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装疯卖傻

官府还没有下定论的事，汴梁街头小报，却宣扬的人尽皆知。

颜真看着眼前焦急的小姑娘，更是一脸懵。

梁景咳嗽了两声，做起了介绍：“这是已故太傅葛文道独女葛檀。”

颜真手指一软，小木棒直接掉到了地上。

已故太傅？那不就是........她那个便宜老爹，在代州犯下案子的苦主吗？

虽然心里预感人不是孟老四杀的，但颜真此刻还是低下了头。

葛檀没有注意到颜真的小动作，一心都在如何挽救元逸上。

“元哥哥不是那样的人，那天我看见季良之后，就已经告诉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元逸哥哥.........”

“你说你已经告诉了元逸？！”

众人身后一个人突然出声，闻声回头，正是前来提审元逸的洪决。

大理寺和开封府不对付，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洪决来势汹汹，不等葛檀回话，就看到了瑶琴的尸首，以及尸首上的那封血衣。

“原来是因为定州案！”洪决哈哈大笑，对着梁景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们还不死心。想杀了刘法定，然后重审此案？倒是一手好谋算。”

“可惜啊.........”

他一把扯下尸首上的血书：“宜秋门一案关系重大，元逸知情不报雇凶杀人，现在居然还敢到大牢里来杀人灭口！”

真是天助他也！

洪决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当下也不耽搁，直接问道:“元逸在哪儿？我要将他收监大理寺！”

葛檀没想到，她分明是来帮她的逸哥哥的，却能巧成拙反而加重了元逸身上的嫌疑。

满脸通红，急得正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时。

一直蹲在尸体旁边的颜真突然出声：“洪大人留步。”

洪决撇了他一眼，认出了颜真，冷笑道：“是你啊。”

他记得颜真这张脸。

要不是因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代州小子，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静国公，只有流放岭南的叫花子。

“元逸的案子你还有话要说？凶器，动机，人证，物证，无一不缺，我看你怎么给他翻案！”

他信心慢慢，丝毫不把颜真等人放在眼里。

“开封府总领府事，掌管京尸民政、司法。有捕捉盗贼，检查赋役之职。瑶琴乃是汴梁人，又是静国公一案的元凶。事情发生在汴梁城里，理应由开封府主理。”

“没有官家的旨意，大人怕是带不走他。”

“更何况.......此案若要移送，也该由审刑院负责。”

对方毕竟是大理寺卿，颜真早就紧张浑身湿透。

提到审刑院，洪决又是脸色一黑。

宋朝初期，官家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除了刑部和大理寺外，还单独设立了审刑院，达到分权的目的。

如今除了，可以直接受理朝廷投诉的登闻鼓院、登闻检院、理检院三院之外。

还有刑部、大理寺、开封府、审刑院，哪一个都可负责刑案的处理。

因此，这桩案子，最后能否落到洪决手里还是未知数。

“你！”洪决眼神阴狠，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代州来的小仵作，竟然对汴梁城中的刑法机构这么了解。

他的确没有官家的旨意，只是想过来打个措手不及的时间差。却没想到被这么个小东西拦了一道。

当时怒从心边起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拦我！”抬起就是一脚，正中颜真小腹。

“洪决！”

梁景一下冲到颜真面前，将人护住。郭渝州沉下了脸，顾云隐也抽出了佩刀。

“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在这儿对我也下手？”洪决丝毫不惧怕，索性摊开了手。

他乃正一品官员，除了静国公，在场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要自称一声下官。

他就不信，一个小仵作，还能拦了他的路！

他今日必须带走元逸，元逸必死！定州案若是翻出花儿来，不光是他，他们一家老小的命，都会保不住！

洪决也不跟他啰嗦，直接拽起跪在地上的狱卒，就要他在前面带路。

“找不到元逸，我就先拿你正法！”

已经完全是一副撕破脸的架势。

狱卒早就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连梁大人如此宠爱的颜上官都被人踢了一脚！

他哪里敢反抗啊！

他就是小卒子。

刚想将元逸的下落交代出，突然看到躺在地上的颜大人，口吐白沫，眼白上翻，左手比六，右手比七，在地上疯狂抽搐！

“这........这.........出人命了！颜大人她.........”

狱卒本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见到颜真被人踢成这样，当即就是一嗓子。

“洪大人杀人啦！”

梁景心下疑惑，他知道颜真的体质确实比较脆，但也不至于挨了一脚就变成这样。

他刚才分明看到，这傻小子，还用胳膊在小腹前档了一道。

按理不该这么严重。

再说........这症状分明就是发羊癫疯么........

他疑惑的时候，郭渝州倒是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直接学着狱卒的样子大喊着：“天啊，大理寺卿杀人了。大理寺卿把开封府的仵作杀了！”

“静国公！你乱说什么！”洪决当即往后退了几步

“谁看到我杀人了，你们，你们分明是信口雌黄！”

他拉起抖若筛糠的狱卒：“你！你来说！这事是不是与我无关！”

“啊！”狱卒已经完全崩溃，只知道大喊：“杀人了，杀人了！踢死人了！开封府又死人了！”

洪决一个不查，狱卒挣开他的手，尖叫着跑出了大牢。一边跑还一边不断地嚷着。

洪决气的快要仰过去了！

他就知道开封府克他！

一向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气的跳脚，最后看了眼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颜真，哼了一声，甩开袖子大步离开。

等人走了以后，郭渝州方才幽幽地道：“为了元逸，你还真是拼。连这种市井无赖的招儿，都想的出来。”

“呸呸呸”

颜真赶紧，把嘴里伪装成白沫的茯苓块吐出去。

“嘿嘿，招儿不再土，管用就行。”

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幸亏今早带走了没吃完的茯苓块。要不然想要保下元逸，可还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