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新平公主进了皇宫之后,沁吟也就安顿了下来。公主居住在静宜宫,和母妃居住在一起,她的母亲是楚惠妃,住在逸枫殿,公主住在荷裳殿。
新平公主年方十五,闺名唤作沅萝,正值青春韶华,她的父皇也有意为她指定一位夫婿,可是公主性情活泼开朗,执意不要急着出嫁,每日游山玩水,好不快活。自从遇见沁吟这位道家少女,她一见如故,沁吟还俗入宫之后,经常陪她抄经写字,打拳练剑,让她很是满意。
沁吟入宫之后,每天仍然保留着清晨练功的习惯,因为公主起得比较晚,一般小事也不用她伺候,而且在沅萝睡醒之前,沁吟就回去了。
一天清晨,沁吟正在静宜宫前的小草坪上舞剑,北斗剑法果然不凡,剑光所到之处,白漫漫一片,将周身罩住,犹如一颗星星,烁烁发光。
沁吟练完了一套剑法,稍作歇息,这时忽然听到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你是哪个宫的?剑法不错啊。”沁吟循声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轻男子,一身锦衣束腰,剑眉朗目,略显桀骜,望之英俊。
沁吟自幼长于道观,何曾见过男子,何况还如此俊朗,她不禁羞红双颊,欲转身逃去。
男子见她像要逃跑,立刻施展轻功,挡在了她面前,笑道:“哪个宫里的丫头,我问话都敢不理我?”
他这一挡路,可把沁吟吓了一跳,她虽然自幼习武,可从未离开过道观,也从未近距离地接触过男人,这男子如此咄咄逼人,想来身份不凡,幸亏沁吟的脑子还好使,她猜想不会是宫廷侍卫吧,便立刻停下脚步,低头回道:“启禀大人,我是静宜宫的,新平公主的侍女。”
男子盯了她两眼,笑道:“沅萝从哪里挑了这样一个大美人,功夫还如此了得,本王真得会会了。”沁吟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一位王子,应该是新罗公主的兄长,她赶紧下拜道:“参见王子。”
王子仿佛对她极有兴趣,笑道:“我是卿璿,你的剑法不错,与我过两招吧。输了可不要哭哦。”沁吟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不是害怕自己输了,而是她对自己的剑法很是自负,担心伤着这位娇滴滴的王子。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奴婢不敢。”卿璿看她的脸色脖子红涨,犹如红绸,不禁感到大为开心,特意逗她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怜香惜玉可是本王子的一贯作风。”
沁吟听他的话语多有轻佻之意,心中感觉有些可笑,因为她自负她的北斗剑法练习十几年,已有所大成,罕有敌手,若是这样一位身娇肉贵的王子能轻松击败她,她无论如何是不能相信的。
璿王子见她面如红绸,低头不语,以为她是怯战,道:“你是害怕啦,本王还未出手,你便认输了,还是爱慕本王,无法自拔了呢?”说完不禁哈哈大笑。沁吟一听,不禁有些发窘,又有点微恼,谁让她是道姑出身,没接触过男子呢。她暗下决心,抬起头看了看璿王子,说:“奴婢愿陪王子练几招。”
卿璿看她面红耳赤,更是大乐,笑道:“好,点到即止,我不会伤着你的。”说完便跳出一丈开外,抽出长剑,沁吟也不作声,先是一礼,接着一招“天枢乍现”,剑花如流星般袭来,向璿王子笼罩过去。
卿璿毫不慌张,长剑左右一挥,如月射流星,逼得沁吟的剑花骤然散去,沁吟大为惊讶,立刻手臂后撤,再发一招“玉衡舀酒”,直袭璿王子的正面,璿王子力量惊人,用力格挡,竟然硬刚了过去。沁吟又发一招“璇玑空凌”,剑势逼迫过去,谁知璿王子不慌不忙,剑气上指,威势如龙,顷刻便将沁吟的剑招淹没。
大概打了十几分钟,璿王子略占上风,他极为惊讶,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沁吟,想不到这样一位美若幽兰的女子,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沁吟也没想到一位久居深宫的王子,功夫竟然比自己还高。
璿王子高兴得情不自禁,一把握住沁吟的手,笑道:“真没想到,今天见识了一位女中英杰,以后我可要你天天陪我练剑了。你这么厉害,是学习何门何派的剑法呢?”
沁吟脸色晕红,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轻轻挣脱出小手,回答:“我师父是灵都观的玉玄法师,我的功夫是自小跟师父学的。”
“灵都观的玉玄法师?那不是我姑姑吗?她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弟子,真是何其有缘啊!你既然是道家弟子,怎么会入宫伺候呢?”璿王子听说沁吟的来历,不由惊讶。
“今日见到王子,以武切磋,确属有缘。我师父与皇家颇有渊源,是她老人家命我还俗进宫的。不过关于我进宫的原因,师父并未向我说明。”沁吟细细地解释。
“这真是太好了,宫中虽然人才济济,却未有如你这般的灵秀人物,通身的气质,皎洁不俗,恍如仙子,加之武艺卓越,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璿王子兴奋地说。
沁吟感觉天已经大亮,自己应该回去了,怕是公主都已经醒了,就对璿王子说:“王子,我在新平公主身边当差,要回去伺候了。”
璿王子实在舍不得放她走,但略一思索,便道:“也好,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宫用些早点了,等我用完早点,就去沅萝那儿看你。”说完就走了。
沁吟急忙赶回荷裳殿,公主已经醒了,正在好奇她去了哪里,沁吟就将她遇见璿王子的经历,简短地汇报了一下。
沅萝听了之后,笑得不行,说:“璿哥哥是个武痴,自小就请各门派的名师教他习武,学有十载,武功高强,他见了你,肯定是喜欢。他还拉着你比试,没伤着你吧。”
沁吟摇了摇头,说:“璿王子上午可能还要过来。”
沅萝眼波一转,笑道:“他肯定是过来看你的,说不定还想把你讨了去呢。”
沁吟听了,脸又红得像绸子似的。