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之端”。

［6］侧：《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无“侧”字。

［7］小指之间：《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小指次指之间”。

［8］五指：参《灵枢·经脉》，当为中指。《素问·气府论》：“足阳明脉气所发者六十八穴……三里以下至足中指以下各八俞。”

是故日行一舍［1］，人气行［2］一周与十分身之八；日行二舍，人气行三周于身［3］与十分身之六；日行三舍，人气行于身五周与十分身之四；日行四舍，人气行于身七周与十分身之二；日行五舍，人气行于身九周；日行六舍，人气行于身十周与十分身之八；日行七舍，人气行于身十二周在身［4］与十分身之六；日行十四舍，人气二十五周于身有奇分与十分身之二，阳尽于阴，阴受气矣。其始入于阴，常从足少阴注于肾，肾注于心，心注于肺，肺注于肝，肝注于脾，脾复注于肾为周［5］。是故夜行一舍，人气行于阴脏一周与十分脏之八，亦如阳行之［6］二十五周，而复合［7］于目。阴阳一日一夜，合有奇分十分身之四［8］，与十分脏之二，是故人之所以卧起之时，有早晏［9］者，奇分不尽故也。

【串注】

［1］一舍：一宿，就是转过了一个星宿。

［2］行：《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作“行于身”。

［3］三周于身：据《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应作“于身三周”。

［4］在身：与前后文比对，此两字疑为衍文。

［5］周：《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及《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一周”。

［6］行之：《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及《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作“之行”。

［7］合：《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作“会”。

［8］四：据《太素》卷十二卫五十周应作“二”。

［9］早晏：早晚。

黄帝曰：卫气之在于身也，上下往来不以期，候气而刺之，奈何？

伯高曰：分有多少［1］，日有长短，春秋冬夏，各有分理［2］，然后常以平旦为纪，以夜尽为始。是故一日一夜，水下百刻，二十五刻者，半日之度也，常如是毋已，日入而止，随日之长短，各以为纪而刺之。谨候其时，病可与期，失时反候者，百病不治。故曰：刺实者，刺其来也，刺虚者，刺其去也。此言气存亡之时［3］，以候虚实而刺之，是故谨候气之所在而刺之，是谓逢时。在于三阳［4］，必候其气在于阳而刺之，病在于三阴，必候其气在阴分而刺之。

【串注】

［1］分有多少：指天的阳分阴分，即昼夜之分。

［2］春秋冬夏，各有分理：指节气的划分规律。

［3］气存亡之时：邪气退去或存留的情况。《灵枢·小针解》：“察后与先，若亡若存者，言气之虚实，补泻之先后也，察其气之已下与常存也。”

［4］在于三阳：《甲乙经》卷一第九气息周身五十营四时日分漏刻作“病在于阳分”。

九针论［1］第七十八（节选）

【提要】本篇节选部分论述了九针的起源、命名、形状及其适应证和禁忌。同时还谈到了形志苦乐与疾病的关系及其相应的治疗方法。本篇最后叙述了六经气血的多少和表里配合。

黄帝曰：余闻九针于夫子［2］，众多博大矣，余犹不能寤［3］，敢问九针焉生，何因而有名？

岐伯曰：九针者，天地之大数［4］也，始于一而终于九。故曰：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时，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风，九以法野［5］。

黄帝曰：以针应九之数，奈何？

岐伯曰：夫圣人之起天地之数也，一而九之，故以立九野。九而九之，九九八十一，以起黄钟数［6］焉，以针应数也。

【串注】

［1］九针论：参见《灵枢·九针十二原》《灵枢·官针》《素问·针解》的相关内容。

［2］余闻九针于夫子：指该篇之前有关九针问题的应答。

［3］寤：同悟，领悟。

［4］大数：意指自然界的规律。

［5］一以法天……九以法野：《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及《医心方》卷二第五为“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四时，五以法五音，六以法六律，七以法七星，八以法八风，九以法九野”。野，分野。

［6］黄钟数：张景岳：“自一至九，九九八十一而黄钟之数起焉。黄钟为万事之本。故针数亦应之，而用变无穷也。”

一者，天也。天者，阳也。五脏之应天者肺，肺者，五脏六腑之盖［1］也，皮者，肺之合［2］也，人之阳也。故为之治针，必以大其头而锐其末，令无得深入而阳气出。

二者，地也［3］。人之所以应土者，肉也。故为之治针，必筩其身而圆其末［4］，令无得伤肉分，伤则气得竭。

三者，人也。人之所以成生者，血脉也。故为之治针，必大其身而圆其末，令可以按脉勿陷，以致其气，令邪气独出。

四者，时也。时者，四时八风之客于经络之中，为瘤［5］病者也。故为之治针，必筩其身而锋其末，令可以泻热出血，而痼病竭。

五者，音也。音者，冬夏之分，分于子午，阴与阳别，寒与热争，两气相搏，合为痈脓者也。故为之治针，必令其末如剑锋，可以取大脓［6］。

六者，律也。律者，调阴阳四时而合十二经脉，虚邪客于经络而为暴痹者也。故为之治针，必令尖如氂［7］，且圆且锐，中身微大，以取暴气。

七者，星也。星者，人之七窍，邪之所客于经，而为痛痹，舍于经络者也［8］。故为之治针，令尖如蚊虻喙，静以徐往，微以久留，正气因之，真邪俱往，出针而养者也。

八者，风也。风者，人之股肱八节也。八正之虚风，八风伤人，内舍于骨解腰脊节腠理之间为深痹也。故为之治针，必长［9］其身，锋其末，可以取深邪远痹。

九者，野也。野者，人之节解皮肤之间也［10］。淫邪流溢于身，如风水之状，而溜［11］不能过于机关大节者也。故为之治针，令尖如梃［12］，其锋微圆，以取［13］大气之不能过于关节者也。

【串注】

［1］五脏六腑之盖：华盖。

［2］肺之合：肺合皮毛，见《素问·五脏生成》：“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素问·咳论》：“皮毛者，肺之合也。”

［3］地也：《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及增补《太素》卷二十一九针于“地也”之下有“地者，土也”四字。

［4］必筩其身而圆其末：筩其身，指真身圆而直。圆其末，指针头为卵圆状。

［5］瘤：《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痼”。

［6］大脓：《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下有“出血”二字。《素问·针解》王注同。

［7］氂：《类经》十九卷第二注：“长毛强者曰氂。取法于氂者，用其细健可稍深也。”

［8］而为痛痹，舍于经络者也：《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为“舍于络，而为痛痹”。

［9］长：《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薄”。

［10］人之节解皮肤之间也：《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人之骨解，虚风伤人，内舍于骨解皮肤之间也”。

［11］而溜：《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无此两字。

［12］梃：《灵枢·九针十二原》作“挺”。

［13］以取：《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以泻机关内外”。

黄帝曰：针之长短有数［1］乎？

岐伯曰：一曰镵针者，取法于巾针［2］，去末寸半［3］，卒锐之，长一寸六分，主热在头身也。二曰圆针，取法于絮针，筩其身而卵其锋，长一寸六分，主治分间气［4］。三曰针，取法于黍粟之锐，长三寸半，主按脉取气，令邪出。四曰锋针，取法于絮针，筩其身，锋其末［5］，长一寸六分，主痈［6］热出血。五曰铍针，取法于剑锋，广二分半，长四寸，主大痈脓，两热争者也。六曰圆利针，取法于氂针，微大其末，反小其身，令可深内也，长一寸六分。主取痈痹者也。七曰毫针，取法于毫毛，长一寸六分，主寒热［7］痛痹在络者也。八曰长针，取法于綦针，长七寸，主取深邪远痹者也。九曰大针，取法于锋针，其锋微圆，长四寸，主取大气不出关节者也。针形毕矣，此九针大小长短法也。

【串注】

［1］数：复刻《太素》卷二十一九针所象作“法”。

［2］巾针：《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布针”。

［3］寸半：《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半寸”。

［4］分间气：《灵枢·官针》：“病在分肉间，取以圆针于病所。”

［5］锋其末：《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此后有“其刃三隅”四字。

［6］痈：《甲乙经》卷五第二九针九变十二节五刺五邪作“泻”。

［7］寒热：参《灵枢·刺节真邪》：“刺寒者用毫针。”

……

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于灸刺。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治之以熨引。形乐志乐，病生于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喝［1］，治之以甘药［2］。形数惊恐，筋脉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是谓形［3］。

【串注】

［1］咽喝：《素问·血气形志》作“咽嗌”。

［2］甘药：《素问·血气形志》作“百药”。

［3］是谓形：《素问·血气形志》作“是谓五形志也”。《甲乙经》卷六第二逆顺病本末方宜形志大论、《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亦然。

……

阳明多血多气［1］，太阳多血少气，少阳多气少血，太阴多血少气［2］，厥阴［3］多血少气，少阴［4］多气少血。故曰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刺太阴出血恶气［5］，刺厥阴出血恶气，刺少阴出气恶血也。

足阳明太阴为表里，少阳厥阴为表里，太阳少阴为表里，是谓足之阴阳也。手阳明太阴为表里，少阳心主为表里，太阳少阴为表里，是谓手之阴阳也。

【串注】

［1］阳明多血多气：《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作“阳明多血气”。

［2］太阴多血少气：《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作“太阴多血气”。

［3］厥阴：《灵枢·五音五味》作少阴。

［4］少阴：《灵枢·五音五味》作厥阴。

［5］刺太阴出血恶气：《太素》卷十九知形志所宜作“刺太阴出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