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劲

“你的祖师是武道的尽头，也是他那个时代人类的极限！”

林尘易脸色容光范发，神情露出骄傲与自豪。

那是他们门派最鼎盛的时候，祖师无惧任何的火器。

在那个还是国家的时代。

他已经就是活着的神话，在世的陆地神仙，古武练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尘夜耳朵一边听着，一边看着这幅画，青年还是他每日熟悉见到的样子，但现在感觉却在动，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画中的一切。

看祖师的白嫩的玉手，感觉天仿佛被撕裂一样；看祖师的眼睛，感觉充斥着万物的真理；看祖师的脚下，感觉宇宙的守恒。

尘夜痴迷着，感悟着这种玄而又玄的意，他双手慢吞吞的摊开，随意而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拘于形。

老人看见他这样十分的宽慰。

虽然意还是没有真正的寻到，但是他的根已经牢固，根正苗才能直。

他已经完成了“定”这一步了，剩下的只能靠时间的积累。

林尘易看到自己徒儿又联想到了自己，自己曾经也有个师傅，也是这样的敦敦教导他，可是如今他已经死去。

老人眼中闪过狠绝的光，师傅之仇不能不报，只是仇敌在……

想到这里老人心中的仇恨与愤怒渐渐落下，那个仇敌是他们无法匹敌的存在，他们一举一动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

至少我们门派并没有真正的灭绝，还是有一个传承的，老人欣慰的看着徒弟。

此时。

尘夜并没有注意到他师傅的情绪的变化，他还处于那种状态，物与我皆无尽也。

忽然，他感觉体内某种瓶颈被打破了，身体中的气可以遍布到全身，蕴养着周围血肉，骨头也发出来闷闷震响，犹如雷声。

尘夜感觉自己仿佛要羽化似的，暖暖的，就像婴儿还在母胎之中，体内没有任何的感觉。

旁边老人在听到如同雷声的声音，身体一颤。

这是功练到骨子里的程度，虎豹雷音，筋骨齐鸣，骨髓能够自己进行新陈代谢更替旧髓，血液可以主动循环。

“好，好，无愧先辈了，无愧先辈了！”

声音打断了尘夜沉浸在无尽的思索的状态，尘夜这才掌握全身，停下了手中的拳法。

他惊奇看向自己熟悉的双手，体会其中的力量，难以置信的发出声来。

“师傅，我这是……”

“没错，你已经突破了守矩，达到了明劲大成。”

老人慈祥的看着尘夜，为了怕他不知，林尘易缓缓地解释道。

明劲，武道第一个境界，就是贯通身体里脉络，将人体中的潜力开发出来，更好的了解、使用自己身体。

只是人体犹如一个紧密的机器，每一处的器官组织都有着难以明知的联系，弄错一处，就会牵动全身。

伤筋动骨一百天，到那时功夫早就退后了。

明劲想要练到大成，最基本的就是按照心意在身体内各处建立，做到心动拳先动的境界。

至于什么是守矩？

古人为了后辈更好的掌握自己的身体，于是创造出各种的武学，这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前辈的思想。

但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有拳法，不懂通便，拘于淤泥，无法看见更加辽阔的世界。

虽然道理很简单，但是尝试起来很难。

孟尘夜每一次练武的时候，即使心中不断的念叨跳出招式，可是拳的身影已经融入了他的举止之中。

在他的观念里，到处充斥着武功，脑海里的执着，可以说在旧时代的道家讲，叫作走火入魔。

如今观祖师之像，感悟祖师之意，跳出来武学，一切归于生命本能，可谓是一夕成道。

“明劲——大成。”

尘夜杵在那里，脑海里回忆着自己这些年里为了这个境界遭受的苦难，痛苦，甚至是命悬一线。

那个老人看见他这个样子。

轻声以安慰的语气说道。

“你这些年的努力其实都是积累的过程，祖师之意只是一个助推。”

尘夜听到这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就开始向师傅提出自己的疑问。

虽然他已经明劲大成，但是对武学的理解还是有很多的不解之处，他紧接着提出来一些武学问题。

老人徐徐的阐述回答，他作为一个武学大师，他对古武已经了如指掌了。

“这个思路可以，但是实战不实用，敌人不会给你时间的。”

“虎形拳你虽然自己创了个散式，但却限制了步伐的走法，降低了灵活性，如果对手高明的话，就会很容易利用这个漏洞。”

“切磋的确对于古武是最好的提升方法，但是你那见血的方式迟早会出现心魔的。”

“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你不会与他们一样，但是你要时刻警惕着，不要丢失本心。”

“道理是如此，剩下的只能由你自己来走了。”

老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将光芯放在自己大衣的上口袋，然后在自己的裤兜里翻了翻，最后翻出了一个精致的信。

他随意地将信递给了尘夜，尘夜打开一看，是一所学府的录取书以及导师资格证。

星宁学府

他疑惑的看向师傅、等待他的解释。

果然老人开始讲述了。

“这是我一旧友开的学府，昔日我派受恩于他，前些日子遇到某些麻烦，希望我能够前往。”

“我本来准备前去，但如今看见你已经达到明劲大成，已经有实力胜任此次邀约了。”

“我便改了主意，尘夜，希望你不要拒绝。”

孟尘夜沉默着，表示着默认，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拒绝过师傅的要求，这次也不会例外。

看见尘夜没有拒绝，老人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那喜悦的程度就仿佛再现第二春。

他拿起光芯对着尘夜说：

“走吧。”

说完老人率先的离开这个隐藏的暗室，尘夜也没有久留，远远的再看一眼祖师的自画像，也离开了。

回到武馆后场，老人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尘夜还是心中不解，他看着手中的信一会，然后就摇了摇头走了。

在武馆的某个房间里，老人此时正拿起一个照片，上面有着很多年轻人，他们意气风发，笑得如此开心。

他用自己褶皱的手紧紧地握住这个照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