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只是瞬间,而生命,却无比漫长;它是世界上第一个生命,看不到第二个生命,所以它看到了无尽的死亡;痛苦的灵魂驱使着全能的身躯,肆意挥洒,化作不息狂风。风在癫狂的胡乱交织中,织成了风往回还原不了的死结,意识也飞散在每一个自缚的茧中。错位的循环系统自发的寻找新的归宿,在极速的重组中,愈发的趋于稳定,它们各自形成了独特的风格。
太阳又从地平线上升起了,每天都如期而至;就如同我每天都要去依据库刻字一样,不刻字也能活,总会有人填补这个空缺;但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就跟竹简上的记忆一样,它只在竹简上存活,脱离自然;而我,不愿意成为野人。我们的自律,蔓延到让地表目力所见都参与到以大长生为轴心、优先的共生中;但在轴心时代开启前,先辈们是地狱中生活的鬼魅。
相传这片大陆是流放灵魂的监狱,也有一种说法,这里是世界的浅灵魂层,意志不坚定的欲望会浮于地表,慢慢的消失。阳光有一百种颜色,当它的光照在人体时,人就有一百个方向的影子,它们貌合魂离;神说给人自由,任其在不同色彩中游历,但是不能看、走向自己的影子,否则成为新的影子;人说给我理由,神丢给了他恐惧便离开了。漆黑的真空中一闪一闪的,他总会向着最近的闪光逃亡;余光中,他看到否定他的一切渐变着向他袭来,颜色越来越深,支配他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他只能收回余光,漫长的专注的在影子海洋里穿行,“直到在光中不会再出现影子;”他终于闭上了眼睛,神又来了,说,当你的眼睛再次睁开,你会到达你的心最感到舒适的地方。万物都因共同的希望走到一起,不管石子扔得多高,都会回落地面;而水,不管藏得多深,都会逃离这个世界。山川啊,或险峻或秀丽,观赏,魂魄安息的坟墓;河流啊,或汹涌或宁静,畅饮,撑大留恋者的枝芽。在水的交汇处,每向下游十米,温度就下降一度,穿过一层层坚冰和被冻结的事物,有一扇门,无影之人打开了它,神在里面等着他,对他说走过去吧,我会永远跟着你;打开后门,正中央放着一把太阳神的宝座,坐上去,带走每一滴失望的水,卷碎迷失的雪,大陆从地底被掀翻,眼前一座座顽固的新山,是旧世界动摇的痕迹。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摩擦产生的粉末浸泡在溢出的油脂中,神来到漂浮其上的人面前,对他说给他自由;他将随遇而安、日益增长,推开、使用引力,享有颠覆一切的权力惟独不能颠覆自己,否则无神兜底;人说给我理由,神丢给了他喜爱便离开了,但副神留了下来。在副神的单独包庇下,给了生物们勇气,它们在隔离间探出偏执的本貌,各类物种的基底被投送到精神病院;在严格的调理下,它们终于生活可以自理了。得到强壮、健康的权力,最宅的蛆虫将自己的獠牙刺穿挨着它的同胞,坚定的逐个击杀;它们依靠太阳在天空划过掀起的风便可存活,密密麻麻的蠕动着,晚到者挡住它的风了,在风塌陷前,它要爬得更高,却不断的跌落;为了不被打扰它穿上冰甲、饮下热量,融化的水在它体内流动,无数的触手伸向日落的方向。陆地升起了一座暗流涌动的冰山,内部流下的水将冰一块块的吊起,砌在山顶;双神在上面等着它,在来到面前的那一刻,说把心交出就可继续成长;它回答正为此而来,神把它的两颗心掏了出来,让其不要回头。
在冰山增长的牵引下,双神的能量也更大了,为了避免被冰山的执念吸进去,神选择分开居住;太阳,管着阳面;月亮,管着阴面;生命,终于有了寿命。只有无法一直成长的事物,才会一直繁衍;温度,决定人的性别;男、女在成年时囤积的能量,只有通过交配诞下的后代才能继续成长;否则都会因过阴、阳而融化、冰碎,但这只是拖慢了强悍的脚步。在尸横遍野的土地上,神来到战无不胜的狠人面前,对他说他的后代将比他更强,欲求无门的你渴望能互相约束;你的每一代都在背叛与信任间反复,直到学会在包容中成长。狠人听不进去,咆哮着哄出我是最强的便张牙舞爪的要将神撕碎、咽下,余下的残骸再分与伴侣慢慢享用;但神消失了,狠人举起长矛不甘心的喊着我会找到你的;迷雾散去,进入眼帘的是他的孩子们,不可持续的屠戮让他们在近期找不到食物,而他们的父亲老了,被压着弹簧也等待着反扑;他们纷纷将矛尖对准了这个性价比最高、越痛苦越兴奋、释放压抑的食物,食物说什么话也是没人听得进去的。夕阳下的狠人依然自信,又不可思议,质疑的问着:你们以为杀了我就是长大了?你们依然不可及我。孩子们并没有停下,他们知道父亲从来不给机会,他们弱小时被嫌弃、崛起时被打压;现在受伤时的求饶,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疗伤;机会在每个人眼前,没资格抓住的人,有机会,会更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